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元銘捂著有些疼痛胸口,隨雲遊走出了皇宮,他不舍地迴頭看了一眼,心中隱隱泛著擔憂,為蘇櫻雪的處境而擔憂。


    他的隨從文昌和蘇櫻雪的奴婢穎兒在門口處著急地等待著,見元銘出來,急忙迎上前去,關切地詢問:


    “王爺你沒事吧!奴才剛剛想進去,但被皇宮守衛給攔了下來,奴才隻能在此處等候著。”


    “無妨,我們先迴府吧!”


    元銘一邊說著,一邊跨上了馬背。


    “王爺,那奴婢怎麽辦?我家主子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性命之憂?”


    穎兒見逍遙王元銘要走,急忙追上前,焦急地詢問著。


    元銘看了一眼穎兒,說道:“你家主子暫時沒有什麽危險……。”


    說道這裏,他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不過處境堪憂,被皇上打入冷宮了,這樣吧!你先隨本王迴府吧!一切從長計議。”


    就在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雲遊,忽然說話了:


    “王爺,這穎兒姑娘縱然隻是一個奴婢,但她也是宮裏的女人,王爺不和皇上打聲招唿,便將人帶走,恐於理不合。按理說宮女私自出宮,理應亂棍打死的。卑職猜王爺此番前來,定是穎兒姑娘前去通風報信,讓王爺來救淑妃娘娘的吧!”


    “那又怎麽樣?”


    不知道雲遊想表達什麽意思,逍遙王元銘語氣裏透著絲絲不悅,冷冷詢問著。


    “王爺別誤會,卑職沒有別的意思。淑妃娘娘一向寬厚待人,如今發生這樣的事,卑職也很同情她的著遇,然卑職人微言輕不好說什麽,但今天婉兒姑娘私自出宮,給王爺報信之事,卑職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請王爺自行離去,讓卑職帶穎兒姑娘迴宮吧!”


    雲遊說得情真意切,可奈何元銘正在氣頭上,剛剛搶蘇櫻雪被元祁給阻礙,因為蘇櫻雪頭上有淑妃娘娘的頭銜在,不管如何不受寵,她都算他的皇嫂,沒有皇上元祁點頭,他搶不走。


    眼下如今他不過是想帶走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婢女,竟然還被雲遊這麽個下人阻擾,元銘怎能不生氣?所以他不耐煩地說道:


    “如果本王執意要帶她走呢?你能奈我何?”


    雲遊不卑不亢,向元銘施了一禮,直視元銘說道:


    “卑職不敢,若王爺執意要帶婉兒姑娘離開,便請王爺給卑職一個理由,卑職也好迴去跟皇上稟明。若王爺沒有合理的理由,卑職便讓王爺將人帶走,那便是卑職的失職,皇上那裏,卑職也交不了差不是嗎?”


    “雲遊,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對王爺說話,我看你就是想找死。”


    文昌看不慣雲遊的咄咄逼人,劍尖一指,怒喝一聲。


    雲遊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抬頭挺胸,不卑不亢地說著:


    “文昌兄,你我皆是下人,下人的職責,便是照章辦事,卑職對王爺,對淑妃娘娘皆沒有敵意。但卑職領的是朝廷俸祿,皇上的俸祿,自然要按皇上的規矩來辦,宮裏各位娘娘,包括奴婢都是皇上的人,卑職自然不能讓王爺輕易將穎兒姑娘帶走,卑職還是那句話,要帶走可以,給卑職一個理由”。


    雲遊說得句句在理,文昌沒有理由反駁,隻得轉頭看向逍遙王元銘說道:


    “王爺,你看這……”


    元銘看了一眼穎兒,剛想鬆口,卻因穎兒的苦苦哀求住了嘴:


    “嗚嗚……王爺,求求你帶穎兒走吧!我家主子被打入冷宮,奴婢一個人在宮裏,無依無靠,孤苦無依,一定會被他們給折磨死的。嗚嗚……奴婢死了不要緊,可是奴婢從小便跟著娘娘,娘娘喜歡吃什麽,喜歡穿什麽,喜歡帶什麽首飾,奴婢一清二楚,奴婢實在是怕有一天,娘娘從冷宮出來,見不到奴婢,她會傷心。萬一再換一個人伺候,不能讓娘娘舒心,怎麽辦?王爺,請你看在娘娘的麵子上,也一定要帶奴婢離開,嗚嗚……”


    穎兒的話戳中元銘的痛楚,蘇櫻雪的一切,皆是元銘在乎的,何況現實如此,主子失了寵,下人們也會跟著著殃。尤其是曾經越貼心的人,越是不會有善終。


    想到這裏,元銘理智被情感占據,臉沉了下去,對雲遊說道:


    “那好!雲大人,你聽好了,你去告訴裏麵那位,穎兒姑娘蕙質蘭心,本王心甚慰,想向皇上討要,想納她為妾,不知道這個理由,可充分?”


    元銘諷刺意味很濃,雲遊急忙行禮說道:“不敢當,王爺請……”


    看著逍遙王元銘遠去的背影,雲遊搖了搖頭,向皇宮內走去,前一分鍾還和皇上搶淑妃娘娘,怎麽這會又討要一個奴婢了呢!分明是故意跟皇上叫板嘛!


