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給我打,狠狠地打!”


    作為一樣被嫌棄的分配到張珂麾下幹活兒的行瘟使者(納垢),此時正挺著祂那肥碩的肚腩,麵容歡快的看著這場來之不易的單方麵暴打。


    沒人知道祂等這一天究竟等待了多久,但值得慶幸的是,總算有人能站出來製裁這倆腦子缺弦的倒黴玩意兒了。


    雖然,在祂們的小團體之中,昔日的奸奇,如今的北鬥祿存星君算得上是最智慧的,但在最年長的行瘟使者的眼中,這智慧其實跟小聰明沒什麽兩樣。


    什麽是智者?


    真正的智者應該謀定而後動,不說算無遺策,但至少在沒有九成九的把握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這是行瘟使者在天庭閉關多日,瘋狂汲取九州文化後所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如此智慧之下,祂的所作所為一直都循規蹈矩,哪怕稍有放縱也隻在框架內行事,而不像兩個倒黴兄弟一樣,咋咋唿唿,嗚嗚軒軒。


    如今便應證了那句話:


    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明明知道破軍那狗脾氣受不得激,祂卻偏偏專門挑逗,以往被打上水晶宮,鳥毛漫天飛的情況不在少數,如今更是求錘得錘,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而此等場麵,哪怕是祥和慣了的使者也忍不住拍手叫好,並目不轉睛的盯著現場直播。


    這麽多天的等待終歸沒有白等,這場爆米花大片太值得一看了!


    當然,聰明如祂,早在大戰開始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善後的準備,祂那些孝順的孩子們會盡心竭力的去“拯救”這個墮落的外域,將其變作瘟部的試驗場,以驗證祂跟孝子們這段時間的功課是否合格。


    唯一稱得上可惜的,也就是這個世界被祂新發掘的孩子,原想著給對方一個宏大而壯觀的儀式以迎接他臨時性的加入瘟部的大家庭,但情況有變,為了自己不被那兩個倒黴玩意兒波及到,同樣拖入到挨揍的泥潭,行瘟使者表現得格外乖巧而聽話。


    乖巧!


    聽話!


    雖然這兩個詞用在祂的身上有些違和,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比癲,四小犯比不過帝尤,這玩意兒那獨樹一幟的文明觀念,以至於任何的外域,甚至是非人族生命在他的眼中都跟街邊的塵埃一樣,屬於是被掃除的命。


    而狂妄的背後是強到可怖的個人武力,那一身為戰而生的能力跟神器足以讓任何敢跟他對視的存在都感到發自內心的膽寒!


    除此之外,在他的背後還潛藏著一大堆老古董。


    平日的坑蒙拐騙,欺負小孩兒卻並不妨礙他們在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僅僅為了孩子受到欺負這個蹩腳的理由就將戰火燃遍了虛空,甚至以一己之力對抗成百上千的外域文明。


    雖然在這其中蠻荒也貢獻了彌足珍貴的力量,但說實話有蠻荒跟沒蠻荒差別無非是戰爭的主被動性,以及因此事受到波及的世界多少,卻並不影響戰爭的出現。


    就這麽一個本人滿身全是刺,還打了小的來老的的不要臉玩意兒,避著走,躲遠點兒,真不丟人!


    君不見連對帝尤恨之入骨的蠻荒如今都選擇性的無視帝尤在蠻荒的往來?


    瞎,瞎點好啊,至少現在祂是看戲的,而聰明的,能打的卻統統都在挨揍!


    慵懶的靠在自己選好的大鍋旁邊,手中仿佛星河一般宏偉的湯勺順勢在下方的物質世界中攪了攪。


    本就因疫病橫行,瘟毒蔓延而被腐化的世界哪兒能承受得起這種重壓,明綠色的大地就仿佛一個脆皮的絲絨抹茶蛋糕一樣,被人一勺挖了一大片。


    尚未完全墮落,仍保留著一絲絲本我意識的土著活屍驚恐的看著突然拔地而起的大地,數以萬計的瘟疫魔軍在它們的身邊翩翩起舞,它們高歌,它們起舞,它們愉悅的讚美著偉大的慈父,心甘情願的跟隨這一湯勺進入慈父的味蕾,成為被品嚐的聖餐!


