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動手了,那也就沒什麽廢話的必要。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打贏了,麵前的高原都收歸到他的懷中,成為張珂地神權柄拚圖的一份子,更別提探尋高原上的這點秘密。


    輸了...


    輸了也隻是增長經驗。


    畢竟比起副本裏這些活了漫長歲月的老東西而言,張珂唯一的優勢就是能推到重來。


    所以,即便是麵對再強大的敵人他也敢撩撥虎須。


    能一拳打死的肯定不多廢話,


    有希望打死的,也能讀檔重來...當然真碰上那些跟腳深厚,實力深不見底的大佬,憑借遊戲他至少保證全身而退,然後在心中的小本子上記上一筆,順便暗自喊一句:莫欺少年窮!


    嗯,至少以張珂的年齡,暫時不用擔心流落到莫欺中年窮的地步。


    還是時間的緣故...


    時間太短,雖然他的成長速度已經堪比飛躍了,但還是太過稚嫩,


    而且眾所周知,九州水深...


    所以這也是張珂在吞並了半個黃土高原的地神權柄之後沒有繼續向正南大展拳腳,而是轉頭向西南側的戈壁前進。


    一來不管是任務提示中的敵人·魔女跟天柱崩塌都在藏域高原。


    二來也避免這種無力的情況發生。


    即便張珂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跟九州之間的聯係會愈發密切,頻繁,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畢竟他的根源跟血脈全都來源於此。


    但至少在還是寶寶的時候,張珂不想把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


    身在幼兒園,就得瞄準那些「同齡」的對手...


    體內的權柄感應到了張珂的暴躁,它們蠢蠢欲動。


    腳下地動山搖,


    頭頂狂風唿嘯,


    在張珂的引導下,大地深處的地氣,生機,都在朝著他這邊匯聚,灌注到貼近高原的地塊當中去。


    於是這片土地上的兩條小型山脈,一座峽穀,以及幾十萬畝土地,逐漸從荒蕪變的靈動起來。


    如果繼續這樣,不斷的拆借的話,等過個幾十上百年這片荒無人煙的戈壁灘,倒也能變成一片鳥語花香,碧水藍天的宜居之地,但張珂誌不在此。


    地氣跟生機的湧入,更改戈壁的荒蕪環境,帶來生機隻是次要的。


    在他的推動下,這片大地的靈性被喚醒,且來者不拒的吞吃著張珂送來的一切,自然他擁有了這片幾十萬畝土地的權柄。


    而且,就像是一顆空蕩蕩的水杯,既然一直往裏麵灌水,哪兒有不滿溢出來的道理。


    吃飽了,吃撐了,


    自然要向外擴張。


    在張珂這位地神的推波助瀾下,大地波瀾四起,層層疊疊朝著高原湧去。


    一下,又一下,


    刺穿了高原凝實的凍土層,又朝著周圍擁擠,地氣生機便從此裂口瘋狂的湧入。


    蠻橫的注入到大地深處,


    跟那些原本存在的地氣相互廝殺,融合,


    而張珂的神念也借此機會,….


    給一邊提供支持,向另一邊勾搭,引誘高原的土著們。


    高原上,


    自從漫天的絲帶被斬斷扯碎以後,整座高原就愈發不安分起來,群山顫動,大地撕裂,仿佛像有一個龐然大物要從下麵爬出來一樣。


    但那些張珂白天看到的,原本矗立在各個山頂,低窪處寺廟,在此時卻散發出迸發出一股璀璨的光芒,


    與此同時密集的誦經聲也隨著夜色在高原上飄蕩。


    在漆黑的夜空中凝聚成一個個


    蝌蚪一樣的字符,金色的字符交織成線,鋪在山林,地麵之上,填補著地動產生的裂隙...


    原本張珂都準備好了,一較高下,也正好看看這高原下的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


    但遍布高原上的十二座佛寺,


    突然插足其中,


    佛寺猶如一根根釘子一般將大地的框架勉強維持,而後佛經繪製的大網將崩裂的大地彌合。


    把動靜強行鎮壓了下去。


    看到這十二座佛寺,再聯想自己之前看到的猶如活物一般的高原,張珂突然聯想到他之前吃了太行山神的虧,之後,在網上查找各地傳說資料的時候。


    看到過的一片文章。


    裏麵就提到過,在整理文物時發現的一副《鎮魔圖》唐卡,其中繪製的正是一尊仰臥的魔女。


    而且身上有山有水,脈絡清晰,全身各處修建了許多大小寺廟,其中所說的鎮肢、再鎮肢等十二鎮魔神廟。


    這魔女的存在文章裏麵倒是沒詳細寫過,隻是說了這十二座神廟的故事能追溯到大唐時,文成公主進入高原之後推算出這邊的地形猶如魔女仰臥,然後同為鬆讚幹布妃子的尼紀赤尊命人從填平臥塘湖,供奉佛像開始,總共督建十二座佛寺,作為十二不移之釘鎮壓在魔女身上。


