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籟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


    元祁從沐淩蝶的“軒翠宮”走出來,迴到了禦書房,經過沐淩蝶的耳鬢斯磨,元祁覺得丞相劉昊瑜簡直最大惡極,十惡不赦,理應立即處斬。


    於是他想盡快寫一份聖旨,讓傳旨官傳旨,除掉劉昊瑜。隻有如此,朝堂上的人,才能安分下來。沒有了劉昊瑜,那些朝堂之上那些老臣自然便會聽他的,元祁心想。


    就在元祁前腳剛走,沐淩蝶便喚來了她的貼身奴婢燕兒詢問著:


    “馮川可有傳消息迴來?”


    “迴稟娘娘,昨日晚間馮川飛鴿傳書過來說,鎮北將軍府王二牛已經啟程前往邊塞了。”


    燕兒向沐淩蝶實話實說稟報著。


    “如此便好,有蘇子岩自己府上的人,前去報信,蘇子岩一定會信。隻要蘇子岩知道蘇櫻雪被打入冷宮,皇上還下令抓了將軍府的所有人,他心中將會怎樣的感受?本宮相信,他定然會無心再為昏君效力,隻要他稍有分心,我北離國便會有可乘之機。”


    沐淩蝶得意洋洋地說著,燕兒在一旁拍馬屁說道:


    “娘娘妙招,怪不得娘娘會求著皇上釋放將軍府的人呢!當時奴婢還在想,娘娘怎麽會幫蘇櫻雪呢!原來娘娘是想讓將軍府的人,前往邊塞去報信呢!”


    “沒錯,若我們找人去跟蘇子岩,說蘇櫻雪出事,蘇子岩定然會質疑。將軍府的這次牢獄之災,將軍府的那些忠仆,必然會懷疑是蘇櫻雪出事,到處打聽蘇櫻雪的事。到時候一定會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昏君為了一名青樓女子,將蘇櫻雪打入冷宮,後蘇櫻雪逃走,皇上又將其追迴,可迴來的路上倆人遇追殺,蘇櫻雪替昏君擋了一劍,身受重傷,帶傷迴宮中。卻被元祁繼續丟棄在冷宮,直到奄奄一息,元祁才出於愧疚,放了將軍府的人。哈哈……”


    沐淩蝶狂笑著,想象著蘇子岩得知蘇櫻雪如今的慘狀,將是怎樣的震驚。自己視若珍寶的妹妹,卻被昏君如此糟蹋,血氣方剛的蘇子岩怎麽能忍下去?他必將對昏君失望透頂,無心戀戰,到時候便能給我北離國反攻的機會。


    加上城內丞相一出事,宮裏的老臣必將對元祁失望透頂,到時候內憂外患,大周王朝必將國之不國。


    沐淩蝶洋洋得意地想著,眼睛裏滿滿都是算計的詭異眼神。


    而元祁迴到禦書房,便奮筆疾書了一份聖旨,小太監劉文在一旁苦苦規勸著:


    “皇上三思啊!這丞相劉昊瑜不能動啊!若動了,必將引起朝堂動蕩不安的,倆朝元老,盤根錯節……。”


    元祁不悅地瞪了劉文一眼,冷冷說道:


    “朕是皇上,想殺誰便殺誰,朕倒要看看,誰敢攔著。他行刺朕,蠱惑朝臣,還有他的女兒貴妃劉芯,竟然不光差點殺死淑妃,還陷害朕的珍妃,父女倆人狼鼠一窩,無法無天,罪無可恕。”


    “可……”


    小太監劉文還想再說點啥?可是皇上元祁卻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有著警告的意思,劉文生生將話憋到了肚子裏了。


    就在此時,一陣掌聲響了起來,劉文和元祁全都向門口看去,想看誰人如此大膽。


    隻見蘇櫻雪手捧幾株臘梅,緩緩走了進來,微笑著宛如春風拂麵般,鼓掌說道:


    “皇上說的對極了,這丞相劉昊瑜簡直可惡到了極點,派人行刺本宮,實在該滿門抄斬。還有她的女兒該死的劉芯,竟然敢在冷宮裏害本宮,簡直最大惡極,將他們千刀萬剮都難解本宮心頭之恨,多虧了皇上替臣妾做主,要不臣妾這仇如何得報?”


