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經、喜公公在夜梧郡呆了大半個月,在夜梧郡的每個地方都拍照打卡,才帶著一堆的照片、手辦啟程迴京。


    一路上,岑經、喜公公都陶醉在自己的盛世美顏中,直到踏入京城的地界,才想起來,自己是帶著任務去夜梧郡的。


    “岑大人,皇上特意叮囑,讓我幫公主熟悉大婚流程。我好像,把這事給忘了。”


    “皇上讓我督查指導陶融,似乎,我也忘了。”


    最後,喜公公和岑經達成共識,把夜梧郡往天上誇。


    喜公公沐浴更衣後,拖著一大堆的小玩意,進入了平章殿。


    “夜梧郡那邊,情況如何?辭丫頭何時迴來?”


    “皇上,公主說了,等豐收後,帶著親自種的紅薯迴來看您。”


    說著說著,喜公公便拿出了紀辭送的拍立得,“皇上,這個是公主送給您的拍立得。隻要按下這個按鈕,皇上的小像馬上就出來了。”


    辭帝有些灰暗渾濁的眸子,立馬就多了幾分神采,“此物確實奇特!”


    “公主說了,除了皇上,其他人想要拍照,必須去夜梧郡才行。”


    辭帝笑意盈盈,麵色也紅潤了幾分。


    “還有這些,是限量版梁山108好漢武器手辦。第一套完整的手辦,就在皇上手中。其他人,隻能去夜梧郡,一次次抽卡集齊。”


    辭帝朗聲大笑,“這辭丫頭,還真是鬼點子多。”


    “對了,還有這瓶藥,是靖寧郡主給皇上調的藥,強身健體有奇效。”


    “半溪那丫頭,也是有心了。”辭帝突然想到什麽,“朕記得,她比辭丫頭年長一歲,也到了適婚的年紀。小喜子,你看京中的青年才俊,誰是半溪丫頭的良配。”


    “皇上,雲大人似乎對靖寧郡主有意。”


    “倒是也般配。”


    辭帝對梁山好漢手辦愛不釋手,108個手辦,輪流帶著上朝。


    漸漸的,此物風靡開來。


    夜梧郡,成為天下人向往的地方。


    各地的達官貴人,都組團前往夜梧郡。


    夜梧郡的gdp,直線上漲。


    百姓們的錢包,慢慢地鼓了起來。


    這一日,紀辭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腦袋閃過一抹靈光,快步跑出帳篷,來到溪流旁邊。


    果然,溪流幹涸,溪床開裂。


    “昨日才下了雨,溪水怎麽可能幹涸!”


    紀辭想也不想,直奔公衙而去。


    公衙上下,沒有一個人。


    紀辭轉遍了夜梧郡,終於找到一個人。


    “公主,上遊的濟安郡,截斷了溪流的水源。清水溪是夜梧郡唯一的溪流,他們把溪水堵住,咱們夜梧郡上下,都斷了水,莊稼也要枯死了。陶大人知道情況後,帶著鄉親們,去找濟安郡郡守算賬了。”


    什麽?


    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陶融什麽時候也學會了?


    紀辭一得知消息,不敢耽擱,裝上了馬車,便向濟安郡趕去。


    來到濟安郡的城門時,紀辭發現,外麵零零散散的,站了好幾個熟悉的人。


    “張大嬸,你們怎麽在這裏?”


    此刻,不應該正在和別人幹架嗎?


    “陶大人說,截斷水源的事,就是吳良那個天殺的的幹的。現在,陶大人在和濟南郡守談判,讓我們蹲守在各個出口,別讓吳良又跑了。”


    “居然又是他!”


    “可不是嘛。我聽說,這濟安郡守的腰杆可硬了。陶大人和他談判,隻怕是不容易,公主趕緊去救場吧。”


    公衙的人雖然不認識紀辭,不過她有濟安郡郡令。


    公衙上下,誰也不敢攔她。


    剛靠近書房,便聽到了裏邊的談話聲。


    “你們夜梧郡有梁山圈錢,百姓們都能吃飽穿暖,都快趕上我們濟安郡了。你們守著梁山,就能有源源不斷的錢進來。如此一來,又豈有種田的必要。我們濟安郡還缺水灌溉農田,這水給你們也是浪費。”


    紀辭是頭一迴聽到這麽不要臉的話。


    心裏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當即就要推門闖進去。


    不過,這時陶融的聲音突然響起。


    陶融不疾不徐地開口,一副氣定神閑,“耕為本務,讀可榮身。百姓們憑借梁山,使錢包富餘,確實不假。”


    “不過,大辭階級分為士農工商,商人地位低下,且家族子弟不可參加科考。夜梧郡有七成之人,不廢農耕。為的是,有朝一日,名題金榜,光耀門楣。”


    陶融又含笑望向吳良,“吳師爺兄長經商,一身才華,卻無緣科考。想必,最有親身體會。”


    濟安郡守孫渡眯起了眼睛,“陶大人認識吳師爺?”


    吳良心不禁咯噔一跳,勉強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搶先一步開口,“陶大人說那麽多,無非是想讓濟安郡開閘放水。不過,我們濟安郡百姓都用水緊張,如何能顧得上你們夜梧郡。”


    “孫大人,你們濟安郡的師爺,真是威風八麵。郡守說話,師爺也能指手畫腳。”


    孫渡斜睨了吳良一眼,“陶大人見笑了。不過,吳師爺所言極是,濟安郡也缺水,不可能開閘放水。”


    “來公衙之前,陶某早已去過閘口。那邊的水已經溢出,淹沒了不少農田。濟安郡缺水,恕陶某無法相信。”


    孫渡的語氣十分堅決,“本官話已至此,絕無可能改變主意。若無他事,陶大人請迴吧。”


    “陶某一介文人,勉強會些拳腳功夫。前些日子剿匪,土匪頭子冥頑不靈,被陶某斬殺於劍下。若孫大人實在不肯讓步,陶某也隻能用點特殊手段了。”


    紀辭捂著唇輕笑。


    果然是陶融,總是輕描淡寫地放狠話。


    孫渡抓起茶杯就往地上摔,“陶融,你我同為朝廷命官。你若膽敢動我分毫,便休想踏出這公衙半步!”


