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雪的瘋言瘋語,不光讓皇上元祁變了臉色。


    蘇子岩的臉也不甚好看,先不說皇上元祁身上能凍死人的寒意,讓他渾身一顫。就蘇櫻雪說的那句“尋找第二春天”,就讓蘇子岩臉上無光,他再次懷疑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他知書達禮,知道禮義廉恥,三從四德的妹妹嗎?


    蘇子岩的眉頭緊皺,能夠夾死一隻蒼蠅,小心翼翼地轉頭望向與自己剛剛迴來的皇上元祁,隻見元祁拳頭緊握,發出“咯咯”的聲音。


    蘇子岩急忙拱手,結結巴巴解釋說道:


    “那個……皇上,別……別生氣,雪兒她……她喝多了,她不是在罵你,她是……”


    望著元祁如同寒潭般的眼神,蘇子岩說不下去了,他以為元祁是因為蘇櫻雪罵他是渣男生氣,可隻有元祁知道,他更在意蘇櫻雪說的那句“尋找第二春天。”


    元祁身上的冷意,硬是讓蘇子岩渾身一顫。


    “展飛,你給本將軍滾過來。”


    找不到出氣筒,隻能找最親近的人,蘇子岩見展飛正扶著搖搖欲墜的蘇櫻雪,急忙高喝一聲。


    展飛聽見蘇子岩的聲音,抬頭望了一眼,隻見皇上元祁陰蟄的目光,正盯著自己扶蘇櫻雪的手。想到自己的哥哥還在皇上元祁手裏,嚇的急忙鬆開了手,向蘇子岩和元祁的方向戰戰兢兢地走去。


    隻是走了倆步,最終因為擔心蘇櫻雪迴頭看了一眼,見蘇櫻雪東倒西歪不忍心地說著:


    “大小姐自己小心點,屬下去去就迴。”


    展飛先來到皇上元祁身邊,向皇上元祁磕了一個頭,這才戰戰兢兢看了一眼蘇子岩撓了撓頭解釋著:


    “大將軍,這事真怨不得我,大小姐她執意要喝酒,誰也攔不下,她說今天是她來到這個世界最開心的一天,她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她要是不喝點酒慶祝一下,她會死的。屬下……屬下也拿她沒轍……”


    展飛說完,再次撓了撓頭,望向大將軍蘇子岩,為他沒有攔住蘇櫻雪而愧疚。


    “胡鬧,你不知道她有內傷嗎?她怎麽能沾酒?還有,什麽叫她來到這個世上,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以前她沒有進宮時,她可是我們蘇家的掌上明珠,難道她一點不開心嗎?”


    蘇子岩訓斥著,後又忍不住抱怨著。


    隻是他哪裏知道,蘇櫻雪早就物是人非,她說的是她穿越過來之後而已。


    而一旁的元祁望著那個東倒西歪的女人,心中如棉絮堵在心口。


    “你……你們不知道,宮……宮裏有隻狐狸精,她長的……長的可漂亮了,大大的眼睛,眉毛彎彎的,她的聲音好聽,人也溫柔,可她的心呢!”


    蘇櫻雪說到這裏,拿起酒壺,又喝了一口後說到:


    “她……她的心是黑的,烏黑,烏黑的那種,她明明沒有懷孕……卻說自己懷……懷孕了。還……還說本小姐推……推她下水,把……把孩子流……流掉了。我……我是誰啊?我是大夫,她懷沒懷孕,我會不……不知道嗎?她就……就是一個大騙子。可那個人卻信她,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信,而我說的每一句話他都不信,嗚嗚……為什麽我說的話他都不信?在我看來,那個妖女分明就想害他。可他就是信賴她,如今我終於解放了,他願意信賴她,便讓他信去吧!我有你們,有哥哥,有酒,我是天下間最幸福的女人,哈哈……喝酒,喝酒……”


    蘇櫻雪又哭又笑,旁邊圍著他的士兵,卻小聲地苦勸著:


    “大小姐,別再喝了,你喝多了,將軍他迴來了,軍營不許喝酒的,將軍會怪罪的。”


    遠處的蘇子岩,望著傷心欲絕的蘇櫻雪,心境再一次發生改變,將剛剛皇上元祁救他的感激之情,拋之腦後,甚至忘記了剛剛蘇櫻雪大言不慚說的什麽“尋找第二春”的尷尬,聲音宛如寒冰般對一旁的皇上元祁說道:


    “皇上,臣對你有個不情之請。”


    出於對蘇櫻雪複雜的心情,元祁聲音沙啞,眼睛不離蘇櫻雪左右,沉聲說道:


    “蘇將軍請說。隻要朕能辦到的,朕都會盡力辦到。”


    “臣不知道,皇上在皇宮到底與令妹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但臣看到的是傷痕累累的令妹。既然皇上已經決定還她自由,臣與令妹也不想再追究了,便請皇上履行承諾,遠離她,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麵前,臣謝過皇上了。”


    蘇子岩說完,雙膝跪地向皇上元祁磕了一個頭。他這一跪,展飛望了一眼蘇櫻雪,心中同樣心痛的慌,也磕了一個頭說著:


    “屬下不才,也想為大小姐求個恩赦,大小姐她在皇上身邊並不快樂,請皇上不要再強留大小姐在皇上身邊。”


    “朕強留她?朕是這樣的人?”


    皇上元祁指著自己,眼神驟然變冷,質問著展飛,展飛嚇的瑟瑟發抖,正想辯解之時,隻聽遠處傳來一陣陣唿喚聲:


    “大小姐,大小姐,你……你沒事吧!”


