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看似是軟禁,可傅雲期才沒那麽傻真的不許她出去,反而盼望著她趕快去找她那個魏叔父,既然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了,隻要戲足足了,又何不順水推舟?


    接下來的幾日,每日她都隻能在小院裏活動活動,除了有小婢女送飯進來外,就是大夫每日來換藥送藥,除此之外,秦落歌再也見不到其餘的人。她這些日子整宿整宿都無法入睡,除了身體上疼痛難耐外,更是因為心中苦悶難以宣泄。


    經過大夫日複一日的精心調理,秦落歌右手漸好已經拆了夾板,而額頭也沒有留下絲毫疤痕。傅雲期好像真的是在為她著想,真的做到了讓她待在屋裏好好養傷。


    這日到了午膳的時間,秦落歌百無聊賴地坐在窗戶前,透過窗戶的縫隙癡癡望著門口。她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她拿不準傅雲期還想將自己禁足多久。


    傅雲期從頭到尾根本沒有信過自己,難不成這一步,自己真的走錯了?若是他一直不鬆口,難道自己真的要一輩子待在這兒?


    不,她要去找魏叔父幫忙才行,她這輩子不能就這樣毀了!秦落歌猛地站起身來,又似是想到了什麽,開始焦急地再屋裏來迴踱步。


    大夫昨日說自己已經痊愈,想必今日不會再入府來。與其讓別人送信出去,倒不如自己冒險試一試,若是再不小心受了傷,看那小婢女的膽子小得很,說不定會分寸大亂,自己再趁機逃出去也不是不可……


    念及此,秦落歌立即轉身走到案前,凝神片刻後提起筆,娟秀的字逐一落在宣紙上,洋洋灑灑竟寫了一頁之多。她小心翼翼地將紙折好,放在衣袖內,正在猶豫不決時,門口驀地響起了亭風洪亮的聲音。


    “今日由我來送秦姑娘的午膳,王妃有些話讓我帶給她,你們先下去吧。”


    守門的幾個侍衛有些震驚地抬頭,四王爺可是吩咐的他們幾人片刻都不能離守,現在可以撤了?心中雖有疑問,可見了亭風氣定神閑的樣子又不像是打趣,都安安靜靜地彎腰退下。


    等他們走了後,亭風將門推開就往裏走,像是忘記了關門。他掂了掂手中的木籃子,無奈的小聲念叨著:“大名鼎鼎的亭風,竟然成了個送飯的小跑腿,哎……”


    怎麽是他?但事已至此,見亭風提著木籃子跨進小院,秦落歌顧不了那麽多了,心一橫,眼一閉,拿起桌上的剪子就刺進了自己掌心,頓時一陣刺骨的疼痛襲來,鮮紅的液體緩緩流下來,令她有些頭暈目眩。


    “秦姑娘,亭風奉王妃之命前來給您送些吃食,王妃還讓亭風帶了些話給您,還請您開門好讓我給您送進去……”亭風見她沒有迴應,便自顧自地說起來,“王妃說王爺將您關在院中反省實在是不應該,請您莫要將此事穿出去,以免太後娘娘與王爺之間生了嫌隙……”


    亭風本還想繼續說,王爺交給他的還未說完就聽到屋裏清脆一聲碰撞,像是什麽尖銳的東西落在了地上發出的聲音。


    “秦姑娘既然不迴答,那亭風就進來了,請恕亭風無禮……”亭風推門而入,見到眼前的一幕不免有些意外,又有些在意料之中。王爺果然是料事如神,竟然能猜得到她必定故技重施,用苦肉計來釋放信號出去。


    他放在木籃子,快步走上前去,裝作很是焦急的樣子喚道:“秦姑娘!您這手是怎麽了?”


    “剛剛用剪子時不小心看走了眼,我這手好像已經沒了知覺,”秦落歌捂著左手,眼中慢慢又蓄起了淚水,楚楚可憐地看著他,“怎麽辦……”


    她這傷勢的確算不上輕,肉眼可見一個血窟窿還在不停流著血,真沒想到,一個女子竟能對自己下這麽狠的手。亭風暗自思忖,不過她也算聰明,知道不能戳自己剛見好轉的右手,免得真落下個殘廢,隻是…….似乎眼下這情況也不算好……


    “秦姑娘莫急,”亭風邊柔聲安撫,邊起身說道,“我這就去跟王爺說……”


    秦落歌趕緊拉住他,聲音已有些顫抖:“等你找來王爺我這血都要流幹了,你快去幫我叫大夫過來吧,我實在是痛得厲害……”


    她這話不假,右手的傷勢剛好還沒能控製好力度,這一下戳下去,差些將左手的掌心給直接戳穿了。秦落歌想想就有些後怕,若是剛剛時抱著找人替自己帶信出去的心態,那秦落歌現在隻想大夫快些來看她的手,別真的到時候無法挽救。


    見她害怕之意明顯,不像是假裝的,亭風也不敢耽誤,轉身就走。她這個傷勢若是耽誤了,怕是比之前手折了還要嚴重,哎……真是不知道瞎折騰什麽……


    亭風將大夫接到府中後,就去了王妃的小院。


    “她就是自己活該!她幹脆拿根繩子扔在後院那老樹上算了,何必汙了咱們的眼!”白桃聽後很是生氣地瞪了亭風一眼,“何必給她請大夫來?!”


