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破軍,顱獻星座!”


    在血色魔物們一邊兒自我殘殺著,一邊兒從四麵八方向著血海匯聚的時候。


    原本平靜的四處流淌的霧靄深處,忽的傳出了一陣嘈雜但極度狂熱的吼叫。


    緊接著,慘白的霧靄被猛然衝散,一個巨大而猙獰的身影從中竄了出來,那足有小山一般的身軀徑直將一個勇敢的魔物撞成了一片血泥,而在漫天碎裂的骨肉之中,骨刺長鞭徑直將那拋飛的頭顱攔截了下來,並抓握在手中。


    血色的爪趾摩挲著手中死不瞑目的異形顱骨,那狂野的惡魔之麵上浮現出些許病態的微笑:


    “新種族的第一枚頭顱,顱骨之主必然會欣賞我的勇武!”


    “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卒子罷了,斯卡艾吉你也高興的太早了,更何況我主現在並不喜歡別人稱唿祂原來的名號,你應該向偉大的破軍星獻以堆積如山的.京觀?”


    (如圖:斯卡艾吉)


    一片混亂的戰場中,一柄猩紅的鐮刀一閃而過,在割下並將數十個頭顱一起收藏的同時,鐮刀的主人,一個籠罩在巨大長袍中的骸骨巨人,也來到了破軍大魔的跟前。


    冷漠,而又嘲諷的說道。


    而在它們兩人交流的時候,來自於霧靄深處的破軍魔軍以及血色魔物,兩方色彩相同,且同樣麵目猙獰仿佛惡魔一般的怪物已經衝鋒撞在了一起。


    其形好似兩道相對而過的浪潮一般,在碰撞的瞬間,便有大量的鮮血拋灑高空,無數的屍體被不分敵我的撕扯成了碎片。


    咆哮!


    怒吼!


    來源不同,但同樣癲狂的戰爭魔物們盡情釋放著自己心中的暴虐因子,殺戮使它們愉悅,鮮血使它們變得更加強大。


    而在滾滾落地的頭顱中,本來還在廢話的兩尊大魔也忍不住心中狂躁的殺戮之意,跟隨著大流與魔物大軍們衝殺成了一團,並瘋狂屠戮著麵前一切的生物。


    “粗俗的野蠻生物!”


    在一片嘈雜的戰場中,一頭長著兩個鳥頭,全身披著藍紫色毛發,爪中握著一根智慧權杖的雙頭大鳥從湧動的霧靄中優雅的飛了出來,而在其身後,在源源不斷的破軍魔物湧出的霧靄中,點點智慧的藍色正在逐漸分潤屬於戰爭的份額。


    (卡洛斯·織命者,奸奇大魔)


    混沌四神,既互相敵對,又進退如一。


    既已有了破軍大魔的現身,又怎麽能沒有詭計跟變化之主,現任的天璣星君的身影?


    突兀?


    並不突兀。


    畢竟,天璣本就代表了變化無常,我的行為我做主。


    也就是原本的生命之主~納垢被分配到了瘟部,現如今這位慷慨的慈父正帶著祂的一堆子嗣沉浸的研究並發揚著獨屬於九州的各種瘟病而無暇他顧,不然以這位的秉性,也免不了來湊一腳熱鬧。


    可憐色孽,在三個缺德的盟友毒害下,在其他三人都神采奕奕的時候,它還被掛在蔓延到虛空的樹杈上,跟兩位原體一起經受著“風吹日曬”的苦楚。


    而在霧靄之中,張珂與他肩上的紫薇大帝一同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雖然整天庭的存在們早知道這倆都不靠譜,但好歹是少有的,勇於信任九州道德的存在,並確實給天庭帶來了巨大的利益,如此,礙於麵子,天庭不得不給祂們高薪厚祿


    誰知道,就這麽一次小小的千金買馬骨的行為,竟請來了兩個整活兒大家。


    不是,誰家仙神喜歡鑄京觀啊?


