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步硬生生停了下來。那目光,實在傷人心了。若在平時,我定轉身就走。然現在,我心裏還留著一絲僥幸及疑惑。是什麽樣的情況令人一個女人白天與黑夜判若兩人?我甚至懷疑,她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所以,我留了下來。


    張玉倩正在跟人交談,我並沒有唐突地過去,而是在櫃台前停了下來,打量著櫃台裏麵的金銀手戒。銷售員立馬過來問我要買什麽,我說隨便看看。不大一會兒,張玉倩走了過來,支開了銷售員,板著個臉,冷冷地問:“你來幹什麽?”


    我說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張玉倩哼了一聲,依然冷若冰霜,“就是不想見到你,你以後別來找我。”


    “那你今晚還來嗎?”我問。


    張玉倩頓望向我,反問:“你什麽意思?”


    我緊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昨晚說過的話,算數嗎?”


    張玉倩冷眉微鎖,“什麽昨晚的話?我昨晚根本就沒見過你!”


    我直接就愣住了,難道,昨晚的那個張玉倩,真的不是她?可為什麽這麽像呢?外貌簡直一模一樣。或許說,張玉倩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在這裏跟我演戲?我再也無法淡定了,低聲問:“那你今晚還來嗎?”張玉倩杏目圓瞪,衝我叫道:“來什麽來?我瘋了嗎?去你那裏?你快滾!”


    這時,有一對情侶來選戒指,張玉倩立即堆上笑容,甜甜地問:“兩位,請問喜歡哪款?”


    這嘴臉的變化令我極度惡心,看來,昨晚真的隻是一個夢罷了。


    直至出了黃金城,我還在想,我到底哪裏得罪她了?先是悔婚,然後給我一直沒有好臉色。別說以前咱們有婚約了,就算彼此是陌生人,也不至於如此吧。難道這樣對我,我就會知難而退放棄這段婚姻了?


    又想起昨晚張玉倩那柔情萬千而純潔如雪的模樣,我的心,隻感到一陣惋惜。我拿出那麵銅鏡,看了看,輕輕歎道:“張玉倩,你太令我失望了,今晚就算你再來,我也不會理你了。等將這麵銅鏡賣給了孫老板,用這筆錢投資做生意,待我身價超過了你們張家,到時你就算來給我跪舔,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


    這時,一輛上海大眾停在我麵前,從車窗裏伸出一隻手朝我勾了勾。不用看我都知道這家夥是誰。


    劉權,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基友。這小子八字比我好,家有七幢出租樓,每天坐在家裏都有大把的鈔票進。而這小子買了一輛車整天隨處瞎逛,喝酒、泡妞,過著紙醉金迷、放蕩靡爛的生活。


    這時,劉權朝我叫道:“衛秦,上來,喝酒去。”


    我心裏本來就堵得慌,沒作猶豫就上了車。


    來到一家酒吧,劉權見我悶悶不樂,便說:“我說衛秦,你整天守著你那個破爛鋪也不是個頭兒,要不你去給我守一幢樓,每月工資三千,再給你百分之二十的提成,怎麽樣?”


    我微微笑了笑,拒絕了他的好意。如果我給他守出租樓,一輩子都要受張玉倩的鄙夷。


    劉權也沒再說這事,指著左前方問:“你看那兩個妞怎麽樣?”


    那兩名女子都在二十二三歲之間,一名留著長發,發尖棗紅,身材極為苗條,嬌小玲瓏。另一名留著碎發,留海染成黃色,身材高挑,但是,胸部發育得似乎並不飽滿。


    “還可以吧。”我說:“八十分。”


    劉權點了點頭,肆意打量著那兩名美女,分析道:“你看她們無論是神色還是舉止,都顯得極為自然,肯定是色女中的老司機。”


    我說那應該就是黑木耳了。


    “難說,得脫了衣服看看才知道。”劉權打了個響指,朝我眨了眨眼睛,笑道:“從來沒見你泡過妞,今天你去試試?這兩個妞很好泡,說不定今晚有人給你暖被窩了。”


    因為張玉倩的事,我正心煩得很,感覺天下女人都是我的敵人,也正想找個女人來泄泄火。於是,在劉權的鼓勵下,我走了過去,坐在了她們的對麵,問:“兩位美女,有興趣一起喝酒嗎?”


