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他文明不同。


    在九州文化圈裏,神這個概念可並不隻意味著至高無上的權利跟地位,同樣也意味著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更關鍵的是九州的某一項權柄並不會單獨集中在某位神祇的身上。


    像是傳統文化中,最常見的文運(功名利祿)。


    就集結了文曲星,文昌帝君,文殊菩薩,魁星跟孔聖人五位神祇,五位神祇,享一份香火,尤其是這其中還混了一位菩薩,這位對香火的需求更是重量級這種陣容已經無法用內卷來形容了。


    相較之下,其他的權柄,雖然未必有文運這邊競爭激烈,但也是不逞多讓。


    神明生來高高在上,你高的起來嘛?


    真要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我大九州不養閑神,連本體都不樂意下來顯顯靈,幹嘛要信你?與其浪費那麽多香火錢還得磕頭,不如去求求那縣衙裏的青天大老爺,至少這位還看得見摸得著。


    也正因為天神們隔三差五的來凡間轉悠,又有地祇坐鎮山川水域,再加上幽冥地府的陰神也每晚出來彰顯存在感。


    促使九州本土的修行者修改了各家測算的法術,或算卦,或觀氣運,旁敲側擊.為的就是避免像傳教士這樣的情況出現。


    太刺激了!


    觀看神靈的本體,跟直接觀天地幾乎沒什麽差別.即便對方並不在意。


    就像是最常見的太陽,隔著大氣層看,隻是一個巨大的熱火球罷了,不一直目不轉視的盯著不放,基本沒什麽事。


    而如果跨過大氣層,貼近沒有任何防護的去觀摩太陽,多看一眼都能被蒸熟了。


    張珂倒沒有這麽恐怖,他沒有太陽那麽暴躁。


    但是他山,水,幽冥三權合一的地神,真靈上又篆刻著唿風喚雨的神篆。


    看他一眼隻是被風吹瞎了眼睛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不然,若是再多看哪怕一眼,觸動了幽冥,他也得去幽冥地府轉一圈,到時魂魄崩解,真靈投胎轉世.


    這傳教士是痛痛快快的死了。


    但,張珂卻失去了探聽異域神祇消息的機會。


    趁著傳教士還蹲在地上,搓揉雙眼的時候。


    張珂的神念已經湧入了他的體內,向著那明顯異常的心髒進軍。


    下一瞬間,他的眉頭微挑起,有一股熾熱的火光從傳教士的血肉深處延燒出來,順著神念之間的聯係襲向張珂。


    而張珂則以更多的神念,將這股火焰抵了迴去,困在傳教士的體內。


    “啊啊!”


    本就因為雙眼疼痛而飽受折磨的傳教士托馬斯,此刻感覺自己的身軀正在被聖火焚燒,熊熊烈焰炙烤著他的血肉跟皮囊。


    但折磨遠沒有結束。


    張珂正在用傳教士托馬斯的身軀,跟他背後的神靈——天使博弈。


    起初它想放火燒死這膽大包天的邪神,但在隨後卻發現事不可為。


    它隻是被本體分離的一部分力量。


    可對麵的邪神卻是活生生的存在,它根本不是張珂的對手,於是在被逼迴到托馬斯的體內之後就又想解決托馬斯。


    雖然不知道這裏的傳教具體發生了什麽意外。


    但,既然眼下傳教士被囚禁,對麵的邪神又妄圖竊取教內機密。


    苟活著出賣消息,倒不如殉道。


    相信傳教士托馬斯也是能夠理解的。


    所以下一刻,它直接點燃了自己,連帶著把托馬斯一起拖入火海,看著後者在火海中掙紮的樣子,張珂嘴角微微抽搐。


    它真的,我哭死!


    但親愛的天使,似乎忘記了一個問題。


    它把自己跟傳教士都點著了,那誰來看火?


