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子,你出生的那天,整個大河兩岸的無數神聖都在呢喃著你的名字:尤!


    我清晰的記得你出生的那天,天上白金的太陽綻放出溫和的光芒,柔順的力量催熟了部落的瓜果帶來了豐收!


    湍急的大河因你的降生從而溫潤,遊魚成群的聚集在岸邊,呆笨的等待著族人的捕撈。


    你帶來了豐收,帶來了繁育,讓飽經挫折的部族得以繁榮。


    你是天命之子,是部族下一代的族長,也是命定的諸部引導者.


    “雖然大家對這則寓言深信不疑,但兒賊,你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無法把族人的性命交托到你的手中!”


    在九黎部落每年一次的成年禮上,當一位位少年少女們從父母長輩那裏得到了祝福,以自己選定的身份,以成人的姿態去準備為部落的繁榮提供一份力的時候。


    在搖曳的篝火旁,一個身形看起來就比旁人雄壯許多,麵上塗抹著一副繁雜的圖騰彩繪的壯年男人撫摸著麵前少年的後腦勺感歎的道:


    “我不否認伱能生撕虎豹的力量,在這之前河流兩岸被你折騰的雞飛狗跳諸獸早已經證明了一切。


    但想要擔過去我身上的職責,成功的守護你的親人族人們直到傳承到下一代,你還需要智慧的輔佐。”


    “單純的武力是走不遠,你能靠拳腳殺死那些野獸,活捉精怪,但你能靠血肉搏殺鬼神?”


    “即便如此,河之北的山上蠱雕成群;南岸的窪地中有虎蛟一家;東側的平原上有一群人身馬體的異類雄踞一方;而哪怕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大河中也有精怪無數,在這之上還有各類水神更甚至是那位大河之神!哪怕你以一己之力搏殺一二個,又能將它們全部掃除嗎?”


    “我知道你急,這麽多年來你見了無數生離死別,每有族人逝去你必然多日情緒低沉。為父知道你憋著一股火氣,但我們人已經積弱已久,哪怕你有強振的心,哪怕是有出生時的天賦異象,多容忍一段時間,積攢發育也並不是什麽壞事!”


    “嗯!”


    “嗯?什麽臭魚爛蝦,還得讓我讓著它們,它們就不能讓讓我?”


    少年剛開口說完,那張清秀的小臉上瞬間浮現些許驚愕失色。


    後一句話並非出自他的本意,但現實是它確實是從少年的口中絲滑的說了出來。


    而不等滿麵通紅的少年辯解,麵前的漢子破位頭痛的捂著腦門,擺了擺手:“把他帶下去吧!”


    “族長.”


    “族”


    話音落下,周遭聽到命令的幾人麵色猛的一變。


    但不料九黎族長絲毫不給他們幫嘴的機會,強行開口打斷道:


    “平日大家對他太過嬌慣,竟使這熊孩子生出了驕縱之心,今年暫且將其落選,左右他也不過才十三之齡,再打磨一年,待得明年再看成果是否讓其成人!”


    說完還似乎是怕人繼續阻撓一般,補上了一句:


    “我意已決,無需再勸,否則.”


    否則什麽?


    否則沒聽!


    沒等族長把那些威脅的話說出來,周圍鄰近的幾個人就已經把麵色古怪的少年拉走了。


    見此情形,周圍的族人們也大都見怪不怪,不以為意。


    相似的場麵在十年前就已經開始上演。


    還記得那時的少年還僅僅隻是一個孩童,趁大人不注意闖入了試煉之內,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一頭鹿蜀被其抓著胸前的一撮白毛給帶了迴來。


    震驚?


    不,更多的是害怕!


    鹿蜀啊,這玩意可是傳說中能給人帶來子孫昌盛的神獸,是遠比九黎部周圍的那些兇神惡獸更加難尋,也更為強大的神聖!


    就這,被一個小孩子拖迴來,怎麽看都覺得有些離譜。


    雖然一切有些讓人難以理解,但現實是就這麽發生了。


    而不出意外的,小童想要當大人的可笑想法也被族長給阻攔了下來,並嚴厲懲罰。


    當時大家為了給小童求情,膝蓋都差點沒跪廢了,結果第二年看著跟在身後蹦蹦跳跳的白鹿族人們傻眼了。


    第三年的當康,第四年的甪端.


