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穆栩說服了看管時遷的家丁,將其從旗杆上放下,時遷當場就要下拜,謝過穆栩的救命恩情。


    穆栩卻擺手道,“此處人多口雜,咱們換個地方再說。”


    一行人來到鎮上酒肆,找到個僻靜角落坐好,要了一桌酒菜後,時遷這才問起穆栩三人來曆,穆栩也不隱瞞,如實將三人姓名說了。


    時遷一聽大驚,武鬆如今沒什麽名頭,先不去說他,可穆栩和林衝不同,他們二人在江湖上都是大名鼎鼎。


    尤其是穆栩,他本來近段時日,在江湖上就聲名日隆,特別是他為了無辜百姓,一怒蕩平清風山的事跡傳開後,更是坐實了柴進當初恭維他的話,成了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漢。


    時遷也是走江湖的,如何能不知穆栩的名頭,此刻聽到救命恩人是他後,當即麵帶喜色,忙起身拜了四拜,嘴裏激動道,


    “竟是哥哥救了時遷,小人這廂給哥哥叩頭了。”


    穆栩扶起時遷,拍了下他消瘦的肩膀,笑著說道,“我往日也聽過兄弟鼓上蚤的名頭,今日緣何在這個小地方栽了跟頭?”


    時遷先是有些不好意思,隨即就大奇道,“哥哥如何聽過小人,說來不怕幾位笑話,因為小人行事不雅之故,江湖上那些漢子,對在下都很是瞧不上眼。”


    林衝和武鬆同時心道,“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誰知穆栩卻道,“兄弟無需介懷,你雖然做得事不光彩,但隻對那些為富不仁的家夥下手,算的上是個義盜!可比那些名為好漢,實際上卻以禍害百姓為樂的家夥,強出了千百倍。”


    此言一出,林衝二人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時遷更是口中哽咽道,“小人能得哥哥一讚,便是立時死了也值!”


    “兄弟何出此言?大丈夫生於世間,自該保留有用之身,做番大事出來,切不可看輕自己。”


    時遷聽到穆栩這話,頓時心下一動,朝穆栩拜道,“哥哥若不嫌棄,小弟願追隨哥哥,從此牽馬執凳,絕不背叛!”


    “好,承蒙兄弟看得起,為兄定不相負!”穆栩本就有招攬時遷的意思,此刻聽其主動投靠,自是滿口答應。


    林衝二人雖不解穆栩為何如此看重時遷,但還是出言恭喜了一番。時遷笑嗬嗬謝過二人,這才借著酒勁,說起他為何此番栽了跟頭。


    “說來也是小人倒黴,我前日途徑此處,恰巧遇上那王員外強買鄉民田地,小人看不過眼,便起意給這家夥一個教訓。”


    “本來一切極為順利,小人先找到了他家地契,一把火燒了。臨走之際,又發現他家正在嫁女,便想去混頓酒吃,也不知是哪裏漏了行跡,吃完酒去牽他家馬時,被埋伏的十幾個護院當場抓個正著,把我一頓好打。”


    穆栩聽後簡直無語,看了眼時遷,沒忍心告訴其實情。畢竟在他看來,就時遷這副尖嘴猴腮,形容猥瑣的尊榮,但凡是個正常人見了,都能看出不是好人,有所防備才是合理。


    不過這話卻不能明說,免得傷了時遷顏麵,因此穆栩隻能打了個哈哈,將話頭扯到別處。


    這頓酒直吃到日落西山,幾人在鎮上留宿了一晚,次日天明才重新上路,往前走了百十裏,眼見不遠處就是陽穀縣境內,武鬆哪怕心中不舍,還是向幾人提出告辭。


    穆栩當然不會強留,他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包袱,遞給武鬆道,“這裏有些金銀,是為兄送給賢弟的,迴鄉以後可以置辦些產業,也好安安身立命。”


    武鬆堅決不受,口中推辭道,“哥哥對武鬆的厚愛,武鬆萬死難報其一,怎可再收哥哥銀子?”


