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融皺眉盯著紀辭,眼底掀起了狂風巨浪。


    在紀辭心虛地避開目光時,陶融用力將其拽進懷裏,一個翻身,將她禁錮在身下,雙手十指緊扣。


    紀辭慌了心神,說話都結結巴巴,“你想幹嘛?”


    紀辭慌亂無比,就像蹣跚學步的嬰兒,失了依靠。


    “紀辭,看著我的眼睛。”


    紀辭情不自禁,對上陶融的目光。


    “紀辭,我想要你,隻要你,這就是我的迴答。”


    不過一瞬,紀辭就繳械投降,所有的防線,都土崩瓦解。


    紀辭的目光,逐漸迷離恍惚,“陶融,你……”


    陶融毫不留戀地坐起身,收起所有的柔情蜜意,隻剩下一片冰冷,“賞顆蜜棗後,立即遞刀子。不止郡主信手拈來,陶某也能用得得心應手。”


    紀辭難以置信地張開口,腦袋嗡嗡作響,“陶融,你玩弄我的感情?”


    “滾下去!”


    紀辭氣得不輕,含怒指著陶融的鼻子,“陶融,你居然這般羞辱……”


    “唔唔唔……”


    陶融還點她的啞穴!


    太過分了!


    “郡主身份尊貴,以後,不必再跑來契王府丟人現眼。”


    陶融毫不客氣地拎起紀辭,扔出了門外。


    蕭問渠眼觀鼻,口觀心,見陶融對紀辭的態度轉變,語氣也不太友善,“我們契王府廟小,以後,就不招待郡主這尊大佛了。”


    辭陌衍見狀,當即就將紀辭護在身後,“陶融,枉我將你當兄弟,托你好好照顧辭妹妹,你缺如此無情無義。今日起,我辭陌衍就和你恩斷義絕。”


    說罷,就牽起紀辭的手,憤然拂袖而去。


    蕭問渠給紀辭甩了個冷臉,“王爺才和紀辭撂開手,她轉眼就另投他人懷抱。辭國的女人,就是始亂終棄。還好,王爺及時止損,才將沒有被狠狠地傷心傷心傷情。”


    “嗯。”


    “王爺,三日後的禮宴,我們定要好好配合鑒王殿下,讓紀辭吃不了兜著走!”


    陶融勾起一抹陰謀的笑意,“自然。”


    紀辭迴府後,勒令郡主府上下,不得提及陶融的隻言片語。


    整日和醉梅一起排練《落霜歎》,似乎,毫不在意,即將被遠嫁。


    皇家禮宴,紀辭並未受邀,辭陌衍卻親自登門,接紀辭入宮。


    紀辭想著,今日禮宴,決定她的去留。


    她置身事外,便是任人魚肉。


    況且,禮宴膳食不錯,不吃白不吃。


    紀辭爬進半溪準備的馬車,慵慵懶懶地靠在車壁上,悠閑地哼著小曲。


    辭陌衍笑眯眯的,“辭妹妹哼的曲兒,倒是新奇,我倒是從未聽過。”


    紀辭嚇得立即睜開眼睛,“辭陌衍,你怎麽上來了?”


    天啊,辭陌衍有婚約在身,她不想當小三啊。


    更何況,雲幼卿那般有手段計謀,她會被玩死的。


    辭陌衍很是無奈地攤手,“我的馬車壞了,隻能和辭妹妹共用一輛馬車。”


    “那你不會騎馬嗎?”


    辭陌衍一眨不眨地盯著紀辭,似乎,百看不厭,“我想和辭妹妹在一起。”


    孤男寡女,辭陌衍真能給她找麻煩。


    紀辭身子鑽出車廂,對半溪招手,“半溪,快上來,陪我聊天。”


    半溪心領神會,“好。”


    半溪一上來,紀辭徹底無視辭陌衍。


    辭陌衍卻樂於找話題,“上次,辭妹妹用神兵利器製服殺手,甚是英姿颯爽,讓人惦念不忘。這幾日,苦於無暇登門。這是三千兩銀子,辭妹妹清點清點。”


    紀辭極其爽快地將破空扔給辭陌衍,“半溪,拿好了,這是給你開醫館的銀子。”


    軍餉,就靠她排練的《落霜歎》了。


    半溪愣住了,“啊?”


    “你醫術高超,做郡主府的府醫,實在太過屈才。懸壺濟世,普濟眾生,才是你的宿命。”


    半溪深深地望向紀辭,“多謝郡主,多謝太子殿下。”


    辭陌衍拿著破空擺玩,嚇得紀辭紀辭奪迴去,“槍不能亂玩,會走火的。”紀辭做了個舉槍的姿勢,“瞄準,射擊。看好了,這才是用槍的正確姿勢。裏麵還有七顆子彈,沒到危險關頭,不要浪費。”


    辭陌衍盯著紀辭傻笑,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


    係統:【辭陌衍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為15。】


    “辭陌衍,你聽清楚了嗎?”


    辭陌衍低著頭,幹咳一聲,“記住了,記住了。”


    “那就好。”


    辭陌衍忽的迴過神,“對了,辭妹妹把槍轉讓給我,自己怎麽辦?”


    她能說,一兌換破空,立即複製了一把?