    元祁、蘇子岩、展飛三人急忙轉頭望向蘇櫻雪,隻見蘇櫻雪嘴裏突然如同噴泉一般吐出了一股鮮血,三人臉色大變,元祁率先向蘇櫻雪飛去,扶住了她大叫:


    “蘇櫻雪,蘇櫻雪你沒事吧!來人,來人,快,快喚太醫,喚太醫……”


    展飛一聽,急忙往一處帳篷跑去,而蘇子岩則一掌將皇上元祁拍向一旁,從元祁手裏搶過蘇櫻雪,抱起她便往自己帳篷,大步走去。


    走了倆步,迴頭警告道:


    “臣希望皇上永遠不要再靠近令妹。否則……”


    蘇子岩沒有說完,但威脅意味十足。


    說完,不待元祁迴答,便大步離開,留下皇上元祁呆若木雞般站在原地發呆。


    一個時辰後,三位太醫在元祁左顧右盼下,終於從蘇子岩帳篷走了出去,元祁一見,急忙迎了上去,沙啞的聲音焦急地詢問著:


    “怎麽樣?怎麽樣?淑妃,不,蘇櫻雪她到底怎麽了?”


    “迴稟皇上,大小姐她已經醒了,可能是因為之前大小姐身體多處受到創傷,新傷加舊傷,早就傷及肺腑,如今隻是舊疾複發,也許是大小姐之前一直用藥物壓製了內傷。可是因為這次過度飲酒,才導致吐血。”


    以隋太醫為代表小心翼翼地向皇上元祁稟報著。隻是他還沒有說完,便被元祁不耐煩地製止住了,厲聲喝道:


    “廢話少說,朕隻想問怎麽醫治?”


    “是。”


    隋太醫與李太醫、朱太醫對視一眼,還是以隋太醫為首,上前拱手說道:


    “迴稟皇上需以川芎、歸尾、生地、續斷、蘇木、烏藥、澤蘭、甘草、木香等藥材來醫治,若能配上人參、鹿茸等名貴藥材滋補效果更加,可皇上也是知道的,軍營這邊不要說人參、鹿茸等名貴藥材了,就算藥材也是缺乏的。所以恐怕……”


    隋太醫說到這裏,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大小姐的內傷,恐怕一時半會無法痊愈。”


    “朕知道了,你等下去煎藥,盡量醫治,另外盡快給她送一碗醒酒湯,端到雲遊處,朕去那邊看看雲遊,待你們做好之後,朕要親自給她送去。”


    元祁滿含擔憂地望了一眼蘇子岩的營帳,雲淡風輕地吩咐著。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早就波濤翻湧,五味雜陳,原來他傷她如此深。


    “是,我等下去準備,大將軍的意思,也是先給大小姐醒酒,所以我等這就去給大小姐做“醒酒湯”。


    三位太醫躬身行禮退了下去,元祁站在原處,發了一會呆,轉身向雲遊所在的營帳走去,雲遊依舊在沉睡,元祁走上前探了一下雲遊的鼻息,感覺到雲遊唿吸均勻,試了一下雲遊的額頭,燒也已經退了,元祁長長舒了一口氣,依偎在雲遊身旁坐了下來,自言自語地說道:


    “雲遊,你說朕是不是真的很渣,朕也沒有想到會傷她如此深,她今天吐血了,她還那麽年輕,不該如此,可朕……朕從來沒有想過與她會有今天。當初她進宮,自請做朕的嬪妃,朕很意外,在朕看來,她與逍遙王是一對。所以朕沒有碰她,朕在等她後悔,然後朕便成全他們倆人。


    可那一次珍妃告訴朕,蘇櫻雪推她下水,珍妃的孩子流掉了。朕恨蘇櫻雪,那是朕的第一個孩子,朕很生氣。可她不光不認錯,還打了朕一巴掌。朕一氣之下打了她,將她打入冷宮。本以為她會幡然醒悟,可沒有想到換來她更加無法無天,甚至還毫不隱瞞她對逍遙王充滿興趣。”


    元祁說到此處,他苦笑了一下,自嘲地接著說道:


    “朕仿佛有受虐傾向,以前朕想成全她與逍遙王,可隨著她一再想逃離,處處與朕作對,尤其見她對逍遙王的迷戀,朕後悔了,朕想得到她的心,朕不想成全她與逍遙王了。朕想將她占為己有。可她卻一再表示她對朕的厭煩,朕討厭與她接觸的任何男子,也包括你,所以朕想逼她屈服,逼她向朕求饒。可……”


    元祁擦了一下眼角不經意流出的淚水,憂歎一聲說道:


    “朕沒有想到卻傷她如此重,如今她不想見朕,蘇子岩也不讓朕再靠近她。可她的內傷需要盡快醫治,需要人參鹿茸滋補,若你再不快些醒來,也許朕會丟下你,先帶她迴京城了。”


    元祁說完,又看了一眼不動如山的雲遊,向帳篷外走去,走到帳篷外,見朱太醫已經端著一碗醒酒湯,候在了外麵,元祁吩咐著:


    “你進去好好照顧雲遊,朕將醒酒湯給蘇櫻雪送去。”


    “是。臣遵命!”


    朱太醫躬身行禮答應著。


    元祁迴頭又看了一眼帳篷,同樣滿含擔憂,他不知道他若帶蘇櫻雪走了,雲遊會不會因此丟了性命?


    可若他不帶蘇櫻雪離開,盡快迴京城醫治她的內傷,以她如今的身體狀況,同樣顧不了雲遊,有可能倆人都會死。


    與其讓倆人都死,還不如保一人,如此想著,元祁大步向遠處走去。


    誰也沒有看到此時帳篷裏軟榻上的雲遊的手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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