    當膿黃的汁水在唇齒間爆裂時,一股劇烈的辛辣感瞬間湧入使者的身軀。


    饒是以使者瘟部正神,生命權柄的能力,在這一口味道充足,調味絕世罕有的羹湯麵前都忍不住汗毛直豎,隻一瞬間,全身上下便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受到法力束縛,維持的形體被這份能量爆棚的濃湯差點撐壞,幾經形變的臉龐好不容易才被按了下去沒有現出醜惡的圓形。


    感受著已經深入胃囊,在被納垢靈們搬挪,分食的羹湯,外界的使者緩緩的吐出一口足以腐蝕萬物的濁氣。


    火候上差了點兒,而材料上也不可避免的有些損耗,並未達到自己之前預想的標準,但卻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參照。


    不過雖然各方麵都差了點兒,導致這道外域美食並不如使者的願,但秉承著不浪費的想法,祂還是繼續敦促自己的子嗣們在臨時鍋具中努力的活躍起來.


    法相?


    又或者說是亞空間精神態跟法天象地結合下的某種亞類法門?


    在張珂毫不講理的單方麵毆打中,率先忍不住的是被譽為“智者”“萬變魔君”的祿存行軍。


    祂即便明知道,在尚未完全理解融入了九州體係之前,自己過於明顯的弱點跟錯漏百出的綜合實力根本不是對麵這個沒頭腦的對手,但現實卻逼得祂不得不率先掀開底牌。


    沒辦法,在祂跟帝尤奮戰的時候,某個腦子缺弦的紅皮狗完全不顧及自己本神shi都快要被打出來了的奇葩狀態,隻一心一意的幫著帝尤限製祂這個同陣營的手足兄弟!


    不止如此,在這之中,祂被破軍偷襲得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隻能說倘若再不爆個種,改善一下自己疲軟的狀態的話,祂將會率先倒在虛空之中,再起不能!


    還有那麽多的樂子可看,還有那麽多複雜而糾結的人心等著祂觀賞,而更重要的是祂是真接受不了這頭紅皮癩子狗在祂麵前上躥下跳,祿存從未曾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打死這條紅皮狗頭人.


    於是,下一瞬,在洶湧燃燒的火海中一道無形無質的光環得以釋放,在祿存將自己的力量調動到極致之後,率先自火海中展現的是北鬥七星——祿存的虛影。


    虛幻而龐大的星辰矗立於虛空之中,其磅礴的姿態甚至能跟不遠處正在被當做鐵鍋熬煮濃湯的外域世界相提並論。


    藍粉色光芒交織閃耀的星辰仿佛一顆心髒似的有節奏的發出了蓬勃的律動,伴隨著星辰的抖動,表層的地幔好似水波一般蕩漾不休,又好像一個懷胎十月已經到來分娩時刻的孕婦。


    在張珂好似大日一般金紅的雙眸注視下,“纖薄”的星球得以被透視,他看清了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內部並與星辰融為一體的祿存,以及被祂抱在懷裏,形似禪杖一般的“兵刃”。


    這即將破殼而出的,無疑是一種強大的手段,饒是張珂也感到了那軟萌星辰內部投射出來的強烈威懾。


    一種仿若被人瞄準了眉心的針刺感自真靈中不斷浮現。


    不過對此,他反而感覺到了些許興奮。


    他好戰,好鬥,但自出道以來卻很難尋到勢均力敵的對手,兩種碾壓的結果,使得張珂從各位長輩手中繼承而來的一身技藝得不到彰顯,如今在對手換成了外域偉大之後,這般情況更加泛濫。


    少數的土雞瓦狗夾雜著部分難以對抗的存在,尤其是當西王母被動的禁止了他的分頭行動之後,爆發力驟然下降的張珂最近更是在有選擇的平穩戰鬥中感覺到了些許無趣。


    祿存的爆發很好的滿足了張珂這方麵的願景,於是隨手一刀將想要上前偷襲的破軍斬開,他饒有興致的目光轉而盯上了紅潤的破軍:


    那眼神似乎在說,看看用命的祿存,你自己難道不羞愧麽,有什麽藏著的手段趕緊使出來!