    說的應該就是如今,這十二座誦經聲不斷的佛寺了。


    但隔空相望,張珂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每過一分鍾佛寺的光芒都會黯淡一些,而那誦經聲也漸漸變的中氣不足。


    「拿命抗?嘖——」


    張珂搖搖頭,作為地神他掌有部分幽冥權柄。


    即便相隔千裏,他都能清晰的看到生命的消逝,但在看到內部後,張珂抬起來的手重新放了下去。


    那一座座,說是寺,不如說是魔窟。


    每一個散發著濃重慈悲意味的法器上,張珂都能嗅到濃鬱的血腥味,


    皮做畫,骨做錘...


    仔細觀摩還能看到一個個被困在法器中瘦弱的身影...


    悲天憫人,念誦經文的上師,頭頂卻凝聚著鮮紅的血雲,香燭的光芒下身後的影子張牙舞爪形如惡鬼。


    見狀,


    張珂體內的幽冥權柄跟被點著了尾巴一樣,顫動個不停。


    它急切的想要將那些魂魄跟上師抓取小地府,前者關押,後者審訊上刑...


    甚至要不是張珂的壓製,它早從地神印中分裂出去,化作萬千陰兵去抓人了。….


    再次壓下權柄的躁動,張珂長長的舒了口氣。


    由於金錢鼠的損招把陰神們禍害的夠嗆,張珂一路走來除了墮落變成邪祟母巢的城隍之外,麾下所屬的陰神就沒有幾個是沒被魔胎寄生,完好無缺的。


    也導致了現在他空有【從五品】的權柄,手底下的屬神卻隻有百來個村土地。


    這群小老頭,幫他處理香火跟信徒就已經心疲力竭了,哪兒有功夫管別的事...所以,他的權柄一擴再擴,地神應該有的淨化天地,吞吐靈機,梳理幽冥...


    張珂一個沒幹,隻處理些邊邊角角勉強吊著。


    隻拿好處不幹活兒,現在可不是被催麽。


    但目前正是搶奪地盤的關鍵節點。


    在正經開戰之前,搶的地盤越多張珂越強,對方就越弱,至於這些讓幽冥權柄蠢蠢欲動的佛寺,讓他們跟高原下的存在狗咬狗就是了。


    任憑催促不停,


    張珂的內心始終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推動著地塊撞擊高原,


    最前沿的位置,不論是土地,還是地氣,乃至於生機全部都攪在一起。


    而張珂的神念就穿行其中,推動雙方融合。


    同時,在他的地神神印上,山水地脈之氣凝聚的虛影正悄然發生著變化。


    在西南角的位置,雲霧翻騰。


    絲絲縷縷地氣從四麵八方匯聚其中,交織在一起,正欲勾勒出一方天地。


    ......


    既然都是大地相撞了,怎麽也不像是能偷偷行的樣子。


    事實上


    高原,戈壁,甚至是九州之土跟雪山後那片更廣闊的的天地,都能清晰的感知到這邊的情況。


    且越是臨近的地方,地震越是恐怖。


    山崩地裂,河水斷流,生活在大地上的動物慌亂的四下奔逃,百姓更是一邊祈求神佛保佑,一邊往安全的地方逃離....


    而真正影響最嚴重的還是高原。


    十二座佛寺原本維持這艱難的拉鋸戰,裏麵的上師就已經要吐血了,結果外來的那位還火上澆油。


    一邊要維護著千百年來傳承的佛寺。


    一邊還得拚了命的鎮壓魔女。


    上師們眼睛都紅了,


    要不是當下脫不開身,他們真不介意把外麵那家夥也一起拉進來,把祂跟魔女一起鎮在地下。


    「不,」


    「再這樣下去我等都會死!」


    「千百年來的努力都白費了。」


    「不,不可讓魔女脫困,去,讓他們放開一寺。」


    「頭,心,肚...放一個出去讓祂們廝殺...」


    頂著流淌著血淚的雙眼,上師憤怒的吼叫道,而隨著一個僧侶匆匆而去,沒過去多久張珂就看到十二寺中,置身於兩座山頂上的佛寺緩緩黯淡下來。


    隨著佛寺陷入黑暗,


    天地間的黑霧也因此沸騰。


    兩道赤紅如血般的光芒,從山間升起。


    兩座山峰隆隆作響,山體被逐漸剝落。


    一開始還是土石迸射,但隨著深入,土石消失不見,反倒是一股股漆黑如墨的液體,泊泊流下。….


