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破損的事情,想處理還是很簡單的。


    隻需要簡單的把裂痕彌補,


    再挑選幾件過去用過的,用紅色的布綢做的外袍披上去擋住就可以了。


    而且,還得專挑那種被香火熏黑,落滿了灰塵的那種。


    不然,光鮮亮麗的反倒引人注意。


    不過,這樣做也隻能瞞住普通的香客跟那些心有虧欠來求神拜佛的人。


    但有些人反倒是會從些微的異常裏,發現些蛛絲馬跡,但其實也不重要。


    在這個妖鬼之說鄉野流傳,城市中都時不時會有人死於不明的時代,即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會有人冒大不諱去掀開神靈的外袍一探究竟。


    隻要外袍沒掀開,那就不會有人知道內中的情況。


    但事情的真相也隻能保留在一個極低的限度內,限製外傳卻是做不到了。


    即便那廟祝嘴嚴,


    他們師兄弟也得去通告穀城裏的縣令,


    看能不能從他那裏,亦或者是上麵的府衙得到幫助,多的不敢奢求,但至少城隍廟裏碎掉的神像總得從縣誌裏再選拔幾個填補了空缺才是。


    縣令知道了,縣衙裏麵的官吏也沒幾個能瞞得過的,然後就是城中的富戶,各種利益交織下消息會越傳越廣。


    到最後,除了那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書呆子外。


    幾乎整個城裏的人,或多或少都能聽到點捕風捉影的事。


    但等到那時候幾個月,甚至大半年都過去了,官府反應再慢神像也應該得到了修繕。


    沒了源頭,一切自然會風平浪靜,安然的度過去。


    想著,師兄轉身走出了大殿,抬頭剛好看到了天空中朦朧的毛月亮。


    剛剛才平複下的心,再次猛的一揪。


    他知道,


    今晚恐怕恐怕是沒辦法睡個安穩覺了。


    ......


    張珂矗立在院子中,


    左右雙手分別抱著蒼玉跟木雕。


    他頭抬著,正對遠處的群山,視線來迴掃視著遠處的山林,頭頂狂風獵獵作響,任何風吹草動落在他的眼底都會毫不猶豫的一刀斬下。


    那龐大的身影雖然離去了,


    但卻始終有一層陰影蒙在張珂的心頭久久不肯散去。


    他的神念在村莊內暢行無阻,可一旦到了村外就像是陷入了泥潭沼澤中一樣,寸步難行。


    越遠的地方,那股排斥的氣息就嚴重,甚至唿風喚雨在外界受到的幹擾都很嚴重。


    在神念翻過一個山頭之後,張珂甚至感覺腳下的大地都在朝他怒吼:滾出去!


    聲音震耳欲聾。


    但身體外出不受阻礙,可外放神念同樣不行,感知範圍甚至不如雙目能掃視到的範圍更遠,沒敢走的更遠,張珂及時退迴了村莊。


    眼下的情況就像是被人在村莊外的山林間起了一堵牆,


    他的活動範圍被限製在這小山村,以及附近村外有限的幾百畝土地裏。….


    好比掉進了陷阱的獵物,找不到脫坑的方法,就隻能等待著獵人找上門來給自己致命一刀。


    抬頭再眺望了一眼大山深處,


    張珂的目光閃動,


    摒棄諸多繁雜無用的念頭,他的內心已經漸漸有了計較。


    抬手一揮,


    一道風刃從他手間彈射,劈開了主屋後插緊的木栓,老舊的木門在一陣「吱呀」聲中打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了趴在門後歪著頭偷窺的韓婆子。


    ‘啪!,


    看著院子裏漂浮的神像緩緩轉身


    ,似是在隔著紅布跟自己對視,韓婆子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的雙腿經過長久蹲伏血管突然舒張,一陣陣的酥麻刺痛讓她心裏像貓抓一樣。


