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遮天蔽日的法術彈幕與垂落的十日猛然撞在一起,宛若火星撞地球一般激烈的碰撞將整個天地都震的猛然一顫,大地破裂,天穹崩塌,空間呈現出宛若碎玻璃一般細密的裂痕,磅礴的亂流趁勢自縫隙處源源不斷湧入物質位麵,試圖同化這片位麵,將其迴歸原始。


    然而,一片混亂的戰場根本沒給這些亂流發揮的空間。


    隨處可見的轟鳴跟爆炸將本就搖搖欲墜的空間更是摧毀的完全破碎,逸散的能量洪流以一種更為蠻荒霸道的姿態將借此湧入的亂流跟混沌一股腦的推搡出去,隨後在天地之外炸響宏偉而燦爛的煙火!


    而也就在這混亂跟死亡不斷的戰場中,其大地之上一三頭六臂,穿著金甲頭帶玉冠的龍首神人正舉著一把參天大斧在散亂的人群中左衝右突,狂暴的揮砍出一條生路。


    在其身後,一位像九尾狐一般背後伸滿了觸須的曼妙女子正緊緊跟隨著前者的步伐,為其擋下來自四麵八方的偷襲與刺殺。


    值得一提的是:


    此刻,倘若有目力好的目光能夠穿過這片五光十色堪稱重度汙染的能量光幕便能看到,在這張牙舞爪的曼妙女子背後,每一根好似樹冠似伸展開的觸須末端都穿插著一個麵容崩壞,臉色潮紅的神聖!


    祂們以一種小兒屙尿的姿態被高舉在半空中。


    即便全身上下隻有那一根似羊肉串的觸須將祂們固定,但凡自己不願,祂們完全可以以各種方式輕而易舉的逃離這屈辱的折磨。


    但真要是意誌力如此堅定的話,這些觸須上也不至於會掛上幾十上百個頭頂冒著粉紅泡泡的神聖了!


    而這也就是女媧之腸的真正恐怖之處!


    作為女媧為人族繁育而生的神人,雖然因結果的偏差導致女媧之腸不盡如人意,但也正是這份兒偏差讓其得到了一份完美無瑕的權柄——交流!


    更準確來說,陰陽調和,雌雄牽引,播種與耕田的這一整個過程在女媧之腸出現之前的歲月中並沒有準確的歸屬,“道德感(麵子)”太重的蠻荒諸神不太看得起這下三濫的權柄,一如九州人見人煩的掃把星一樣,這一項權柄某種意義上也屬於是遺落塵埃的珍寶!


    而恰巧突然蹦出的女媧之腸完美的契合這方麵的權柄,相對之下,繁育所意味著的生兒育女反而成了錦上添花的添頭!


    按照後世仙俠中的說法,女媧之腸這是占據了三千大道之中的一條。


    走在一條沒有同行者的寬廣前路上,女媧之腸不成為禍害反倒顯得祂自己太沒用了!


    畢竟,“交流”雖然偏僻,但卻與天地的運轉息息相關,但凡是生靈的就很難抑製住繁衍生息的欲求,而但凡心有所思都能成為女媧之腸的力量來源,更別說是付諸於行動!


    再加上蠻荒天高地廣,人口稀疏,大家都忙著繁育後代來占地盤,甚至預約那些個還沒變作實體的地盤。


    再加上並入蠻荒,殘存的外域蠻夷們元氣大傷,在蠻荒古神人族不大軍討伐,刻意針對的話,在一切生存資源近乎於隨地可見的蠻荒,恢複元氣式的繁育便也成了它們的第一選擇!


    此情此景,倘若不是女媧之腸權柄的覆蓋麵太過窄小的話,這玩意兒從某種情況上來說甚至跟人王都沒太大的差別!


    但也就是祂不太懂的廣積糧,緩稱王的道理,再加之被除去了人籍之後,自暴自棄玩的太過火,以至於被發覺的太早,被蠻荒諸神針對的情況下,女媧之腸的上限早已經鎖死。


    別看應龍在私下裏曾言過,這玩意兒能跟祂短暫的爭鋒。


    但懂的都懂。


    隻要稍微鋪墊出權柄領域,應龍分分鍾能將其撕扯的七零八碎,而女媧之腸之所以存在,既有古神們看在女媧彌補天裂,以及身為唯一一尊女性人王(女兒奴跟妹控帶來的壓迫感),給了幾分麵子,而如非必要,女媧之腸也不會去挑釁這些大佬。


    這樣,才使得祂能以禍物的身份存續下來,直到這次巧合的加入到張珂的封禪儀式當中!


