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丁香被幾人,架上了刑台,像木偶一樣被綁在十字架上。她是無力反抗的,或者說她根本不想。既然是她當時,一時的沉迷,陷入那男子的溫柔裏,最後,無論是怎樣的結果,她願意承擔。她不怨任何人。

    蔚藍的天空,幾乎是透明的,可以看到輕薄的雲,被風輕撩著,朝北移動。飄飛的白絮,更是紛紛擾擾,滿世界的旅行,沒有目的地,隨意的自由的輕舞。

    “點火。。”

    隨著大夫人的一聲大喝,幾名傭人,各自望了望對方,遲疑的舉著火把,朝那刑台周圍的木柴點去,一種惋惜,在他們臉上無助的蔓延。

    剛引燃的柴堆,瞬間燎繞出濃濃的青煙。煙霧圍繞著沈丁香。

    升騰的煙,把在後院玩耍的沈凝香也吸引了來。她本就等著看沈丁香相親這場好戲,可是千等萬等卻沒有‘喜訊’。卻看到前院濃煙滾滾,吵雜起來。她按耐不住性子,心急火燎的跑過來。

    “娘,這是幹什麽。”看到沈丁香被五花大綁的困在十字架上,周圍的柴禾冒著濃煙,沈凝香還是有些一頭霧水。

    “女孩子,少打聽事,少說多看。”大夫人掩不住眼睛裏蹦出類的喜悅,對著沈凝香說道。

    沈凝香自然是不說話,可還是心裏竊喜。她一直都看沈丁香不順眼,這次一定好好教訓她。

    沈丁香劇烈的咳嗽,被這煙霧熏得五髒六腑都像吸進了毒氣一樣難受。眼睛酸澀,輕輕一眨眼,眼睛就伴著酸痛,眼淚也不由自主的湧出來。她試圖甩開這濃厚的煙,可還是徒勞。

    “說。那個男人是誰?。不說,今日就燒死你個賤蹄子。”大夫人冷冷的,居高臨下的望著院中被綁著的人道。

    一陣清風吹過,濃煙被斜斜的吹向北方。偶爾的清空氣,鑽進沈丁香的鼻吼裏,像窒息的人吸到空氣般,沈丁香貪.婪的吸了吸鼻子。她環視著這清澈的天空,心裏不禁想念那遠方的爹爹。還有那記在心裏的男人。

    她忽然笑了。有時候,終究是無奈。身份,決定你的價值。難道庶出,注定要被無視,被欺淩,被人唾棄?這命運不是她要的,可是她卻天生要承受這宿命。她自小便懂得,聽話,乖巧,才能讓父親喜歡,讓大娘不給她冷臉看。可是她卻終究逃不過宿命。她不想要這一副似乎弱不禁風,似乎楚楚可憐的樣貌。連父親看到她越長越大的樣子,都是注目,搖頭,歎息。她太像她的母親,真的很像。

    可是她不想連自己的命運,都像。就這樣,無力迴天嗎?沈丁香淒然的笑著自己。

    “就算你燒死我,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嗬嗬”沈丁香平淡的語氣,讓大夫人越發的惱火。這是在挑釁她嗎?那就去死。

    大夫人一屁.股坐在家丁搬來的凳子上,磕著瓜子,看著這一場好戲,“賤蹄子就是賤蹄子,娘賤,連女兒都一樣。”

    即使再怎麽少不經事,可沈凝香約莫還是知道了什麽,此時也落井下石道,“真不知xi吮。做下這敗壞門風的事,娘,好好教訓她。”手裏還遠遠的朝著沈丁香唿出來兩巴掌。要是早來,這兩巴掌,興許就能打在她臉上解恨了。

    沈凝香就是討厭這個這個叫沈丁香的女人。討厭她處處比她強,討厭她人緣總是那麽好,討厭她總是那麽一幅處驚不變的臉,那張讓她厭惡的樣子......

    沈凝香zui角扯過一絲冷笑,今天,你不死也tui層皮。

    一股濃煙升騰後,大火便在‘劈裏啪啦’被劇烈引燃的柴火裏,越燒越旺。火焰焦烤的熱浪,比那濃煙更讓人痛苦。沈丁香的皮膚就像快要被烤焦了一樣,疼痛難忍。

    沈丁香更是這大火齊齊奔向的獵物,她緊緊咬著牙,不悲號,不哭喊。灼痛從身上蔓延,焦烤的折磨,越來越痛苦。

    最後一道防線,快要崩潰。死,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沈丁香似乎已經聞到自己身體被烤焦的味道。

    “你們幹什麽。”一名男子風風火火的走進來,大喊道。他幾乎是憤怒的將燃燒正旺的柴禾踢開,不顧腿被灼傷。

    似乎在最關鍵的時候,總會有人英雄救美。

    男子迅速的登上刑台,將已經奄奄一息的沈丁香解救下來。手指探向沈丁香的鼻處,微弱的氣息,溫存著在男子的指腹。

    火刑,實在是最殘酷的懲罰。人沒被燒死,先被濃煙給熏的半死,被火焰焦烤的痛苦而死,最後被燒成灰。死前都要忍受,最痛苦的過程。

    男子抱著沈丁香走下刑台,怒目而視,坐著的大夫人,“娘。你太過分了。居然這麽對丁香姐。”

    細看這男子,不過十四五歲,卻身姿ting拔,滿目飽滿,雖然不脫稚氣,卻是肥瘦正好,舔一份顯胖,減一分顯瘦。此時他寶石藍的綢緞衣袍,黑色的簡單的束腰帶將腰圍的恰到好處,手腕處也綁著黑色的腕帶,腰上還別著一把寶劍,寶劍上隨風飄搖著流蘇穗子。他的身形樣貌,越發的讓旁邊的丫鬟,眼冒桃心。隻不過他立著,表情嚴峻,一張zui緊緊的抿著,懷裏抱著快要昏死的沈丁香。和大夫人對峙著。

    怎料大夫人卻忽然站起來,走到男子的麵前,‘啪’的一巴掌摑在男子的臉上,“墨香。你竟敢幫著外人,反抗你的親生母親。”大夫人幾乎是哆嗦著手,看著眼前的男子抱著沈丁香走向內堂。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同一個父親的姐姐。我沒想到,我的娘親,竟是這般狠毒。”沈墨香失望的不可置信的看著大夫人,抱著沈丁香,轉身朝內堂走去。

    “你。你。她私通男人,難道不該火刑嗎?。”大夫人咆哮道。大夫人xiong口起起伏伏,怒氣中燒。

    沈墨香沒有一絲停頓,他聽到那句話,心裏也是咯噔一驚,他從來不會想到眼前嬌弱溫柔的姐姐會私通男人。就算有...他心裏忽然五味雜瓶。就算有,他也不允許她受到任何傷害。

    大夫人衝著身邊的沈凝香罵道,“不爭氣的東西。去。去把你那孽畜弟弟給拽迴來。到底把我當沒當娘。。”

    沈凝香撅著zui,氣衝衝的甩身跟上去。一場戲,就這樣被哥哥攪了,真掃興。

    火刑架還冒著青煙,未燃盡的柴,在極力的想要在春風中重生。一院子的家丁,立著,表情釋然,卻低下頭,不敢張揚這翻然而至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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