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府城隍說的還是早了。


    當祂跟一堆山神土地麵麵相覷,互相等待對方開口的時候,太·原府兩端的官道上逐漸的出現了更多的身影。


    幾乎是太·原府治下,囊括了山神,土地,河神,城隍在內的所有地神都趁夜出行,臉上帶著惴惴不安的神色前來請求府城隍的幫助。


    而隨著人員的逐漸到齊,先前那詭異靜謐的氛圍也被打破。


    平日裏,一個個掌管一方的地神,現如今變得跟個長舌婦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


    雖然大家七嘴八舌的導致現場一度混亂不堪,但理由卻格外的統一,都是感覺到了一陣地動,隨後便發現自身的權柄被奪了。


    別的事情還可以按照九州傳統來捂蓋子,先暗中計較.但權柄丟失這可是關乎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沒神敢在這種事上玩推諉的那套,於是,眾多地祇便打算請求自己的直屬上神,也就是府城隍的幫助。


    但,讓眾多地祇沒想到的是,太·原府的城隍神境突然關閉。


    沒辦法通過陰陽間隙前往府城的情況下,隱隱察覺不妙的地祇們隻能夠步行前往,然後便看到了被攔在城門外的府城隍。


    看著眾多山神土地,那焦急中帶著些許憐憫的眼神,府城隍隻覺得胸中有一股邪火在不斷的升騰。


    “你們.”


    “我”


    “艸!”


    不愧是在地府新興起的詞兒,雖然感覺上髒了些,但效果卻是相當不錯,至少,低聲罵了一句之後,府城隍感覺胸中淤積的邪火被排泄了一部分。


    略微調整了下自身的心態,府城隍開口道:“如諸位所見,太·原府城隍神境意外關閉,本府目前也無法進入,若是你們等得及,那就再等兩天看看,一府之地的權柄丟失不是小事兒,天庭跟地府必定會盡快派人來解決。”


    事已至此,除非現在打道迴府,去城隍廟裏待著,不然這些山神土地根本瞞不過去,於是,話音一轉,府城隍的目光在周遭掃視了一圈兒之後,繼續道:“如果有等不及的,也可以跟本府一起前往真定府,借道前往地府去尋個對策.”


    “謹遵府君之命!”


    眾神應和道。


    當然,見到了太·原府大門緊閉的樣子,諸神對真定府的狀況也感覺不太樂觀,但,但凡但們有辦法也不至於深夜來府城,如今城隍給了個台階還不趕緊接著?


    真定府畢竟還在數百裏開外,那邊情況如何不過是無端揣測,但迴家隻有死路一條,祂們可不傻。


    至於上報天庭你什麽身份啊?


    區區山神土地,頂多了再加上些河神城隍,一群不過八九品的毛頭小神,哪兒來的門路上報天庭。


    道士和尚動不動的就上請天神是因為人家有那個資本。


    佛道兩門之中,誰家祖上沒闊過?天下道門是一家在當下可不是一句空話,哪怕是山野之中,隻有三兩個道人的荒野小廟,排除掉名號沒那麽響亮的祖師之外,三清跟各位帝君總是寺廟當中的常客。


    人家焚香祭表,那叫請祖師法旨,祂們去焚香祭表,那叫越級上報,是要事後吃掛落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例外,民間之中灶王爺就是特例。


    但別看灶王神跟祂們一樣,被擺在各家各戶的灶頭就覺得祂們是一類神,人家灶王神可是正兒八經的天庭上神,人家全稱可是“九天東廚司命太乙元皇定福奏善天尊”


    在上古末尾,商周之時就已經出現,並且在秦漢以前被列為主要的五祀之一。


    哪怕是後來,被分潤削弱了不少權柄,但相比於同樣輝煌如今卻跌落到塵埃裏的土地神,卻好太多。至少最基本的飲食之作跟壽夭禍福的權柄還在手中,在九州百姓人人祭祀的情況下,從香火上彌補了部分權柄的缺失。