    哪怕殺性之大一如真武對蠻夷異類也具是形神俱滅,砍了腦袋留下來當做榮譽,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過好在來的僅僅隻是些許“星兵”。


    哪怕數量多了點,但對戰爭的導向影響並不算大,反正這些臭魚爛蝦裏,也就僅有的那些強大神力值得張珂耗費一點兒功夫,但也頂多是幾斧的關係。


    帝君自是考慮到了幹戚那不算負麵效果的缺陷,但缺陷這玩意兒總是要破解的。


    炎黃之戰之所以落幕的如此倉促,堪稱摧枯拉朽一般的戰爭,一是因為大尤的背刺,導致炎部分裂;二是山海諸神的忌憚,不願幫忙;三就是刑天這前搖太長的缺陷,導致了但凡他出現的戰場,別人都是你來我走你走我來,循環往複,從不給他疊buff的機會。


    如此,在僅剩不多的高端戰力被拉扯的渾渾噩噩的情況下,僅有榆罔一人支撐的炎部麵對集結了整個山海的有熊氏不輸才怪了。


    而也正因為炎部的慘敗導致了惱羞成怒的刑天單人衝陣,單挑軒轅,結果被更暴躁的軒轅直接鎮壓,梟首封印。


    雖然此戰中軒轅也受了不輕的傷,但過程不重要,結果是軒轅成了人王,那便證明了刑天的失敗。


    如今,張珂也麵臨著同樣的考驗。


    幼弱的年齡成了他身上的硬傷,在同賽道呈現碾壓之勢,可稍微往上靠近偉大層次卻有些力有不逮。


    手段齊出的情況下,那些剛扒住門框,甚至於在此道上走了不多,以及自身根基體係有著某方麵致命傷的存在也能在付出一定代價後強行斬殺,靠著幹戚更是能越級挑戰,哪怕蠻荒跟天庭的諸多古老存在,也不願在麵對張珂時給他太多的機會跟時間。


    黃河河伯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當然,致命缺陷的前提是與張珂動手的存在是九州跟蠻荒的存在,畢竟在整個虛空的無數文明之中,像九州這樣有著足夠的耐心,人人全麵發展,打造六邊形完美戰士的文明,不能說獨一無二,但也是為數寥寥。


    在非九州的區域裏,張珂還是完美無缺的。


    尤其是在對九州曆史不熟悉的地方,隻要張珂跟對方之間沒有不可逾越的鴻溝,那對方就得老老實實的吃下這一計初見殺!


    而原本這些強大神力的魔物能恰到好處的測試張珂的缺陷,方便祂們這些偷窺的老頭適當的調整日後的計劃,但現在罷了,破壞就破壞了,反正時間還長,不缺這一次兩次的。


    而至於張珂,則是沉默的看著自己身上,在雙臂上化形盤繞的紅藍雙色兩條巨蟒。


    怎麽說呢?


    也挺好的,至少祂們還懂得入鄉隨俗,不是直接給張珂身上添加那些猙獰的掛件。


    哪怕他現在血脈全開的本相,對常人來說已是格外猙獰可怖,但至少,對九州來說還是在正常的畫風之內.


    感受著兩股星神之力下直觀的加持。


    張珂冷漠的注視著霧靄外的殺戮。


    鮮血!


    死亡!


    無數生命的凋零對他而言都漠不關心,哪怕天穹上不間斷的有猩紅的吐息隕落而下,將霧靄洞穿出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破孔,但緊接著湧動的霧氣便將缺陷填補完全。


    在文明的本土世界內,孤身作戰的情況下,謹慎一點兒並沒有什麽壞處。


    也許單憑莽,配備著諸多增益的手段他能將泰坦巨蟒斬在斧下,但此地的偉大存在卻又不止這麽一尊.


    直到洶湧的霧靄徹底籠罩了視界範圍內的天地。


    張珂才從地上拔出了戰斧。


    午時已到!


    “唿!”


    “轟!”


