負責灶房端菜的幾個三四個婢女交頭接耳說著閑話,這閑話都是關於顏若栤連累大皇子,被李將軍針對的事情。


    “大皇子的眼光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像他選的皇妃很明顯不是大家閨秀,你沒有看到她蹬著眼兇罵的樣子,簡直跟市井潑婦差不多。”甲婢女取笑的說道。


    “也不知道她走什麽運的,能搭上大皇子。害得大皇子變得下檔了那麽多,靠在她身邊都很遜色。”乙婢女說道。


    “早上她還神氣的讓我端最好的膳食給她,也不知道這些膳食是大皇子特意留給她的,真的難為大皇子了。”丙婢女也插嘴。


    “也許我們努力一下,大皇子也可能會看上我們的。我們跟大皇妃的身形也不差哪裏去,她身材貌似比我們還要差。至少我們比她年輕多了。”甲婢女壞笑的說道。


    顏若栤端著一籃子野菜,站在灶房門口,聽見她們在講著她的壞話,火冒三尺。


    “這有多難為我的夫君啊?”她大聲的說道。


    幾個婢女嚇得趕緊的向她行禮:“參...參見大皇妃娘娘......”


    “本皇妃以前也是跟你們一樣是從下人做起的,不同的是本皇妃不會在主子的背後,說主子的壞話。目光短淺,拿人的短處來跟自己的長處比較。就憑這一點品行,大皇子是不會多看你們一眼的。尤其是你呀!”顏若栤特別指著這個甲婢女,訓說。


    “奴才該死,請大皇妃娘娘息怒!”甲婢女立刻下跪磕頭。


    “不用磕,心裏不服氣,嘴說的隻是求生的廢話。我若是別的娘娘,怕你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你們幾個人既然閑著在說話,就過去浣女那邊,幫忙洗衣服。”顏若栤下命令的說道。


    幾個人相互的對望了一下,顯然不想服從。


    “還不去!真的想要我叫人來抓你們去嗎?”顏若栤聲音嚴厲加重些。


    她們才趕緊磕頭離開。


    “嘿嘿,皇妃娘娘莫動氣,別跟這些小丫頭計較。她們口無遮攔,經常閑著聊。”禦娘李大嬸一邊炒菜一邊說道。


    “李嬸,我摘了野菜,想炒幾味給大皇子吃,你說要怎樣炒才脆口?”顏若栤跟李大嬸蠻熟絡的,李大嬸是副禦廚老張的內人,兩人雙炒合璧一同在禦膳房裏工作。之前在皇宮裏,顏若栤一般找禦膳房炒小菜什麽的,都是找李大嬸來炒。


    “泡個水直接炒,少鹽就脆口了。等我炒完餘下的魚蝦肉,再幫你炒幾味給大皇子。”李大嬸看一眼她手上的野菜,說道。


    “這樣的話,我來炒吧。李嬸,你繼續忙,不用管我了。”顏若栤摟起衣袖,要親自來煮。


    “嗯,好的。我還正在煮李將軍的酒菜。”李大嬸說道。


    顏若栤瞄一瞄炒的都是魚蝦肉,問道:“李將軍經常用魚蝦肉來送酒的嗎?”


    “是呀,還要爆炒那一種。”李大嬸說道。


    顏若栤若有所思了一下,說道:“李嬸,一會讓我親自送去給李將軍。”


    “皇妃娘娘,你還是少惹李將軍了,他人老,火氣大。”李大嬸勸說。


    “就是他火氣大,我覺得跟他習慣的飲食有關。可以借機會,跟他好好的談一下。”顏若栤說道。


    下午時分,李將軍操練完兵卒,迴來自己的休息帳篷裏,吃魚蝦小菜,喝些酒水。


    顏若栤抓準時機,端著酒菜進來他的帳篷。


    “李將軍,你要的魚蝦小菜和縹酒。”她故作恭敬的親自端在桌子上。


    “皇妃娘娘,有勞你親自端著小菜過來。是想跟我談和嗎?”李將軍坐了下來,說道。


    顏若栤幫他倒杯酒,說道:“可以這樣說。希望李將軍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之前的口舌之爭。我也必非存心跟李將軍作對的。”


    李將軍大口喝了一杯,夾幾塊可口的蝦子放入嘴裏嚼。邊嚼邊說:“既然你知錯,我並不是針對你的。隻是那個敵兵一天留在營裏,我都有義務要去審問他。你還會阻攔我逼問嗎?”


    “還是會阻攔。”顏若栤倏然的說道。


    李將軍停下筷子,問道:“你還未服氣?”


    “我與李將軍不合都是因為那個敵兵的問題,跟服不服氣是沒關係的。若逼問這個敵兵,又會用拷打的方式來逼問。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所以一定會阻攔。”顏若栤慢慢的說道。


    “所以你找我說廢話嗎?”李將軍吃著蝦塊就停不了口。


    顏若栤指著他夾的蝦子,說道:“我其實是特意來說一說李將軍你自身的病情。”


    “病情?你在說什麽?”李將軍不悅的問道。


    “你愛吃魚蝦,又愛喝酒,上了年紀身子不多不少都會犯痛風的。你眼袋重,火氣大,證明肝氣不足,肝虛火而多夢。你是不是總睡著不好,這就是肝氣不舒關鍵是因為七情內傷造成氣輪受阻。”顏若栤解釋的說道。


