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大火


    今夜的景玨仿佛格外溫柔,將他平時的冷厲與暴戾全都丟棄,溫柔繾綣,讓寧雨宣原本清晰的腦海漸漸迷失,迷迷糊糊中她忍不住一雙胳膊摟上了景玨的脖子,迴應著他。


    感受到寧雨宣的迴應,景玨隻覺得渾身燥熱不已,懷中的人兒如同是一隻慵懶的貓兒,卻散發著無限的魅力。


    看著寧雨宣眉眼含情,如珠泣淚,墨色的長發披於後背,露出她修長優美的脖頸,以及如同瑩玉一般的耳垂,仿佛身上是著了火一般,他顧不上還沒有痊愈的胳膊,一把將寧雨宣抱起,向裏間床榻上走去。


    寧雨宣心中如打鼓一般,即將會發生什麽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心底裏卻沒有抗拒的意思,她本就是他的王妃,一切都該是這樣,而現在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得不說是命運弄人,皆是水到渠成。


    景玨將她放置在床榻上,藕合色撒花帳子,以及豔紅繡並蒂的錦被,寧雨宣雙頰泛著紅暈,躺在床上,更顯她嫵媚多情。


    不知是不是水汽還未散去的原因,屋子裏沒有燒炭,卻還是有些熱。


    看著身邊的男子,輪廓分明,模樣俊逸,墨色的眸子中隱隱有些火光,但是景玨還是努力克製著自己,寧雨宣隻聽見他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仿佛就是在克製著某種情緒,“宣兒,我可以嗎?”


    景玨的聲音讓寧雨宣心中一軟,她直直地看向景玨的眼睛,向來無所畏懼的景王爺,此時卻略感緊張。


    但是還沒來得及多想,寧雨宣突然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向下用力,原本被吻得如同染上了胭脂的嘴唇,直接映上了景玨冰涼並有一些薄涼的薄唇。


    景玨被她突如其來的吻弄得一懵,隨即反應過來,反客為主,用力吻上她的嘴唇,然後是臉頰,耳垂,漸漸往下。


    寧雨宣仿佛在景玨的身下軟成了一汪秋水,她清晰的意誌已經漸漸模糊,忽然身上一涼,發現不知何時景玨已經將自己身上的外衫脫了,裏衣的細帶也被解開,露出裏麵淺碧色的肚兜。


    她白皙的肩膀也露在外麵,左肩上的那顆紅痣異常顯眼,浮動著妖媚,景玨心中微動,吻上了那顆紅痣,他有這個念頭已經許久了,自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地方,他口中還不斷念叨著,“宣兒、宣兒,”所有的感情急於尋找一個突破口。


    一室旖旎春光,帳子外紅燭搖曳,正是情到濃時,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那拍門的小廝尚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麽禍,隻記得秦風大人讓他過來通傳,見裏麵沒人反應,他繼續拍著門,“王爺,王爺,外麵出事了。”


    景玨本來是不想管,但是寧雨宣怕是真的有什麽要緊的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先出去看看,萬一是急事就來不及了。”


    驟然間,門被打開,小廝就看見自家的王爺隻穿著單薄的裏衣,滿臉怒氣顯而易見,仿佛隨時會將自己殺死,小廝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打斷了王爺的好事了。


    景玨的語氣很是不耐煩,“有什麽事情趕快說。”


    那小廝隻好哆哆嗦嗦地將秦風要帶的話向景玨複述一遍,“迴稟王爺,是秦風大人讓小的過來迴話的,說是他已經找到了糧倉的位置,但是榮親王想要放火燒糧,秦大人說他抵擋不了多久。”


    景玨一怔,隨後眸中寒意漸起,“真的是秦風讓你過來說的?”


    那小廝本來就是在秦風手底下做事的,也不會有假,“迴王爺,秦風大人現在就在城東的秋豐糧倉那裏。”


    誰能想到景元陽竟然會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景國原本就不如馮國富庶,糧食本就是稀罕之物,景元陽收了那麽多糧食,為了對付自己也就罷了,竟然會選擇去毀掉糧食。


    此事刻不容緩,景玨屏退了這個小廝,迴到屋中,卻見寧雨宣不知何時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屋中,問道:“我剛剛聽說,景元陽要放火燒糧?”


    景玨點頭,“沒錯,我現在得立即趕過去,你好好在王府待著,等我迴來。”他想穿上衣裳,卻發現這是在寧雨宣的屋子中,他的衣服並不在這,隨即轉身便要去自己屋子中。


    寧雨宣當即擋在他的前麵,“你胳膊上的傷還沒有好,不能亂來,我要跟你一起去。”


    很明顯,大半夜裏同景元陽的事情摻和起來,一定是有危險的。


    景玨吻了吻她的額頭,有些事情一旦到了某種程度,做起來便是信手拈來,他笑著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帶足人馬,不會出事的。”


    但是寧雨宣還是不放心,剛剛他們的對話,她全部都聽到了,地點還在城東郊外,此時已經入夜了,臨都城中早已開始了宵禁,城門也一早就關閉了,“不行,我一定要跟你過去,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景元陽的陷阱?”