    下一瞬,他的身影如燎原的烈火一般急速的衝天而去。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宏偉的泰坦巨蟒忽然間如同一個磨盤一般旋轉了起來,其如小山般的鱗片在摩擦間迸射出無數的星火,肥大而又柔韌的蛇腹筆直朝下正對迎麵撲來的張珂。


    下一刻,在張珂的視線中,那猩紅的鱗片褪去了原本豔麗的色彩,緊致的血肉根根分離露出了那龐大蛇腹之下,一個正在跳動的器官。


    纖薄的血色隔膜下,有著一片破敗而荒蕪的土地。


    在這片鳥不拉屎的平原上,密集的聚集著一大片渺小的身影,那狼狽的,憔悴的,枯瘦的身形之下是張珂再熟悉不過的土黃色肌膚。


    由老即少,洋洋灑灑近十萬人。


    或許是福靈心至,也或許是泰坦的謀劃,在張珂投注以目光的時候,那群被囚禁在血色荒原下的人類也麻木的眺望向了天穹。


    “少”


    “tmd,你找死!”


    端坐在張珂肩頭的紫薇大帝麵色變換間還來不及提醒,下一瞬,一道兇戾的惡風便隨著雷鳴一般的怒吼陡然間席卷而來。


    哪怕足以卷起千米海嘯的颶風,紫薇大帝都隻是微微皺眉。


    但直到吼聲落下,祂麵上略顯糾結的神色瞬間變換,而其本人更是陡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一道洶湧的血泉自那龐然巨物的肩頸上噴湧而出,血色滔天,魔焰洶洶。


    一個似曾熟悉的,散發著比下方魔物更加暴虐跟癲狂的暗紅巨人,身上的甲胄忽的爆裂,雄壯的胸膛處血肉撕裂,一雙充滿了殺戮跟死亡的血色雙眸滋生而出。


    在這雙眸子出現的同時。


    某種危險而蠻橫的氣息正悄然間充斥著天地。


    本就充滿了殺戮跟狂戰的猩紅之海,更像是在滾燙的熱油裏點燃了一把火似的,熾熱的氣息讓關注於此的諸多存在都不由得眉頭緊蹙。


    而作為當事人的泰坦巨蟒,看著因那九州幼神惡墮畸變之後,反而燃燒的更加迅猛,仿佛如燕歸巢一般,從天地的各個角落中朝他蜂擁匯聚而去的霧靄跟火海,其單調的蛇頭上浮現出些許不解之色。


    九州對外的形象堪稱殘酷而暴烈,但眾所周知,祂們的神靈對自家的生靈卻如同春日的雨水一般溫和慈愛。


    哪怕是十惡不赦的混賬,也仍會受到九州神靈的青睞,當然前提是他還有悔改的可能。


    雖然在事後,九州的神靈們按部就班的,對前者進行審判的變臉絕活兒也值得人們津津樂道,但能願意導人向善,就已是諸多文明之中的一股清流,壞人如此,好人那就更別說了。


    上善者升神享祭祀香火,中善者輪迴轉世榮華不絕,下善者無病無災終其一生.


    而在其他的文明之中,往往惡者在生前能享受更加奢靡的生活,死後也有邪神一方的保護跟眷顧;反倒是好人總是被欺負的一方,哪怕死後想要去天堂等神之國度,都得看生前購買了多少贖罪卷。


    嗯.


    也正因如此,在跟九州碰上,並在張珂求入無門的時候,出於謹慎起見,泰坦便從它處找來了數十萬的九州遺民吞入腹中。


    雖然不確定這些凡人能否拿捏九州偽善的神靈,但既有弱點不加以利用,這還是邪神嗎?


    可現實是,確實起效了,從被激怒到癲狂的張珂就能看出這個弱點格外好用,甚至於在對方生命氣息衰竭的那一瞬間,泰坦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就差當場開香檳了。


    但緊隨其後的劇變,一尊比之前的戰神更加禁忌而邪惡的神孽的出現,便讓泰坦的心頭一悸!


    在短暫的八目相對之下,自那癲狂而又極致狂熱的眼眸中,它感受到了無奈,愧疚,以及決絕的毀滅!


    分明是它用來拿捏九州的把柄,如今反倒成了葬送自己的催命符,但更讓泰坦感覺到古怪的,還是在如此邪焰滔天的狀態下,那已經跟北鬥星光融為一體,高懸在天上的紫薇大帝,居高臨下的眼眸中充滿了看淡一切的漠然之色。


    等等,看淡?


    不是,你睜眼看看啊,這tm可是你九州的崽。


    你九州在外的名聲就算再怎麽不好,咱也不能自暴自棄的培養邪神啊?