    當然了,有那些個被女媧之腸掛起來高懸在半空中的神聖們作為參考。


    哪怕是前者這會兒還在忠心耿耿的為張珂掃清前進途中的障礙,降低這場本該慘烈的血戰難度,但他借三頭六臂變換而來的法相,仍有一雙手掌從始至終都捂著自己的身後沒有鬆開過。


    哪怕此舉有可能引起剛穩定下來的女媧之腸的不滿,但他也不能夠付出自己的全部身心.


    好在最壞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在張珂過於嚴肅的態度下,或許是出於感激,也或許是出於別的某種想法,女媧之腸並沒有再刻意的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更沒有嚐試性的跟張珂產生任何接觸。


    隻專心的分裂自己背後的血肉古樹,用一根根靈活的觸須將那些勇於冒頭的神聖們穿插在背後。


    講真,女媧之腸本身的殺傷力並算不上強大,其專一的權柄所帶來的更多是控製類效果,但在跟張珂約定不許肆意播撒人族血脈的情況下,她也隻能以這種不間斷的達到情緒高峰的方式讓這些神聖酸軟無力,無法參戰!


    但以祂原本的行事風格,完全可以將這些神聖榨幹亦或是灌滿,兩個極端所帶來的負麵效果至少能讓這些家夥安分幾十上百年的,而後者甚至能維持更長的時間。


    但.好不容易才等來的希望,祂不想就此錯過。


    如此也隻能寄希望於少尤自身足夠給力,能挺過這次的難關完成祂們之間的約定。


    如此,因為醜陋的姿態跟崩壞的麵容,以及天穹外那一雙雙目光的凝視,絕大部分的神聖們並不願意去碰觸女媧之腸的眉頭,以免自己的黑曆史被公之於眾。


    但麵對那漫天的觸須跟步步緊逼的女媧之腸,總歸會有神會被其捕獲狠狠炮製。


    諸神也隻能將一些並不相熟的,實力較菜的主動坑害到前者的附近浪費女媧之腸的力氣。


    畢竟祂自身缺陷嚴重,又受張珂鉗製,恢複力不佳的情況下,女媧之腸再怎麽兇惡也終歸有其局限,了不起再多幾十上百個倒黴蛋被其穿插安撫,到時祂自然會無力承擔落於最後。


    如此這般,大家自可以全神貫注的去絞殺惡尤,斬斷未來一切可能的禍患!


    而與此同時,並不知道諸神心中謀劃的張珂,看著因背後累贅,漸漸落後被神群淹沒的女媧之腸,張珂猛然間鬆了口氣!


    講道理,自出道以來,他還從沒有過如此膽戰心驚的場麵。


    哪怕是當初做新手被人抽筋扒皮的時候,也從未體會過如此刺激的心跳。


    祂在鬥戰領域對人毫無威脅,但是在名聲領域卻容易讓人聲名掃地!


    雖說,張珂的名聲早已經到了一種,除人族之外,世間萬物都對他咬牙切齒的地步,但僅剩的這一點兒貞操他還是想好好守護的.


    如此,漸鬆了一口氣的張珂重新揮起手中的戰斧,朝著麵前露頭的神聖劈鑿而去!


    先前一爪奪了那三首古神性命的囂原本混跡在神群中,趁著一片混亂的場麵頻頻對張珂發起偷襲,以至於大混戰的開端才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張珂的腿上,臂膀便平添了許多傷痕。


    當然,囂隻不過是在諸神圍攻下的一個縮影。


    哪怕祂再怎麽擅長偷襲,也比不過人多手雜,在張珂攜手女媧之腸對圍剿兩人的神聖們展開瘋狂屠戮的時候,他身上各類傷痕也從未斷過。


    刀劈,斧鑿,刺傷,燒傷,毒素,詛咒擎天的身軀早沒了當初雄武的姿態,醜陋的疤痕跟腐爛的濃瘡隨處可見。


    哪怕以張珂蓬勃的生命力一時間也難完全治愈這繁多的傷痕,更何況某些神聖們所特有的本領其中附帶強烈的個神意誌如同腐爛的濃瘡一般無時無刻在阻撓著傷口的修複給他帶來持續的痛苦。


    此刻的張珂就好似曆盡風霜的山石一般,坎坷崎嶇的身軀上滿是神聖們留下的痕跡。


    他並非不可被殺死,也並非勇猛無敵。


    而見到這個情形,原本就群情洶湧的神聖們更是熱切的跟張珂開始了拚殺!


