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溫冒出的白白霧氣,將整個浴房都變得朦朧一片。


    顏若栤都已經整整七年沒服侍過這個男人沐浴了,心情不多不少有些小緊張。臉色隨著幫他脫下髒乎乎的衣物,而漸漸的紅暈了不少。


    他渾身又臭又髒,也遮擋不住他完美的身材,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令她不由的伸手輕輕地撫摸一下,凹凸不平的疤痕讓她指尖摸得有點發抖。


    “怎麽?”凰塵翎斜視一下她,輕問。


    “以前你的身子沒有疤痕的,現在卻留下了這麽多。”顏若栤皺起優美如新月的眉,憐惜的說。


    “怪你消失了那麽久,沒人管我的傷疤,加上被秀霖弄搞一通的醫術,才會留下這麽多。”凰塵翎淡如萍水的說。


    “你不是貪美的嗎?留下這麽多疤痕,也不在乎一下的。”顏若栤不滿意他這麽不在意,有點悶氣的說。


    “嘿嘿,我在你眼中就這麽貪美嗎?男人留著疤痕有什麽所謂的。是你在貪戀我的身子吧,看到了這麽多疤痕就在鬧心麽?”凰塵翎嬉笑地逗著她說。


    “快點去洗澡啦,臭死了。”她別過臉,扶著他慢慢的踏入大浴桶裏。


    浴桶裏混放了香精和一些驅蚤的藥粉,顏若栤幫他放下發束,慢慢的拿著梳子,清洗著他幹枯毛躁的發絲,重點是驅頭蚤。


    一梳下去,就有好幾十隻,她看著梳子夾縫上的大大小小頭蚤,臉色都有些發青。


    這個皇室男人沒有下人在身邊,是根本就不行的。


    凰塵翎很享受的泡在溫水裏,任由著她來服侍著。


    大概幫他洗了半個時辰,才洗得幹幹淨淨的。換上白色裏衣後,就扶著他到客房裏休息。自己又去炒了幾個小菜才給他填一填肚子。


    “你快點吃吧,我炒得小菜,不合口味嗎?”顏若栤見他起筷,夾了幾口後,就慢慢的停了筷子,於是問道。


    “不是,是很久沒這樣子被你盯著用膳。”他有些感歎的說。


    顏若栤倒一杯溫茶,遞給他說:“你旁邊的不是我,也有郡主陪你用膳吧,有必要感歎嗎?”


    “你說得好像一點也不想念我似的,你真的一點也不想我的嗎?”凰塵翎追問。


    “不想,七年以來,要是我想念你的話,不就早就去找你見一麵,我可是沒有找過你的。別自作多情了。”顏若栤口是心非的說。


    “嘴巴倒跟以前一樣屈強得很,不想著我,剛才又追著我幹嘛呀?”凰塵翎才不相信她的話。


    “我以為是一個潦倒的乞丐,就是想施舍點錢給你嘛,瞧你穿得破破爛爛的,哪知道是你呢?”顏若栤胡扯的擠出一個氣他的理由來說。


    凰塵翎的確被她氣到了,賭氣的說:“不吃了,都被你氣飽了。”


    說完,放下筷子,板著臉就走到床邊坐下。


    “那你早點休息。”顏若栤若無其事的收拾著碗碟,準備出去。並沒有留下陪他的意思。


    “喂!你跟我一起睡的嗎?”凰塵翎忍不住出聲問。


    “你乃是有妻之夫,我一個女子豈能陪你一起睡呢?”她搖搖頭,輕笑的說。


    “已經和離了。”他強調的說。


    “和離又怎樣啊?我就是不想跟你一起睡啊?”她趕緊將碗碟收拾好了,挑撥的說完,就立刻出去。


    凰塵翎在裏麵歎息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明天你就想的了。”


    這一晚,顏若栤是待在凰風墨的床邊,照顧著他身子。


    清晨,凰塵翎悄悄的推開門進來,她疲倦趴在床邊睡著,他蹲下身子,在她的額頭輕輕的親一下。之後,就靜靜的出去。


    顏若栤被刺眼的陽光照醒過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揉一揉困眼,就探手摸一摸凰風墨的額頭,燒總算退了下來。


    她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這時候,凰塵翎端著剛煮好的熱騰騰白粥進來。


    “吃白粥吧,我煮的。”他微笑的說。


    顏若栤定格了一下,才問:“你煮的?”


    “我煮的不行嗎?有問題麽?”凰塵翎眯眯眼反問。


    她過來看看他煮的白粥,表麵看沒什麽問題,跟普通的白粥一樣沒區別。


    “沒想到你會煮白粥?”


    “這有多難啊?”


    凰塵翎勺了一碗放在她麵前,示意讓她嚐一下。


    顏若栤好奇的嚐一嚐味道,吃得麵無表情。他煮的白粥真的一點鹽也不放下去,原汁原味的米味道。


    “很好,二皇子你能懂得煮白粥,真的太好了。”她誇讚的說。


    “你這是誇我,還是貶我的。”他坐到她身邊的凳子,托著側臉,壞笑的說。


    “誇喲,你也嚐一下。淡而無味的白粥。”她將拿著自己吃過的匙勺,喂給他一口。


    凰塵翎戲笑的說:“並不是淡而無味,而是有一點點甜味。”


    “哪裏有甜味,加點鹽,配酸菜來吃就差不多。”她有點聽不懂他話中有話。


    凰風墨微微的蘇醒過來,就斜過頭就看見顏若栤和凰塵翎正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白粥。還以為自己在發著夢。


    他合上眼,再睡了一會,再睜開眼,微動一下刺痛的身軀,才知道原來不是夢。


    “咳!咳咳咳......”