    破軍:“.”


    祂是真沒想到,祿存這濃眉大眼的樂子人竟真給祂整了個大活兒。


    確實,祿存在忙的時候破軍也沒閑著,磨刀霍霍基本是九州的正常情況,但相比於其他人對自己偉力的提升,破軍更傾向於挑選那些勇武的戰士,讓他們為其征戰。


    除此之外,破軍的身影會出現在九州的每一個亂世之中,為勇敢,戰爭等一切提供賜福的同時也滿足一下祂那好戰的狂放心理。


    換句話來說,就是光顧著看熱鬧,結果把自己給忘了。


    雖然踐行權柄跟培育黨羽仍能增益破軍的權柄跟能力,但相比於祂細水長流式的發展,變身版本戰士的祿存當下的戰力無疑更加強大。


    不是,來九州這才多長時間啊?


    滿打滿算不過月餘的功夫,就算以凡間的時間記載,也才幾十年的光陰,熱鬧勁兒還沒過呢,結果昔日的老兄弟們現在一個個的變成了陌生模樣,唯獨祂還在抱殘守缺。


    這.


    看著張珂那好奇跟詢問的目光,破軍心不由衷的撇開了目光,看向別處。


    作為經常在某些方麵挨揍的老資格,沒有人比張珂更懂布置功課沒完成時那種心虛的心理了,在見到破軍下意識扭頭的反應時,他便已經洞悉了一切。


    懶狗?


    懶狗好啊!


    下一瞬間,張珂摒棄了那正在迅速撕裂外膜展露出戰爭本相的祿存,宏偉的身軀隻一瞬間便閃現到了破軍的附近,手中下劈的虎魄在激蕩的風暴中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而後咆哮聲此起彼伏。


    沒辦法,任何存在都無法麵不改色的扛過帝尤那暴虐的攻擊。


    蠻荒兇兵,至寶銅樹,九州權柄,兇煞之念.繁雜的力量構成的混沌體係,倘若放在別人身上或許會因為體係的衝突,能量的側重而憂愁,煩悶,乃至於傷害到自身。


    但張珂卻借助蠻荒人族跟九州仙神包容一切的本質將所有都融會貫通。


    當然,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避免體係混雜帶來的負麵影響,但張珂往往會選擇將這些駁雜衝突的部分一股腦的傾瀉出去,讓敵人來承擔超出極限的部分。


    如此便也造成了但跟他搏殺的存在,事後的體驗都不怎麽美妙。


    而作為當下的親身體驗者,破軍更是貼身體會了一遍。


    在短暫到一晃而逝的時間內,破軍被虎魄一刀一刀的劈鑿在了身上。


    在這片被火海徹底封死的空間內,祂幾乎無力做到躲閃,仿若行竊預兆一般的先知先覺使得虎魄的刀刃每每都能後發先至的攔截在祂出現的位置,而至於反抗更是軟弱無力。


    狂暴的力量跟堅不可摧的武器打斷了破軍反抗的號角,並厚重的刀刃狠狠地拍在了祂的腦門上。


    終於,在上百次循環往複,不同位置的劈鑿之後,難以忍耐的破軍猛的發出了一聲憤怒的戰吼!


    祂猛的轉過身來,直麵窮追不舍的張珂,手中那不知道更換了多少次,滿是裂痕的刀斧猛然舉起.


    然後,沒有然後!


    上百次的正麵衝撞幾乎將破軍變成了一個血人。


    雖然祂本身的麵貌就足夠紅潤!


