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麽那麽多被子堆在這裏?”賢間閿從後門那邊迴來,看著地板上的一大堆被子,自言自語的問。


    “賢叔叔,你迴來呀。我等你很久了,快點看一看這個壞叔叔怎樣?娘親說讓你迴來看他,她不管。”小翎從被窩裏鑽出來頭來,抱著凰塵翎的頭說。


    賢間閿扶一扶額,說:“好的,你娘親呢?”


    “她在灶房那裏煮飯。”小翎乖巧的說。


    “我去跟你娘親說一下,小翎你繼續抱著他睡吧。他並不是你娘親口中的壞人,別聽你娘親的。”賢間閿摸一摸小翎的頭,教導的說。


    “我也覺得這個叔叔不像個壞人。”小翎點點頭,笑著說。


    灶房裏。


    顏若栤正在炒著小菜,盡量做一些適合凰塵翎口味的,她這幾天隻讓賢間閿照顧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吃飽的。


    “你在炒什麽,炒得這麽香的。”賢間閿聞著香味,進來說。


    “你迴來呀,剛才那家夥從屋裏偷偷拐出來,想找我和小翎,幸好我用迷暈粉,將他迷暈了,就倒在後院那邊,你去搬他迴屋裏吧,我不夠力。”她邊炒著菜,邊故意漫不經心的說。


    “那看來他知道你在這裏了,還有必要瞞下去嗎?”賢間閿問道。


    “明天你叫下人來將他送迴軍營附近吧,免得夜長夢多。這樣就不用被他煩著了。”她頓了一下手,繼續說。


    “你不怕送他迴去後,他傷勢惡化嗎?”賢間閿故意的問。


    “營裏肯定有大夫在的,他一個元帥能死得了嗎?再說,他這個元再迴去打仗的話,這邊的山頭也遲早被敵方的人霸占了。”她嘴巴說得不在意,卻舉動出賣了她,已經有點慌的倒了幾羹鹽在鍋裏。


    賢間閿瞧著她嘴硬心軟的模樣,提醒說:“你這鍋菜怕要鹽到苦了。”


    晚膳後,顏若栤哄小翎睡了後,才悄悄的去看凰塵翎。


    賢間閿正在幫他換藥中,顏若栤剛進來就見到凰塵翎肩膀上的血肉糊塗大傷口。難怪每次撒止痛粉,他痛得很的。


    她越走進看,粉眉就越皺,不由的說:“我來上藥吧。”


    賢間閿自然的將藥遞給她來負責,並說:“那你順便幫他施一針去淤血,估計是你之前摔過他吧,讓他肩膀那裏的傷口出血了,多餘的淤血積累在上臂。”


    “好的,我來吧。”她有些無奈的說。


    賢間閿輕笑一下,將餘下的治療交給她,就關門出去。


    顏若栤小心翼翼幫他上藥,怕他會痛,混了一些止痛麻散,敷起來不會太痛的。包紮好肩膀後,幫他的手臂施一施針,就用三角巾固定起來,餘下的大腿箭傷敷完藥,用小竹板固定包紮起來。


    之後,就打來了一盆溫水,輕輕的幫他擦一擦身子汗水。


    蓋好被子,打算要走的時候。


    床上的男人一手扯住了她的小手。眼睛是閉著的,怕她會撒第二次迷暈粉,他趕緊的說:“你不想我見到你,我現在閉著眼,看不到你。你不要再撒迷暈粉了,好嗎?”


    顏若栤的確是想再次撒迷暈粉,看到他真的閉著眼,就暫時不動手。


    她靜靜的望著他,一聲不響。


    “若栤是你嗎?”抓著她的手緊一緊,問道。


    “......”她不想迴答。


    “你不迴答,我就當你是了。”他瞥笑的說。


    他當想問下去,她還是朝他臉撒出了迷暈粉。床上的男人又恢複安靜了。


    第二天,凰塵翎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迴到軍營了。問士兵是誰送他迴來。士兵隻是在附近發現了他,就搬了迴來,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第三天的晚上,下人端著藥來給他,他喝了一口,眼睛亮了起來。她也來了這裏。


    顏若栤送他迴來,才發現他軍營裏連一個大夫都沒的,而且傷兵又這麽多,不得不想個辦法留下來幫助一下。


    “是不是來了一個女大夫?”他喜出望外的問下人。


    “是的,今天有個好心的女大夫前來照顧傷兵。她現在還在煎藥中。”下人交代的說。


    “快點扶我過去找她。”凰塵翎急不及待的下床。


    顏若栤就一個人在某個營裏煎著十幾煲藥。他來到了,站在門口,靜靜的望著她的熟悉背影。


    他讓下人全部退下,要單獨跟她好好的見一麵。


    一瘸一拐的慢步過去,輕輕的唿喚著她:“若栤......”