    神位沒那麽威武,但實力卻是一等一的。


    想法飄的有些遠了,在短暫的集結後,眾多地祇緊跟著府城隍的步伐踏上了前往真定府的官道。


    雖然沒有陰兵開路,但在堪稱龐大的地祇隊伍麵前,也沒有不開眼的家夥冒出來劫道,而且地祇,神靈也,雖然祂們之中很多人都沒帶上坐騎,但踏足在大地之上,步行的速度也遠遠超過戰馬,甚至汗血寶馬跟祂們都無法相提並論。


    月上中天才從城門處啟行,不過是後半夜,便趕到了真定府的城門之外。


    但現實給了諸神狠狠一擊。


    真定府的城門緊緊閉合,府城之外並沒有常規巡邏的陰差,隻有城門上站著以日夜遊神為首的幾個陰神。


    “這是?”


    在諸神或驚悚,或無奈的神情中,府城隍飛到了真定府的城門上。


    “見過城隍!”


    看著換上了一身城隍神袍的府城隍,日夜遊神低頭行了一禮。


    在見到城門下那數量眾多的地祇之後,日夜遊神們便已經猜出了城隍神的來意,對視一眼之後,無奈的搖搖頭。


    日遊神上前開口道:


    “如您所見,真定府這邊也出了點意外,城隍神境意外關閉,我家城隍老爺已經帶著陰兵去更南方的大名府跟開封府尋求幫助了。”


    “很不巧,真定府現如今隻有我們兄弟,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若是您想找我家老爺,可以從此往南,快些的話,或許能在開·封府門外碰麵!”


    府城隍輕歎了一聲,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於是,從城門落下,帶著身後的一眾地祇們再度南行。


    剛走了沒多遠,就碰上了從秦州跟西京遠道而來的隊伍,同樣是城隍神跟山水神的配置,隻不過相比於太·原府的隊伍,前者有陰兵開道,神靈的威儀算是保留了幾分,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見狀,太·原府的城隍輕歎了口氣。


    今夜這事兒是愈發的大了!


    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莽撞人,竟然一口氣強奪了四五個州府的地祇權柄,而這還僅僅隻是祂碰到的,其他的北方州府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呢!


    哪怕求到了地府,麵對這等存在,也不是些許陰間兵馬能解決的事端了。


    起碼十殿閻羅都得為之動身,甚至於泰山府君都得被驚動。


    上次這麽大的場麵,還是在上次


    匯聚之後幾個城隍短暫的寒暄了幾聲,見大家都是為了丟失的權柄而來,短暫的沉吟之後,幾支隊伍匯聚在一起,往東南方前進——事到如今,祂們也不準備去別的地方了,東京,開·封府,便是祂們最後的終點。


    別的地方或許也出了問題。


    但大宋國都所在,天下都城隍的地盤,總不至於也被奪了去。


    而要是那邊也出了問題,那也不用求爺告奶,都等不到天亮就會等來地府的援軍。


    好在最壞的情況總算沒有發生。


    當一群地祇,跨山渡河之後,來到大宋國都,總算沒遇到城門緊閉的情況,但在城門之外聚集的數千地祇還是將祂們給嚇了一跳。


    放眼望去,高聳的城牆根下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來自五湖四海的山神土地。


    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兼職庇佑青樓的神祇。


    “見過秦州,西京,太·原府城隍!”


    數千地祇一齊唿喊的聲音直衝雲霄,震動之聲使得城牆上都有灰塵噗噗掉落,甚至於盤踞於城池之上的國運火龍都不安的刨了刨爪子。


    東京城內,剛剛才合上眼小眯一會兒的王侯將相們突然從夢中驚醒,不久之後,各家各戶都派出了奴仆小廝外出打探消息。


    而在天下都城隍廟中。


    近十位州府城隍正聚集在正殿之中,而穿著朱紅色神袍的都城隍正麵色嚴肅,雙手捧著笏板朝上方的神位拜了拜:“今有萬分緊要之事,請神荼鬱壘二神暫離詭門關,攜書文前往閻羅天子殿請判官現身,此事十萬火急,煩請盡快通傳!”