    在遊戲臨時賦予的個人麵板上,張珂boss的任務指標早已經下發到每一個致力於跟他作對的神聖手上,而不同於常規網遊的打死爆裝備的方式,與時俱進的遊戲甚至以個神造成的傷害來及時性的對神聖們進行反饋。


    換句話來說,祂們隻要對張珂造成足夠多的傷害,這些神聖可以選擇提前離場,甚至跟遊戲兌換死傷在這場副本中所有存在的屍骸,真靈殘片,記憶,道具,位格


    這既視感就好像張珂變成了九州曆史上的項羽一般!


    跟他正麵相對官升三級,能拿到他的一塊殘軀不吝封王之位.


    當遊戲所給予玩家的便利惠及到這些神聖身上的時候,祂們所爆發出來的瘋狂可遠比被祂們稱作第四天災的玩家要更加的極端。


    一個個似是殺紅了眼,毫不理會在這過程中死傷在刀斧跟戰爭餘波下的盟友。


    為了未來的安穩,也為了當下的迴報!


    如此隨大眾潮流一同被裹挾的囂一邊兒偷襲,一邊兒甚至還饒有興趣的注視著自己時時上漲的麵板後台。


    但也就是在又一輪對腳筋的突刺得手,抱著一塊剜下來的筋脈竊笑著準備跟遊戲交易的時候:“轟!”


    淩冽的風壓忽然間自祂的頭頂吹來,狂暴的颶風將囂獸全身的毛發吹的淩亂,那猙獰而竊喜的獸麵在巨大的壓力下強行昂頭眺望上空。


    隻見一片數十裏的龐大陰影在狂暴的颶風跟爆燃的火光下重重的朝祂砸來!


    “我!”


    “我!!!”


    祂頓時放棄了手中仍在跳動的筋脈,拚命逃竄著。


    在囂獸的感知中,周圍密集的神潮以及一尊尊張開法天象地的神聖們足可以給祂提供足夠的庇護。


    但卻不曾想,這陰影的主人仿佛吃定了祂一般,任祂再怎麽騰挪轉向也始終無法避開那夢魘一般的陰影。


    哪怕祂不隻一次借盟友的性命欲幫自己拖延一下。


    但下一瞬,轟然奏響的碰撞以及在重擊下按炸的漫天飛舞的血肉更是挑動著囂獸那本就緊繃的心弦。


    在付出了角龍,肥遺,犀渠,犭頡等七八頭惡獸的性命之後,被飄飛的血雨浸潤成一頭鮮紅的落湯貓的囂獸才勉強避開了那致死的一擊!


    逃脫出惡尤伸手能及的攻擊圈,囂獸的心頭隻剩下不安的惶恐。


    不比那些尾巴,頭角生的多,天賦異稟有修為替死的獸類,囂獸一族隻有一條小命,倘若被那暴虐的一斧砸中,以祂的筋骨強度,哪怕不死也得喪失活力。


    而在這樣諸神混戰,你死我活的殘酷戰場中,失去了行動能力,那跟死亡沒什麽差別!


    “tmd,這惡尤可真難殺,你們自己玩吧,爺不奉陪了!”


    感受著仍在急促跳動的胸腔以及那如芒在背的威脅感,囂獸開始背對著神潮悄悄離開。


    雖然祂本就是個湊熱鬧的性子,且自身的權柄方向偏向於窮奇那種惹是生非,挑撥離間,但再怎麽兇惡終歸也是有智慧的惡獸,而不是無智的魔物,什麽時候該上,什麽時候不該上囂獸分得十分清楚。


    哪怕祂這一番積攢隻勉強攢夠了贖買自己的贖金,剩下的餘額根本不夠讓祂再帶走一些好東西的。


    但,小命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反正哪怕惡尤熬過了這輪,還有下一輪在等著祂,甚至於哪怕再極端一點兒,蠻荒那麽大,跟蚩尤炎部一脈有仇的大能們多了去了,又怎麽會注意到祂這一隻小卡拉咪?


