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斌、雲穀堵在平章殿的門口,看到辭陌衍出來,便跟了上去,“皇上,陶融連吃敗仗,丟了好幾座城池。若是再讓陶融掛帥,我大辭江山危矣。”


    辭陌衍忍著一肚子的怒氣,“朕要去後宮,二位大人也要跟過去?”


    徐斌亦步亦趨地跟在辭陌衍身後,厚著臉皮開口,“若是皇上去貴妃娘娘那裏,微臣過去看看女兒也無妨。”


    雲穀跟著附和,“皇上去皇後娘娘那裏,老臣便跟過去。”


    “朕……”辭陌衍咬了咬牙,“喜公公,告訴蘭溫,朕要選秀!”


    雲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美色誤國,選秀一事,還請三思啊。”


    徐斌也跟著跪下,“先帝勵精圖治,終其一生,後宮隻有皇後娘娘一人,這才有大辭今日的風光。皇上當銘記先帝遺囑,切不可沉溺女色。”


    “此事,朕且考慮幾日。兩位愛卿,請迴吧。”


    “皇上聖明!”


    徐斌、雲穀走了好幾步,才迴過神來,今日是要彈劾陶融的。


    可是,哪裏還有辭陌衍的身影。


    徐斌不滿地瞪著雲穀,“幾句話,你就被皇上帶偏了!”


    “五十步笑百步!”


    喜公公往後瞅了好幾眼,確定徐斌、雲穀沒有跟上來,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徐大人、雲大人鐵了心,非要卸掉陶大人的帥印。皇上這般避著他們,明日早朝,他們還得卷土重來。”


    辭陌衍擰了擰眉心,“喜公公,若換做是父皇,他會如何處置?”


    喜公公偷瞄了一眼辭陌衍,“若是先帝,他會當庭杖責兩位大人。”


    “你是不是也覺得,朕軟弱無能,不及父皇有魄力?”


    “皇上有皇上的難處。”


    辭陌衍歎了一口氣,“告訴皇後,讓她去元嘉公主府上養胎。”


    “皇上,娘娘身為一國之母,搬出皇宮,隻怕會惹人非議。”


    辭陌衍望著臨凰宮的方向,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傳朕旨意,欽天監夜觀星象,皇後衝撞大辭國運,以致大辭連連戰敗。現收迴皇後鳳印,賜其出宮別住。”


    紀辭正與於遇、蕭問渠過招,剛到第40招時,便看到了雲幼卿的身影。


    紀辭怕劍氣傷到她腹中的胎兒,忙收了劍。


    “幼卿,你怎麽來了?是來看小歲豐的嗎?”


    上次,雲歲豐受到辭莫莫的驚嚇,便一直躺在床上,藥也不肯喝,生怕自己身子一好,便被辭莫莫捉走。


    無論是誰開口,都勸不了他。


    雲幼卿很是平靜地開口,“我被廢後了。”


    “廢後?!”


    紀辭手一抖,劍都沒拿穩,直接摔在了地上。


    雲幼卿掩著朱唇輕笑,“開玩笑的,我就是搬來公主府養胎,避一避外麵的紛爭。”


    “你可是皇後,搬來公主府養胎,那幫子大臣居然沒話講?”


    雲幼卿款款落坐在樹下的藤椅上,“我鳳印都交出去了,他們愛怎麽說,便怎麽說。總之,這段時間,我便賴在公主府了。”


    紀辭越想越覺得奇怪,“幼卿,你不會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吧。”


    雲幼卿言簡意賅地說了辭陌衍的旨意,“陶大人情況不妙,為了不臨陣換帥,我隻能擔了這個罪名。”


    聽了這個消息,紀辭又想起辭莫莫說的那些話。


    她說的十日之內,就是明日了。


    “幼卿,兩國戰況如何?大辭目前的情況,是不是很不利?”