    “孫大人,陶某自然不敢動。不過……”陶融施施然地起身,緩步從容地向吳良走去,“吳良與閻王寨土匪串通一氣,欺壓百姓,為非作歹,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本官今日將其捉拿歸案,還望孫大人能夠配合。”


    吳良嚇得渾身哆嗦,“大人明鑒!小的一介書生,那些刀尖上舔血的土匪,小的怎麽可能和他們有交集。”


    “孫大人好好權衡利弊才是。吳良乃朝廷要犯,孫大人窩藏罪犯,還對其委以重任。要是讓皇上知曉,輕則丟了烏紗帽,重則項上人頭不保。”


    孫渡吞倒吸了一口涼氣。


    吳良確實是對他多有助益,不過,若吳良果真是朝廷要犯,那他……


    孫渡略略深思後,狠下一顆心。


    “大人,朝廷通緝要犯,各地官員都會收到公文。大人身為地方長官,對此毫不知情,顯然是陶融欺瞞大人。其目的,便是斬斷大人的左膀右臂啊!”


    孫渡聞言,又變了顏色,“陶融,本官視你為客,你竟如此居心叵測。本官警告你,馬上離開濟安郡,否則,本官定要你好看!”


    紀辭聽到這話,直接推門而入,“孫渡,既然是吃硬不吃軟,那我們也——”


    陶融溫柔地擦拭紀辭額間的薄汗,柔聲細語地安撫,“小小,我們是文化人,不打打殺殺。既然,孫大人不願聽取奉勸,我們離開便是。”


    紀辭還想說什麽,卻被陶融牽著出了公衙。


    “陶融,我不開心了!”


    “為何?”


    “你被他們欺負了,我不舒服。”


    陶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仿佛挖下了一個深坑,等著別人跳下去,“無妨。很快,孫渡便會求上來。”


    “為什麽啊?”


    “今日,我挑破了吳良昔日的惡行。孫渡雖維護吳良,日後也不會重用他。吳良不算愚鈍,自然能想到這一層。”


    “隻怕,馬上就會拿著孫渡的把柄,逃離濟安郡,另尋新的靠山。若孫渡有些頭腦,必然會找我們幫忙。”


    紀辭這才恍然大悟,“你還真是,時時刻刻都憋著一肚子壞水。”


    “若陶某是任人擺布的懦弱之人,如何能入公主的法眼?”


    “好像,也有道理。”紀辭正要點頭之際,忽的警惕地眯起眸子,“當初,我如果沒有討好你,你是不是憋著壞招,準備對付我!”


    “最近,你似乎很喜歡翻舊賬?”


    還動不動就生氣。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快說實話,不然,我就生氣了!”


    根據他以往的經驗,若是說實話,她會很生氣,哄都哄不好。


    “太久遠了,忘記了。”


    “唉,才不到一年,我們之間的事,你就都忘了。若是再過上三年五載,你不得把我也忘了。”


    為什麽,小小好像更生氣了?


    “我沒忘。”


    紀辭微抿著櫻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陶融,你居然騙我!”


    “小小,我……”


    陶融似乎被嚇到了,舉起手想要安慰她,還沒碰到紀辭,又惴惴不安地收迴去,急得額頭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生怕紀辭哭出來。


    紀辭得意地揚起頭,“嘻嘻,嚇到了吧!”


    陶融將紀辭擁入懷中,後怕不已,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慌亂的顫意,“小小,我錯了。以後,千萬別流淚。我會心疼,真的。”


    紀辭就是玩性上來,想捉弄一下陶融。


    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當真。


    紀辭的腦袋埋在陶融懷裏,悶悶地開口,“對不起。”


    “若是覺得內疚,就開心點,笑一笑。”


    “那你背我,我累,不想走了。”


    陶融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馬車,“馬車裏舒服些,能躲著太陽,還有綠豆湯。”


    “我就要背!”


    “好。你先在此稍候,我去去就來。”


    紀辭疑惑之時,陶融已經買了一把油紙傘迴來,蹲在紀辭麵前,“上來吧。”


    紀辭趴上去,撐開油紙傘後,舒服地枕在陶融的肩膀上,“陶融,你會不會覺得我任性呀?”


    “任性點也好,這樣,別人就不敢同我搶人了。”


    “唉,真是耿直!這時候,你應該說,這不是任性,這是我喜歡你的證明。”


    陶融似乎受教不已,“言之有理!下次,我明白該如何迴答了。”


    “那還是算了,我就喜歡你耿直的樣子。呆呆的,傻傻的,多討人喜歡。”


    “討人喜歡的,一直是你啊。”


    陶融突然來了一句情話,讓紀辭的心怦怦亂跳,小臉微微泛紅,就像是被天邊的雲霞所點綴。


    紀辭頭腦一蒙,微微傾了傾紙傘,撐著陶融的肩膀,在他的耳垂,輕輕落下一吻。


    有如蜻蜓點水,微風拂麵。


    陶融察覺到耳垂酥酥麻麻的觸感,身子猛地一僵,愣愣地杵在原地。


    一動不動,怔怔失神。


    “你……怎麽不走了?”


    陶融喉結上下滾動,“我,有點熱。”


    一陣陣熱浪襲擊,陶融本就出了一身汗。


    再加上,方才被紀辭偷親,身子更是燥熱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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