    “淑妃娘娘你……你怎麽進來了?”


    小太監劉文目瞪口呆,有些結巴地詢問著。


    蘇櫻雪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小太監劉文迴頭看了一眼元祁,見皇上元祁沒有說什麽,便識趣地出去了。


    元祁有些呆愣地看著蘇櫻雪,隻見蘇櫻雪穿著一件普通宮女的衣衫,眉如彎月,嘴角噙著宛如春風般的笑容。


    手裏的臘梅,襯托著蘇櫻雪姣好的容顏,更加燦爛奪目,人比花嬌。


    元祁怎麽也沒有想到,蘇櫻雪會主動來找他。兩天前,自己好心去照顧她,為她親自往傷口上擦藥,她醒來後,非但沒有感激他,竟然還打了他一巴掌,更是言語諷刺了他,惹得元祁很想暴打她一頓,可終沒有下得去手,這倆天他沒有再去“錦繡閣。”


    “你來幹什麽?朕什麽時候說你可以離開“錦繡閣”了?又是誰允許你,可以隨意進出朕的禦書房了?你這個歹毒的女人,做了那麽多錯事,還不知悔改,怎麽還有臉,出現在朕的麵前?”


    元祁故意讓自己沉下臉,對蘇櫻雪厲聲喝斥著。


    蘇櫻雪旁若無人般,搖曳生姿,扭動著纖細的腰,走到元祁的書桌前,見桌子上有一個精致的花瓶,說是透明,還帶著一絲淺綠,上麵畫著遊龍戲水圖案,非常好看。


    蘇櫻雪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


    “就它了……”


    說完,在元祁驚愕的目光下,將她手裏的那束臘梅,栽到了裏麵,元祁咬牙切齒地說著:


    “蘇……櫻……雪,你可知道,這可是南江國進貢的寶物?價值連城,你竟然敢拿來栽花?你不想要你的腦袋了?”


    蘇櫻雪不慌不忙整理了一下那束臘梅,一臉不解與茫然地說著:


    “皇上為何要臣妾的腦袋?花瓶不就是用來栽花的嗎?況且臣妾這花,也是送給皇上的,臣妾又沒有拿走,臣妾何罪之有?”


    元祁被蘇櫻雪這一堵,氣的指著蘇櫻雪剛想說點啥,誰知手指卻被蘇櫻雪握在了手心,柔聲細語般說道:


    “何況皇上你舍得殺臣妾嗎?”


    “你……你少自以為是,你以為你自己是誰?一個討厭之極的女人罷了,惹極了,朕非讓人砍了你的腦袋不可,你到底來朕的禦書房幹什麽的?”


    元祁突然被蘇櫻雪握住了手,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感覺到了心跳加速了起來,為了掩飾心慌,他厲聲嗬斥著。


    蘇櫻雪學著從電視上學到的,男子調戲女人的樣子,將元祁使勁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用另外一隻手托起元祁的下巴,吹氣如蘭般說道:


    “臣妾聽聞皇上對臣妾一往情深,愛入骨髓,不顧身上有傷,將臣妾從死亡邊緣救了迴來。如今又為了臣妾,打算弑殺丞相和貴妃一黨,因為他們傷了臣妾,皇上打算替臣妾報仇。臣妾被皇上感動了,特摘了一束臘梅,來感謝皇上的,皇上不要太過感動,畢竟臣妾長的是那麽地惹人喜愛,愛臣妾的人,數不勝數。臣妾想來問問皇上,聖旨擬好了?”