    床上的人幹咳打斷了他們的嬉鬧。


    “皇兄,你醒啦?”


    “殿下。”


    兩人都同時過去看一看凰風墨。


    “若栤,塵翎,我這是暈了多久?”凰風墨隻是記得中箭後,劇痛中高燒暈倒的事情。


    “好幾天了,幸好遇到了若栤也在這個村裏義診,才能將你從鬼門關裏拉迴來。”凰塵翎說道。


    “若栤......”凰風墨含笑默默的望著顏若栤。


    “殿下,你傷勢比較嚴重,再養幾天才能下床。”她微笑的說,並溫柔的撫摸一下他的額頭。


    凰塵翎看著她對凰風墨如此溫柔,眼神收斂了不少,露出一絲絲的不悅。


    “要吃點白粥嗎?二皇子他剛才煮的,雖然沒有什麽味道,但還是能吃的。”她還不給麵子的說道。


    凰塵翎聽著眉毛抽了一下,有點不爽的說:“白粥就白粥,煮好了就自然能吃了。”


    凰風墨輕笑了點點頭,顏若栤小心翼翼的將他扶坐起來,他身子不穩一下子就靠在她身旁上。顏若栤還不忘的拉起被子,體貼的蓋住他的身子,摟抱著他緊一緊,還幫他用手整理一下額頭邊有些淩亂的發絲,看上去活如一對老夫老妻的行為似的。


    凰塵翎越看,心裏越毛躁,憑什麽她對待凰風墨的態度,跟對待他是兩迴事的。簡直天壤之別,要不是凰風墨現在傷著身子,他就立刻扯她過來問個究竟。


    顏若栤用餘光掃著凰塵翎握著拳頭緊一緊,又死死地盯著她,一股有怨氣的憋悶樣子,心裏倒樂得很,故意的說:“二皇子,麻煩你勺一碗白粥過來,我扶著殿下,抽不了身子過去。”


    “好。”凰塵翎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勺一碗白粥並沒有遞給她,而是親自喂給凰風墨吃。


    他親自唿唿氣吹涼粥麵,勺給凰風墨,說:“皇兄,我喂你。”


    “好......”凰風墨從容的接受,任意著他慢慢喂過來。


    勉強的吃了一碗後,凰風墨有些精神不振,顏若栤扶著他躺迴去靜息養傷。


    等凰風墨睡著後,他們才慢慢的離開出去。


    顏若栤去找個下人負責傳話,讓他先騎馬車迴去,告訴賢間閿一聲,她要暫時留在隔壁村一段時間,不需擔心。


    之後,就帶著藥箱,繼續出去義診。


    凰塵翎換上一身下人的服裝,也跟著她一起去。


    “你跟著我出來做什麽,不如留在殿下身邊,照顧他還好了。”顏若栤吐糟的說。


    “皇兄現在睡著了,我坐著也等於瞌睡。不如跟你出來,當你的下人了。”凰塵翎打趣的說。


    “我哪敢讓二皇子你當下人呢?”她瞥笑的說。


    “現在今時不同往日,我當你一迴下人也無妨。藥箱,我來拿吧。”說著,並奪過她肩膀上的藥箱,單手提在手心。


    “隨便你。”她莞爾一笑。


    義診的檔攤已經排滿了人,急不及待的等著她過來。


    村民一看到她,就高興的說:“顏菩薩來啦,我們等你很久了。”


    “噗哈哈顏菩薩還被取了這個名字。”凰塵翎在後麵擠笑了一下。


    “大家別叫我顏菩薩,叫我顏大夫就可以了。”顏若栤過去坐下來。


    “顏大夫,真的人美心善的,要是誰娶了你,真的三生有福了。”一個老婆婆坐下來給她打脈,微笑著說。


    凰塵翎站在後麵,聽著又偷笑了一下。


    其中一個擁護顏若栤的硬漢,瞧見他偷笑的樣子,從隊伍裏出來,指著他兇說:“你在笑什麽啊?你在取笑顏大夫的樣子嗎?”


    凰塵翎無趣的說:“我沒有。”


    “沒有,你又偷偷的取笑。”硬漢不相信他的話,走過去扯住他的衣服不放。


    顏若栤起身,護著凰塵翎,推開硬漢的手,說:“一場誤會,我這個下人患有臉部抽笑症,時不時就抽笑一下,他自己也控製不了的,這位大哥,他並不是在取笑著我,他待我很好的。”


    “既然顏大夫也這樣說,對不起,小兄弟,我看錯了。”硬漢道個歉,走迴去排隊。


    凰塵翎得意洋洋的靠到她耳邊,說:“嗯,看來我這個臉部抽笑症,在你身邊最愛發作了,顏菩薩,你是不是該開點藥給我服一下呢?”


    顏若栤朝他甜笑一下,就稍微用力踩一踩他的腳,並說:“剛剛開完藥了,你慢慢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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