    像是滴入了清水中的墨汁一般,


    一接觸到地麵,就在土壤中迅速暈染開來。


    所過之處山巒土地化作一片泥濘,


    見狀,張珂心頭一緊。


    這些「墨汁」,他是見過的。


    上次,剛脫離了垢的孕育之後,他體內的骨血就是這樣漆黑如墨,隻不過後來被稀釋才變了模樣。


    而現在,


    這些垢·血暈染土地的行徑,就像是小孩子往水裏吐口水,想讓張珂投鼠忌器,讓他限製自己的步伐別再肆無忌憚的從祂的碗裏搶東西。


    畢竟那群僧侶隻「寬容」的放開了雙眼上的「釘子」。


    讓祂的頭顱恢複了行動。


    隻有這麽一點點,麵對眼前這個貪婪的敵人祂有些無力,隻能嚐試著用這種方法保護自己的力量不會流失的太快。


    剩下的力量祂要全部去對付這些佛寺,


    等這些釘子全部拔掉,恢複了本來的麵貌再來驅趕,殺死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神...


    看著兩座山體中源源不斷湧出來的垢血,


    說實話,張珂確實有被惡心到。


    不管是他自己,還是一路走來那些個被張珂幹掉的城隍,都跟他展示了作為權柄正神,如果接觸垢之後,沒控製住就會墮落,別說身形,連自我意識都保留不了。


    而對方恰好拿捏這一點。


    退一萬步來講,


    張珂的小地府內鎮壓著幾萬十幾萬的邪祟。


    它們本就就是垢經由城隍孕


    育的產物,對於它們而言,垢就像是主食一般,不光能輕易消化還能讓自己變的更強。


    但張珂也不能放它們脫離小地府。


    以這群玩意的秉性,它們吞吃垢血是肯定的,但張珂也敢肯定在魔女的唿喚,召集下邪祟們會毫不猶豫的倒打一耙。


    甚至魔女還能像城隍那樣變成一尊母巢....魔母?


    光是想想張珂就有些頭疼。


    與其被人把刀奪走對準自己,還不如一開始就控製起來。


    這麽想著。


    「走!」


    張珂在前方被垢血汙染的土地上開辟了一條通往小地府的通道,接著他心神於神印上唿風神篆唿應,狂風唿嘯。


    一道道龍卷連接天地。


    山體滲透的垢血,連同高原上被侵染的大片土地都被掀翻,卷入狂風中,直入小地府。


    而與此同時,


    在小地府中被香火神山鎮壓,日夜磋磨的邪祟們抬頭望著天空上的裂隙,看著那數不盡的垢血,以及土地從天而降,被壓在山下的它們,眼角瞬間被口水模糊了。


    自從城隍被打死,張珂奪走了小地府之後,它們就再沒吃過一口「飯」。


    更別提垢血這種高端的食材,城隍可是提供不了這麽優等食物的!


    看著就在眼前不遠處散發著誘人氣息,卻始終碰不著,摸不到的食物,邪祟們急的要死。


    嗚咽,哀鳴,在小地府中吵成一團,即便是有香火神山的鎮壓,聲音仍然穿透出來,在空間中迴蕩,在張珂的腦海中響徹。


    忍著頭痛,張珂硬撐了一會兒。


    直到垢血開始對小地府侵染,並且在心中計算了一下,才鬆了口氣。


    速度沒自己想的那麽快,這個方法確實可用,隻要掌握好速度,確保垢血堆積的不會太多,邪祟們也不會因為吃太飽成長太快,而有了反抗的力量。


    將出入維持在一個平衡的程度,張珂開始繼續吞並權柄。


    至於佛寺那邊,張珂也不再袖手旁觀,畢竟要再多放幾塊魔女肢體出來一同放血,他也得吃不消.......


    笨蛋兔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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