    隨著都城隍的話音落下,祂手中的笏板猛然迸射出一縷金光,在空中幻化成一封奏章的樣式之後投入神像背後消失不見。


    見狀,都城隍輕籲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等了。


    等詭門關的鎮守將書信遞給四位判官之一,至於等看了書信之後究竟由誰前來處理此事,那就不是都城隍能夠知曉的範疇了。


    城隍雖然歸屬於地府,但跟地府之中的陰神卻並不完全相同。


    有些類似於公務猿跟事業編的區別。


    雖然都是編製,但卻分屬兩套不同的體係。


    地府陰神在十殿閻君的統帥下,執掌萬物生死輪迴,跟賞善罰惡;而城隍雖然都也沾一點點,但祂們的職責更偏向於守護城池,保一方水土平安。


    更直白點,一個是幽冥之神,一個更類似於陽間的府尹縣令。


    而且因為權柄跟體係的細微區別,城隍,無詔不得輕入地府。


    與此同時,地府,詭門關處。


    不計長寬的一座巨大門戶正矗立在通往聯通地府跟人間的黃泉路上。


    在高聳的城門之下,有數以千計的,手持刀槍身披盔甲散發著濃鬱煞氣的陰兵站立在城門的兩側,包裹著整個頭顱的麵甲下方隻露出兩點散發著猩紅光芒的雙目。


    隨著目光的掃視,但凡被盯到的亡魂,哪怕身上被枷鎖重重綁縛,都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而每每此時,旁邊的陰差總會恰逢其時的甩上一棍子,打在亡魂的背後,催促這些不老實的亡魂繼續上路。


    在陰兵跟陰差的監視下,黃泉路上的亡魂一刻也不停的被送入那扇黑漆漆的門戶之中,一步跨越,便消失不見。短短片刻的功夫,就有上千亡魂投入其中,但如此速度,門戶卻始終未見到有滿溢的跡象。


    當然,在哪兒都有不安分的家夥,哪怕枷鎖上身,陰兵震懾,也有些膽大妄為的家夥在隊伍之中掙紮,但每逢此時,門戶之上都會傳來一聲冷哼,緊接著那扇門戶就好像活了一般,大門表麵蠕動著浮現許多影子,下一瞬,便有無數條手臂跟頭顱從中伸展了出來,徑直將這些搗亂的家夥抓到門內。


    隨後,便能見到門戶上多了一個身帶枷鎖,活靈活現的身影。


    但還沒等它扭動幾下,周遭便伸來了更多的手臂,抓住它的四肢,抱住它的身軀,捂住嘴巴,像是溺水一般,漸漸的沉到了門戶之內。


    門戶重新變得安靜下來,但這安靜也是暫時的。


    它就像一個沉寂的巨獸一般,默默的等待著下一個送上門的點心。


    而就在此時。


    一份帶著火漆,散發著光芒的書信陡然從漆黑無垠的天空飄落,到達門戶前方的時候,大門再度蠕動,有無數的手臂從中伸展了出來,但飄落的書信隻有一封,在一陣激烈的爭搶之後,被一隻漆黑幹瘦的手臂截獲,哪怕自身被書信上攜帶的金光所灼燒,但也絕不鬆手,獻寶似的將其遞到了門前。


    下一瞬,門戶再度變的鮮活起來,大門表麵浮現出一個身披赤紅鎧甲,麵色兇惡的龐大身影,伸手將書信接過,而正在此時,空中響起了都城隍的聲音:


    “今有萬分緊要之事,請神荼鬱壘二神暫離詭門關,攜書文前往閻羅天子殿請判官現身,此事十萬火急,煩請盡快通傳!”


    “鬱壘?”


    話音落下,右側的門扉上邊也浮現了一具同樣龐大的身影,碩大的眸子在那封小巧的書信上停留了一瞬,隨後甕聲甕氣道:“知曉了,我陪你走一趟就是!”


    “不可,詭門關前怎可無人鎮守,萬一走脫了兇魂惡詭荼毒人間.”