    穆栩搖頭道,“這些對我不過是九牛一毛,對賢弟卻不然,你要迴鄉奉養兄長,手裏無錢怎麽行呢!俗話說的好,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兄弟堂堂八尺之軀,難道還指望你家兄長養活你嗎?你可別忘了,你如今有了嫂嫂,再不能如從前一般隨意。”


    武鬆實在推卻不過,隻好含淚收了,向穆栩拜了幾拜,又與林衝、時遷二人別過,大踏步去了。


    見武鬆已經沒了蹤影,穆栩還在原地遙望,時遷不由問道,“哥哥既然不舍武兄弟,為何不將他留下,想來隻要哥哥開了金口,武兄弟絕不會推辭。”


    穆栩解釋道,“人各有誌,怎可一味強求?那樣不是君子所為。再者,我並非是不舍別離,而是擔憂二郎迴鄉後,並不能一帆風順,恐會徒生波折。”


    “哥哥此話怎講,師弟之前犯的官司,不是說是件誤會嗎?”林衝問道。


    “我不是擔心官司,而是怕二郎家宅不寧。”穆栩當下便將武大郎的詳情,以及其如何娶的潘金蓮,仔細講給兩人聽,末了又道,


    “你們也該明白,凡是結兩姓之好,要麽兩家門當戶對,要麽男女郎才女貌,可二郎那兄長,在其家鄉被人戲稱為,枯樹皮,三寸丁。偏偏他那娘子,卻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到時…”


    穆栩話雖沒有說完,但林衝二人已明白他的未盡之語,林衝有些遲疑道,“哥哥是否有些杞人憂天,那女子說不定是個賢良婦人。”


    “林兄,你以為每個女子都和嫂夫人一般麽?”穆栩搖頭失笑,接著繼續道,


    “你們設身處地想一下,那女子不見二郎還好,若是一朝見了,她會有何想法?”


    不等二人迴答,穆栩就自顧自道,“若我是那潘氏,不見二郎還好,說不得還能安生度日。可若是見了,心中定要生出不平,明明是一奶同胞的兩兄弟,卻如此天差地別,這叫人如何受得了?”


    林衝二人見穆栩將自個代入女兒之身,都不禁有些莞爾。可待冷靜下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穆栩的話十分在理。


    時遷忍不住道,“那哥哥方才怎麽不提醒武兄弟?”


    林衝先一步迴道,“這話讓哥哥如何講,他總不能隻因心中一點猜想,就無端懷疑一介婦人吧?何況那婦人還是師弟的嫂嫂,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穆栩聽了林衝的話,索性光棍的點頭承認。其實他一開始不說,自是抱著冷眼旁觀之態,想等武鬆無路可退時,他好出麵做個好人,將其輕鬆收入囊中。


    但近日與武鬆相處過後,便漸漸打消了這個念頭,倒不是說他良心發現,而是他想明白了,想將武鬆收入囊中,其實辦法有很多,完全沒必要眼睜睜看著武大郎去死。要是那樣的話,對武鬆的影響太大。


    這點在原著裏,表現的尤為明顯。武大郎活著時,武鬆是個有情有義,做事很有分寸的豪傑。等武大郎死後,武鬆就變得自暴自棄,結交孫二娘、施恩之流,有些是非不分,濫殺無辜了。


    穆栩這邊想著心事時,一旁的林衝有些為新認的師弟擔憂,隻聽他道,“那咱們就這麽袖手旁觀嗎,好歹提醒師弟一聲也好。”


    穆栩想了下,迴道,“休急,我已有了主意。”說著,他將目光放在時遷身上,說道,


    “時兄弟,你的輕身功夫極高,用來刺探情報,是再合適不過。所以,等迴到梁山之後,由你組織個斥候營,到時與朱貴兄弟的情報營,相互配合,給我梁山泊做一雙眼睛,不知你意下如何?”


    時遷大喜過望,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剛加入穆栩麾下,連梁山泊都沒去過,就能被委以重任,哪有不肯的道理,當下連忙答應下來,並向穆栩再三保證,他一定做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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