    但再難忍耐,她都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無它,


    院門口,那倒在地上的幾具無頭山魅便是最好的佐證。


    對於韓婆子隻盯著雕像而不看自己本身的動作張珂並不意外,他現在的身體可以說是真靈顯化,也能認為神體。


    雖說是遊戲參照他現實的身體在進入遊戲前捏造的弱化複製品,永定河,瘴...許多手段都沒一起跟著帶過來,讓副本裏的張珂缺了不少應對的手段。


    但不管怎麽樣,複製品也是神體,他不主動,仍然不是凡物能隨意看到的。


    她真要是見麵直勾勾的盯著張珂,那他反倒是高興了。


    張珂絕不介意把這老婆子仔細審問檢查一邊。


    現在麽,手段還是得溫和一點,將雕像放在距韓婆子一米遠的地方,一道風刃割裂了上麵包裹的麻繩跟紅布,讓雕像暴露出來。


    張珂也不說話。


    就讓這韓婆子對著雕像自己感悟。


    而一門之隔,


    跪在地上的韓婆子眼前的視線被門框遮擋,但她仍然感覺到了屋外那道目光正隨著時間的推移,便的愈發肅穆跟冰冷。


    鼻間還能隱約嗅到外麵山魅屍體散發的隱隱臭味,跟淡淡的血腥氣。


    ‘咕咚!,


    韓婆子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跪在地上再三拜了拜:


    「大仙您莫怪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這樣,您要是真看上了那家人,就給點提示,我立馬操辦,讓他家把您恭恭敬敬的,一步一叩首的把您請迴去,如何?」說著話韓婆子悄悄地抬起了頭,看了一眼。


    沒看到自己想要的提示不說,反倒是跟雕像那模糊的麵部對上了。


    恍惚間,她看到了一張臉,一張嘴角含笑的麵龐,雙眼正跟她對視——糟!


    該不會,這位是看上我了吧?


    韓婆子欲哭無淚。


    早知道她就不多嘴,把這位帶迴來了,現在反倒送神難了。


    本來年輕時意外投進這行。


    直到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也沒個男人不說,更沒有一兒半女的侍奉在跟前就怪難熬。當初聽說做這行會連累家人,於是她跑到了隔壁村住下,顫顫巍巍過了這麽多年。….


    一度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孤寡孤寡,等到死了,讓家裏子侄輩的幫自己埋了就是。


    但誰曾想,還能更倒黴的!


    雖然她很不願意請家仙,不想活著被人擺布,死了還還不得安寧,魂魄也被拉去當牛做馬。


    但為了現在死跟活著該怎麽選她很清楚。


    她狠了狠心,多磕了幾個頭:


    「那請您老人家再等待一會兒,


    我這就去請人宰雞殺豬,還得造神龕...這樣那間小屋子也得收拾出來,今天怕是趕不及了,不如最近挑個吉祥的日子,您看成嗎?」


    「...」


    張珂原本隻是想借她來用用。


    畢竟之前在屋子裏翻到的‘法術大全,上麵記載了扶乩還有請神的法術,這兩門不需要法力就能施展,到時候他也剛好說出自己的需求。


    這就跟談戀愛一樣。


    被女生主動追,跟主動追女生是完全不一樣的。


    前者你開口一切水到渠成,後者當舔狗都要被人挑來挑去,得不到手不說,萬一哪個富哥們傳上來一段,心都得碎了。


    沒想到這人越想越歪


    ,請自己進家門給她當保家仙?


    瘋啦!


    「土地!」


    看著一臉難捱的韓婆子,張珂無奈開口道。


    聽著快要將她耳朵震聾的聲音,韓婆子誠惶誠恐。


    全身更是提不起力氣。


    「這,這我也說的不算啊!」


    她都想要獻自己了,結果這位沒看上,反而盯上了一整個村子。


    張珂冷哼一聲,說自己不急,讓她去附近的村鎮看看,迴來再給他答案也不遲。


    韓婆子雖然不知道這位為什麽這麽說,但她也不敢問。


    等雕像從門前挪開,重新落迴到院子裏去之後,她連忙爬起來,也顧不上滿身的塵土急匆匆的離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等到下午三四點鍾,韓婆子包括一大群的村民都聚集在院子外麵,一群人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表情,直到看到依舊在院子裏的雕像眾人先是鬆了口氣,隨後趕忙跪下來磕頭。


    「大仙啊,您真是救苦救命的活菩薩!」


    「對對對,妹子,大仙不是說他要當咱村的土地爺爺嗎,快,趕緊把之前的轎子抬出來,我們一起抬著去。」


    「......」


    一群人七嘴八舌,聲音格外的嘈雜,但一些閑言碎語還是順著神念傳到了他的耳中。


    張珂沒有想到,一夜過去,周圍的幾個村子,甚至臨近的鎮子上都死了人,加起來都有二三十個了。


    說起來他隻是通過神念,隱約感覺到臨近的村子裏血腥氣還挺濃鬱的。


    但礙於距離太遠,張珂的觸手伸不過去,再加上他也確實需要震懾下村民,就安排了韓婆子帶他們去打探消息。


    本以為死三五個就已經很了不得了,沒想到情況會這麽惡劣。


    而且,如此情況,副本裏的人沒有往大城附近聚集,反倒依舊散落在鄉野之間,難不成這樣的情況很少見?….


