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契約成立?”


    無垠虛空的某處,伴隨著黃金馬桶上的身影說出了自己能提供的上限之外,另外一邊兒,身穿白袍的神靈也給出了他的答複:


    “我會通知他們,在接下來的文明賽中,盡可能的獵殺亞空間四神,並保證它們的聯盟會因至少缺少一人而宣告破裂,但少尤不行!”


    前半句話讓他塵封已久的心髒恢複了一絲活力。


    曾想當初,大遠征之前的人類帝國是多麽的意氣風發,二十個基因原體,無數的星際戰士軍團,攜一鼓作氣之勢橫掃整個銀河。


    但成也原體,敗也原體。


    在常年的在外征戰,以及幼時的坎坷經曆,乃至於其他種種外在因素的幹擾下,荷魯斯——帝國第一基因原體,同樣也是他最自豪,最喜愛的孩子,被亞空間的混沌力量所汙染,投向了黑暗的懷抱,發動了背叛帝皇的戰爭。


    有一半的星際戰士軍團和無數的帝國士兵及機械教成員附從他的野心。


    整個帝國陷入熊熊戰火,鋼鐵之手、火蜥蜴和暗鴉守衛這三支忠於帝皇的軍團在突然的背叛中被重創,而極限戰士,黑暗天使和太空野狼遠離泰拉不及返迴。


    在火星,機械神教與機械教的背叛者們各自指揮著數目龐大的泰坦軍團,爭奪著這顆紅色星球的控製權,人類重新找迴的珍貴知識再一次因戰火而付之一炬。


    大叛亂的最後,叛軍最終抵達神聖泰拉,高唿著“偽帝去死”的口號圍攻帝皇的宮闈——這場悲劇最後的結局是:


    帝皇親手殺死了荷魯斯,但自己也身受重傷,他被裝入時間靜止的金棺中,安放在神聖地球的王座上,直到今日——


    帝皇死了麽?


    沒有。


    但其實實際情況跟死了也沒什麽差別。


    身體上惡劣的傷勢注定了他隻能待在黃金王座上才能苟延殘喘,而失去了靈活的身軀,困守牢籠的他整日都被四神盯得死死的,大部分的靈能都用來跟它們過招,僅存的一點還得為航行的人類提供必要的庇護。


    如此,人類帝國即便沒有迴歸到過去四分五裂的局麵,但也已經是名義上的名存實亡。


    就好比這次的文明賽——


    四票讚同,少數服從多數,如此這般他便變成了臨時意義上的文明之主,而那四個亞空間小販則是作為文明領航者,帶著大量的惡魔眷屬軍團前往虛空參與文明戰場。


    而作為文明之主,他除了能旁觀自家文明的賽程之外,連說句話的權利都被那四個狗東西給禁了。


    怎一個慘字得了!


    唯一算得上是安慰的,也就是最後文明賽的獎勵了,但一來文明之主有百分之十的額度上限,哪怕勇奪第一,這點份額也不夠他恢複自身傷勢的,更別說那四個混混必然從中作梗。


    更何況,經過整個個人賽的階段,帝皇也看清楚了它們的把戲。


    現在,既是因為九州昊天的親自探尋,二也是他巴不得再牽一個強援進來打破當前銀河之內的詭異局勢,就算昊天不跟他站在一起,但隻要不跟那四個混蛋混為一談,那便可喜可賀!


    除此之外,人類帝國在常年的征戰過程中,人類的血脈早已經混雜到了一個極度惡劣的情況。


    如果說,後世的九州,人人在血脈上都能算得上是雜總的話。


    那銀河的人類帝國,便連雜種都混不上,他們對於人的標準,僅僅隻是簡單的頭骨大致相同便可換句話來說,後世生物學的近親猩猩跟猴子,但凡智慧再強一點,放在銀河帝國都能算是個帝國國民。


    拉來個幫手,還能對人類帝國進行一場血脈基因上的提純,再加上四小販的隕落,即便它們的基礎是亞空間所分化的權柄,能夠長眠卻難以永眠,但即便隻是幾百上千年的時光,對他來說都是難得的喘息之機了。


    倘若能將那個魁梧而強壯的戰士拐來,那便是一箭四雕,這是何等的妙不可言!