    大量溢血的難以修複的傷口源源不斷的抽取著祂的力量,體內駁雜的能量洶湧的衝擊著祂的意識,而在加上那扛了十來下幾乎凹陷的腦門,在一怒之下,血氣衝腦所帶來暴怒提升得以實現前,破軍率先暈厥了過去,手中的刀斧無意識的掉向虛空,而本人更是變作了虛空中一件兒漂浮的血肉垃圾。


    雖是教訓,但還是辛苦了!


    看著暈厥過去的破軍,張珂略帶感激的點了點頭。


    而與此同時,在他的視網膜上,一則提示信息中的數字正緩慢的穩固下來:


    【基於大量能量的消化,人物相關缺損得到補充,你的血脈得到了少量微調,你的血脈成長速度現調整為1:2.9(近成年下調)


    你的血脈成長進度獲得了新的調整(10.2~11.4)(本相身軀:142567(米))相應屬性,法術加成請點擊此處查看詳情.


    基於人物反哺,你的伴生之寶·九日銅樹得到了相應的成長加成。


    基於您的血脈晉升,基於人物相關屬性已嚴重超額,您的偉大之路相關副本已基於玩家當前屬性發生了新的變化(副本超模懲罰),相關難度↑↑↑,請在十個自然年內主動參與相關試煉進階副本,否則遊戲將主動篩選傳送玩家進入本文明隨機挑戰時間線.】


    十年?


    那還行。


    對於張珂來說,隻要不是現場傳送,結餘時間的多寡他都能接受,反正在他原本的準備中,也是想休息一陣去直麵一切來著,而至於遊戲的提醒


    這玩意兒看看就行,沒必要當真,畢竟自己的運氣跟思路根本用不著別人提醒。


    再怎麽提高難度,難不成還有張珂挖掘的支線來的勁爆?


    想當初他能把大唐討伐西域直接演變成飛升之戰,後又有蠻荒探頭被生生的搞成東海大亂鬥,而如今還有被戰火燃燒的虛空。


    有這些例子在,難道還愁他的副本難度會高?


    而相對於已經被他看穿的一切,張珂更信奉在一切開端之前攢夠打破一切的力量。


    打得一拳.咳咳。


    說迴到血脈,同等程度下,還是九州的人手打起來更加給勁兒。


    同樣是為了消化不死藥,在之前對外域的幾場戰鬥中,哪怕張珂已經解決了三位外域偉大,然而對方的戰鬥強度所化的血脈成長份額僅僅隻有可憐的0.2。


    甚至如果不是張珂之前就有積攢填充了一點的話,能挪動一位就算不錯的了!


    相比之下,一個破軍就給他提供了足有一個完整計年的血脈成長度,這還是現在的破軍不是之前的原版,改邪歸正的時日太短,以至於對方根本沒有學到九州全麵發展的精髓。


    而倘若切磋的對象換做天庭那些成名已久的帝君的話,張珂真不敢想象,全部通關的自己會成長到什麽程度。


    當然,張珂也隻是停留在想想的地步,真要動手不是不行,而是小輩跟長輩動手傳出去總歸不太好聽,絕不是擔心某些老登惱羞成怒的直接換本體前來代打。


    但諸位帝君們打不了沒關係,這不是還有一個現成的祿存,解放了真身正在摩拳擦掌?


    甚至於在不遠處,西方行瘟使者也在哪兒滿懷期待的看著他們戰鬥的區域。


    就以對方那純真的眼神來說,張珂感覺自己要是發出邀請的話,應當不會接到拒絕的答案才對!


    當然,在拉使者下水之前,他還得處理掉這個剛剛變身就有點兒打退堂鼓開始油嘴滑舌的祿存。


    如此,當仿佛大日一般燃燒著的金紅雙眸自那漂泊的紅皮死狗轉移到祂的身上時,似是感應到某種不詳的祿存腳下猛的一個趔趄,手中的禪杖更是蜂鳴不斷。


    不等祂反應過來,伴隨著熟悉的風暴以及恍若雷鳴一般的虎嘯,祿存迎麵便看到了一個猙獰而扭曲的赤紅身影正在急速的朝祂飛馳而來。


    與此同時,一道興奮的聲音在祂的腦海中響徹:


    “祿存,我要你助我修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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