    她並不是沒有把握來找他的,來找他之前,就跟副將龍東交談過,關於之前的打架。李將軍每招都是以重力為主,不會太大的舒展關節。還有她也找禦醫了解過,有開過止痛藥給李將軍。


    “皇妃娘娘,我聽過你是懂醫術,想怎樣呢?要我信你醫術高超,讓你來看病嗎?你以為自己能與禦醫相比麽?”李將軍語氣中,根本就將她當成傻子來看待。


    “禦醫已經開了藥給你,我隻是想說止痛的吃多了也沒有作用。你是聖上最信任的大將軍,我關心一下你的身子,也算是合情合理吧。那個敵兵的事情先放一邊,我現在是想說個人有秘方。能比吃藥管用的。”顏若栤說道。


    “什麽秘方?”李將軍感興趣了。最近服用止痛藥,的確如她所說,越吃就越功效不大。


    “秘方就是先停嘴,不要再吃魚蝦肉,喝酒。改為吃清淡的素菜。”顏若栤簡單的說道。


    “又是說廢話。這些禦醫早就跟我說過了。作用不大的。”李將軍白了她一眼,說道。


    “停嘴後,就要泡藥浴,藥浴的藥草是我秘製的,這個不具體說了。”顏若栤接著說。


    “你秘製的藥浴,功效真的有用?”李將軍有點好奇。


    “當然有用了,我在村裏當醫的時候,一年不知有多少個患有痛風的人來看病,都是被我治好了,就去幹活的。”顏若栤自誇的說道。見他開始有點在意,就趁火打鐵的繼續說:“藥浴隻是基本,還有我獨門的推拿手法,就好像這隻蝦一樣。”


    她拿起一隻沒有剝皮的蝦子,用手指亂紮一通,然後剝了皮,端到他嘴前,說道:“李將軍,嚐一下味道。會有所不同的。”


    李將軍半信半疑的張開嘴,吃下去看看。


    “唔?有點彈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被她亂紮一通的蝦子肉,比之前的有彈力些,而且鮮甜一點點。


    “這就是我獨門指法的厲害。”顏若栤使詐成功,心裏暗樂著,她隻是在手指甲上塞了一些鮮味的調味粉。蝦子黏上調味粉,鮮甜一些。


    “這隻蝦可能是煮得入味些,你再剝多隻來看看。”李將軍環著手臂,說道。


    “剝就剝,多少隻都一樣的。”顏若栤早就在擦手的手絹上,沾了大量的調味料。


    由她來剝蝦子,李將軍倒吃得津津有味的。


    外麵的士兵路過,見到他們的互動,百思不得其解,非人所思,又傳得沸沸揚揚的。


    凰塵翎的帳篷裏,禦醫正在幫他針灸著。


    “聖上,若還覺得不舒服,微臣建議你要繼續臥床靜養,莫操勞。”張禦醫施完針,說道。


    “現在舒服多了。張禦醫,我近日有時騎馬太久,會有些頭暈,眼冒金星,都是因為太操勞嗎?”凰塵翎問道。


    “聖上,這是你之前摔下馬,撞到了頭的一些後遺症。頭部受到震蕩後,出現的症狀,輕微會頭暈,嚴重會昏迷不醒,所以才要臥床靜養。加上你有箭傷在身,血氣不足,就更加容易出現這種症狀。”張禦醫說道。


    “原來是這樣。你去煎藥吧。我要休息了。”凰塵翎說道。


    “是的,微臣告退。”張禦醫提起藥箱離開。


    凰塵翎靜靜的躺著,又望著門口,平日這個時候,都是顏若栤出場的時刻。卻空空如也。遲遲不見人來。


    她在幹嘛呀?又陪著皇兄,一刻都沒辦法脫身過來他這邊嗎?


    李將軍得寸進尺,讓顏若栤剝光了整盤蝦子。


    “李將軍,蝦子都吃光了,你再不信我說的話,我就告辭了。”顏若栤擦擦手,說道。


    李將軍抿了一口酒,說道:“這麽快就沒耐性,怎樣跟我講和啊?”


    顏若栤心裏暗罵著:你這是得寸進尺!哪裏是想講和!


    “李將軍根本就不想跟我講和的。”她扁扁嘴,說道。


    李將軍就看到她剝了一碟蝦子皮的份上,說道:“那個敵兵就讓他養好傷先,聖上也下令要我不要幹涉你的救治。所以我暫時不會去逼問他。你大可以放心。”


    “謝謝李將軍,肯諒解。那麽,關於大皇子和我的膳食能不能不要那麽刻薄?”她笑一笑,說道。


    “你在說什麽刻薄?大皇子和你的膳食又關我什麽事?”李將軍不解的問道。


    “不是你下令,讓禦廚那邊減少我們的食物,讓食物留給士兵嗎?”顏若栤說道。


    “這個命令是聖上下的,不是針對你們,是所有將軍都要減少食物,營裏的食物不多了,隻是故意放風出去,說還足夠。讓士兵能安心出戰。我今天也隻吃這麽少的魚蝦塊和酒。”李將軍說道。


    “原來是一場誤會。”顏若栤說道。


    “偷雞摸狗的事情,你別賴在我身上,很多事情有時候是自作聰明的下人所為,我隻是懶得管而已。你剛才說的能用那些辦法來醫治痛風,就改天幫我醫治一下吧。”李將軍說道。


    “好的。”顏若栤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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