    甚至於,在通過文明之主的專用通道,觀看了那場摧枯拉朽的比賽之後,帝皇的心裏就已經默默的下了決定:


    不論付出再大的代價,他都要把這個勇武的少年拐帶到自己的褲兜裏來。


    哪怕僅僅隻是暫時擁有他的身體。


    那也值了!


    按百年來算的話,對帝國基因庫也足以形成一股不小的壓力,當然在這之前,帝國的繁育流程得稍微變更一下,戰士們的外貌跟改造手術也可以臨時性的停止一段時間.


    甚至於連新一代的原體們的名字跟所配屬的軍團他的心裏都有了相關的想法。


    結果現在你跟我講不行?


    “是擔心不夠?放寬心,為了他我可以給出更大的代價,隻要你願意放手,哪怕僅僅隻是暫時性的”


    他看向了昊天,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是不可能的,看在同為人的情況下,我可以幫你一把,隻要代價足夠,但伱得知道,有些東西不是光出價就夠,你還得看賣家肯不肯賣給你。”


    “每個文明,每時每刻的進程都伴隨著無數的潛在危險,九州需要他來避免某些時間點所誕生的錯誤選擇,而給你隻是小打小鬧!”


    昊天搖了搖頭,如是說道:


    “更何況,即便托付給你,你也保不住!”


    “便是本土亞空間產生的幾個歪瓜裂棗便讓你手足無措,成了這幅下場,而盯著少尤的在九州隻會有更多,像虛空是神這樣的在其中也沒什麽牌麵.”


    “應龍——一千五百年前,那一屆文明戰場的九州人選,硬是一條命屠殺了近十個文明,殺的整個戰場血流成河,你能防備得了他的宣戰?”


    看著氣勢逐漸衰微下來,有些悶悶不樂的黃金馬桶,昊天勸慰道:


    “現在的局麵對你已經很有利了,聽句勸,沒必要瞎折騰!”


    “像這種麻煩鬼,還是交給我們九州自己磨礪吧!”


    “那我要收迴之前的話語,你們九州可以傳教,植入血脈,但我不會幫你們修改時間線以作掩飾。”


    “都已經談好的條件,怎麽能隨意更改呢?”


    “那你就把少尤借我用兩天!”


    “.我們還是說交換的事吧”


    在張珂崩滅了空間,順帶碾死了大魔之後不久,已經同樣進入到最後一輪的參賽者們也是各自結束了自己的賽程,返迴了休息室中等待身體跟精神狀態雙重恢複的同時,聽從自家文明長者們的教導。


    而除此之外,在這期間,文明賽的隊長也負責挑選,湊足最終的十人參賽名單,以提交給活動進行審核。


    審核無誤之後,便進入到了備戰的區間。


    而這一次,除了固定的紫薇,勾陳,文昌,西嶽,英招跟女魃之外,剩下的附加名單中除了已經內定的張珂之外,另外的三人全都是從個人賽中殺出重圍的好手。


    兩個道士,一正一,一全真,除此之外,看到最後那個麵容憨厚的漢子,張珂的眼神都變的有些古怪。


    無它,因為這位是老熟人了。


    想當初在大禹時代,如果沒有他的保駕護航,張珂不可能那麽順利的一路北上,前往眾帝之池,又得了一條相柳血裔——禹王親衛·甲


    人多口雜,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語,張珂並沒有跟其他人寒暄太多。


    哪怕,在這之前,有人對他的座次就已經有了不少的看法跟想象,隻不過是礙於幾位大佬的存在,默默的壓抑在心中。


    如此,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留給眾人準備的一周時間很快便終止計時。


    伴隨著活動麵板上倒計時的停止,這場涉及到廣袤虛空已知區域,絕大多數文明的戰鬥盛世,也終於迎來了高峰。


    【請所有參賽者注意x3:基於相關規則/時間變動,原定在迷失星域的戰場未能準備就緒,現已啟用備用場地:諸神隕落之地·禁忌之淵,請所有玩熟讀相關簡易地圖,並等待主辦方配發金器。


