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閣”裏的蘇櫻雪,全然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她待元祁走後,優雅地坐在桌子上,大吃海吃,想將剛剛元祁在時,受的惡氣,悉數吃進肚子裏,補迴來。


    不過想想,待會元祁迴去之後,必將腹痛連連地拉肚子,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蘇穎雪想想便心情大好。


    “娘娘,你如此捉弄皇上,就不怕皇上找你算賬嗎?”


    小丫頭晚霞有些擔憂地詢問著蘇櫻雪,她不明白,別人都想辦法討好皇上,可她家娘娘竟然敢膽大地給皇上下巴豆,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啊!


    “放心了,一點巴豆而已,他一個帝王,應該不至於那麽小氣吧!再說了,本宮也拿捏分寸,最多也就上十趟毛廁而已。頂多也就打本宮幾板子,教訓一下,不過想想,他腹痛連連的樣子,也算值當了,本宮也讓他知道,本宮可不是什麽軟柿子。”


    蘇櫻雪俊美無暇的臉上,閃過一絲洋洋得意。


    “娘娘……”


    小丫頭晚霞剛想再勸說些什麽,隻聽外麵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接著一群兇神惡煞的禁軍闖了進來。


    小丫頭晚霞嚇了一跳,尖叫一聲,躲在了蘇穎雪的身後。


    蘇櫻雪放下筷子,杏眉怒瞪,厲聲嗬斥道:


    “你們什麽人?好大的膽子,你們可知道這裏是哪裏?竟然不經通稟,便擅闖本宮的寢殿,誰給你們如此大的膽子?”


    “哈哈……淑妃娘娘都大難臨頭了,還如此大的架子,奴才佩服。”


    馮川一臉陰笑,拍著手,從外麵緩緩走了進來,陰氣沉沉地笑著,諷刺地說道。


    “本宮當是誰呢?原來是沐淩蝶的走狗,你來本宮這裏幹什麽?本宮是皇上的女人,不看僧麵看佛麵,你想造反嗎?”


    蘇櫻雪恨屋及屋,所有沐淩蝶的人,她都討厭,所以雙手叉腰,雙目圓瞪,擺足了淑妃娘娘的架子,連諷帶刺地說著。


    馮川也不生氣,環顧了一下四周,冷冷說道:


    “宮內有人涉嫌謀害皇上,給皇上下毒,奴才奉命搜查各宮,望娘娘配合。”


    “切,狗仗人勢。”


    蘇櫻雪冷言說道。


    馮川獰笑著,一擺手,對他帶來的人,陰陽怪氣地說著:


    “大家都給我搜仔細了,一個角落也不要放過。”


    “是。”


    禁軍領命。開始在蘇穎雪房間裏,瘋了一般的尋找。


    蘇穎雪見東西被翻的亂七八糟,怒斥著:


    “夠了,都給本宮住手,不就下了那麽一點佐料嗎?何必如此勞師動眾,就是本宮做的又如何?”


    馮川豆粒般的小眼睛轉了轉,發出一聲陰笑詢問道:


    “這麽說,皇上的毒,是娘娘所下?娘娘此話當真?敢不敢與奴才前去皇上那裏說道一下?”


    馮川故意刺激著。


    蘇穎雪以為馮川說的毒藥是巴豆,便想也沒想說道:


    “有何不敢?本宮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是本宮做的,便是本宮做的,就是本宮下得……”


    “巴豆粉”三個字,馮川沒有給她機會說出口,便拍了拍手,陰笑一聲說道:


    “娘娘果然女中豪傑,奴才佩服,那就請娘娘隨奴才走一趟吧!”


    接著衝手下人厲聲喝道:


    “那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帶路,將淑妃娘娘請皇上麵前,將話講清楚?押走……”


    “不用了,本宮自己去便罷!不要碰本宮,本宮有潔癖。”


    蘇穎雪冷峻地說著,不疑有它,轉身向外走去。


    “娘娘,娘娘等等奴婢。”


    小丫頭晚霞,見蘇穎雪向外走,急忙追了出去。


    馮川見蘇穎雪出去,從衣袖裏,拿出沐淩蝶交給他的毒藥,倒了一些到雞湯裏,又將那瓶藥放在了蘇穎雪的藥箱裏之後,對剩下的倆個禁軍侍衛說道:


    “淑妃涉嫌謀害皇上,今後這宮內便是珍妃娘娘的天下了,誰若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該知道自己什麽下場,你們可明白?”


    “是。奴才明白。”


    兩名禁軍侍衛對望一眼,急忙識時務的說道。


    “這就對了嘛!跟珍妃娘娘混總是沒錯的,你們也看見了,這後宮裏,誰說了算。前兩日,本統領在宮裏玩了倆個宮女,她們狀都告到皇上那裏去了,還不是珍妃娘娘一句話幫本統領搞定了嗎?不但沒有追究本統領的罪責,還將那倆個告狀宮女,賜給了本統領。等過倆天本統領玩夠了,便賜給你們,讓你們也快活一下如何?哈哈……”


    馮川如同流氓般地說著,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屋內兩名禁軍侍衛一聽,相互對望一眼,心想也是這個理,這宮裏,皇上連同上朝有時都帶著珍妃沐淩蝶,那份榮譽,任何人都比不了,他們這些下人,胳膊擰不過大腿,也隻能對不起淑妃娘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說著,端起雞湯,拿起蘇櫻雪的藥箱,向外走去。


    蘇櫻雪出了門之後,遇上打算來喚她的沈兵,上去打了個招唿。


    沈兵一見來晚了,又見馮川跟著,不能與蘇穎雪私語,便拱手,向蘇穎雪行禮,簡單說了一下經過,並暗示道:


    “娘娘,事情是這樣的,今個皇上從“棲鳳閣”迴去之後,便腹痛連連,不停如廁,珍妃娘娘喚了太醫,太醫說皇上是中了毒,所以皇上想請娘娘前去問話。若娘娘有冤,盡管說,畢竟以蘇將軍如今的地位。隻要娘娘不認罪,皇上也不能為難娘娘,朝中大臣也皆會為娘娘求情,清者自清,奴才也會極力幫助娘娘的,娘娘不用太過害怕。”


    沈兵之前受雲遊所托照看蘇櫻雪,加上沈兵發現,蘇穎雪並沒有什麽娘娘的架子,甚至還將下人當朋友,為他們免費看病,所以沈兵真心想幫蘇櫻雪。


    沒想到,蘇穎雪卻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道:


    “放心吧!一點小事而已,不用如此勞煩大家,何況本宮也不是推卸責任的人,是本宮幹的,就是本宮幹的,頂多皇上也就打本宮幾板子,關上幾天,抄幾篇經文,無事的航!”


    蘇穎雪無畏無懼地說著,心想,幾粒巴豆而已,渣男皇帝總不至於那麽小氣,要自己命吧!何況自己放的並不多,不用藥,半天之後也能自己好,一國之君度量,總不能如此狹隘吧!


    “啊?娘娘,謀害皇上可不是小事……”


    沈兵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馮川一把推到一邊喝道:


    “沈兵,你到底是淑妃的臣子,還是皇上的臣子,娘娘都說了是她幹的,難不成你還想讓她說謊不成?不要說你隻是禦林軍副統領,就是雲遊在這裏,他也不敢挑唆娘娘說謊,不是嗎?”


    馮川說完,故意撞了一下沈兵,一擺手,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向前走去。


    沈兵呆愣,淑妃娘娘這是打算幹什麽啊?公然謀害皇上,這是要造反呢?


    蘇穎雪走了倆步,像是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又停了下來。


    馮川不耐煩地故意刺激著:


    “娘娘莫不是慫了?不敢去見皇上了?”


    “我呸!本宮行事光明磊落,不像你的主子,本宮隻是還有一些事,要跟沈副統領說而已。”


    蘇穎雪說著,向沈兵招了招手,沈兵苦哈著臉走上前,蘇穎雪詢問著:


    “前倆日,本宮托你尋找雲遊,你可找到他了?”


    “對不起娘娘,奴才讓人到雲大人家中尋找,雲老夫人說,雲大人隻迴家吃了一頓便飯,便離開了,奴才還在找尋。”


    沈兵急忙畢恭畢敬地迴答著。


    “那就好!找到他,讓他盡快迴來,本宮怕他再不迴來,皇宮便會被某些狗仗人勢的人,搞得烏煙瘴氣了,何況本宮現在需要他。”


    蘇穎雪瞪了一眼馮川意有所指地說著,他說的是,她需要雲遊迴來幫她收屍,她好假死脫身,這是上次她救元祁時,提出的條件,不讓雲遊說他的好,待皇上元祁厭棄了她,她便服藥假死脫身。遠離皇宮,遠離渣男皇帝元祁。


    可沈兵卻誤會了,他不得不好心,苦哈著臉提醒著:


    “娘娘,不是奴才多嘴,就算雲大人迴來,你這謀害皇上的罪名,一旦成立,他也救不了你啊!”


    看沈兵那一臉悲痛樣子,好像自己要上斷頭台似的,蘇穎雪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說道:


    “瞧你把你嚇的,像是給本宮送終似的!本宮不是讓他來救本宮,是讓他給本宮收屍。”


    “娘娘,你這不明明就知道謀害皇上是要死嗎?那你怎麽還……”


    沈兵聽蘇穎雪提到“收屍”倆字,更加肯定蘇穎雪,給皇上下了毒,而且還是知道自己會死的情況下。一臉悲痛地皺眉詢問著。


    “磨磨蹭蹭的有完沒完,皇上還等著本統領前去複命呢!滾開……”


    馮川再一次推開沈兵,怒斥著。


    蘇穎雪宛然一笑,宛如黑暗裏綻放的一朵曼陀羅花,安慰地說道:


    “好了,沒事的,本宮隻是與皇上開了一個小玩笑而已,他斷然不會殺了本宮的。何況你也說了,本宮有個一品大將軍的哥哥不是嗎?他若因為這點小事,殺了本宮,他也無法跟本宮的哥哥交代不是嗎?”


    說著,蘇穎雪抬頭挺胸,無畏地大踏步向元祁的寢殿走去。


    沈兵頭頂飛過一群烏鴉,心中苦笑,娘娘竟然把謀害皇上當小事,那什麽才是大事?玩笑?這個玩笑好像有點大。


    娘娘啊!你可知道一旦謀害皇上的罪名成立,不要說大將軍蘇子岩保不了你,就連整個蘇府,甚至與蘇府有往來的人,都將被誅殺?沈兵望著蘇穎雪的背影,無力的呆愣著。


    蘇穎雪踏進元祁寢殿,立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滿滿一屋子的人,有一群帶劍侍衛,從蘇穎進屋便一直如惡狼一般盯著她。


    還有太醫,不能說整個太醫院的人,都來了吧!起碼來了有七八個。


    一個個麵容嚴肅,跪倒在地,個個苦哈著臉,好像元祁將要駕崩似的。


    元祁臉色有些蒼白,但從她進屋時,便麵無表情,冷睨著她,身上散發著寒入骨髓般的冰冷。


    馮川走上前,在元祁耳邊耳語了一番,元祁的臉色更加蒼白無色,大喝一聲:


    “蘇穎雪,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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