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柴進在梁山住了半月有餘,將附近轉了遍,到底耐不住寂寞,便提出了告辭,穆栩再三挽留,但柴進去意已決,穆栩隻得帶人將其送出梁山泊三十裏,才與他依依惜別。


    翌日,穆栩在許貫忠、朱武、林衝三人的相陪下,查看馬軍的訓練情況。隻看了片刻,穆栩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道,


    “整訓了這麽久,如何騎術還這般生疏,要是真上了戰場,豈不是給敵人送菜?”


    林衝抱拳解釋道,“哥哥,非是小弟不盡力訓練,實在是情非得已。山寨目下就這一千多匹戰馬,若是操練過度,恐會傷到馬力。”


    穆栩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拍了下額頭,他忘了這是在宋朝,由於戰馬太過稀缺,所以馬匹可比士卒金貴多了。


    “此事怨我,應該早與教頭說個清楚的。自明日起,正常整訓即刻,不要太心疼戰馬,我要的是一支精銳的騎兵,而不是花架子!”


    “是,林衝領命!”


    穆栩點點頭,隨即他眼珠一轉,問幾人道,“你們幾人誰聽過曾頭市?”


    隻有朱武接話道,“寨主說得可是淩州境內的曾頭市?”


    穆栩迴道,“不錯,正是那裏。據我所知,那地界原不叫這名,是被曾家霸住村坊,才改為了曾頭市。曾家家主曾弄,年過五旬,原為女真人,年輕時來中原做些人參馬匹買賣,聚得數萬貫家財。


    因有膂力,又係外國僑民,官府不敢得罪,因而曾頭市勢力越做越大。最主要的是,他家養的四五千馬匹。”


    見穆栩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三人要是還不明白他想做什麽,那就成傻子了。因而許貫忠便問道,“師出何名?”


    穆栩答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曾家既入我華夏,就該夾著尾巴老實做人,可他家倒好,還敢欺壓我漢民。再者,日後金人南下,他家必為內應,說不得現今就在做探子勾當,自要先下手為強。”


    三人心中清楚,穆栩說得這些理由哪怕再冠冕堂皇,也掩蓋不了瞧上了人家戰馬的事實。當然,他們自不會那麽不識趣,把這點拿明麵來說。


    幾人商議了一番,該如何打那曾頭市。期間,朱武說道,“那曾頭市離梁山泊不過三五日路程,這倒還罷了,隻是我聽說,那裏有一兩萬人馬,曾家五子皆勇力過人之輩。


    除此之外,曾家還聘請了三位好漢做教頭,分別是史文恭、蘇定,與那鬱保四,這三人都不是等閑之輩,尤其是那史文恭,更是有萬夫不當之勇!”


    穆栩見朱武提到史文恭時,林衝麵色有異,當即就想起那史文恭的師承,便開口問道,“教頭,你和那史文恭可有交情?”


    林衝苦笑道,“何來的交情?那廝與我同出一門,卻極為貪財,惹得我師不喜,已將他逐出師門。”


    許貫忠把著羽扇,出言相詢道,“可能用錢財收買於他?”


    林衝搖搖頭,“我雖不齒其為人,但有一說一,史文恭這家夥挺講誠信,自來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也算得上有始有終。”


    幾人盤算半晌,發現要拿下曾頭市,還是得出兵攻打,想兵不血刃有點不太現實。


    沒等他們商量出所以然,就見掌管斥候營的時遷匆匆而來,將一緊急軍情送上。穆栩接過一看,原來是濟州府探子所報,那濟州府已然出兵一萬,由團練使黃安和三都緝捕使臣何濤帥領,如今正往鄆城縣來。


    看到才來了一萬人,深知宋軍戰鬥力的穆栩,當下冷冷一笑,把軍報給幾人傳閱。待大家看過,他才朝許貫忠道,“我之前就說過,此事由軍師全權負責,不知有何應對之策?”


    許貫忠笑道,“哪裏還需要什麽高深計謀?咱們梁山有八百裏水泊為屏,官軍又不能將水路盡數封鎖。待他們深入密布水道,隻需水軍拖上一時三刻,再派支奇兵在別處登岸,從後方襲了他們的營寨,敵軍自潰。”


    幾人皆笑了起來,穆栩稍一琢磨,發覺許貫忠說得不錯。原文裏濟州府派黃安、何濤帶一千人追擊晁蓋一夥,結果被阮氏三兄弟,帶上幾十個村民,就殺的全軍覆沒。沒理由那種情況都能做到,如今卻不成吧,畢竟今次也是由那兩個草包領兵。


    “好,那就靜候軍師佳音了!”穆栩隨意迴了句,話裏沒有絲毫插手的意思。說完,與幾人打過招唿,就帶上時遷走遠了。


    如此過了大半個月,那濟州府的一萬兵馬已然到了鄆城縣郊外,在水泊東南岸駐紮了六七日有餘。在此期間,別說與梁山一夥交鋒了,就連一個賊人都未見到。


    隨著糧草一天天減少,濟州府尹又不時發文催促,黃安、何濤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還要不時應付鄆城縣令派人來告狀,不是說士卒擾民,就是說尋釁滋事,弄得二人頭大無比。


    又等了兩日,黃安終於按耐不住性子,遂將何濤召來,與其商討進兵一事。何濤自丟了一對耳朵,為人謹慎許多,聽到黃安要主動出擊,連忙出言阻止,


    “大人,萬萬不可,咱們這一萬人馬,可都是步軍呐,根本不識水性。而那梁山泊水網密布,賊人又在此盤踞日久,要是一個不察,可就追悔莫及了。”


    黃安在帳裏踱著步,嘴裏煩躁道,“你說得我豈能不知,可府尹相公催促甚急。再者,我們所帶的糧草隻能再堅持十日,難道就這麽灰溜溜迴去不成?


    若是此次進剿無功,到時咱們二人免不了被發配沙門島。與其坐以待斃,莫如放手一搏,說不得那些賊人見我大軍前來,早就嚇的逃之夭夭了。”


    一想到沙門島的可怕,何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隨即二人便分頭行事,由黃安整軍備戰,何濤則去附近村落征集船隻。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何濤總算征得三百餘艘漁船,又找來了幾名漁夫做向導。到了進兵當日,兩人在陣前誓師一番,留何濤看守營寨,黃安帶著近四千人登船,向著水泊中央駛去。


    在水路行了七八裏,拐過十幾個岔道,眼見著船隻逐漸駛入了一片蘆葦蕩中,望著周圍那一人高的蘆葦,黃安總算察覺出不對。他強忍心中不安,喚來那幾個向導,故作威嚴道,


    “你等如何帶的路,怎可將船隻帶進蘆葦叢中,若是敵人使用火攻,我等安有命在?”


    誰想聽了這話,那幾個漁夫盡是放聲大笑,其中一個長得兇神惡煞漢子喝道,“你這狗官如今才發現,不嫌太晚了嗎?”


    黃安聞言大驚,厲聲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


    那漢子迴道,“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梁山泊水軍頭領阮小七是也!”


    “快與我放箭,捉一個活口!”黃安急令左右,可哪裏還來得及,阮小七在他話音剛落之際,便帶人躍進了水裏,眨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黃安立在船頭,正自尋找水下蹤影,就聽手下喊道,“大人,快看!”他抬頭尋聲望去,麵上瞬間失去血色,隻因不知何時,那蘆葦蕩裏駛出幾十艘小船,每艘船上還都堆滿了幹草。


    不等黃安下令撤退,伴著一支響箭升空,那些小船上燃起熊熊火焰,被從水下推著,向著黃安所部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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