    因場所改變,文明賽部分規則發生變動,請各位詳細閱讀:


    1.在進入戰場空間之後,各參賽者之間在第一個自然日(基於大眾凡俗星球時間流逝,與後世1:1)內不允許互相攻擊,但允許進行除直接攻擊以外的一切活動。


    2.戰場空間內仍有大量未被清除的原生種族,甚至基於戰場特性,活動在開始前,從各文明的禁忌之地借走了大量的活物投放到了戰場之中,參賽者殺死非參賽單位無進度累計,但非參賽單位殺死參賽者可獲得某一文明自由民權限。


    3】


    看著刷新在視網膜上的提示信息,幾位帝君跟張珂都沒什麽表態,連甲也是一臉的淡然。


    而在他們的帶領之下,原本因規則的特殊變動而有些慌張的兩位仙長,也迅速穩定了情緒,坐穩了自己的位置。


    “這是我們幾個在活動開始前,特意為此行製作的信物。”


    當局麵趨近於安靜之後,文昌帝君站起身來行走於幾人身邊,在每人的手中都放了一塊兒雕著雲篆的小巧玉牌,而紫薇帝君則是借此機會在旁邊找補:


    “既然改了規則,那我們也就動一動,戰場雖然以隨機分配為主,但潛規則下,以同一個恆星係的範圍作參照,其範圍內必然會有同文明的兩個以上的個體存在。”


    “這塊玉佩已經記錄了包括我們在內的所有人的氣息,拿著它可以最快的定位到附近的同類,盡可能趕在安全時限之內全都聚集在一起。


    至於之後的打算,等大家都聚集齊了再說。


    聽明白了?”


    “.明白。”


    零零散散的話音尚且來不及說完,在視網膜上的提示信息剛剛消散的那一瞬間,自休息室內的穹頂上直射的光芒便將他們籠罩在其中,而在極短的那一刹那之內,張珂的真靈也被重新投遞迴了他停留在戰場中的身體之內,隨著無數道流光的散射,前往既定的區域進行接下來的活動。


    如此,休息室中顧念著在場眾多大佬的其他九州參賽者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傳送成功,你抵達了諸神隕落之地·禁忌之淵·元素之海距離活動正式開始,還有23:57:44】


    習慣性的瞥了一眼視網膜上浮現的提示信息。


    隨後,迴過神來的張珂注意力立馬停留在周邊的環境上——廣袤的平原,起伏的丘陵,荒涼的戈壁,沒水的河道


    沒有任何一點兒綠植存在的痕跡,更沒生靈活躍的蹤跡。


    有的隻有自地麵開始,一直向上堆積了數千米,幾乎觸摸到雲端的一片絢爛的能量。


    五顏六色,七彩繽紛。


    好像被打翻了的顏料盤一樣,密集的超凡元素渲滿了周遭數十萬裏,乃至於更遙遠區域的大地。


    它們來源廣泛而不分你我,像大染缸一樣胡亂的湊活在一起,又跟死敵似的相互之間的衝突是一刻也不能停。


    恐怖的巨浪在頂端不斷的拍打,粒子之間的碰撞引得爆炸的衝擊一浪高過一浪,無數的擾動使的整個區域的光線柔和在了一起.


    盡管才剛剛到達戰場區域。


    張珂便已經感受到了本地人的熱情。


    濃烈到隻能眯著眼的光汙染,以及全身上下劈啪作響的爆破聲——作為純正人族的張珂皮膚同樣纖薄,所以在這激蕩的爆裂聲中痛感還是存在的,不過是稍微減輕了一點,大概相當於摔炮在手中捏爆的感覺?