    可他看旁邊那屋子裏的小玩意兒挺多的啊,這又該怎麽解釋。


    揣著疑惑,張珂被一眾村民抬著前往了土地廟。


    說是土地廟,但其實也就是一間廢棄的土屋。


    年久失修,泥土做的屋頂上長滿了雜草,四周的牆壁也被風雨侵蝕的坑坑窪窪,屋子外麵原本還繪畫著一些圖案,但時間太久也變得斑駁難以辨認了。


    先前裏麵盤踞著一些東西,但被眾多村民積聚的人氣一衝,便逃跑了。


    屋內,蛛網密布,塵土厚重,原本供桌上擺放的祭品都被塵土掩蓋,香爐更是灰撲撲的,隻能勉強看出個形狀。


    雕塑被抬著過來的時候,裏麵的人還在打掃著,進門前他剛好看到有幾個村民正抬著一個沒了頭,灰撲撲的泥塑往外走。


    天黑了。


    張珂才被送進土地廟裏。


    村民們並未離去,而是趁著夜色開始祭祀,香燭,黃表紙燃燒的青煙在夜色下嫋嫋升起。


    白天,發生在其他村莊,乃至鎮子裏慘狀驚就像是催命符一樣,敦促著他們。


    誰也不知道那些山魅今晚還會不會來,也沒人敢保證雕像裏的這位今晚仍舊會保護他們村莊的安寧,沒人想做被山魅吃掉腦袋的人。


    自然很多規矩也就被拋在了腦後。


    好在他們擺的不是從寺廟裏請來的開光神像,那些大多都是被香火熏染有了一絲神性,要想放在廟裏且能夠靈驗,中間有很多的規矩需要遵守,錯一步都很麻煩,更別說被村民們拿到深夜來折騰。


    靈不靈驗暫且不提,更大的可能是引來窺伺,被鳩占鵲巢。


    木雕有張珂坐鎮。


    更何況一個【七品】大神,親自屈尊擔任一個九品都算不上的土地神,別說搶,敢多看一眼張珂都得給兩嘴巴子,讓他們長長記性。


    隨著一個個村民上前供奉,口念土地爺保佑。


    雕塑中也有一份力量正在緩慢積累著,直到最後一個村民上前,上香跪拜之後,那股力量從雕塑中破殼而出。


    與它一同的,還有每個村民的頭頂都散發出一縷色彩斑駁的煙氣兒。


    不過瞬息之間,


    煙氣落在雕像跟前,跟那股力量交織在一起變換作一本薄薄的冊籍,而同時村民們的名字;生辰;這一年在村子裏說了什麽,一一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與此同時,眼前也有遊戲的通告跟著浮現:


    【你得到了下山村村民的集體祭拜,供奉,你已經獲得土地神祇資格】


    【檢測到下山村前土地已經消亡,正在繼承神位】


    【正在凝聚土地冊籍...正在變更神權所屬】


    【你就職下山村土地(從九品)】


    【神權:你獲得了下山村下轄3600畝土地的所有權,你獲得了些微幽冥權柄,正在更新技能列表...】


    【地氣勃發(殘);托夢;增福添壽;黴運纏身;五穀豐登(殘);招兵買馬(7)...】


    字體在張珂的眼底不斷的滾動,同時他的腦海裏也承載著不斷灌輸的知識。


    感知中,這下山村村子,包括附近村民的耕地都成為了張珂身體的延伸,而且他隱約還能感覺到有一片空間正在這間土地廟裏開辟。


    不光提示的這些,除此之外張珂還獲得了土地杖,跟神器板磚製作方法。


    前者能讓張珂在這3600畝土地上,敲敲拐杖就可以想去哪裏去哪裏,偶爾還能拿來當武器用,敲打一些不開眼的山精野怪。


    後者自是居家外出,偷襲必備之良器!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笨蛋兔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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