    紀辭一本正經地忽悠,“這幾日,我又在黑市買了一把。”


    辭陌衍點點頭,“得空了,我也去黑市撞撞運氣。”


    你怕是撞不到了。


    越接近宮門,氣氛越為壓抑凝重。


    這種感覺,在進入禮宴後,達到了頂點。


    皇後見到相攜而來的紀辭、辭陌衍,臉色大變,“衍兒,雲姑娘呢?”


    辭帝更是麵如菜色,“辭丫頭怎麽來了?”


    話裏話外,無不透露著對紀辭的不歡迎。


    辭陌衍麵對辭帝,一向畏畏縮縮,這次,態度卻非常硬氣,“父皇,是我非要帶辭妹妹過來。”


    紀辭被辭陌衍氣得窩火,這是生怕辭帝不記恨她啊。


    她真想給辭陌衍頒發小獎狀。


    覆水難收,紀辭也隻好順著辭陌衍的話說下去,“皇上想必也聽過坊間傳言,郡主府窮得揭不開鍋。阿辭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所以,特意求太子殿下帶我來蹭飯。”


    紀辭昂著頭,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在場眾人,一個個都怪異地看向紀辭,似乎在說: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辭陌衍本人都被紀辭唬住了,愣了愣神,才非常配合地點頭,“父皇,就是辭妹妹說的那樣。”


    辭帝死死地抓緊龍椅的把手,“禮宴乃國之重宴,席上皆是朝中五品以上大臣。辭丫頭想吃珍肴美饌,朕讓禦膳房送去郡主府。”


    紀辭甩了甩腰間的虎符,“皇上,今日,阿辭是以紀家軍首領的身份入席。”


    話說到如此地步,辭帝還能趕走她?


    紀辭得意,在座的大臣,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暗下感慨,紀辭膽大包天。


    皇後收到辭帝的示意,擺出一臉假笑,“席位座次都已排滿,阿辭留下,怕是沒有席位了。”


    “母後,辭妹妹是我帶來的,她和我坐一起。”


    在雲相皺眉之時,一向溫婉賢淑的皇後,聲音尖厲地大喝,“簡直是胡來!到底是聽了誰的教唆,沒一點正形!”


    辭陌衍,您可少說幾句吧。


    “太子殿下心疼妹妹,妹妹心領了。不過嘛,我有想坐的地方。”


    辭帝聽到紀辭口中的“妹妹”,暗暗舒了一口氣,“辭丫頭,若是找不到地方坐,朕也隻能讓人送你迴去了。”


    不就是想將她送走,然後拍板決定,讓她遠嫁嘛。


    她偏不讓辭帝如意。


    紀辭一一掃過宴席上的人。


    幸災樂禍的雲相及朝臣。


    事不關己的陶融。


    竊喜的陶鑒。


    ……


    最後,紀辭將目光投注在憂慮的紀老將軍身上,“哥,我們擠一擠唄。”


    哈?


    紀辭的話,就像一顆深水炸彈。


    炸得在場眾人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掉下來。


    紀辭叫紀老將軍“哥”,這是什麽天大的笑話。


    辭陌衍也蒙著眼,似乎在說,真是沒眼看。


    老神在在的紀老將軍沒出聲,紀辭又叫了一聲,“哥,給句話唄。”


    所有人都等著紀辭被紀老將軍修理,等著看紀辭的笑話。


    紀老將軍突然嫌棄地吼道:“要坐就坐,磨磨蹭蹭幹嘛?”


    “嘻嘻,哥,你真好。”


    紀老將軍踹了紀灣一腳,“沒大沒小,還不叫小姑。”


    紀灣不情不願地開口,“小姑。”


    在場之人,除了陶融,無不瞪大了眼珠子。


    這是什麽情況?


    陶融輕聲地咳了咳,陶鑒眨了眨瞪大的眼睛,對辭帝微微拱手,“辭帝陛下,十皇弟前來辭國,已有五年,父皇對他甚是想念。”


    “父皇的意思是,若兩國開通榷場,需接十皇弟迴西陶。否則,榷場隻能容後再議。”


    紀辭正啃著大豬肘子,心想:


    這西陶還真是性急,一刻都等不了。


    辭帝似乎很是為難,“朕自然也希望,契王早日迴西陶,在西陶承歡膝下。不過,契王與辭丫頭尚有婚約,這……”


    陶融冷冷地掃過紀辭,不鹹不淡地開口,“讓辭郡主遠嫁西陶便是。”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紛紛附和。


    “紀王爺大義,連年征戰,守護大辭。”


    “辭郡主不愧是紀王爺血脈,為兩國團結和睦,犧牲小我,真乃高義。”


    “辭郡主遠嫁和親,兩國定能邊城晏閉,牛馬布野,三世無犬吠之警,黎庶忘幹戈之役。”


    紀辭隻想嗬嗬。


    這麽喜歡和親,你們咋不嫁去西陶。


    “父皇,此事,要不要過問辭妹妹的意見。”


    辭帝笑眯眯地看向紀辭,“紀王爺言傳身教,阿辭一心為國為民,定是欣然接受。”


    紀辭一心一意享受美食,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是的,我沒意見。在大辭呆了這麽久,見識西陶的風土人情,也不錯。”


    紀辭這麽配合,倒讓辭帝一時語塞。


    片刻後,才眉開眼笑道:“禮部即刻擬旨,進封辭丫頭為公主,擇選黃道吉日,遠嫁西陶!”


    紀辭舉起沾滿油的小爪子,“皇上,我是沒意見。不過,有一個人的意見,咋不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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