    紫薇,伱快睜眼看看,拉上一把,我還是喜歡這玩意兒原本的模樣


    “轟!”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暴虐的宏偉身影裹挾著紅白的洪流,在萬千殘靈的哀嚎與悲鳴聲中,掄起了手中的戰斧。


    下一瞬間,熾熱而爆裂的火光自天穹上炸響。


    狂放的衝擊在四散的湮滅天地的同時,也將那龐然的巨蟒盡數吞沒!


    當毀滅的強光逐漸散去的時候,大地之上已沒有了魔物的身影。


    不論是猩紅之海原生的魔物,還是自召喚而來的破軍,天璣下轄的星魔,那熙熙攘攘,漫山遍野的殺戮戰場早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遼闊盆地,大片的濃煙自盆地下緩緩飄起,焦灼而血腥的氣味充斥著空氣之中。


    而自外向內,逐漸下潛的盆地更是深邃到連天上的太陽都無法照耀的地步,幽邃的黑暗是它的主題,但一切並未如此停止。


    在透過不知多深的盆地之後,一片赤紅,到處都是半凝固化的燃燒結晶的世界中,宏偉的巨蟒正環繞成一圈,肉痛的看著自脖頸一直延綿到了腹部的,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傷痕。


    伴隨著滾燙神血的噴灑,泰坦能夠感覺到一股怨毒且暴虐的力量正無時無刻的撕扯著它的血肉,破壞著血肉的彌合。


    但重點並不在此。


    泰坦的目光僅在傷痕上停留了一瞬,隨後便看向了自己身軀纏繞,重重鎖死之下,自蛇軀的縫隙中露出來的一根呈現扭曲姿態的手臂,而在手臂的下方,則是它借身軀與神力共同鎖死的禁忌邪物。


    “何其旺盛的生命力!”


    在寂靜到隻有鱗片摩擦跟岩漿破滅的空間中,一個穿著猩紅長袍的朦朧身影自空間的角落中緩緩浮現。


    “別廢話了考德爾,那邪惡的器皿正不斷殘害著我的身體,我的時間有限,我需要你們盡快驅趕紫薇,並徹底攻陷紮爾納!”


    看著麵容慘白,宛若貴族一般的貪婪之神,泰坦沉聲道:“隻有徹底鎖死世界,我們才有抵禦九州報複的可能性,並且”


    “我需要再來一個人幫忙鎮壓這個瘋狂的神孽!”


    “哈,有限的時間是指凡人的百年歲月嗎?”


    貪婪之神嗤笑著打趣了一句,但見泰坦那陡然間陰沉下來的麵容,它也不好再繼續調侃。


    即便猩紅之海中的幾位互相之間都不怎麽看得上眼,但至少它們內部的爭鬥還無需外界的力量來打破這個平衡,更何況相較之下,九州的威脅確實很大。


    隨著貪婪之神訕笑著離去,再度寂靜下來的空間中,泰坦的豎瞳饒有興趣的看著那露出一截,正在顫抖的手臂:


    “正邪一體,生死輪轉?”


    “完全綻放的你確實很強大,乃至於僅僅隻是一次接觸便給我帶來了此生最嚴重的傷勢,但極致的憤怒燃燒了你的理智,莽撞的行徑讓你進入到了蛇類最擅長的領域!”


    “安分一點,等那幾個廢物驅逐了紫薇之後,我會慢慢的品嚐你的味道。”


    “話說迴來,那個劣質的炎魔又在搞什麽東西,怎幾千年不見,這地心晶核中竟變得如此熾熱了?”


    “釣魚還行,但拿自己當餌料.這壞習慣到底是哪個缺德的老東西教的?”


    紫薇大帝無視了身旁從空間中鑽出的五道身影,那仿若容納了一整片星空的雙眼之中,一抹殘念一閃而逝。


    而與此同時,在蠻荒的某個熱鬧之地,盤踞於鍾山上假寐的人麵神龍猛然間直探起身,黑白的雙眸在齊齊睜開的瞬間直引得蠻荒天象混亂,晝夜齊出。


    但擎天的神聖已估不得外邊的些許風吹草動,祂隻驚悚的看著那陡然間炸裂的墳頭:


    “軒轅,你tm”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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