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安出發,穿越秦嶺地界,便時常見到吐蕃的、西突厥的一些暗哨巡邏、侵擾。


    所經之處為絲綢之路,東西方的行腳商賈由此進入大唐,或者出遊西方。


    大唐雖然派兵守護這條商業道路,但由於地域太過廣闊,戰線太過漫長,大唐的軍力部署十分有限,隻能相當於跟吐蕃人、西突厥人來迴拉鋸,插空收割韭菜。


    倪土決定沿路好好地幹一下吐蕃人和西突厥人。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不把吐蕃人和西突厥人打痛了,打害怕了,這些人還以為大唐人是好欺負的嗎?


    倪土教授完課程,便拿前麵的一個小山澗做測試內容。


    程政站在高高的山嶺最高處,望著山下如火如荼的工事,問道:“兄弟,你真是神了,昨日你剛剛講授的課程,今日便兌現了,難道你能掐會算?”


    倪土微微一笑,說道:“兄長,你仔細研究一下軍報,前幾日西突厥人在此地截殺了我大唐一商隊,上月月初吐蕃人再次搶劫一隻西方來的商隊。而根據前述幾次截殺搶劫,基本上形成規律了,吐蕃人每個月來一次,西突厥人每十日來一次。我猜測不錯的話,吐蕃人明日便可抵達此地,等待商隊到來。”


    “什麽?他們把劫財劫道當成值班了?還定期來?那些商人就不會摸著這個規律避開險境嗎?我大唐的大商隊自然知曉,要不然沿路的散遊獵戶是幹什麽的?”


    “你是說他們是大唐商隊的前哨?”


    倪土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我們此次行軍,怪不得後麵跟從了大隊大隊的商賈,今日派人給數了數,差不多夠四千人了,趕上咱們的隊伍了,敢情是拿咱們當他們通往西方諸國的護衛隊了!”


    “這個不愁!派人詳細盤查登記這些人的信息。”


    “對!咱們要跟他們收保護費!”程政一拍大腦袋,憨憨笑了起來。


    倪土一努嘴,說道:“哪是什麽保護費啊,而是防止有細作混入其中,若是這裏麵有吐蕃人或者西突厥人,咱們豈不是很容易被對方設口袋,到時候咱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也是啊!”程政將大手一拍腦袋,頓時醒悟,馬上派人去詳查登記身後的這些商賈人員。


    倪土在峽穀關隘五十裏範圍內嚴密實行管控措施,還將商隊限製在二十裏開外的地方,明確告訴他們了,一路上會戰事連連,打贏了還好,打輸了,出使團不是正規軍,會以成功到達天竺國為使命,所以保存實力為要任,會隨機戰略性閃電般轉移。


    當眾人弄懂了這個戰略性閃電轉移的含義後,眾商賈議論紛紛。


    一琢磨到時候他們會首當其衝成為敵方的蠶食對象,有些商賈已經坐不住了,紛紛收拾東西動身。


    由於前麵的道路封鎖,他們便翻山越嶺從叢林中穿越過境。


    剩餘的一些商隊卻堅持抱著有大部隊護送就是安全的理念,死守著要跟隨大部隊一起前行。


    程政加派人手,對這些商賈登記造冊,摸排底細。


    至傍晚時還真揪出來起名奸細。


    三名吐蕃人,四名西突厥人。


    可惜連續審訊兩個時辰,幾人就是不開口。


    倪土甩給程政一張圖紙。讓他去找鐵匠打造。


    很快,那七名奸細乖乖地招供了。


    程政越發佩服倪土了:“兄弟,幸虧俺跟你是親兄弟,要不然若那一天俺落到你手上還真是生不如死啊!”


    倪土怒懟迴去:“你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啊?”


    “嘿嘿,誇你,自然是誇你!”


    “怎麽樣,那七人招了嗎?”倪土在搖椅上舒服地躺好了,舒舒服服地搖晃了起來。


    “招了,都招了。可惡的家夥們,咱們打長安出發時就被他們盯上了。一路行,一路透露咱們的行程。兄弟果然沒有料錯。前兩日咱們還沒到達此處時,他們就已經撒出去消息,通知他們的隊伍半路截殺咱們。幸虧俺們這兩日日夜兼程,提前趕到此處,才避免了被這些壞人提前占據此處,要不然,俺們就變韭菜,任他們這些土匪收割了。”


    一想起自打出離了秦嶺,一路上見到道路兩側隨處丟棄的屍首,程政便恨得壓根癢癢。


    這些年,大唐雖然對治下管理甚是嚴苛,但大唐人因為連年征戰,到底還是太單薄了一些,這些邊疆的治安幾乎處於放任自流。


    吐蕃人和西突厥人看準了肥美的絲綢之路,不但能截獲物資,還能截獲錢財,自然就在此處來迴拉鋸。


    至於吐蕃人和西突厥人也會時常因為搶奪財物而發生血戰。


    但這些充滿了土匪血腥的強盜,漸漸地覺得兩者之間械鬥殺戮甚沒有意思,便慢慢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慣例。


    你來搶,我便躲。我來搶,你先歇著吧。


    宰殺肥美羔羊,兩國竟然達成了一種默契。


    倒黴的自然是絲綢之路上千裏迢迢跋涉,卻在大唐和吐蕃的邊疆,丟了性命又損失了錢財和貨物。


    但宰殺也是有節製的。韭菜割了一茬,總不能日日再進行收割。


    他們總會在一個月的休憩間隔時間放過大批行腳商人。


    若非如此,這個絲綢之路早就被廢棄了。


    很多商人抱著僥幸心理便一次又一次踏入這條危險之路。


    倪土敬佩這些通達東西方的交流使者,但多少還是為他們的性命惋惜不已。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是該敬佩勇敢,還是說為了錢財鋌而走險?


    “這些細作留著,他們會大有用處。”


    程政正在撕扯雞肉幹兒,一聽到倪土的話,便抬起頭來問道:“這些可惡的人幾刀砍了算了!帶在路上也是個累贅。”


    “恐怕現在最想殺死他們的應該是吐蕃和西突厥,所以,咱們現在不要去幫他們。”


    “為何?”


    “因為他們知道地太多了!”


    “啥?”程政思索一番,忽然瞪大了眼睛,“對啊!俺怎麽沒想到呢!”


    “可是,留著他們,他們也未必什麽話都肯說啊!”


    “這個好辦,讓木匠打造幾架囚車,將他們捆束在裏麵,戰事一起,就看吐蕃人是救他們還是殺他們。到時候他們會做出自己的選擇的。”


    “賭?你賭這結果會將如何?”


    倪土閉上眼睛,深深地唿出一口氣說到:“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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