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刻的魏元忠還隻是府兵隊正,並未在軍伍裏有所建樹。


    看來,此人跟史料記載的一模一樣,此人誌氣倜儻,不把舉薦放在心上,故累年未能升調,囿困於軍伍底層。


    倪土本來還厭煩此人,沒想到此刻他卻改變了心思。


    要知道,此人在武媚兒王朝時期可會做到宰相啊。


    “元忠兄若是不嫌棄,改日可到寶緣齋對過的李十三鋪,我設宴款待元忠兄,我還有一些軍伍之事向兄長討教。”


    “討教不敢當,不知倪少君明日日中時分可方便?”


    “好!咱們明日日中時分相見。”


    “好!一言為定。”


    倪土拜別了此人,領著王百度朝著軍伍搭建的茶棚方向走去。


    有人靠近魏元忠說到:“魏隊,此人怎麽平白無故請你吃飯嗎?小心這小子有詐。”


    “他能有什麽詐?人家現在是解救大王和公主的功臣,而我等則是護駕失誤的罪人,相差千裏,他能圖謀我什麽呢。應該是惺惺相惜吧。”


    “惺惺相惜?”那侍從搖了搖頭,不解地撇撇嘴,朝一旁走去了。


    “魏隊本來就是怪人,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有惺惺相惜的其他怪人,真是奇了怪了!”


    李忠緩醒了半日才將那份恐懼慢慢壓下來。


    一旦清醒了便暴跳如雷。


    將負責此次狩獵護衛的魏元忠等一幹人,叫到跟前痛罵一頓,下令要將他斬首示眾,以泄憤很。


    倪土正巧按照李孝的吩咐趕來。


    倪土急忙為魏元忠求了情。


    李孝也在旁邊幫忙解勸。


    李忠免了魏元忠等人的殺頭治罪,但還是賞了他們幾十軍棍。


    怒火撒了,氣才順暢了一些。


    李忠抬起眼來,對倪土說到:“倪土老弟真是好本事,你願不願意到本王的帳下,為本王做事啊?”


    李孝喜滋滋地瞧著倪土,希望他能答應下來。


    畢竟這位少郎獲得了父皇的欣賞,留他在身旁必定會多一些競爭博弈的籌碼。


    倪土忙抱拳行禮致謝道:“多謝陳王殿下垂愛,請寬恕小的恕難從命。”


    李忠剛剛在喝燕窩粥,沒想到被倪土這話嗆了一口,猛烈咳嗽起來。


    “你看不起本王了?你不是說本王將來……”


    李孝及時咳嗽起來,用眼神示意李忠不要聲張。


    李忠會意,“你若跟了本王,本王會待你不薄,將來也會給你不少好處的。”


    倪土嘴角上揚,心說:跟了你,就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倪土迴道:“陳王殿下,日升之時,小的已斷然拒絕了陛下,也已經闡明了小民的心意,有著三年的約定,為誠信而受諾言,請恕小的無禮。”


    李忠這才拍了拍腦門說到:“對!本王想起來了。這樣吧,三年期滿,你也別去父皇那裏了,到本王這裏來,你到父皇那裏跟到本王這裏反正都一個樣。”


    “小的,先謝過陳王殿下!”倪土表現出十分激動的樣子,但他的內心卻有一萬匹草原動物奔馳而過。心裏還有一股聲音在嘲笑:“你能熬過三年?”


    李孝見倪土拒絕了收攏之意,隻能退而求其次,跟兄長說道:“可以稟明父皇,將皇姑許配給倪少君。”


    “好啊,成其美事也是一段佳話。”


    倪土後背的汗珠子都滲出來了。


    頭頂上似乎帶了沉重的帽子,這些帽子似乎比這帳篷還要高出去許多。


    “武周元年,武媚頭痛,千金公主獻出藥丸,武媚用後大喜。”


    這個千金公主不但男寵賽比一個軍營,而且還借此獻媚於武媚兒。似乎風雅史書有過詳細記載:薛懷義還叫原名“馮小寶”,他在洛陽街頭賣假藥,正好被千金公主的侍女瞧上。侍女見其生得高大威猛,便將其悄悄帶迴府中。兩人後來東窗事發,千金公主見馮小寶外形是肌肉男,便心生歡喜,留下自己享用了。千金公主一次進宮閑聊,得知武媚兒常常頭痛無力,便靈機一動說:“您是陰陽失調,我獻您一藥方,保您藥到病除。”於是馮小寶被當成藥方獻給了武媚兒,武媚兒一用,也非常滿意。後來,武媚兒將此藥方馮小寶改名為“薛懷義”。為避免外人察知,便於出入宮禁,乃讓小寶削發為僧。又令改姓薛,取名懷義,與太平公主丈夫薛紹為一族,並命薛紹認小寶為季父。從此,薛懷義引洛陽僧法明、處一等數人在宮內誦經。出入宮內乘著廄馬,以中官侍從,武氏諸王及朝官見之以禮相讓,稱其為薛師。


    男保姆能做到這個位極人臣的份兒,倪土由衷地對其表示敬佩,但若是將這曆史醜聞的當事人歸為自家人,倪土多少胃裏有些不適,險些嘔吐出來。


    “陳王殿下,許王殿下,此事萬萬不可。所謂門當戶對,小的隻是草民一個,現如今又是賤民一個,若是此事促成,定然會引為天下嗤笑之事。”


    “此事好辦,奪了你的賤民身份,此事救駕有功,論功行賞,給你升官賜爵位,事兒不久辦妥了嗎?”


    “殿下,萬萬不可。君子之言駟馬難追。小的與天子的約定乃昭昭日月可鑒,而其中的環扣便是對恩人薛梅兒的報答,此報答的關鍵環節便是賤民身份,如此,此情不可奪也。”


    “這……”李忠和李孝為難起來。


    李忠很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哎!死腦筋,隨你吧,你下去吧,本王實在困倦,先休息了。”


    倪土躬身垂首退了出去。


    出了營帳,倪土這才擦把額頭上的汗珠子。


    有人在身後小聲說道:“多謝倪少君救命之恩!”


    倪土迴頭見到魏元忠打頭領著眾人齊齊跪倒在跟前。


    倪土忙將幾人扶起,突然問道:“你們幾人不是去領軍棍了嗎?”


    幾人微微一笑說道:“自家兄弟打自家兄弟,權當撓癢癢了!”


    幾人嗬嗬一笑。


    倪土卻麵色嚴肅道:“不可!你們這樣徇私萬一被其他人看見了,會持更重責罰,還會連累了持刑杖的兄弟,你們還不趕緊疼痛難忍,臥床休息數日!”


    魏元忠等人一聽這話,這才醒悟過來,忙哎呀呀亂叫著彎腰躬身,互相攙扶著慢慢挪步朝著營帳方向走去。


    倪土望著他們的背影笑著直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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