    一年年下來,九黎族人也漸漸的麻木了。


    他們從最初的竭盡全力,到後來的例行公事,敷衍了事,直到今年連敷衍也懶得敷衍了。


    我們又不是什麽低賤的npc,非得在這強行看著你父子倆的特殊y


    人們的注意力隻飄忽了瞬間就重新聚焦在這些通過了成年試煉的少男少女上。


    而在這喜聞樂見的場麵上,自然無可避免的會有些一見鍾情,父母之命的名場麵發生


    而至於目睹人群遠去的族長,收迴眼神的他卻看向往趴在火堆前那頭似羊頭,狼蹄、圓頂,身有五彩,高一丈二尺,卻流著哈喇子的生物怔怔出神。


    連著應龍之孫都自行找上門來了,真不知道他還能圈這熊孩子多長時間。


    但不論怎麽說,再來四年熬到十七激發全部的血脈潛能跟贈予,熬到真靈覺醒總歸不是什麽難以做到的事。


    畢竟,在這場半個劇本的大戲中能搏得九黎族長這一身份,他的本體也不是什麽很弱的角色。


    除非是極少的那幾個家夥耐不住寂寞非要跟他過不去。


    但.講道理,一個諸水之神,一個蒼白烈日,在其背後那兩位幽幽的目光下,隻要他這個新手村做的滴水不漏,誰還能強行打亂不成?


    “哎呦,沒想到睡了十多年,我這新身體還挺努力的!”


    在迴到自己的小房間之後,少年亦或者說是張珂興奮的上下摸索著自己。


    倒不是變態,隻是單純的好奇。


    他自己本來的身體是有遊戲的鋪墊再加上掠奪了大量外域資源成長而來的。


    其中神兵利器,人王血脈,技藝神通,位格權柄等都還沒被計算在內。


    就這攥取一切成就自身,幾乎獨一無二的成長趨勢,居然還有人能追上自己。


    哪怕這個外人是真靈被相應蒙蔽,隻留存本能驅使的,遊戲捏造的身軀。


    而更重要的是,他當下的身體才隻是有十三歲,可他對比的是有著十五個血脈刻度的自己。


    聽起來不怎麽好聽,但對張珂來說確實是個好消息,他至少在這個魚龍混雜,龍蛇起陸的副本輪次中具備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時間.”


    他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腦殼,口中輕聲呢喃著。


    兩個身體之間的重要變量就隻有時間這一點。


    一個是上百年的精華濃縮,另一個是十三個上古年的漫長歲月.


    感知著那毫無能量封存的血肉,一個想法突然間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鹿哥在嗎?”


    從福靈心至中坐起身來的張珂趴在粗草木頭製作的窗前,動作輕緩的敲了下窗沿。


    下一瞬,沒有任何踱步走路的動靜,一道熾熱的鼻息便透過窗戶的縫隙打在了張珂的手上。


    感受著手背上那似曾相識的熱流,張珂學著記憶中副本裏年少的自己開口道:“鹿哥,總關禁閉多無聊,要不我們出去轉一圈透透氣?”


    然而下一瞬禁閉的窗戶被從外麵打開,一個純白色的馬頭從窗外伸了進來,一雙碩大的馬!眼直勾勾的看著張珂:“尤,你不怕你父迴來吊起來打你,我還擔心擔心當康它們跟我鬧別扭讓大家不好看。”


    “更何況今次你不是把麒麟也帶迴來了嗎,相比於我,行走於外你更需要它的運氣跟細心吧?”


    “總歸處了十多年,鹿哥至於跟我這麽生分嗎?”


    張珂笑嘻嘻的摸上鹿蜀的馬麵,但卻不料他這一輕微的動作卻讓鹿蜀夢的打了一個冷顫,身子不自由的後退了一步。


    下一瞬,一人一馬四目相對,又默默無言。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鹿蜀打了一個響鼻,隨後壓著嗓子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呢喃道:“走吧,我駝你出去,但千萬切記,到時候絕對不要跟人說起是我將你送出去的!”