    元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一用力將自己的手指拽了出來,一巴掌打掉蘇櫻雪托著他下巴的手,厲聲嗬斥著:


    “朕見過不要臉的女人,還真沒見過你這般不要臉的,你的臉皮,簡直比冬日的靴子底還厚……”


    元祁說完,感覺這話似曾相識,隻見蘇櫻雪搖了搖頭,滿臉刺眼的笑意喋喋說道:


    “看來傳言屬實啊!皇上果然癡迷臣妾,就連說話都學著臣妾,臣妾猜想,皇上一定愛慘了臣妾,要不怎麽會學臣妾說的話呢,而且還學的如此之像,你說是吧!皇上。”


    蘇櫻雪一邊說道,一邊更是得寸進尺,甚至還用手臂圈住了元祁的脖子。


    “滾開,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朕……朕早就厭棄了你了。”


    元祁說著,狠狠地推開了蘇櫻雪。


    蘇櫻雪臉上卻露出了更加諷刺的微笑說道:


    “皇上不就喜歡不要臉的女人嗎?少跟臣妾玩欲擒故縱的把戲,臣妾很忙的,既然已經擬好了旨,就趕緊讓宣旨官,宣讀聖旨吧!宣讀完了,說不定臣妾一高興,就重新寵幸了皇上也不一定,你可要好好表現呢!”


    蘇櫻雪說著,向桌子上元祁寫好的聖旨上,伸手拿去。


    元祁急忙將聖旨抱在自己懷裏,臉因氣憤,漲的通紅,結結巴巴地說著:


    “誰……誰說朕……朕是為了你,才殺他們的?朕是因為……因為……”


    元祁還沒說完,便被蘇櫻雪打斷說道:


    “皇上不用解釋了,臣妾都明白,皇上是因為丞相派人行刺本宮,所以臣妾特來告訴皇上,隻要丞相劉昊瑜人頭落地,臣妾便會讓皇上侍寢,你看如何?”


    蘇櫻雪為了讓自己的話顯得真實,甚至還將自己的櫻唇靠前,幾乎劃過元祁嘴唇,她知道元祁一定會推開她。


    因為自古以來,都是帝王寵幸嬪妃,讓嬪妃侍寢。蘇櫻雪今天讓元祁侍寢,還說寵幸他,大有諷刺的意味,元祁定然受不了。


    果然,元祁氣得青筋暴露,大吼道:


    “蘇櫻雪,朕看你是瘋了,給朕滾出去……”


    “皇上難道不想早點侍寢嗎?少跟臣妾裝模做樣,有種你別為了臣妾殺了丞相一府,要裝就裝到底。欲擒故縱的把戲玩久了,臣妾隻會瞧不起你的。”


    蘇櫻雪不怕死地接著補充著。


    “劉文,劉文,將這個瘋女人,給朕拖出去……”


    元祁怒不可赦,對著門外大聲吼著。


    蘇櫻雪嘴角微翹,沒有等劉文進來,便轉身大搖大擺地走出禦書房,她開始捧腹大笑,她可以斷定,渣男皇帝絕對不會再殺丞相劉昊瑜一族,因為他絕對不會承認,是為自己報仇,更不會承認他想讓自己寵幸他。


    就在此時,迎麵遇到執行皇上元祁命令迴來的雲遊,看到蘇櫻雪從禦書房出來,雲遊一愣,剛剛他也就那麽隨口一說,沒有想到蘇櫻雪她真的來了,不知道蘇櫻雪可勸動了皇上沒有?


    雲遊心裏想著,向蘇櫻雪施了一個禮詢問著:


    “娘娘,皇上他……”


    雲遊沒有說完,蘇櫻雪向雲遊招了招手,雲遊附耳過去,蘇櫻雪向雲遊耳語一番。


    元祁本來是氣憤的想出去走走,卻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一幕。


    他眼中寒光乍現,剛剛那個調戲自己的該死的女人,竟然又去調戲自己的貼身侍衛,元祁重重地摔上了禦書房的房門,複又感覺胸口鬱悶難舒,大吼一聲:


    “劉文,讓雲遊給朕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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