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城的盡頭,一道瘦小的身影映入秦可的眼簾。

    隻見其滿身汙血,腳步蹣跚,不過是七八歲的年紀。

    順著小男孩走來的方向,隻見一年輕女子倒在門口處,開膛破肚,內髒一地。

    死得如此之慘烈,臉上竟掛著令秦可為之心安的笑容。

    “你的國已亡,你的家也沒了,跟我走吧。”

    秦可蹲在小男孩身前,柔聲說道。

    血陣一經啟動,全城高昌子民必須要為之祭祀,理應是無一幸免。

    眼前的小男孩被他母親藏在血肉裏,才躲過了這一劫。

    但也因受了重大的打擊,落了個精神失常的毛病。

    無論秦可怎麽唿喚,那男孩都眼神渙散反複念叨著那句話。

    “還如此幼小,可憐!”

    秦可點了小女孩的暈穴,將之抱了起來。

    “秦兄弟,這是.......”

    任是程咬金殺人無數,看到高昌城內如煉獄般的情景,也為之動容。

    “如此邪惡的血陣,這個鬼魁瘋了!”

    平陽強忍不住惡心,策馬便是往外逃了去。

    “原來城內是個巨大的法陣,難怪怎麽都攻不破!”

    侯君集深吸一口氣,如此詭異的血陣,他從未遇過。

    “嘔......”

    程處默連同身後的大唐將領,皆是掩住口鼻,蹲在地上幹嘔不止。

    高昌城內,因這血陣唯有一個小女孩生還,所有的生靈無比死狀慘烈,無論是權力至上的高昌國王,還是卑賤的平民百姓,無一不是鮮血幹枯而死。

    至此,大唐的將士們對於高昌的恨,也為之消散,甚至替之感到悲哀。

    戰爭本就無情,而高昌竟被屠城,這比被大唐收複更為之悲慘。

    “此乃蓬萊仙島的指引玉牌,到了東海它自會為你引路,你好自為之!”

    一枚流轉著翡翠綠光暈的玉牌閃電疾來,平陽的聲音在秦可的心間響起。

    秦可雙指夾住指引玉牌,隻見其牌麵刻著蓬萊這兩個繁字,隱隱然的仙道氣息,竟讓秦可有些失神。

    “公主,等等老臣!”

    程咬金見公主竟不辭而別,頓時便慌了神地追了上去。

    他奉李二之命護平陽周全,定不能再有差池。

    “處默小子,你說程老鬼還是不是你親爹?”

    牛講達心情大好地打趣道。

    “沒準還真不是。”

    秦可及時地補了一刀。

    “你們就別打擊程將軍了,眾將聽令,迴營!”

    侯君集神色肅然,但仍難以掩蓋臉上的喜悅。

    高昌國真如秦可所言,不用數日便足以收複。

    雖然高昌國被鬼魁的血陣所滅,但隻要打斷高昌國與突厥之間的聯盟,這個結果也是極好的。

    大軍遠去,唯有秦可與小女孩留了下來。

    “你叫什麽名字?”

    恢複好神智的小女孩在吃力地打磨著石碑,眼前是一處由城牆廢石壘成的墳墓。

    “努可哈赤。”

    小女孩用蹩腳的漢語底氣十足地迴答道。

    “你的族人都不在了,迴到大唐我為你找一戶好人家......”

    秦可摸著鼻子帶著歉意說道,努可哈赤的父母雖不是他所殺,但與他也有間接的關係。

    “你救了努可哈赤,努可哈赤要為你做牛做馬。”

    努可哈赤將刻好碑文的墓碑,正兒八經地立在墳墓前,三拜九叩之後抬起稚嫩的臉蛋望著秦可徐徐說道。

    “我既不需要牛,更不需要馬,何況你還那麽年輕,能為我做什麽?”

    秦可訝異地說道,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竟會說出這番話。

    “俺爹說過,受人恩情得還,你不讓我還,那我隻有去找俺爹媽。”

    努可哈赤兀地撞向墓碑。

    “真拿你沒辦法,以後你就跟著我罷。”

    秦可無可奈何之下,隻有答應了努可哈赤。

    這努可哈赤年紀輕輕強得像頭牛,秦可真怕他的拒絕,會讓努可哈赤再度輕生。

    努可哈赤也真如他所言那般,牽馬接水無一安排妥當。

    這讓秦可更加的頭疼,他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女孩這般照顧,若被侯君集等人得知,豈不是得笑個七八天?

    “咳咳,努可哈赤日後你隻要負責練好武功就好,其他的無需操心,不然你就離開......”

    秦可思前想後,隻能用武功這個法子,好讓努可哈赤無暇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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