    顏若栤停頓了一下手,還沒有轉過身,依然背對著他。


    他歎息了一下,挪著傷腿,走得不穩的一步步靠近她身邊。


    走到最後一步,他故意裝出要踉蹌的模樣,她終於肯轉身扶住了他。


    “元帥大人,你傷還未好?不要急於下床。”


    眼前的女人完全不是顏若栤的模樣,連聲音也變了。


    “你?”凰塵翎不太確定她是不是在喬裝打扮,一時看呆了。


    她在來之前,叫賢間閿幫她很精密的喬裝打扮成另一個姑娘模樣,至於聲音也服食了變聲丸,能再兩個時辰內變另一個人的聲音。這樣子就能讓凰塵翎認不出她就是顏若栤。


    “元帥大人,小女子叫沅小疊。讓小女子扶你迴去休息吧。”她裝成一個陌生人似的,對他恭恭敬敬又生疏的模樣。


    “好......”凰塵翎打量著她全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為了試出她是不是顏若栤,凰塵翎故意走了幾步,就裝出乏力的樣子,身子向前傾倒。顏若栤連忙鑽入他腋窩下,環過他的腰來扶穩些。


    這一試,他還是試了出來,這家夥故意裝出別人樣子,想渾水摸魚的留在他身邊。好吧,既然她覺得這樣自然些的話,他就決定暫時不識穿她。


    扶著他迴去自己的營裏,讓他躺迴木床上後,她想要離開的時候,他故意的說:“沅大夫,你能不能幫我按摩一下身子,這幾天躺著養傷,我的身子的肌肉都有些酸痛,怕一躺得不好。”


    “可以。元帥大人,你先微微的側過腰,我怕會弄痛你的肩膀。”她換了另一個身份後,人就沒有這麽多戒心,對他從容了很多。


    凰塵翎聽話的微微側過身子,她坐在床邊,力度適中的按摩著他一邊的腰背。


    “唿,好久沒有覺得這麽舒服了,你按摩的手法跟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相似,但是她比你按得還要好。”他故意的說。


    “元帥大人,你這幾天也盡量要躺著養傷,肩膀的傷口不能隨便亂動。”她轉移話題的說,不想提及以前的事情。


    “好,沅大夫,我能直接叫你小疊嗎?”凰塵翎又故意裝出輕浮的說。


    “可以。”她撇了一下嘴說。


    之後,凰塵翎又故意跟她聊了起來,問她家鄉在哪裏,又問她為什麽肯來軍營這裏當大夫,問長問短的,顏若栤都一一胡扯的答個不停。


    也許他真的累了,被她按著腰背,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很自然的身子一倒,靠到她的懷裏。


    她看著他疲倦的睡臉,不推開他,小心翼翼的抱扶著他,躺迴床上去。


    敵兵又進攻了,凰塵翎連夜商量著對策,菜飯不思的想出了妙計,暫時塞住他們的進攻。


    這天下起了大雨,他負傷帶著一些士兵不知去哪裏迎戰,迴來就傷痕累累的,一進營就叫她來治療。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身上留著大大小小的疤痕,以前他身子完美光滑得很,現在皮粗帶傷,她皺起優美如新月的眉,慢慢的幫他敷藥,又怕他痛,慣性的對著傷口唿一唿氣。


    凰塵翎忍著痛,苦笑的說:“小疊越吹的話,我的傷口就越痛,還是別吹了。”


    “元帥大人,你穿的盔甲到底有沒有用的,怎麽會弄到渾身都是傷的。”她有些動氣的問。


    “敵方太過高手了,我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們,能活著迴來就已經算是不錯了。”他倒無所謂的說。


    “為什麽這麽久,還不見聖上派救兵過來的?這樣苦撐在這裏,已經很久了。”她不明白為什麽沒有救兵來幫他,凰風墨怎麽還不過來的。難道七年後,連凰風墨也為了個皇位,而不管凰塵翎的生死嗎?


    “還未趕到而已。別擔心。”他簡單迴答,並伸手像以前一樣安撫的摸一摸她的頭。


    顏若栤幫他包紮完,都差不多變成半個木乃伊了,這能叫她不擔心嗎?再說,他要是失守,她自己也擔心自己,會不會沒命迴去見小翎。


    “我有些累了,頭也有些痛,你能留在我身邊,別走嗎?”凰塵翎躺下去,握著她的小手,溫柔的請求說。


    “小女子會好好的照顧元帥大人的,請你安心的休息。”她依然用疏遠的迴答方式,答應他的請求。


    凰塵翎聽完,朝她露出含情脈脈的深情,漸漸的合上眼睛。


    她打來一盆熱水,擰著一條溫毛巾,幫他敷一敷額頭,疲倦又負傷,他這幾天都是發著燒去迎戰的。


    要是救兵再未到的話,她怕他的身子支撐不住,輕輕的幫他蓋上被子。默默的向著天祈求著:希望這場戰爭快點結束,讓他平安無事的迴去過安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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