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梵鈤靠近她一步,若有所思的問道:“你是何時知道我有喘鳴症?”


    顏若栤指一指他腰間攜帶的藍色香袋,說:“橘紅花。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這個香袋裏裝的就是它。我聞到了它的花香。此花泡茶服用,能咳嗽氣喘,一般有喘鳴者,都會隨身帶著它。”


    凰梵鈤轉過頭,笑顏笑得溫柔婉約,說:“你這個姑娘觀察挺細心的。”


    顏若栤謙虛的說:“不是我細心,是你太粗心。不斷的服用苦杏仁來鎮咳平喘,治標不治本。”她說著,並拉起他的手掌來看看,指著他手指上長出的小水泡。繼續說:“服用過多的苦杏仁,它乃有小毒,即使泡水三天,也會殘留餘毒,積累不少的毒素在體內,毒素無法釋放出來,就引起了皮炎。你手指上長出小水泡已經是給你的啟示了。”


    凰梵鈤瞥了一下她開的藥材,問道:“那你給我這包藥材,消除這些毒素麽?這些小水泡還有些癢癢的。”


    他說完,正想用手去抓,顏若栤按住他的手,急說:“別抓,抓破了就更加難好了。讓下人將藥煎好,喝完後一個時辰就能消這些小水泡的。”


    凰梵鈤覺得顏若栤這個女子特別的細心,對她有點另眼相看。


    “好,都聽你的。皇兄,他就交給你全麵照顧吧,我要去歇息。藥怎樣煎,你就跟下人說吧。”他露出了自然的笑容,再次走出去。


    顏若栤心裏猜想著:他該不會不放心讓我照顧凰風墨,才番三四次的走來走去吧。


    凰梵鈤也並不是不放心,隻是他有些閑而已。上麵的命令,就是要他抓住凰風墨,再玩弄一番凰神煌。接著沒有事幹了。


    從地下密室出來,凰歸元的暗侍衛前來,送來了一封密函。看來上麵又下達了新的命令。


    入夜,江麵的大帆船裏,歌舞響樂在船麵。


    凰歸元為凰天暢特意安排的舞姬表演,兩人把酒暢談著。


    “中原的舞姬跟西洋美女相比,簡直過目即忘。舞蹈愚鈍無趣,一成不變。無聊極了。”凰天暢越看越無趣的說。


    “大皇兄,若不喜歡的話,就喝酒吧。”凰歸元已經特意請來最歡迎的舞姬,卻被他貶到一文不值。自然有所不喜的。


    凰天暢倒了一杯酒給他,慢慢的笑著說:“皇弟,你別因我的貶談而鬧心情,錯不在於你,是在於你見識太少了,整年呆在這個破國家裏,不懂得出去外麵的世界多看看,西洋那邊什麽好玩都有。當年你一隻井底之蛙,若跟著我出去看看,就不會困在一個情字上,那麽多年了。”


    “大皇兄你見識廣,視野闊,豈能帶上我這個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呢?我還是喜歡中原的琴棋書畫,看日出日落風景。讓良辰美景陪伴著我度過晚年。”凰歸元喝了一口酒,想起了故人,有些悲傷的說。


    “枂妃都去世了那麽多年,你也該釋懷了。讓她的兒子繼位,你也算做到了。這杯敬她的吧。”凰天暢拍一拍他的肩膀說,並舉起酒杯,淋在地上。


    “皇兄,你會不會想找機會奪迴塵翎的皇位?”凰歸元突然的問了一句避忌的話。


    凰天暢遲疑了片刻,反問:“你想我奪迴嗎?”


    凰歸元認真的說:“我不想。”


    凰天暢笑了一下,說:“現在皇朝裏,還有很多麻煩的事情未處理好,外敵又總是在邊境那邊挑撥,以前我還年輕也許有股衝勁的,現在人老了,心態就變了。變得懶而且貪。所以我隻想報複一下凰神煌。其他沒有太大興趣。你別擔心這個了。”


    凰歸元點點頭,說:“邊境那邊的敵國,我們需要派兵去打嗎?塵翎已經待在那邊多時,我想幹脆些,別花費多餘時間,至於凰神煌的話,現在隻有用凰風墨就能引他迴城了。”


    凰天暢同意他的說法,並有些疑惑的說:“就照你的意思做吧,不過,我有點不明白的,為什麽你突然對凰風墨可以這麽狠的,派人暗中在馬車裏做手腳,讓他發生意外掉落山穀,變成一個廢人。他和塵翎都是你培育長大的。”


    凰歸元麵無表情解釋的說:“怪他的生母當年為了爭寵也有份害死枂嬭。我培育他也隻是看在塵翎小時候愛纏著他的份上。”


    凰天暢對於凰歸元說這一番話,覺得他還是有些隱瞞的。追問:“你要是記恨這事情的話,也早就下手了。沒必要等到現在吧,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刺激到你?”


