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軍,司令部。闌


    最近這段時間,筱塚義男的日子也不怎麽好過。


    天天就是在據點內裝烏龜,一點能拿出手的戰績都沒有。


    凡事有好有壞,雖然他沒有什麽亮眼的戰績,但退一步說,筱塚義男沒有什麽錯誤。


    可以說,這段時間來,他都沒怎麽挨罵,日子過的也算舒坦。


    平日裏也就是批批文件,開開小會,筱塚義男也安於現狀,覺得不挨罵的日子也挺不錯。


    批完最後一個軍文,筱塚義男忽然感覺,最近這段時間,好像是缺了點什麽。


    但仔細一想,好像又什麽都不缺。闌


    這念頭其實一早就有,但最近這種感受越來越明顯。


    筱塚義男合上公文,轉頭看了看,仔細想了一會。


    這身邊好像少個什麽人?


    怪不得!


    神穀涼介!


    這個新到任的參謀長。


    筱塚義男終於想起來,原來是神穀涼介許久沒有出現在自己身邊。闌


    平時批閱公文的時候,如果他在身邊,筱塚義男偶爾會詢問神穀涼介幾句,兩人相互討論一下。


    可最近,因為神穀涼介不在,筱塚義男都是在自己批閱。


    神穀涼介去哪裏了?


    筱塚義男心生疑惑,喊來門口一個衛兵。


    “喂,神穀君最近去哪裏了?”筱塚義男問道。


    “迴稟司令官閣下,不知道。”衛兵老實道:“他已經很就沒有出現在司令部了。”


    “納尼?”闌


    怪不得最近總覺得少什麽,合著他一直都沒出現在司令部?


    筱塚義男問道:“神穀君有多久沒有出現在司令部了?”


    衛兵想了一會,道:“迴稟司令官閣下,差不多有一個月多了。”


    “一個月。”


    筱塚義男想了一會,這差不多是上次圍剿八路軍部隊失敗的時間。


    “司令官閣下,您這要說,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情。”衛兵道。


    “快說!”筱塚義男道。闌


    衛兵道:“神穀參謀長除了吃飯時間,會去食堂將飯菜帶出去外,平日裏都是窩在自己宿舍,不知道他在幹嘛。”


    “哦?”筱塚義男一愣,問道:“還有這迴事?”


    “哈伊!”衛兵應道:“不止如此,他還下了命令,每天他的命令,誰也不能私自進入他的宿舍中。


    剛開的時候,有一個新派來的衛兵,他不知道這件事,到了吃飯點的時候,敲門去喊他,但參謀長麽可以開門。”


    衛兵有些幸災樂禍:“結果這家夥卻推門走了進去,結果參謀長發了一大通脾氣,直接送到了憲兵隊處理,半個月前才被放出來。


    聽一些見過他的同伴說,被打的不成人形,根本看不出他原來的樣子了。”


    “八嘎,為什麽不報道!”筱塚義男怒聲道。闌


    自己的參謀長,莫名其妙誰也不見,自己居然還是第一軍最後一個知道的,這簡直太離譜了。


    “司令官閣下,您沒有問,我們都以為您知道。”衛兵老實道。


    筱塚義男懶得再跟衛兵扯這件事,快步朝著神穀涼介的宿舍走去。


    神穀涼介怪異的舉動,令筱塚義男有些不安。


    這家夥,平日都是一副心高氣傲的模樣,誰也不管,該不是因為吃了幾次敗仗,精神出現了錯亂。


    筱塚義男聽說很多次,一些心高氣傲的天才,因為幾次失敗,無法承受打擊,接受失敗的現實。


    這家夥能力不錯。闌


    萬一想不開自殺了,以後可沒這找不到這種能力的參謀長了。


    走到神穀涼介宿舍附近,筱塚義男發現,他宿舍附近,別說衛兵了,連一個能喘氣的都沒有。


    這家夥,究竟想做什麽?


    筱塚義男愈發奇怪,剛想敲敲門。


    忽然聽到屋內傳來一道近乎癲狂的笑容。


    “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一陣笑容,差點嚇了筱塚義男一跳。闌


    這家夥,該不是瘋了吧?


    筱塚義男猶豫,是該直接推門進去,還是喊來軍醫。


    畢竟,如果神穀涼介真的精神錯亂了,不知道會作出什麽傻事。


    正當筱塚義男猶豫的時候,又聽到裏麵喊了一聲。


    “我終於想到,我終於想到了!”


