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栤坐著馬車,迴來凰風墨的府邸。


    本以為小翎一定在院子內玩樂,見到她迴來,就飛撲過來。卻不見人影的。問了下人,原來凰風墨請來了一位夫子,正在教他學習詩經。


    她先到灶房做些茶點,再找凰風墨。他安靜的半躺在大床上,閱讀著書卷。


    “在看什麽書卷,看得這麽入神呢?”


    他放下書卷,淡淡的說道:“沒看什麽。”


    “我在宮裏待久了一點,抱歉。”顏若栤先道個歉。答應過他,速去速迴的,卻待了一天半才迴來。


    “不用道歉,是塵翎他不舒服嘛,李禦醫他們又不在宮裏,你才會麻煩的留下照顧他,我能理解的。”凰風墨麵無表情的說道。


    他說得若無其事,兼臉癱似的。


    “夫君,吃些茶點,我剛迴來做的。”


    “放下可以了。”


    “那些黑藥膏,賢大哥過來幫你敷上了吧?”


    “已經敷上。”


    “你是不是在生著悶氣?因為我沒有準時迴來。”


    “是。”


    顏若栤無奈的坐在他身邊,自己拿起茶點咬著吃。邊吃邊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生悶氣的,所以才早點趕迴來。塵翎他真的不舒服。”


    “我又沒有說不信你。不用再解釋。我自己煩悶一會就沒事,隨我吧。”凰風墨又拿起書卷,繼續閱讀。


    “好的。我不吵著你了。”顏若栤無趣的離開廂房。


    一個時辰後,小翎抱著一堆書卷,從書房那邊迴來。


    “小翎?”顏若栤坐在涼亭裏,看著他出來,就喊住他。


    “娘親,你迴來啦。”他抱著書卷,開心的跑過來。


    “是啊,剛才迴來的。”顏若栤說道。


    小翎將一堆書卷放在石桌上,看到桌上已經折了一堆草螳螂,想必是顏若栤手工折的。


    “娘親,你又說剛迴來,卻折這麽多的草螳螂,你是想拿去哄墨叔叔的嗎?”小翎聰明的說道。


    “哎呀,沒見你一天半,卻聰明了這麽多。”顏若栤輕笑的說道。


    小翎摸一摸自己的鼻子,說道:“不是我聰明,是娘親你變蠢了。你遲到迴來,直接道歉就可以了嘛,搞這麽多小動作,做什麽呢?”


    顏若栤眯眯眼,問道:“你好像從這位夫子那邊學到了不少東西喔。”


    “師傅他教會了我,跟人相處要學會打太極。既然是圓,也要有個度。嘿嘿,你慢慢就懂我說什麽了,我去讀書了,不阻你折草螳螂。”小翎說完,就抱迴一堆書卷走人。


    “我沒聽錯,沒眼花吧,這個還是我的小翎嗎?”顏若栤不由的自言自語的說道。


    “哈哈哈,你不用這麽驚呆的。他隻是暫時被荀光洗腦而已,過幾天就變迴原貌了。”藩勖利索圖邊笑邊走過來,說道。


    “你怎麽會在這裏?”顏若栤吃驚的指著他。


    “有緣,所以我就在這裏了。”藩勖利索圖微笑的說。


    “你說等於沒說一樣。你有什麽目的?為什麽來了這裏?說!”顏若栤覺得他在這裏,肯定是要招搖撞騙什麽。


    “皇妃娘娘,你不用這麽緊張的,我不是來幹壞事的,我是大皇子請來做法事的。”藩勖利索圖解釋的說道。


    “做法事?做什麽法事?我怎麽沒有聽他說過的。我去問一問。”顏若栤說完,就跑開了。


    藩勖利索圖拿起桌上一隻草螳螂,不由的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又不是黃雀,怕什麽,嘿嘿。”


    “夫君!你怎麽讓個神棍進來府裏?那個藩勖利索圖,你也知道他隻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顏若栤一進房,就急衝衝的問道。


