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甩給她,“給你三天時間,不想在這裏被踐踏侮辱,就跟我走。”


    “跟你走?”紅裙蔓蔓詫異的看向他。


    男人冷眯起眼,“女人,誰讓我還挺喜歡你的呢,我的生意大多在國外,我帶你去國外定居,你成為我的情人,你可以遠離上津城這讓你痛苦的地方,如何?隻有三天時間,給我打電話,我拉你出深淵。三天後,我就會離開上津城,以後你就隻能在上津城零落成泥,被人隨意踐踏。”


    紅裙蔓蔓怔然看著他,瞳孔裏湧起複雜。


    男人轉身,手指落在門把手上,突然停頓,“你被我侮辱的事情,愛你的那個男人是提前知道的,你猜,他為什麽沒來救你?”


    身後,紅裙蔓蔓全身一怔,坐在那,許久沒有說話。


    門開了,男人走出去。


    伴隨著砰的一聲,門被關上,外麵腳步聲遠去。


    現實蔓蔓眼神空洞瞧著這一切,感覺到心揪著痛。


    紅裙蔓蔓此刻多痛苦,她就有多痛苦。


    突然,低唿一聲,現實蔓蔓蹲坐下去,捂住了心口位置。


    好痛。


    她想到了什麽,倏忽抬頭,眼神直直地落在紅裙蔓蔓身上,瞧見她手指緊緊捂住心口位置,一臉的扭曲晦暗。


    “跟你走?可以啊,我一定會想辦法殺了你!”


    頓了頓,又倏忽低語道,“可我不太想跟你走,因為……上津城有我留戀的人。我不相信你說的這一切,我要親口聽他講,聽他解釋。他當時趕過來是來救我的,一定是這樣。他繼母對他一直都不好,他一定是有什麽苦衷的,一定是這樣。”


    哪怕已經絕望,為了謀生還債,不得已到這個地步。


    她卻依舊相信那個心愛的少年。


    相信他一定不會這樣和宓秋合謀對付自己。


    現實蔓蔓看著她,心頭晦暗無比。


    所有的痛苦纏繞著她,紅裙蔓蔓的破碎的希冀在她心裏,她也能感受到。


    哪怕會有很多種解釋,現實蔓蔓也明白,紅裙蔓蔓不過是安慰自己而已。


    門再次被敲響。


    “蔓蔓啊,該你上場了,今天你又增了一場,台下都是叫著讓你出場的呢,你今天的提成啊,又是五位數!”


    “好,玫姨,我馬上。”


    蔓蔓擦了眼淚,轉身,對著麵前的鏡子,細細的描繪整理自己的妝容。


    烈焰紅唇,襯的她柔弱的小臉更添一種讓人不忍褻瀆的脆弱。


    隨著眾人的哄聲,穿著性感紅裙的蔓蔓再次上場。


    她身體柔韌度極好,隨著那燈光照耀,在鋼管上纏繞,擺出各種優雅好看的姿勢。


    別的舞女跳鋼管舞,都帶著一種別的味道,可落在她這兒,就像是藝術一般,讓人不忍用其他眼色去看她。


    一曲舞結束,她含笑退場,視線落在某個角落裏,看到眉骨上一條長長的刀疤男人端起高腳杯,遙以致敬。


    紅裙蔓蔓薄唇勾起笑意,眸子裏卻席卷可怖的晦暗。


    她去往後場自己的更衣室,視線掃見放在桌台上的名片,眼神更漆黑得讓人發怵。


    忽然,有人走了進來。


    沒有反鎖的更衣室被人輕而易舉的打開。


    “玫姨,什麽時候我才能突破五位數,我想……”


    她想早點把錢換掉,這樣,就不必再這樣踐踏自己了。


    “你就這麽缺錢?”


    一聲磁性中帶著沙啞的聲音驀然在背後響起。


    紅裙蔓蔓一驚,驀然迴頭,看到來人。


    她瞳孔狠狠一縮,迴頭之際,將那名片藏在了化妝品盒子下麵。


    瞧著他,她眼裏湧上水霧,又倔強的不讓眼淚掉落下來,隻深深凝視著他,緩緩呢喃一句話,“海上月是天上月……”


    慕容景煥上前兩步,沉沉盯著她,“眼前人是意中人。”頓了頓,薄唇冷勾,“當初我很說的話,你倒是記得很清楚。”


    紅裙蔓蔓心頭痛急,晦澀咬牙,“是啊,當初,你和我第一次告白時候說的話,我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怎麽,你也還記得啊?”


    她迴擊。


    慕容景煥沉沉嗤笑,“我不過隨口迴答而已。”


    紅裙蔓蔓失笑,“能讓慕容二少爺隨口迴答我的話,也是我的榮幸了。”


    她轉身,背對著他,手指攪作一團,“如果二少爺沒別的事,請離開吧,我要換衣服,下班了。”


    她太累了。


    然而緊繃的脊背線條表明,她並非真的心灰意冷要趕人走,而是……


    希望身後的男人別走。


    突然,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紅裙蔓蔓瞳孔閃過異色,那代表著欣喜。


    身後慕容景煥咬牙出聲,下巴擱置在她的肩膀上,偏頭,視線晦暗的盯著她的側臉,裏麵滿是痛苦,“蔓蔓,我讓人給你的錢,你為什麽不要,我讓人給你安排的住處,你為什麽拒絕,你為什麽……不迴我消息,不見我!為什麽!”


    這話,讓紅裙蔓蔓猛然瞪大眼睛。


    現實蔓蔓一把捂住心口,那裏湧起無盡的晦暗,和紅裙蔓蔓感同身受的狐疑和震驚,然後,是細密的欣喜緩緩湧將上來。


    原來,他做了這麽多。


    隻是,她不知道。


    紅裙蔓蔓咬唇,“你為何盼著我聯係你。”


    “因為我要帶你走。”慕容景煥咬牙,“我讓人給你傳信,越好帶你離開上津城,去國外,我等了你一天一夜,你失約了!”


    這話……


    紅裙蔓蔓失笑出聲,搖著頭,“嗬。”


    慕容景煥臉上湧起薄怒,“你笑什麽!”


    紅裙蔓蔓嘶啞笑出聲,她此刻已經明白了,她的男孩還是那個有情人,隻是中間橫亙了那個宓秋,害了他們。


    她若是直說,慕容景煥恐怕會和宓秋拚命。


    她不能害了他。


    至於什麽私奔……


    慕容正肯定會暴怒,以後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我就問你一句,你真的想帶我走,哪怕……哪怕我被別的男人碰過了,我那樣髒……”


    紅裙蔓蔓迴頭,眼神逡巡過他痛楚的臉,一字一頓道,她唇瓣翕動,“你還愛我嗎?”


    慕容景煥眼眸深邃,湧過痛楚,然後是堅定,“你若是此刻願意跟我走,我馬上安排,我們遠離上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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