    總不能是張珂吧。


    等到它把自己跟傳教士點著了,張珂這才動手將火焰壓製了下來,隨後開始將這股盤踞在心髒深處的力量分離出來。


    張珂眯著眼睛看著浮在麵前的東西。


    一個外殼有些燒焦了,但內部還仍舊純白聖潔的光團中,有一個長相清秀的小男孩蜷縮其中,兩片純白的羽翼覆蓋他的身上。


    “還整挺好”


    張珂說道:“但假的終究隻是假的。”


    純白的聖光,清秀的男孩,再加上一對兒羽翼若是換做他的老家,以那群三觀跟著五官走的凡物,用不了半天就得全部淪陷。


    然而,這隻不過是一個精致包裝的外殼罷了。


    打碎這層偽裝的外殼,藏在裏麵的本體是兩個交叉環繞金屬圓輪,作為核心的中心位置是一個擠在一起的眼珠。


    形象怪誕,但卻吸人眼球,以至於連張珂都恍惚了一瞬,差點被這家夥趁機逃脫。


    不過雖然形象怪誕,荒謬,甚至顛覆了張珂過往的認知.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玩意還真是天使,並不是其他玩意鳩占鵲巢。


    隻不過它隻是某一位身上割裂的一小部分。


    不完整,但隻是粗略的拿來用用也足夠了,當然在動手之前,張珂還先搞了一支筆在自己的額頭上現描了一副西嶽帝君的素描畫像


    畢竟剛才就精神恍惚過。


    雖然隻是短短一瞬,但張珂卻不得不防,畢竟對景教跟天使的理解隻停留在隨口一提的程度上,更何況各個文明的神係,也是會隨著時間的退役發生變遷。


    水有多深尚且不知,萬一這倒黴玩意還有什麽後招呢?


    俗話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想來,帝君他老人家對這極西之地的景教應該也感興趣才對。


    感受著額頭處傳來的清涼之感。


    張珂的目光放在了這正在旋轉的小金輪身上。


    山腳下,煙塵激蕩。


    法正跟他的師兄弟們,剛來到山腳下,便注意到了山頂那道庚金之氣。


    “發生了什麽大事,居然把這位都請來了,總不可能這座山上還藏著一位更兇猛的妖王吧?”


    一個和尚看著山頂目瞪口呆。


    “阿彌陀佛,這西域之地的大妖早被玄奘法師西行時度化過了。”


    “這獅妖王都是碩果僅存.可惜!”


    另一位和尚搖了搖頭,麵上惋惜的神色止不住可惜那神太霸道,將那獅妖王生生煉死,壞了他們的謀劃,便是後來給了補償又如何?


    被他先挑挑揀揀一番,這山上又能留下幾個能入目的。


    也就是他們和尚了,從不嫌貧愛富。


    “諸位師兄弟先去山上搜尋下妖物的蹤跡,看到就送到法寶中存起來便是。”法正頷首行了一禮之後,說道:“貧僧得上山頂上看看,那位究竟在幹嘛!”


    跟其他人分散之後,法正也迅速攀上了山頂。


    然而剛剛到達,他便看到了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先前離去的神靈盤膝坐在地上,頭頂印著帝君的畫像,整個人都在散發著灼灼光芒,而在他對麵的則是一個懸浮在空中的碩大虛影。


    它的外層是數十個交錯環繞的金屬圓環,層層相套,每個圓環的裏外都嵌滿了眼球,而在數十個圓環內部的球形空間內,是一個更加龐大的眼球。


    三丈長,一丈寬。


    而在法正愣神的時候,那金輪套娃的眼球也注意到了前者,瞬間上萬雙小眼睛從張珂的身上移開,隻留獨目跟他對視。


    而其他的都看向了法正和尚。


    刹那間,法正和尚全身猶如過電一般不停顫抖,身上的佛光也一閃一閃的,他感覺有什麽東西,好像順著目光,鑽進了自己的腦子裏。


    他的腦袋也因此變的昏昏沉沉,然而下一瞬他便聽到了一聲爆嗬:


    “對眼還敢分神,給爺死!”