    然而,正當祂這麽想著的時候,囂獸心頭那種如芒在背的威脅感非但沒有隨著祂的後退逐漸消散,反而在愈演愈烈。


    精神緊繃的囂獸下意識的抬頭一掃,便驚愕的發覺,不知何時祂腳下的大地竟發生了變化。


    準確來說,祂腳下的這一畝三分地正在以一種輕柔但卻堅定的方式向上隆起,不論祂走到哪兒,這片異常的大地便會跟著祂律動到哪兒。


    從始至終,退後都是囂獸自以為的,祂腳下踩踏的地麵從未變更過。


    換做是平常,這看似溫和的動靜是個活物都能察覺得出來,更別說憑著一條命在生與死間反複橫跳的囂獸,但現在,在這片戰場中,連複刻蠻荒的天地都承受不住諸神暴虐的拚殺,世間萬物都在崩潰,差距隻在速度的快慢。


    外部劇烈動靜掩藏了殺機的提醒,等祂幡然醒悟時,一切已經發展到一個讓獸畏懼的境地。


    而也就在這一晃神的功夫中,那隆起的大地已經把祂頂到比那些張開著法天象地的神聖們還要高出一頭的地步。


    也就在囂獸察覺的下一瞬,原本緩慢隆起的大地驟然加速上抬。


    原本筆直升騰的大地忽然間轉向張珂所在的方向野蠻生長,隻一眨眼的功夫,囂獸耗費苦功撤退的距離便被隆起的大地補平。


    哪怕在這過程中,彎折的大地因撞到了一尊古神被其健壯的體魄直接崩滅。


    但囂獸跟張珂之間的距離卻也已經被拉到了一個觸手可及的程度。


    “有那麽多神,你怎麽單盯著我一個,野雀吃你點兒米糧,你便要對滿山的鳥雀趕盡殺絕麽!”


    眼睜睜看著原本背對著祂的擎天身影在此刻忽然間轉身,那仿若有一片血海在其中翻湧的雙眸與囂獸四目相對。


    沒有迴答!


    隻下一瞬間,破空聲轟然炸響,伴隨著數個古神那巍峨的身軀被人強行撞翻,高舉的戰斧忽的橫掃而至!


    “咚!”


    幹戚直接掄爆了一頭梁渠。


    萬丈高的大貓刹那間化作漫天飄飛的血雨,骨碴混雜著碎屑的血肉在那暴虐的偉力之下宛若一顆顆巨大的穿甲彈一般貫穿了周遭神聖們的身軀。


    離得最近的,組團出動的幾頭梁渠刹那間就變成了血肉篩子,鮮紅的獸血如泉湧一般噴射而除,其他的神聖們遭受波及同樣被打穿了腹腔,四肢,更有倒黴的被擊中了頭顱,腦門硬的有頭角的尚且還好,雖然破了相,但總比那些直接擊穿了頭顱連帶著脊椎都被打斷了幾截的好上太多。


    而就在這驚悚,殘酷的場麵中,那沾滿了肉糜的戰斧裹挾著絲毫沒有衰減的力道重重的砸在了囂獸的身上。


    “轟!”


    “轟!”


    囂獸偌大的身軀頃刻間化作一道流星遠射而去!


    其筆直的軌跡將路途上一切避之不及的神聖都堆疊在一起變作了滾地葫蘆,裹挾著彌漫的煙塵滾滾而去!


    直到一尊長著牛頭的外神用自己的三股叉勉力支撐才勉強將這消耗了許多的血球停了下來。


    一眾神聖像糖葫蘆似的被刺穿在三股叉上,原本隻是衝撞碾壓的輕傷驟然間變成了致命的重傷。


    而作為最主要的承受者,囂獸全身的皮毛仍然完整,那雙豎直的獸瞳中仍有活力的靈光迸射,但其扭曲到近乎一灘貓餅的身軀卻在提醒著外界,在這暴虐的劈砸下,祂全身的骨骼已經碎裂成渣!


    也借此一眾圍觀的神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許多借勢偷襲的神聖紛紛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並小心翼翼的後退了一些。


    沒誰想到這惡尤在如此混亂的場麵中仍能保持精準的記憶裏,更沒神能預料到這玩意兒看著擎天立地,結果心眼兒比針尖都大不了多少。


    可更為駭人的,還是對方在滿身傷痕的情況下,仍能迸發出力掃千軍的恐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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