    鬱壘徑直打斷了神荼的話語,語氣淡然道:“無事,隻是離開片刻罷了,諒它們也沒那個膽子。更何況,你我兄弟在這詭門關前鎮守了千餘年,再待下去身體都要生鏽了,走脫幾個兇魂惡詭正好讓我倆去陽間散散步.聽聞這方天地上邊還在五代,正好上去找幾個詭王逗逗悶子!”


    神荼想了想,點了點頭。


    於是兩道身影便從門戶之上脫離出來,拿著那封從陽間來的書信,身化虹光投入門內消失不見。


    而在兩位門神離開之後。


    安靜的門戶上漸漸有許多模糊的影子在悄然挪動著,不一會兒便有竊竊私語傳來:


    “那兩個煞星總算走了,千載難逢,千載難逢啊!怎麽說兄弟們,出去溜溜?”


    “還是別了,你沒聽煞星說嘛,平日裏是職責在身沒辦法作假,其實祂們就等著我們偷跑呢!陽間的詭王就罷了,但你我跑了被捉迴來,那可就完了!那兩個煞星,長年累月的待在這門裏,早就心理變態了,我可不想被祂們折磨!”


    “住嘴,怯懦之舉!”


    “大哥說得對,你們這些老貨都在門內待傻了,好不容易逢此良機,還不趕緊出去陽間轉轉。哪怕隻有幾天,也是逍遙自在,總比這冷冰冰的詭門關強多了!而且,萬一躲藏的好,沒被抓迴來,憑你我兄弟的本事,怎麽還不得在陽間搶個詭王當當!”


    “哈哈哈,好!就聽你的,咱兄弟也出去轉轉,快活一日算一日,被抓迴來就算是死了,咱也認了!”


    “大哥英明!大哥英明!”


    “.”


    下一瞬,門扉之上一陣扭曲,緊接著便有數十道身影搶先一步從門扉上掙脫了出來,化身一道黑紅的血光,遠遁而去。


    而在見到前麵的有詭逃離,卻沒被阻攔之後,緊隨其後有更多的身影從門扉上邊掙脫出來化作血光遠遁而去。


    一前一後,數波兇魂,恰好一百零八之數。


    等門扉上邊再有兇魂想要掙紮逃脫的時候,先前那些跟木雕一樣一動不動的陰兵們突然發出了一聲冷喝,緊接著手中刀槍高舉,濃鬱的陰煞之氣顯形,化作數百條長鞭甩在門扉之上,打的劈啪作響。


    那些想要逃竄的兇魂連帶著一些安分的兇魂都受到了鞭打,但它們卻隻敢趴在門上哼哼,卻不敢再往下掙紮半分。至於那些被平白無故鞭打的更是不敢吭聲。


    在陰間這地方可不同於別處,在這裏兇神惡煞之輩才是主流,哪怕是那些陰神,都是個頂個的兇惡,軟弱的玩意兒,哪怕什麽錯都不犯,都得挨揍。


    至於原因活該,也許是原罪吧?


    閻羅天子殿,左近的判官殿內。


    已經顯形的神荼鬱壘正站在殿內,上首的案桌之後,有四位或麵容慈善,或留著絡腮胡一臉兇惡之輩正一邊兒傳看著書信,一邊兒目光不住的在下方打量。


    良久,其中身穿紅袍,留著絡腮胡麵容十分兇惡的那位陡然開口:“神荼鬱壘,你等二神擅離職守,公然放走惡魂,該當何罪!”


    “.”


    “哎,鍾判此話從何說起,祂們二人也不過是照行公務罷了。隻是兇魂惡詭本性奸詐,趁我等忙碌之時逃脫也純屬意外,誰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沒等待神荼鬱壘開口,上首的一位便幫忙開口解釋道。


    開口的這位,正是張珂的老熟人——陸判!