    隻見,那盤坐在地上的莽神身上光芒大盛,恍惚間他的一條手臂似乎化作了一座如刃般的山峰,衝著那大眼珠子便撞了過去。


    “吱吱吱——”


    數十道金屬圓輪及時的卡住了這單刀直入的一拳。


    它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見到對麵那蠻子邪神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抓到你了!”


    緊接著一枚玉印幻化出一片蒼茫大地,壓了下來。


    轟隆!


    那虛幻的金屬輪子直接被砸癟,而張珂的拳頭跟神印仍趨勢不減的貫穿了最中間的眼球。


    天使,暴斃。


    而張珂頭頂的帝君畫像,則看了眼那蘇醒的法正和尚,嘴巴微動,卻沒有一絲聲音傳來。


    不讓法正和尚聽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


    剛才張珂通過傳教士的魂魄跟他體內的那團天使遺留,追根溯源,在整個歐洲大陸撇了一眼,又看了眼東羅馬,最後想要接著看教堂的時候被阻攔了下來。


    出手的正是這個環環相套的大眼珠子。


    座天使——托羅努斯。


    按照那個傳教士記憶裏來說,這位在天使的排位裏也不低。


    而張珂遠渡重洋+異國他鄉,隻有一絲力量的他當然不會蠢到跟這天使硬拚。


    果斷順著來時的通道鑽了迴來,倒是這座天使,為了攔截他主動投入一個分身追了過來.然後,自然掉進了早先營造的陷阱裏。


    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張珂這邊,甚至還有大佬坐鎮,這怎麽輸?


    它剛一出現,就被張珂調動地脈囚禁。


    原本張珂正在協助帝君搜刮天使的信息,但沒想到法正和尚突然闖到山頂上來,目光對視給了天使一個奪舍逃脫困境的機會。


    為了避免法正被它奪舍後發生意外,也隻好先一拳打死。


    至於之後能從這分身裏提煉多少信息,那就看帝君的手段了。


    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雖然張珂沒能從天使的身上挖掘出更多的信息,但興許是這次暢遊東羅馬引的帝君開懷,也給他透露了一些秘密。


    大唐之所以四戰不停,人與神的精力全部灌輸在開疆拓土上,其原因便是為了統一。


    從北到南,從東到西。


    把所有的蠻夷都打個遍,一鼓作氣將疆土占據整個世界,到那時再上稟皇天下稟後土,眾神協力就能將天地變迴天圓地方的模樣,之後不光是天神下凡不再受到阻撓,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唐也會受到九州故土的牽引,逐漸迴歸。


    張珂:“.”


    這內幕,好家夥還真有夠駭人的。


    傳說故事裏的拔宅飛升已經夠離譜的了,沒想到您這直接舉國飛升。


    九州故土


    他也很想看看,但感覺自己去了那邊跟小兔子進狼窩差不太多.要換蠻荒故土那還差不多。


    搖搖頭,將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統統甩出腦海。


    他目前還隻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地神,安穩的在西域搞風雨就是了,這種龐大的計劃還不是他現在能夠涉及到的.不過說起自己的身份來,五品神真的有資格知道這麽大的事情?


    但整個西域,目前除了帝君之外,跟自己品級差不多的也就是西嶽廟裏的那兩尊判官了,要不迴去問問旁敲側擊一下陸判?


    可想想還是算了,自己總共才活了二十多年,哪兒能跟這群幾百上千歲的老家夥們玩心計。


    別到時候消息沒有打聽到,反倒是自己嘴瓢把底全漏了。


    那可不行。


    大唐的紅利他可還沒吃夠呢。


    而且,來都來了,不見證一下大唐大戰羅馬的史詩大戲,真會抱憾終生的!


    張珂盤膝坐在地上,抬頭望天,怔怔出神。


    而那素描的帝君畫像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之後他從張珂的頭頂走下來,將這些潰散的投影收集起來之後,便化作一道虹光飛到天上消失不見。


    迴過神來的法正和尚,怔怔的看了一眼天邊的飛虹,眼神波動.稍後走到近前來,對著張珂一禮低聲問道:“尊神,敢問這裏先前發生了何事,那長滿了眼球的又是何種妖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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