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辰這一句話說出來之後,周圍就陷入一種近乎詭異的沉默。


    柳如玉好長時間都沒說出來話,顫抖著手指著柳星辰,像是不知該說什麽的樣子。


    倒是柳星辰好像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是什麽話,隻是冷聲道:“你以為瞞著我們能瞞多久?現在祁文軒是不想查,如果想查的話,你以為你又能瞞著他多久?”


    柳如玉的手幾乎顫抖地指著柳星辰好長時間也沒能說出來話,最後顫顫巍巍地指著柳宇珩問道:“是你和她說的?”


    “媽,你還要執迷不悟多久?”柳星辰皺起眉頭,聲音裏都帶著幾分厭煩,她冷哼一聲道:“你別天真了,就算是他不說,我也知道。”


    柳如玉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就隻能伸手扯扯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柳宇珩,語氣裏帶著幾分責怪地道:“你就不能管管你妹妹?你聽聽她現在都怎麽說話,都跟厲南薇學壞了!”


    要是厲南薇在這裏肯定會覺得莫名其妙,這怎麽就跟她學壞,她怎麽就平白無故的要背鍋?


    不過,柳宇珩現在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他就隻是擺擺手,目光不知看著什麽方向道:“在乎這些幹什麽?隻要祁家的人不知道,有什麽好擔心的?更何況……你們等著就是,有一場好戲要上演。”


    好戲?


    幾人狐疑地看向他。


    柳如玉不知想起什麽,趕緊伸手握住他的胳膊,沉聲道:“你別胡鬧啊,要是真的讓祁亦霆上心調查你們就完了。”


    “怕什麽。”柳宇珩不耐煩地甩開柳如玉的手,微微眯眸看向遠方,沉聲道:“又不是我來動手。”


    他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隻看那顆棋子自己的選擇。


    隻要她有一點動心,就由不得她自己。


    邁進那個門,就沒有任何退路。


    ——“人好像越來越少了。”厲南薇環顧四周,發現原本還算是熱鬧的宴會廳現在已經逐漸變得稀稀落落,甚至這麽大的一個宴會廳,看上去都有點渺無人煙的意思。


    就算是剩下的這部分人,也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厲南薇的目光掃過一圈,還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這都幹什麽呢?現在不應該正好是宴會開始的時候嗎,怎麽人都走的這麽幹淨?”


    “送這賀禮過來是什麽意思?不就是擺明是咒這老太太麽?一般人都覺得晦氣,肯定跑的都快。更何況,柳家隻不過是有機會能夠碰到祁家,而要是現在還留下,可是幹幹脆脆地在得罪陸家的。你就說,有什麽難抉擇的?”祁星塵撇撇嘴,看上去沒什麽耐心地道:“嫂嫂,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我們也走吧?呆著這麽長時間,已經夠給那老太太麵子的了。”


    厲南薇想一想,也就點點頭道:“那好,那我們走吧。”


    不知道為什麽,厲南薇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好像幾人要是繼續留下來的話,說不定會遇上什麽不好解決的事情,還是早一點離開的好。


    “那走……”


    還沒等祁星塵的話說完,宴會廳裏麵的燈就一下子暗下來。


    “什麽情況?”祁星塵下意識地抓緊身邊人的胳膊,低聲道:“怎麽迴事兒?”


    周圍也都是吵吵嚷嚷的,還有人的尖叫聲,顯然都有些被這突然的黑暗給嚇到。


    厲南薇也嚇一跳,她第一時間迴頭去找祁亦霆在的位置,結果還沒等找到,一隻手就先握住她。


    祁亦霆的聲音清清淡淡地開口道:“我在這,別怕。”


    就算是在黑暗中,厲南薇也是一瞬間就安心下來,她鬆一口氣,點點頭道:“你沒事就好。”


    他們也沒什麽能做的,也就隻是找個地方,等著恢複照明。


    已經有宴會廳的安保人員喊著大家冷靜,在維持現場的秩序,所以幾人倒是也不著急。


    厲南薇皺著眉頭,不知為什麽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壓著心裏的不舒服,輕聲道:“等燈亮起來之後,我們就迴去吧?”


    “就是的,這又是送這麽個禮物,又是一下子就滅燈的,多忌諱啊。”祁星塵在旁邊配撇嘴,嫌棄之情溢於言表:“我就覺得過來沒什麽好事兒,果然。”


    “好了。”厲南薇笑著安撫她。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在前方卻點起來微弱的光亮,看上去是來自於某個人手裏麵的蠟燭。


    柳宇珩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來道:“抱歉給大家帶來這種不舒服的體驗,照明係統出現一些問題,不過正在維修,很快就會恢複,請大家稍安勿躁。”


    似乎有人正在四處分發蠟燭,所以光亮也一點點的蔓延。


    厲南薇揚起眉梢,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地道:“別說,過生日點這麽多蠟燭,還挺有情調的。”


    “有情調?”祁星塵嗤笑一聲,不屑地道:“我就怕啊,這蠟燭可能多一點兒,讓她這生日都過得不利索。”


    正好有人將蠟燭給他們遞過來,厲南薇剛剛接過來,就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問道:“白蠟燭?”


    侍者也愣一下,顯然是沒想到,他趕緊將自己手上的紅蠟燭給厲南薇道:“可能是我剛剛拿錯了,給您帶來的困擾實在是不好意思,請您不要生氣。”


    厲南薇抿著唇,也不好對服務生說什麽,就隻能微微頷首,算是過去。


    “晦氣。”


    祁星塵在旁邊低聲念叨一聲。


    厲南薇雖然沒說話,但也這麽覺得。


    打定主意一會兒就直接離開,厲南薇也沒太在乎蠟燭的事情,隻是站在這,隨手將蠟燭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對祁亦霆道:“別說,這柳家的日子過的不好,也是有原因的。”


    這都一家子的什麽人?


    “你要是不喜歡,以後就不要來往。”祁亦霆緩緩開口,語氣十分正經道:“以後你是祁家的夫人,有權選擇和什麽人往來,不和什麽人往來。”


    “這恩愛秀的,狗糧都吃飽了。”


    九州在旁邊調侃。


    明明應該是輕鬆的氣氛,厲南薇卻不知道為什麽眉梢一跳,她下意識地將祁亦霆的輪椅推開一些。


    “嫂子——!”


    祁星塵一聲尖叫伴隨著什麽東西的破碎聲,劃破寂靜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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