    隻是雲遊跟在皇上元祁身邊多年,自然懂得一個道理,不該問的不問,隻要能交差就好,畢竟人家是兄弟兩個的事,不是他這個下人可以插嘴的。


    元祁從冷宮出來,直奔沐淩蝶的“軒翠宮”而去,進了軒翠宮裏,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為了蘇櫻雪的固執與不知悔改。


    沐淩蝶溫柔體貼地上前,又是幫元祁順氣,又是幫元祁端茶遞水,一副溫柔賢惠的樣子。


    看著沐淩蝶曼妙無比的身姿,櫻唇微嘟,粉嫩誘惑,元祁情不自禁地向沐淩蝶的嘴唇貼去。


    薄唇傾覆的那一刻,元祁的手忍不住將沐淩蝶的薄紗取下,沐淩蝶急忙嬌喋一聲:


    “討厭,皇上,臣妾剛剛小產,恐伺候不了皇上。”


    元祁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


    “瞧朕這記性,愛妃實在是太過誘人,朕差點把持不住。”


    就在此時,雲遊進來,將逍遙王元銘在門口對他說的那一番話,對元祁說了一遍,元祁勃然大怒,狠狠將一個水杯摔在地上,怒吼道:


    “他到底想幹什麽?他這哪裏是跟朕討要女人,他分明是在同朕叫板,討要蘇櫻雪不成,他又討要一個奴婢,他是在氣朕呢!要不是朕看在與他兄弟一場的份上,朕一定讓人砍了他的腦袋,豈容他如此囂張,簡直豈有此理!”


    沐淩蝶一聽,原來元祁還是很在意元銘與他搶蘇櫻雪這件事的。於是妖媚的眼神一轉,一條狠毒的計謀,附上心頭,急忙走上前,揉了揉元祁的胸口,柔聲細語地說著:


    “皇上別生氣了,氣大傷身,氣壞了臣妾會心疼的。”


    “不生氣,愛妃你看這逍遙王,他今天竟做了什麽糊塗事?先是和朕搶……現在又……”


    元祁憤怒地說著,終究沒有把蘇櫻雪的名字再說出來,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可沐淩蝶自然明白元祁在說什麽,巧笑嫣然,不急不速地說著:


    “皇上,以臣妾看,這是喜事,臣妾理應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心中所憂,全都解決了。”


    元祁皺著眉頭,麵露疑惑地詢問著:


    “愛妃此話何意?朕氣都氣飽了,哪裏來的喜事?”


    沐淩碟眉毛輕佻,環顧四周,元祁心領神會,擺了擺手,讓雲遊帶著眾人退下。


    元祁將沐淩碟攔在懷裏說道:“愛妃說來聽聽?朕願聽愛妃有何良策?”


    沐淩碟在元祁臉上印上一個香豔的吻說道:“按理說,姐姐害死臣妾的孩子,臣妾應該讓皇上處死她的,可臣妾知道皇上之所以饒過她的命,許是皇上有別的考量。所以臣妾不想皇上為難……”


    一番話,讓元祁心中感激,他急忙說道:“愛妃委屈了,不過朕雖然饒她死罪,將她打入冷宮,但朕也狠狠教訓過她了,不會讓她好過的。”


    沐淩碟善解人意地捂住元祁的嘴,說道:


    “臣妾還沒有說完,今日王爺進宮,公然索要姐姐,皇上雖然下了禁口令,但人言可畏,紙包不住火,皇上一定也擔心有人傳出流言蜚語吧!雖然姐姐失了寵,又被打入冷宮,但她畢竟是皇上的嬪妃,這事要傳出去,皇上臉上也必不光彩。”


    “所以呢?”


    被沐淩碟戳中心事的元祁,陰沉的臉,詢問著。


    “所以王爺如今索要那個小宮女婉兒,皇上何不做個順水人情,便下旨賜給他。穎兒是姐姐的貼身奴婢,王爺看在姐姐的麵子上,定會善待她。而姐姐與穎兒,臣妾聽說,情如姐妹,這樣,姐姐也會看在穎兒的份上,從此以後對王爺死了心,不是嗎?這樣,既可以堵住悠悠眾口,又可以顯得皇上與王爺兄弟情深。王爺有求必應,也彰顯得皇上大度,皇上你說呢?”


    沐淩碟依偎在元祁懷裏,為其出著主意,元祁樂了:


    “愛妃這招夠損,其實朕知道,元銘他並不是真的喜歡那個穎兒,不過朕覺得,此計甚妙。朕這就擬執,明日立冬,按照祖製,朕要率文武百官祭祖,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朕就說朕要在祭祖完畢,宴請百官吃飯,在那時,朕便下旨將婉兒姑娘,賜給逍遙王。讓他啞巴吃黃連,愛妃說如何?”


    “皇上比臣妾心機多,如此當眾說出的事,王爺他也隻能,哈哈……”


    沐淩碟沒有說完,嬌笑連連。


    元祁想著蘇櫻雪從此以後連元銘的愛,也將失去,心中更是暢快,他就要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多吃一些苦。


    而逍遙王元銘,並不知道他即將被皇上算計,他迴到府上,便匆匆忙忙到了書房,不讓任何人打擾,他展開一幅畫像,發起了呆。


    他怎麽也不相信蘇櫻雪會忘記了他們所經曆的一切,如果蘇櫻雪忘記了他,那他的這段感情便真的成了單相思了。可當他看到蘇櫻雪給她包紮的傷口時,元銘又堅信蘇櫻雪是愛他的,一定是因為有皇上在身邊,所以她有所顧慮,所以才會說失憶,一定是這樣的。我要再見她一次,問清楚。


    就在元銘胡思亂想的時候,一份詔書來了,元銘有了進宮的理由,隻是他不知道這其實是一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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