    “他從良了,我看在他的確懂得祈福的儀式,就讓他進來祈一祈福,保佑我們身體健康,厄運驅散。”凰風墨解釋的說道。


    “那也不要讓那個藩勖荀光來教小翎吧,太離譜了。”顏若栤不悅的說道。


    “我覺得你對他們也太過有偏見了。那個藩勖荀光懂得詩經的,我考過他,見他對詩經的了解還可以,就讓他教導一下小翎。並不是胡亂就命令他來教的。”凰風墨說道。


    “我也不是針對他們,不知道怎樣說,就覺得他們有目的。”顏若栤依然不放心的說道。


    “他們隻是待到初十的那一天,祈福的儀式完畢後,就會離開了。你不用這麽疑心重重了。”凰風墨說道。


    “好吧,既然夫君你決定了,我多說了也沒有用。”顏若栤別過臉說道。


    “過來幫我按摩一下腰,坐久了有些酸麻。”凰風墨故作的說道。


    顏若栤過去幫他揉一揉,凰風墨微微的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雙手摟著她的小蠻腰。


    她是有些賭氣的,相處了這麽久,本以為凰風墨會聽她的建議,卻一點也不聽她的話。以前他瞎著的時候,還沒有這麽固執的,現在卻站正了。她不由的用力捏一下他帶藥的後背。


    “嘶!你是出氣,還是按摩的。”凰風墨抽一下氣,說道。


    “當然按摩了。”她不承認的說道。


    “按得這麽大力,明知後背長疥了。”凰風墨也用手捏一下她的腰。


    “我輕力點吧。”她改為柔裏帶勁的節奏來按摩下去。


    “哎!別按了,被你越按越痛了。”凰風墨將她的爪子抓住。


    “不按的話,那我去看著小翎,不阻你看書。”顏若栤要抽迴小手,凰風墨抓著就不放。


    “現在你不阻我,別走了。”


    “之前你不生著我的悶氣嗎?”


    “都說了,隻是鬧心情一會,一會過去了,就不生你的氣。”


    “真的?”


    “真的。讓我靠著吧。”


    晚上時分,凰風墨讓藩勖利索圖和藩勖荀光一起同桌共膳。


    “大皇子殿下,這杯我敬你的。祝你萬壽安康,夫妻和睦。”藩勖荀光喝多了,有些醉意的說道。


    “咳,荀光,你喝多了,別胡說八道。大皇子他本身就已經安康。”藩勖利索圖小聲的對著他訓說。又對顏若栤說道:“皇妃娘娘,請不要見怪,我的賢弟喝多了才會這樣胡說。”


    “知道會胡說八道,就別讓他喝多。喝些茶解一解酒。”顏若栤幫他倒被茶,說道。


    “謝謝。有勞了。”藩勖利索圖客氣的道謝。


    “師傅,他喝醉了,不如讓下人扶他迴去休息吧。”小翎對藩勖荀光格外的好。


    “我沒有醉。隻是喝多了而已,哈哈哈,小少爺,你真的好人呀,不像你娘親這麽小心眼的。”藩勖荀光醉乎乎的說道。


    顏若栤盯著他,凰風墨輕笑了笑,說:“不能怪她小心眼,是你們以前的確不可靠,不過現在你們也是逃亡,能見到我這座靠山,也算是你們的運氣好。”


    “見笑了,大皇子殿下。”藩勖利索圖微笑的說道。


    藩勖利索圖和藩勖荀光本想逃到凰城來重新搞副業的,卻被一個無明來曆的炮彈,將他們剛搞起的副業茶棧,一秒炸出一個坑。他們進貨迴來,差點氣暈過去。所有的財物都被炸成碎片。


    就錢莊的當票也被炸沒了,一天變成乞丐。


    在他們有些走投無路之際,在路邊擺著老本行看風水,被凰風墨的老管家看中了,要他們迴府裏,幫忙做個法事。經過老管家的傳針引線之下,引到凰風墨,要他們來做場祈福儀式。為了多享受幾天的,藩勖利索圖故作說要初五因時辰好,才能實行法事。


    晚膳後,藩勖利索圖扶著藩勖荀光迴到房裏。


    顏若栤隨後跟上,並將門關上。


    “皇妃娘娘,剛才在晚膳裏,殿下不是說了,我們是沒有惡意的了。你為何還要追查下去呢?”藩勖利索圖慢慢的說。


    “誰要追查你們,我隻是想占卜一下。你們不是有個水鏡球,幫忙占卜一下敵方大概還有多久就攻打這座城?”顏若栤故意挑個難題來給他。


    “水鏡球已經被炸碎了,沒有辦法幫你。”藩勖利索圖直接的說。


    “炸碎?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是有問題才會纏上殿下的。又是圖個錢。除了水鏡球,沒有別的能占卜一下嗎?”顏若栤繼續說道。


    “有的,既然你明知我們是在騙人,卻還要占卜一下,我會滿足你的。”藩勖利索圖也不再隱瞞什麽,從隨身帶著的小袋子裏,取出一個小龜殼。


    “用最傳統的幫你占卜一下吧,隻能知道是好卦,還是災卦。”藩勖利索圖拿出三個銅錢放入龜殼裏,搖幾下就倒出來。


    “怎樣啊?卦裏是好還是壞的。”顏若栤問道。


    “是壞的。應該是不久的將來這座城將會被攻破。你和殿下也早點離開這裏,會安全些。”藩勖利索圖直說。


    “好的。沒你的事了,早點休息。”顏若栤起身走人。


    關上門後,藩勖利索圖再用龜殼占卜一下,自言自語的說:“她的性命也處於危險中,該不該告訴她一聲。”


    “當然不要告訴她了。兄長,你這麽好心幹嘛呀!”藩勖荀光從床上起來,說道。


    “你喝醉就睡吧,別多管閑事了。”藩勖利索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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