    跟著,又是一陣近乎癲狂的笑容。


    這家夥,究竟想到什麽了?闌


    筱塚義男摸了摸腰間的勃朗寧。


    還在。


    拔出槍,檢查下子彈。


    槍裏壓滿了子彈,讓筱塚義男安心不少。


    身為司令級別的高官,筱塚義男很清楚,本國出產南部14手槍,究竟有多垃圾。


    哪怕是你想用這玩意自殺,對著自己腦袋去打,可能都打不爆頭,直接打到天上路過的小鳥。


    所以,筱塚義男幹脆配上一支勃朗寧,純外國貨,但威力和質量卻不減。闌


    推門走了進去。


    筱塚義男就看到神穀涼介站在屋內,地上散落著紙張,他就站在紙張最中心。


    此時。


    神穀涼介也沒有之前那般風流倜儻,頭發亂糟糟,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沒處理,活像是一個野人。


    身上也是髒兮兮,看就知道很久沒洗澡,一旁的桌子上,還有隨便吃了幾口的飯菜,碗碟堆積到一起,屋內有一股子怪味。


    在他身邊,還有一塊黑板,一旁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沙盤。


    不過,這會神穀涼介正興奮,絲毫沒有注意屋內多了一個人。闌


    “丁偉,這一次,我一定會擊敗你,一定可以!”神穀涼介握緊拳頭。


    “……”


    筱塚義男有些無語,合著這家夥把自己弄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為了一個丁偉?


    對比之下。


    筱塚義男有些慶幸,雖然自己心髒不好,但好歹有一顆會自我調節的心啊。


    自己在丁偉手上,不知道吃了多少敗仗,哪裏像是他那般瘋狂。


    看來,自己得找一個機會,好好跟他談一談了。闌


    神穀涼介正興奮,猛地感有人看自己,冷聲道:“八嘎,是誰,我不是已經說過,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進來!”


    “神穀君,難道我也不能進來嗎?”筱塚義男緩緩說道。


    嗯?


    感覺聲音有些熟悉,神穀涼介扭頭看去,發現筱塚義男站在門口。


    “司令閣下,您怎麽來了?”神穀涼介有些奇怪:“發生什麽事情了,難道是那群土八路打來了?”


    神穀涼介朝筱塚義男那邊跑了進去。


    筱塚義男頓時就感覺,一股惡臭迎麵襲來,急忙後退幾步:“站住,不要動!”闌


    神穀涼介猛地停下,莫名其妙的看著筱塚義男。


    “你就站在那,不要動!”筱塚義男道:“神穀君,你究竟怎麽了,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


    神穀涼介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變成了什麽鬼模樣。


    “神穀君,既然你沒事就好,你還是先去洗一個澡,將自己整理好再來見我!”筱塚義男冷聲道。


    “然後,你再來向我報道,你這頓時間究竟在做什麽!”


    “哈伊!”神穀涼介應道。


    上下打量神穀涼介一會,發現他確實沒什麽大礙,這才放下心來,轉身離開了。闌


    迴到辦公室,等了差不多半小時後。


    筱塚義男就看到神穀涼介快步走了進來。


    頭發,虎子都已經整理完畢,身上的軍裝也重新換了一件,仿佛又迴到了之前意氣風發的神穀涼介。


    “司令閣下!”神穀涼介道。


    “神穀君,不錯,這才應該是皇軍應有的麵貌!”筱塚義男道。


    神穀涼介臉色有些不自然。


    “神穀君。”筱塚義男道。闌


    神穀涼介應道:“哈伊,司令閣下。”


    “你究竟在做什麽,可以告訴我嗎?”筱塚義男問道:“身為第一軍參謀長,你居然一個月時間都沒有出現。


    難道你還有什麽事情,要比第一軍的軍務還要重要?”


    “哈伊!”神穀涼介頓首道:“迴稟司令閣下,確實如此!”


    “哦?”筱塚義男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那我真想聽一聽,你究竟在做什麽,我記得你剛才說了丁偉,對吧?”


    “哈伊!”


    神穀涼介應道:“最近我無故消失,正是因為一直在研究丁偉這個家夥。”闌


    “研究他?”筱塚義男微微皺眉。


    仔細想一想,這家夥吃了敗仗後,好像確實問自己索要過所有關於丁偉的情報,以及他指揮過的戰鬥。


    哪怕隻是出來露個麵,沒有對戰局造成決定性因素的戰鬥,也都被他索要去,說要認真查閱。


    他這段時間,難道就在看這些戰報?