    景玨一怔,這個情況他不是沒有想過,就連寧雨宣都看得出來的東西,他又怎能猜不到呢,隻是那些糧草,關乎著邊疆幾萬將士的性命,就算是景元陽設的局,他也必須要去。


    知道寧雨宣是個執拗的性子,認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要做到,景玨無法,“那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迴去換衣服。”


    寧雨宣看著他,重重地點頭,“好。”


    追雪也被人從獵場送到了王府,至此成了寧雨宣的坐騎。


    王府門口,景玨穿著一身黑色繡雲紋的長衫,仿佛要與夜色融於一體,卻是將自己常用的大氅披到了寧雨宣的身上。


    寧雨宣騎著追雪,在他的身邊,他們身後隻跟著十幾個人,都是景玨帶的人手,是千機閣的人,隻是怕人數太多,出城會遇上麻煩。


    一行人一路向東而去,到了東城門口,好在景玨有令牌,並且這些守城軍是赫連邵的人,守城的人才得以放行。


    隻是他們去遲了一步,這幾天沒有下雨,氣候幹燥得很,那處糧倉早已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映在人的臉上,熱得人心都快要窒息。


    秦風帶著人跪在景玨麵前,“主子,是屬下無能,沒能阻止景元陽的人放火燒糧。”


    麵前是滔天大火,景元陽的人都已經不在了,寧雨宣隻看見景玨的眸中有著火焰,不知是火光映上去的,還是正在醞釀著的怒火。


    景玨沒有怪罪秦風的意思,他閉了閉眸子,說道:“現在不是領罰的時候,快帶人去救火。”


    天幹物燥,又是剛剛豐收的糧食,加之夜風侵襲,即使景玨的人刻意去救火,也無能為力。


    寧雨宣陪著景玨在這裏待到了天明,東邊晨光熹微,有了一絲亮意,大火在漸漸熄滅。


    此時秦風走了過來,他已經忙碌了一個晚上,臉上是黑一塊白一塊,“迴稟主子,好在昨夜刮的是北風,南邊糧倉裏的糧食並沒有遭到大火。”


    景玨看著眼前狼藉一片,開口說道:“現在還剩下多少糧食。”可能是因為大火炙烤著一夜,他說話的聲音十分沙啞。


    寧雨宣聽了,過去拿了一個水囊來遞給景玨。


    秦風算了算,南邊糧倉裏有五千石糧食,加上昨晚在大火中救下來的,有五百石糧食,“一共五千五百石。”


    景玨喝了一口水,心中算著,顧蘭城那裏也才有五百石,這樣算下來隻有六千石,還是不夠。


    一邊想著,景玨一邊翻身上馬,對寧雨宣說道:“我現在要進宮一趟,”他又轉向秦風,“你先派人將王妃送迴王府中,然後率領人將這些糧食清點完畢,運迴城中。”


    寧雨宣想自己可能知道景玨要做什麽,她點頭,囑咐著景玨,“不管發生了什麽,你都不要逞強,你胳膊上的傷還沒有好。”


    聽見寧雨宣關心的話,景玨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麽都值了,他笑了笑,“你放心,不會有事,迴府等著我。”


    這一天本該是上朝的,但是因為景玨這幾天都告了假,本不應該出現在朝堂之上的。


    朝堂之上,大臣們都眾說紛紜,對於昨夜城東糧倉起火的事情,還有人說,昨夜有人看到了景王爺帶著一眾人出了東城門,那些很多與景玨不對盤的人,都將矛頭指向了景玨。


    景鴻穿著明黃色龍袍坐在上麵,透過掛珠冕冠,可以看到他近日的氣色不錯,身上的毒被解了,他的身體也開始漸漸好轉。但是聽到下麵人的爭論,覺得頭疼不已。


    他再次強調,“朕說過了,焚燒糧倉這件事情,不可能是景王爺做的,你們倒是同朕說說,這樣對於他有什麽好處,”雖然是溫潤君子,但是在龍椅上坐久了,該有的威儀一樣不少。


    那經常參奏的禦史台王大人上前一步,說道:“皇上,雖然景王爺是您的胞弟,但是不代表他沒有狼子野心,我景國本就不如馮國南方土地肥沃,景王爺如此做法,分明是將您陷入不仁不義的地步。”


    這下好了,不管景鴻再說什麽,都是在包庇景玨的猖狂行為了,景鴻眉頭深皺,“王愛卿,你可知你說的是什麽話?”


    還不等王大人再次說些什麽,忽然議政殿外傳來一個聲音,那分明是景王爺的聲音,眾人爭論的聲音才漸漸消減。


    “王大人,你偏生要誣陷本王,本王無話可說。但是也要拿出證據,一句話就想定了本王的罪嗎?”景玨臉色微沉,從殿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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