    雲幼卿很是淡定地輕撫著肚子,“軍中出現了奸細。陶大人前些日子攻下的城池,已經丟失了大半。下一仗,在安陵關交戰。若是戰敗,將再無險隘抵禦西陶,這近兩月的心血,都要付諸東流。”


    辭莫莫拿著一封書信,來來迴迴看了不下十遍,笑得眼角的細紋都出來了。


    “明日,便是安陵關之戰。屆時,陶融丟了安陵關,即便沒被刀槍殺死,也要被降罪。辭陌衍登基便打了這麽大的敗仗,朝臣、百姓還有誰會敬著他。”


    南雁跪在辭莫莫麵前,僵硬的臉上擠出一抹極其難看的笑意,讓臉上的傷疤越發明顯猙獰,“大長公主算無遺策,奴婢望塵莫及,隻待大長公主成就千秋霸業!”


    辭莫莫狂笑不止,發出桀桀可怖的聲音,“南雁,最近,你是越來越聽話了。等本公主成就大業之時,便賜你公主之尊。”


    南雁頭壓得更低了,恰好擋住嘴角的嘲諷,“奴婢不要大長公主的賞賜,隻願一生一世當牛做馬,服侍大長公主!”


    辭莫莫滿意地捏著南雁的下巴,“行了,別表忠心了,讓人將這封信送去西陶。”


    “奴婢遵命!”


    深夜時分,辭莫莫府上的後門,一個黑衣侍衛翻上一匹駿馬後,便打馬疾速出城。


    黑衣侍衛有長公主府的令牌,很順利地出了城門。不多時,鬼鬼祟祟的於遇、蕭問渠,也拿著紀辭的令牌,跟了出去。


    過了小半會,又有一批殺氣騰騰的人馬緊跟上去,足足有五十餘人。


    守城門的士兵,連連打著哈欠,“今晚,這是撞見什麽事了,一個個的,都排著號出城。開城門開得,我都累了。”


    “誰知道呢,剛剛的令牌,你也看到了,都是咱得罪不起的人物。除了開門,還能咋樣。反正,隻是放人出去,又不是放人進來,出不了什麽大事。”


    紀辭顧忌著辭莫莫的話,一直都派於遇、蕭問渠守在她的府外。必要之時,潛進去刺探情報。


    每日一早,他們都會迴來匯報情況。可今日,已經日上三竿了,他們還沒有迴來。


    紀辭心事重重地收起木劍,倒了一杯茶水解渴。喝的時候,熱茶燙到嘴唇,茶杯一個沒拿穩,便摔碎在地上。


    雲幼卿剛從雲歲豐房裏出來,看到心不在焉的紀辭,不由得輕輕握住她的手,“阿辭,怎麽了?”


    “你說,於遇、蕭問渠怎麽還沒迴來。”


    雲幼卿輕輕的拍了拍紀辭的手,“阿辭放心,他們二人武功高強,不會出事的。也許,隻是有事耽擱了,過幾日便迴來了。你就放寬心,好好在府上練劍。”


    紀辭不安地歎了一口氣,“但願如此。”


    “嗯。”


    “對了,小歲豐怎麽樣,願意喝藥了嗎?”


    雲幼卿清聲笑了笑,“我跟她說,辭莫莫被關起來了,不會把他帶走,他就把藥喝了。”


    “你這麽會忽悠人,以後,肚子裏的孩子,估計也是一肚子壞水。”


    雲幼卿微微地挑了挑柳葉眉,“皇室中人,本就該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一肚子九曲迴腸,也不見得是壞事。”


    “也是。這孩子是帝王命,城府算計,自然不能少。”


    雲幼卿嘴角笑意加深,“最近,皇上去徐貴妃那裏少,她肚子也沒有傳出喜訊。若是不出意外,這孩子,出生後便能立為太子。”


    不知為何,雲幼卿提到‘意外’二字時,紀辭莫名想到了辭莫莫。


    紀辭甩了甩腦袋,“整個大辭,我這個公主府,可謂是銅牆鐵壁,把守得密不透風。隻要幼卿不出去,定然不會出意外的。”


    雲幼卿的眸光微動,“若這一仗,陶大人能傳來捷報,我自然能安心在公主府養胎。如若不然,我怕是還得迴宮。後宮被辭莫莫滲透,處處是她的人,隻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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