    似乎被凰天暢說中了,凰歸元捏緊一緊酒杯,猛然朝著狠摔下去,杯子嘭碎個零散的。


    “他居然利用塵翎登基來整頓朝政烏雲,等一切完好後,再想塵翎退位,重新讓風墨繼位。塵翎從此到終都隻是他手上的棋子。”凰歸元怒氣的說。


    凰天暢摸一下下巴,明白他的心情,並說:“凰神煌做事永遠是用演技來騙得周圍的人團團轉,不到最後都看不出他下一步怎樣做的。所以你下一步要看清楚他的詭計再跟他好好的鬥。”


    凰歸元點頭,說:“我不會再像當年一樣被他欺騙。”


    星夜之下,凰歸元對凰神煌的敵意越來越深。


    府邸裏。


    “都入夜了,你傷還未好,早點休息吧。”銀影拿著鬥篷,披在凰神煌身上。


    他自己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窗邊,仰望著天上的冷月,這個月亮,今晚看上去特別的冷清孤獨,讓他腦海裏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枂嬭。


    枂嬭是凰塵翎的生母,她生前就是最愛跟他一起賞月的,每次賞月都讓他帶上去宮裏最高的殿頂坐在來賞。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枂嬭心裏其實一直裝著另一個男人——凰歸元。表麵溫賢無比的她,居然處心積慮的靠近他,就是為了給凰歸元找先帝的手諭來造反。


    “又在想起枂妃嗎?”銀影有點吃醋的摟過他的腰,鑽頭到他懷裏,問道。


    凰神煌伸手輕輕的摸一下她的頭,說:“你說我當年是不是做錯了?讓歸元他恨了這麽多年。這個怨恨到現在還未化解。”


    銀影也望著月亮說道:“枂妃服毒自殺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是他自己將罪行全部都推到你身上。你沒有做錯什麽。別再怪責自己了。明天,塵翎他迴來,我還煩著,該怎樣跟他解釋風墨和若栤都失蹤了。他一定會怪你沒有派人保護好他們的。這樣子塵翎就一定生你的氣了。”


    凰神煌輕笑的說:“就讓他生氣吧。這樣子他才有動力去處理所有事情。”


    銀影捏一下他手臂,說:“我真是不明白,為啥你總是用激勵的方法來逼著塵翎去照你的意思做,你真的不怕塵翎會恨你下去嗎?”


    凰神煌無所謂的說:“他該恨的。”


    星空罕見的劃過一顆流星。


    凰塵翎誰不著,悄悄的從床上起來,走出帳篷。


    漫無目的走著走著,就來到顏若栤之前住過的帳篷內,這裏還未打掃過,餘下的藥草依然亂擺在四周都是,他聞著這些藥草的氣味,漸漸的掛念起顏若栤來。


    腦海裏浮現出她在帳篷裏的一幅幅畫麵,有她在搗藥的,有她在挑選藥草的,有她在煎藥的,有她在埋頭寫藥方的,還是她累趴在床上睡覺的模樣。


    想著想著,他不知不覺的走到床邊,並躺了下去。手不由的抓緊了緊身邊的被子,將它卷在自己身上,聞到殘留的她一絲香味。


    突然,從被子上掉下一個福袋。這個福袋是他給她的,居然收拾的時候,漏了在這裏。


    他望著這個福袋,心情立刻低落了下來,這個福袋就好像他一樣,將來他會不會也一樣被她遺忘了。即使她與他山盟海誓的說好,絕對不會忘記這段感情,兩人總有一天在一起。


    但是,現在他堅決體現到這份寂寞難耐不安的感覺,很難受,很想見她。


    手握住這個福袋,埋頭到被子上,心裏想著:明天我就能過去見她了。若栤,你是不是也想著我啊?


    他漸漸的入睡了。


    現在的顏若栤,正在苦思著,該怎樣哄凰風墨喝苦藥。


    凰風墨已經醒過來,知道她在身邊,也高興得不由自已。


    “殿下,喝了藥再抱吧?”顏若栤親一下他的額頭,說。


    凰風墨就埋頭到她脖子邊,不肯喝藥的說:“牙很痛,不想喝熱的苦藥。喝了更加痛。”


    顏若栤心裏吐罵著凰梵鈤:幹嘛沒有告訴我,他弄得風墨的牙齒痛。還說沒有虐待他,明明將他滿口的牙齒弄得發炎了。


    她無奈的說:“乖啦,我已經吹涼了一些,沒那麽燙嘴了。再涼下去的話,喝下去功效減一半的。”


    凰風墨完全像個小孩般死也不肯,說:“不要。若栤不要逼我。”這幾天,各種痛楚讓他情緒很虛弱,被她逼一下就很不情願的開始抽泣。


    “好啦,不喝就不喝,等你牙齒不痛了,再慢慢喝。”顏若栤聽見他開始抽泣,即刻將碗子放迴去。抱著他來慢慢哄說。


    凰梵鈤偏偏這時候進來,見到他們抱在一起,笑著說:“看來我進來不是太合時候。”


    顏若栤微瞪的掃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訴他:你居然將殿下折騰成這個樣子!


    凰梵鈤無視著她的微瞪,瞥了一眼藥湯,說:“怎麽了?皇兄不肯喝藥嗎?”


    顏若栤無奈的說:“殿下現在牙疼得很,怎樣喝得下去,你之前到底是怎樣照顧他的!”


    凰梵鈤賣個關子,說:“你想知道麽?一會用膳的時候,就體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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