    她們朝我看了看,嫣然一笑,短發女人慢悠悠地說:“帥哥,一看你就知道是個生手。你走吧,我們對你沒興趣。”說著她們雙雙起身離開了酒吧。


    我铩羽而歸,被劉權嘲笑了一番。


    迴到家後已是下午,我碼了一陣字,發現我寫的書人氣一直半死不活地,不由一陣氣餒,心想等我轉手了銅鏡後就不碼字了,找件有前途的活幹。晚上我準備看個電影,結果還沒找到要看的是影片,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我暗想這麽晚了還有誰來?不會是孫老板吧,但他昨天還在泰國,應該沒這麽快迴來。結果我打開門一看,發現竟然是那個今天在酒吧裏的那名短發女子。


    她怎麽來了?又是怎麽找到我家的?莫不成在後麵跟蹤我不成?


    “嗨——”短發女子朝我招了招手打了聲招唿沒等我從驚訝中迴過神來就自個兒走了進來,徑直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雙腿上,笑嗬嗬地望著我。


    我將她打量了一遍,問:“是不是我朋友叫你來的?”


    短發女子怔了怔,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是我自己來的。你不是喜歡我嗎?我就來了。”


    我對她的話半信半疑,我喜歡她,她就來,有這樣的事兒?我便拿出手機,登上微信,給劉權發了一條信息,問他是不是他給我送來了晚餐。劉權卻沒有迴信息,我隻得跟短發女子打了聲招唿,問她吃飯沒有。她說吃了。我問她來我這兒幹什麽,短發女子四下看了看,說:“我聽說你是收古董的,想來看看你這裏有沒有我喜歡的。”


    “隨便看。”我站起身,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短發女子走到貨物前,一件一件去看,看完後,她轉過身望著我問:“就這些嗎?”我點了點頭。短發女子說:“沒有我喜歡的。”我問她喜歡什麽,她想了想,說:“比如梳子啊,鏡子啊。”


    鏡子?我心一動,她怎麽會提起鏡子?難道,她也是衝著那麵銅鏡來的?


    我將銅鏡拿了出來,在她眼前晃了晃,問:“這個,你喜歡嗎?”


    她伸手想來拿,我收迴手,說這個不能給她看。短發女子說:“你放心,我隻看看,不會搶你的。”我說我不怕你搶,就是擔心你給摔破了。短發女子撅了撅,說:“那好吧,我不看。對了,這鏡子,你打算是留在身邊嗎?”


    我淡淡地道:“不,我決定將它賣了。”


    短發女子說:“這鏡子這麽漂亮,你幹嘛要將它賣了啊?”


    我說你不懂。


    短發女子說:“我看你孤身一人,一定非常孤獨。你賣鏡子,無非是為了有錢,然後找個女人陪你吧。要不這樣,這鏡子你別賣,我來陪你,好不好?”


    別賣鏡子?我驚訝地望著她,想起昨晚張玉倩也跟我說了這麽一句話。


    短發女子見我不做聲,又說:“我會陪你睡覺,你想幹什麽都可以。”


    我一聽,心裏一陣澎湃,昨晚的火氣還沒有泄呢,不管了,先上了再說。於是,我說:“那我們先去睡覺吧。”


    短發女子很順從地跟我進了臥室,然後未等我說話就開始脫衣服,一會兒,就把衣服脫了個精光。我發現,她的胸部果然很小,跟小麵包一樣,但身材卻很苗條,很合我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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