    但可惜,張珂並沒有來地府敘舊的想法,現在的他還正在宋遼邊境攪動風雲,鬧的天下為之矚目。


    但鍾馗卻不接陸判遞過來的台階,仍舊雙目圓睜,怒視著下方的神荼鬱壘,厲聲道:“強詞奪理!詭門關乃地府門戶,職責重大,僅僅為了一己之私,今日走脫幾個兇魂,明日放跑幾個惡詭,長久下去,地府威嚴何在?這等視陰律如無誤之輩合該按陰律從嚴從重,直接打落神壇,去贖罪思過!”


    說著,鍾馗猛然站起身來,看向下方不甚在意的神荼鬱壘,口中飛液橫濺:“怎麽,你等二人還有怨言不成?”


    “哪兒敢違背鍾判啊!我兄弟二人這就辭去詭門關鎮守之位,去黑白無常手下做個陰差巡視不法!”神荼神色淡然的開口道。


    在神荼開口之後,上邊的陸判就猛的一拍額頭。


    這個鍾馗,你怕是忘了這倆早就在地府待著不耐煩了吧?


    作為上古人王時便已然成名的戰將,這兩位本該在上古廝混,但苦於幽冥混亂,被指派到幽冥之中當做鎮守,這一鎮就從上古蠻荒過渡到了九州。


    當初地府初建,泰山府君又忙碌於分割陰陽,跟督造地府,整個陰神體係大貓小貓三兩隻,完全奈何不了那些從上古就存在於地府的兇魂惡詭,隻能跟黃帝借調了這兩位繼續幫忙。


    然後就是皇叔借荊州——有借無還。


    堂堂上古大將,同等的存在,還在上古跟人王征戰四方山海,祂們二人卻一直當個門神,被束縛在詭門關裏經曆無數歲月,這誰還能沒個怨言?


    兇魂走脫就走脫了,況且隻是逃去陽間,又不是捉不迴來,總不能一些兇魂還能跑出了這方天地,那它們可真長本事了沒必要這麽上綱上線。


    真被祂們兩個找到了脫職的借口,跑迴上古,那再想從黃帝手裏要人可就不容易了,恐怕到時候光是泰山府君都不能成,還得再多搭上幾位帝君,但也隻是可能.


    想著,陸判的眼神看向鬱壘示意對方幫著收收場,自己再幫幫忙也能圓迴來,但陸判忘記了,上古武官,隻有剛跟更剛,會左右逢源的不能說沒有,但也是稀有物種。


    “對對對,若是鍾判看我倆礙眼,那不如跟地上的都城隍說一聲,把我兄弟二人扔去上邊做一個陰差小兵我等也毫無怨言啊!”


    鬱壘的一句話,讓鍾馗本就發紅的麵色直接變得紅利透黑。


    但趕在鍾馗開口之前,陸判搶先一指,封了祂說話的能力。緊接著一直在旁邊捧著書信的崔判也看不下去,站起來趕忙道:“同僚之間,沒必要因為些許小事鬧得大家都不好看。


    不過是走脫些兇魂罷了,我看了看,走脫的兇魂正好一百零八之數,而大宋又合該有一劫,那便放它們去就是了,等天命完成再讓神荼鬱壘捉迴來就行。”


    “可這原本該是天庭星煞的事兒,我們這麽做是不是.”


    “無妨,稍後我通稟府君一聲就是了。”崔判擺擺手,見鍾馗被勸的坐迴位置上之後,輕籲一口氣,至於神荼鬱壘更是被他直接拋在腦後,這種時候就別跟耿直人說話了。


    於是,崔判開口道:“話說迴來,當務之急是陽間的事情。


    數個州府地祇權柄失竊可不是件小事,府君那邊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但如今府君本體身在域外征戰尚未迴轉,此事還需我等跟天庭協作解決。”


    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魏判此時開口道:“可如今地府事務繁多,你我就算立馬準備,也得三五日才能騰出功夫,到那時可就晚了!”


    而此時的崔判臉上卻露出了盡在掌握的笑容:“無妨,我有一好友能征善戰,他前兩日正巧來這方天地渡劫,恰在陽間,容我跟他聯係一番,讓他先幫著頂一頂!”


    今天從醫院出來的早了點,多寫了一些,6k,辛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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