    有一點點的膨脹感,然後便再難感覺到其他。


    而除了環境本身所帶來的威脅之外,在踏足這片戰場區域的時候,張珂的感知範圍也大幅度被壓縮。


    原本,哪怕不以他當下複刻的特殊身體作標準。


    張珂自己的感知範圍都能在瞬間將整個物質位麵盡收眼底,以星空環境來看,便是一念橫掃太陽係。


    而現在,他的神念被壓製在了這周遭十萬裏方圓的狹小區域內,這也就罷了,甚至於在他的感覺中,在這片地方自己除了法天象地,三頭六臂等少數肉身神通之外,其他的一切法術都得大打折扣。


    這還隻是戰場負麵buff的一小部分。


    而還沒等他收迴對新環境的探尋,去拿著信物搜尋最近同伴的方位。


    陡然間,在張珂神念感知的模糊邊界,隨著他神念的擾動,在那邊的元素海之中,一個個模糊的生命氣息正在悄然浮現,並迅速的掠過了外圍,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靠攏了過來。


    “嗯?”


    他的視線猛的發生了偏轉。


    與此同時,原本以圓形散布開來的神念隨著轉移了方向,閃爍而模糊的畫麵正在逐漸變的清晰,但當漫長的反饋從遠方傳來的時候,那股區別於元素海本體的生命氣息,已經進入了張珂的零延遲區。


    那雙猩紅如血的雙眸之中,目光有如實質的投射出來,剝離了那絢麗而極具迷惑性的混亂元素直達內部:


    一頭有著迷彩或透明的變色類能力的大蜥蜴


    在過濾了那些複雜的光影,且以爆炸時濺起的漣漪拚湊出來的真實本體——更文明一點的說法便是一頭西方的巨龍。


    而其最終的根源也不是金屬龍跟五色龍這兩個龍族的血脈主枝,而是某方血脈變異的異類。


    而眼下,這個異類正在借助特殊環境的遮擋,自以為悄無聲息的向著他所在的方向靠近。


    是幹正事兒要緊,還是說順道?


    張珂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與此同時,格裏芬·芬格爾,那張猶如刺蝟一樣,長滿了倒刺跟棱角的腦袋頂上不由得擠出了一個滲人的笑容。


    雖然它是第一個察覺到了元素海深處的動靜,並趕過來的。


    但它並不準備聽從那無名意誌的言語,以獵殺來換取自由——即便是換,它也絕對不會以當下的這個目標為基準。


    那撐天立地的龐大身形是一方麵,而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對方那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熾熱氣息。


    來自於心靈深處的記憶向它發出了最終的告誡。


    九州那環環相套的理論著實讓人頭痛。


    由小到大,從大到腐朽,除非你能完完全全的斬滅他們的血脈紐帶,將整個族譜屠戮一空,否則一旦招惹到一個,那等待你的將是源源不斷的麻煩,跟數不清的戰鬥!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族譜被斬盡殺絕,姻親關係,師生關係,乃至什麽狗屁鄰居,都有可能在你未來的某一個時間點隨時跳出來找你麻煩!


    拔出蘿卜帶出泥。


    有過相關經曆的格裏芬·芬格爾對九州的這套傳統十分的熟悉,且它很讚同誅九族的理念。


    當然,有著相關準則的它,之所以趕在所有人之前來此也並不準備違背自己的原則,但在顧念原則之前,巨龍的血脈習俗卻得事先遵守一下。


    你知道的,哪怕是那些無智的爬蟲對亮閃閃的東西都沒法拒絕。


    更何況是血脈純粹的巨龍?


    透過衣襟的縫隙,它絕對看到了一個翠綠色的亮晶晶的玩意兒在這小夥兒的身上藏著。


    但在這之前.你瞅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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