    “沒錯,就是研究他!”神穀涼介狠聲道。


    “繼續說下去。”筱塚義男道。


    神穀涼介又道:“現在軍中都知道,山西有一個皇軍的心腹大患,這家夥就是丁偉,他實力的發展,遠超皇軍的想象。闌


    其部隊的戰鬥力,還有他的戰術能力,簡直是一騎絕塵,能將各部指揮官甩在身後,即便是拍馬,也無法進行追趕。”


    筱塚義男雖然臉上掛不住,但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事實。


    否則也不會有,華北參謀長,在他們地頭上被俘虜,這種丟臉能丟到下半輩子的事情了。


    直到現在,這件事依舊被大本營當成是反麵教材,不斷的拉來說。


    “繼續說。”筱塚義男冷聲道。


    神穀涼介又道:“所以為了能戰勝他,我翻閱他所有的戰績記錄,並且利用他的作戰習慣,不斷的進行戰術推演。


    希望能找出一些戰術上的漏洞,製定出一套能針對的戰術。”闌


    “那你發現什麽了?”筱塚義男問道:“我剛才可是聽你說,你發現了擊敗他的辦法?”


    “沒錯!”神穀涼介狠聲道:“我閉門一個月,就是為了這一刻,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終於發現了他的一個習慣。”


    “習慣?”筱塚義男道。


    神穀涼介道:“沒錯,就是習慣,他的作戰習慣!”


    “哦?”筱塚義男眼前一亮,道:“說說看!”


    長年打仗的他,明白一個道理,無論是誰,指揮起來總有自己的作戰風格。


    而這個作戰風格,若是能被人摸透的話,那就和光身子沒多少區別。闌


    他們可以根據敵人的習慣,製定各種各樣的陷阱和戰術,從而將其完全擊敗。


    筱塚義男也曾經想過,如果摸透丁偉的習慣,但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最後也隻能作罷。


    神穀涼介道:“從有關他的戰績記錄時候看,直到現在,我發現他打仗有一個習慣。”


    “快說!”筱塚義男激動道。


    如果真發現了,以後再和丁偉打仗,也不必如此束手束腳。


    當初丁偉率部,當著他們的麵,救出了李雲龍和孔捷兩人,別說神穀涼介,筱塚義男都開始懷疑人生。


    這家夥,是不是真的無法戰勝?闌


    那可是層層包圍的皇軍,人就在圈裏,隻需要包圍就行,但愣是被丁偉撕開一個口子,隨後又全身而退。


    雖然說,事情最後的結果是好,也對八路軍部隊造成了重創,但最關鍵的人物,被人救了出去,還是丁偉。


    這就令他們非常難受了。


    “我發現,丁偉指揮作戰的時候,有一個很明顯的習慣,隻是我們一直忽略了。”神穀涼介沉聲道。


    “繼續說。”筱塚義男道。


    “這個家夥,打起仗來,非常自信,甚至可以說自負!”神穀涼介道。


    “為什麽這樣說?”筱塚義男道。闌


    若是真這麽簡單,他們也不必打的這麽困難了。


    “他很聰明,正是因為太聰明,所以才會自負。”神穀涼介道。


    “他很了解我們的戰術,哪怕是我們故意挖坑,他也不會往裏跳。”


    頓了頓,神穀涼介道:“我想你應該還記得,當初我們故意作假,想吸引丁偉跳出來這事。”


    “沒錯。”筱塚義男微微點頭。


    “當時我們沒有引出他,卻引出了另外兩個家夥。”神穀涼介道:“我可以肯定,他知道這是陷阱,所以根本沒有中計。”


    神穀涼介惡狠狠的說著:“我甚至都能想象到,丁偉洞穿我們內心的想法後,臉上那種不屑的笑容。”闌


    “你既然說他聰明,又說他自負,那你究竟有什麽辦法?”筱塚義男道。


    “因為這家夥作戰隨心所欲,沒有正兒八經的戰術製定。”神穀涼介道。


    “我查了他所有的戰鬥記載,通過分析後發現,他大部分都沒有製定過戰術,用這裏的話就是,打一步,算一步,不行到時候再改。”


    “可真是這樣的話,早晚會出問題。”筱塚義男沉聲道:“你能確定這是真的嗎。


    我不相信,一個令皇軍頭疼的人,居然連一個正經的戰術都沒有製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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