    亭風被說得啞口無言,可對方是自己的媳婦兒,那也不能受著不是。


    “白桃,你難道還想亭風惹上一條人命不成?”楚妙爾笑著搖搖頭,又問道亭風,“大夫已經到了吧?”


    “屬下將他送到小院門口就來見王妃了,王妃現在可要過去?”亭風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眼下秦落歌定是為了她的傷勢焦慮不已,再沒有閑魚功夫想其他事情,等到她確定傷勢無礙之後,怕是才會想起自己自殘的本意來。


    “不急,再等等,”楚妙爾淡淡歎了聲氣,“她現在都自顧不暇了,現在去了也沒意義。”


    這邊張大夫正在給秦落歌檢查,他見多了傷患,卻在見到這次秦落歌的傷勢時驚愕不已。


    “秦姑娘……”張大夫好心勸道,“您這右手剛好怎麽這麽不小心又將左手傷了?若是再偏左一丁點兒,您這……您這右手怕是就保不住了呀!”


    張大夫一圈圈為她纏著紗布,看了眼疼得滿頭細汗的秦落歌歎了口氣:“這傷口太深了,每日都需要更換三次藥,好在現在天氣涼爽不易感染,隻是這傷口不養個幾個月時間定是好不了的,秦姑娘今後……還是不要這般粗心大意了……”


    他為醫幾十載,秦落歌這傷口是故意還是不小心一看便知。高門高戶的人家總有小妾爭寵,爭寵的手段也層出不窮,隻是沒想到這女子竟然能對自己下這麽狠的手……


    有驚無險後,秦落歌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地。她微微仰起頭看了眼,確定小院內外沒有人後,快速地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還有一錠金子。


    “秦姑娘您這是做什麽?”張大夫見了那錠金子後,緊張地連連擺手,“這錢老夫不能收,還請秦姑娘收迴。”


    “先生,落歌請求您幫我帶封信出去,送到城西十裏街的魏府,他是我的叔父,若是久而不見定是會擔憂我的,”秦落歌言辭懇懇地看著他,“到時候若是尋到四王府來免不了和四王爺起衝突,那落歌便是千古罪人了。”


    “老夫隻是一介大夫恐怕不能擔此重任,”張大夫為難地說道,“秦姑娘若是想給家裏報平安,不如直接跟王妃說,王妃定是會代為轉達的,既然秦姑娘已經沒有事情了那……”


    見張大夫真的準備起身離開,秦落歌趁他毫無準備,猛地將手中的信件塞進了他的衣袖中。大夫躲閃不及,愣怔地看著她,一張老臉通紅。


    “先生,算落歌求您……”


    不知楚妙爾什麽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門口,見秦落歌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她輕笑一聲走進來:“張大夫,秦姑娘的傷勢如何了?可傷到了要害?”


    張大夫瞥了眼身旁的秦落歌,起身規規矩矩地應道:“迴王妃,秦姑娘的手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因為傷口太重也需要好生養著,否則……老夫不好說……”


    “辛苦張大夫,”楚妙爾故意笑著說道,“那既然秦姑娘沒事了,我也就沒事兒了,走吧白桃,張大夫請。”


    楚妙爾側身示意,張大夫趁著迴身那藥箱的時候悄悄看了眼秦落歌。衣袖中的信件眼下是沒機會拿出來了,那就盡人事聽天命吧,算是做件好事積積功德。


    送走張大夫,白桃迴頭說道:“王妃,奴婢總覺得這個張大夫和秦姑娘有什麽……咱們進去的時候分明見到他們拉拉扯扯,您怎麽也不攔不他啊……”


    “你沒聽說她的傷勢?如今她已經被逼到絕境了,隻有靠張大夫送點東西出去,”楚妙爾笑著反問道,“我還巴不得她做些什麽事情來惹怒太後呢,自然是要送她這個順水人情。”


    白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然不懂,但也覺得王妃所說很有道理。


    張大夫出了王府後,一路上都在想秦姑娘所說的話,捏著手中的信封為難不已,不知不覺間還是走到了城西十裏街,再過一個巷口就是魏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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