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方也就是順口一提,沒報什麽真的能見到厲南薇的希望,在知道厲南薇真的願意和自己見麵的時候,對方非常興奮,主動訂好飯店,說要請厲南薇吃飯。


    邊吃邊談。


    厲南薇從車上下來,在蘇燦的“護送”下進到旁邊的包間裏麵。


    和預料之中,對方是個中年男性。


    看上去應該比秦延忠小不了多少,眼神飄忽不定,身材格外臃腫,渾身上下都寫著“油膩”兩個字。


    看見厲南薇的第一眼,陳總的目光就一直在厲南薇身上來迴掃視,好半天才收迴來,打著哈哈道:“祁少夫人真的是名副其實的美人啊。”


    蘇燦微微皺起眉頭,覺得這話聽著有點兒不對勁,正想說話,就看見厲南薇似笑非笑地坐在陳總的對麵,似笑非笑地道:“陳總謬讚,聽說陳總的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有名的美人。”


    一句話出來,場麵就有一瞬間的尷尬。


    陳總打著哈哈道:“她算是什麽美人,當時都是被吹捧的而已。和祁少夫人比起來,那肯定是雲泥之別。”


    眼底閃過幾分不易察覺的厭惡,厲南薇麵上卻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就隻是笑吟吟地道:“畢竟陳總和先生也有區別,不是麽?”


    聽見這話,陳總的眼底閃過幾分不悅,不過半晌後,卻還是笑起來。


    “這模樣好看的年輕人啊,都有點兒傲氣。”陳總端起年長者的架子來,搖晃著手上的酒杯,似笑非笑地看向厲南薇道:“不過,有的時候太傲氣,也不是什麽好事兒。”


    分明是在指責自己的,不過厲南薇就隻是對著他笑笑,彎著眉眼道:“陳總說的是,像是陳總這樣經過社會曆練的,當然比我們更知道什麽人能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


    這話說的陳總眸光微微有些沉,他眯眸看著她半晌,才冷哼一聲道,“祁少夫人是真的伶牙俐齒,既然祁少夫人想談生意,那我們就來談生意。”


    陳總冷哼一聲,將合同放在桌子上,冷聲開口道:“同樣的項目,別家的報價是你們的一半,這報價是不是有點兒虛高了?”


    對於這種東西,來的時候厲南薇就已經和蘇燦商量好,關於項目的部分,都交蘇燦來接洽。


    於是厲南薇動動手指,蘇燦便上前一步來,溫聲開口道:“陳總,我們雖然報價高,但是品質有保障。”


    “品質有保障……是你們應該做的。”陳總眯眸,看都沒有看蘇燦,就隻是對著厲南薇緩緩道:“祁少夫人也知道,現在行情不好,和我們合作的乙方要麽送推廣,要麽送公關的……”


    他看著厲南薇的反應,見她沒什麽表情變化,才有些不屑地撇撇嘴道:“前幾天還有個公司說要送我雙人遊,這就有點兒過了。不過,祁少夫人……祁氏這麽大的一個公司,就沒點兒表示?”


    原來是要東西來的。


    厲南薇輕笑一聲,指尖在桌上敲一下。


    蘇燦一怔,旋即上前笑著道:“陳總,產品做好了,想要的不就都能來了嗎?”


    這是祁亦霆和他出門談生意的手法,怎麽厲南薇也會?


    “算了,我看在祁少夫人的麵子上,也不合你們計較。”陳總見她軟硬不吃,幹脆冷哼一聲,伸出手推開麵前的合同:“合同就在這,你們自己看吧。”


    蘇燦立即上前一步,在厲南薇旁邊翻開合同,才剛看到第一麵,厲南薇立即微微揚眉。


    “明明是集團項目,卻以個人名義做擔保,即使違約,項目出現問題,陳總也能全身而退。”她伸手將蘇燦的動作按住,指尖點著合同上的第一條,抬眸看向陳總,似笑非笑道:“陳總是欺負我不懂生意,還是欺負先生不良於行?”


    她就知道這人找自己肯定沒什麽好事兒,但是沒想到,居然會算計到這個程度。


    這也就是她最近一段時間幫祁亦霆看一看合同,要不然的話,她可能都看不出裏麵的問題。


    陳總一怔,抬眸看向厲南薇,目光中多出幾分警惕來。


    他壓低聲音,對厲南薇微微勾起唇角道:“祁少夫人不僅風情萬種,還伶牙俐齒啊。”


    既然厲南薇有些超乎他的意外,那他就站起身來,端著酒杯。


    “聽說陳總公司最近有些困難,這筆生意……”厲南薇將合同合起來,身子往後一靠,饒有興致地問道:“應該對陳總公司很重要吧?”


    陳總這會兒卻不和她提生意,而是道:“誒,生意不著急說,來,祁少夫人,我敬你。”


    酒杯端到厲南薇的麵前。


    蘇燦皺起眉頭,正要攔著,就聽厲南薇開口。


    “既然陳總這麽客氣,那我也不好拒絕。”


    伸手拿起酒杯,厲南薇伸出兩隻手指將對方的酒杯按下幾分,才往上碰一下,漫不經心地道:“隻是,這種帶著東西的酒,還是不喝為好。”


    有東西?


    蘇燦眸光一縮。


    陳總更是尷尬道:“祁少夫人這是說什麽呢?”


    將杯子裏麵的酒液倒在旁邊放著的餐巾上,很快,餐巾除卻紅酒的顏色還有些發黃。


    應當是加過東西。


    “既然陳總無心合作,那這筆也就這麽算了。”厲南薇將手裏麵的酒杯放下,站起身道:“陳總,好自為之。”


    陳總還要說什麽,蘇燦卻立即擋住,他冷聲開口道:“陳總,我司會有法務人員和你接洽,其餘的事情,請不要糾纏總裁夫人。”


    微微一頓,蘇燦身後立即上前來兩個黑衣男子。


    將陳總所有要說的話都擋迴去。


    等蘇燦出去兩步追上厲南薇的時候,人還有些心虛,是他請厲南薇過來的,又是他口口聲聲保證不會有問題的。但是現在呢,這不僅有問題,問題還不小。


    如果不是厲南薇自己發現的話,他甚至都沒發現酒液裏麵有問題。


    這要是被厲南薇喝下去,怎麽辦?


    倒時候祁亦霆會有什麽樣的反應都是後話,厲南薇萬一收到什麽傷害的話,他良心上這輩子都過不去。


    “總裁夫人,我……”


    厲南薇抬起手來,止住他要說的話,隻是道:“有點早,先生的車還沒來接我,我聯係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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