    “好”


    張珂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兒漏了餡兒,但既然鹿蜀願意配合下去,那他也樂得裝一下。


    哪怕張珂本身對這些非人族的異類都抱有巨大的戒心,甚至是惡意。


    但,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這十多年的相處,哪怕這一切僅僅停留在記憶的層麵,並因為真靈覺醒時因本體跟副本身體之間巨大的歲月差距,張珂主動的封印了後者的記憶。


    但,那種朦朧的熟悉感覺仍對張珂產生了些許影響,以至於從來不對異類假顏色的他毫無糾結的開口稱唿鹿哥。


    天穹之上,一處不為人所知的位置,三道人影分離而坐。


    俯瞰著下方自九黎部巡邏的弱點處狗狗祟祟溜出去的一人一馬,其中一全身金燦的壯漢忽然大笑著攬過身旁年邁老朽的獨眼老頭,道:“老龍,這下你算是死也能瞑目了吧?”


    “你若再言那些瞻前顧後的屁話,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跟你也”


    老龍,或者說此次參與副本輪次的唯三大佬之一:掌陰陽,分四時的燭九陰開口道:“即便你們願給諸生靈留一條生路,那我也就不再理會這事,但讓我承認他尤家的人王是絕計不可能的事,庚辰你就死了這個心吧!”


    “對咯,名不正言不順,更何況連地盤都沒有當的哪門子人王?”聽著燭九陰憤憤不平的話語,一旁眉頭始終舒展不開的昊天忽然間喜笑顏開:


    “朕覺得吧,庚辰雖是好心,但那惡徒作惡多端,性情頑劣,誰知道這一局能否改變其心態,蠻荒之事還是暫且擱置的好,究竟是善是惡,不如交給時間來判斷?”


    話音還沒落,燭九陰跟應龍一前一後的破口大罵:“放你馬得皮!”


    想祂們倆為了入局付出了多大的代價,被那黑心的莊家捏著當了一把苦勞力不說,分封位格之後還得任勞任怨的給人幹活兒。


    在九州打卡上班的昊天或許不覺得什麽,畢竟他一個當太陽的,哪怕再忙也是遠比祂迴九州要好得多。


    但相比之下,另外兩位可就沒那麽適應了。


    曾想當初都是一覺能睡幾千上萬年的主,如今卻跟個牛馬一樣天天上班打卡。


    就這十多年的功夫,三人協力再加上成千上萬的各界偉大的添油加醋,這片天地已經不輸於九州本土。


    倘若少尤輸了還好,大家掀翻棋盤打的天地磨滅誰也便宜不了誰。


    可一旦少尤贏了,那這麽一大片天地的歸屬那可就有的說了。


    別看蠻荒富貴,但倘若是九州本土這種級別的天地的話,那也是足夠蠻荒諸神眼饞到流口水的奇珍!


    畢竟,當初啟裂九州撕下的地盤還不如現在的九州大呢,誰又會有什麽嫌棄.


    “看來你也是記起來了,遊戲這也不行啊,真靈封閉的手段如此簡陋,是個玩意兒都能迴憶前世今生!”


    以千丈之軀將那與自己相差無幾的蠱雕從高空中生拽下來,看著對方雙眼之中的驚慌張珂如此評價道。


    但說歸說,他的雙手卻毫不留情的撕裂了蠱雕的翅膀,伴隨著瓢潑血雨蒼然而下,一聲淒厲的鳥啼響徹四野。


    聽聞此聲的鬼神野獸雖讀不懂蠱雕那已經扭曲的啼鳴,但一股不詳的預兆卻下意識的出現在祂們的腦海中。


    誰把那玩意兒給吵醒了!!!


    而至於張珂.他現在還在適應這幅身軀。


    主要是將兩個軀殼間那些不統一的神通法術進行整理。


    蠱雕這玩意兒純屬倒黴。


    誰叫大家都隨機選地盤的情況下,你丫還敢緊貼著九黎部的後門築巢。


    關鍵是一個兩個這類以人為食的惡獸,是個人都無法容忍。


    更何況是一整個族群,數十上百頭蠱雕的成年個體,在這之外甚至還有部分幼鳥。


    而當張珂看到懷中蠱雕那恐慌熟悉的眼神時,他就似乎明白了一切。


    從蠻荒追殺而來?


    別人都不敢上的車你強來,還真是.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那就送你闔家團圓吧!


    心懷仁慈的張珂在飛速成長的身軀下點亮了自己的第二個法術。


    暴虐的紅光自他的身軀內湧動發散,熾熱的高溫瞬間給這邊祥和的土地帶來了毀滅的燃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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