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盈兒東西到手,說了聲表哥最好了,也不再提拿東西換了。便飛一般捧著東西跑出了屋外,身邊侍女趕緊小跑跟上。


    李王妃看女兒這樣子,苦笑的搖搖頭,對著穆栩不好意思道,


    “盈兒這丫頭不懂事,讓我們慣壞了,你不要在意,等一會兒我帶你去她父王藏寶齋讓你再挑個中意的。”


    穆栩笑著迴道,


    “舅媽說的哪裏話,這丫頭這麽可愛,我心裏也當她是自家親妹子。”


    “再說我也不愛那些,方才在舅舅書房,隻是覺得那紅翡翠雕的老虎稀奇罷了。”


    不等穆栩再說什麽,徒睿就忍不住,露出討好的表情,對李王妃道,


    “母妃,讓我也進去看看,我也隻挑一件。”說著還豎起一根手指。


    李王妃對他可不像對女兒一樣和聲細語,


    “你不開口,看你請栩兒作救兵的份上,今兒的事也就算了。”


    “你還想要好處,給你二十板子可好?”


    徒睿連忙告饒,說著話還不停的朝穆栩使眼色。哪知李王妃把他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不等穆栩開口就道,


    “栩兒你不用替這混賬求情,我不單是為了他今日裏私自帶盈兒出門這事兒。”


    穆栩沒辦法,隻能攤開雙手朝徒睿做了個愛莫能助的動作。


    隻聽李王妃接著厲聲道,“今兒我去宮中給太後請安,忠順王妃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跟我說,他家徒鈺見你去了流雲閣。”


    “我還好奇問,流雲閣是個什麽所在,等知道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羞的我差點找個地縫鑽進去。”


    聽母妃這樣說,徒睿趕忙跪下,穆栩也不好坐著,也跟著站起來躬身聽訓。


    李王妃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接著道,“你不知道,今兒個我是有多丟臉,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不爭氣的孽障。”


    徒睿小聲爭辯,“母妃,定是徒琦那小人搬弄是非,明明是他帶我去的。而且我隻待了半個時辰,什麽也沒幹就出來了。”


    李王妃冷笑道,“若非我今日迴府,問清楚了你什麽也沒做,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裏好好說話。”


    看她口氣有所軟化,穆栩這才替徒睿說了幾句好話。


    李王妃也不是真要教訓兒子,要不然也不會當著外甥的麵了,隻是給他個警告罷了。


    聽了穆栩的話,又訓斥了徒睿幾句,這才讓他起來,末了還給他禁足了一個月,不許他出府。


    看徒睿老實了,這才讓穆栩趕緊坐下,讓丫鬟送上點心水果,和穆栩說起閑話。


    穆栩想到徒琦,也就是忠順王世子,搬弄是非的事。又想到進府時遇見徒瑾的事,覺得還是提醒一下李王妃為好,畢竟徒睿為人有些魯莽。


    當下他道有些話和舅母要說,讓房裏的丫鬟嬤嬤出去。李王妃看他這樣必是有要緊話要說,自是同意,還派了貼身丫頭守在門口。


    穆栩當下便將在王府門口遇見徒瑾的經過,仔細給她說了一遍,看她麵露沉思。


    又說了自己的猜測,


    “舅媽也知道,我迴京不久,但就算這樣,我也聽說了不少表哥的傳聞。”


    “我這兩日和表哥相處後才知道,這些傳聞有誤。表哥隻是性子魯直了些,又哪有這麽不堪。”


    頓了頓又道,


    “如果不是我與表哥相處過,了解了他的為人的話,這些傳言旁人說久了,我恐怕也會信了。”


    “更何況,外人又不認得表哥,聽那麽多人以訛傳訛之下,恐怕白的也會被傳成黑的了。”


    李王妃苦笑道,“你也不必替睿兒說好話,他什麽性子,我這當娘的怎麽能不清楚。”


    “說的好聽點是魯莽,說不好聽點就是不動腦子。”


    說著又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徒睿一眼,徒睿自不敢反駁,把頭都低到褲襠了。


    接著李王妃可不管他,強命他給穆栩道謝。


    穆栩自然連說不用,可李王妃不讓,非讓他坐著受了徒睿一禮。這才道,“今日多虧了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你說的很對,睿兒在外麵的傳言恐怕是有人故意傳出去的。”


    “往日裏我也聽到過,也隻當那些都是小孩子胡鬧,你今日一說,我才明白,這是有人在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說著她站起來向穆栩福了一禮,道,


    “不光睿兒,今番我也得向你道謝才是。”


    穆栩可不敢受她的禮,忙站起側過身子,讓過她的禮後,又躬身迴了一禮,方道,


    “舅媽說的哪裏話,我和表哥一見如故,再說我家裏就我一個男丁,隻有一個庶妹,還遠在奉天府。”


    “在我心裏隻當表哥是親兄弟一般,所以您不用謝我,我幫表哥是應該的。”


    聽他這麽說,李王妃不禁輕輕頷首,看著他越發和藹,徒睿在一旁也麵露感動之色。


    穆栩看著李王妃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禁問道,


    “舅媽既然說有人意在沛公,可是有了猜測。”


    李王妃苦笑道,“你也不是外人,我們府裏的齷齪事也不怕說與你聽,說不得你還能給舅媽出出主意。”


    穆栩自是點頭,李王妃接著才道來,


    “一般人府裏,正妻未誕下子嗣之前,侍妾都要避孕的。哪怕有侍妾懷了身孕,也得將這個孩子流掉。”


    穆栩心裏一動,詢問道,“可是問題出在這個侍妾身上,難道是舅舅護著她?”


    “你舅舅往日裏隻愛和清客在府裏清談,再收集下古董,倒也做不出寵妾滅妻的事。”


    李王妃頓了下,平複了心情接著道,


    “問題出在你舅舅生母,宮裏的黃太妃身上。”


    “我和你舅舅是太上皇當初親自指的婚,等我嫁入王府才知道,原來黃太妃心裏的正妃人選另有他人。”


    “可是這個侍妾與黃太妃有關係?”


    看穆栩反應過來,李王妃也是點頭承認,


    “不錯,她乃是黃太妃娘家的親侄女。”


    穆栩看她對自己婆婆一口一個黃太妃,心裏就明白這對婆媳關係恐怕多有不睦,他也不便多說什麽,畢竟事關長輩,再說清官也難斷家務事,這種事他自然不會插口。


    接著李王妃又恨恨道,


    “我乃是太上皇親封的忠敬王妃,一開始我覺得她就算現在不喜歡我,以後時間久了,也就好了,哪知是我那會兒子太年輕太天真了,把人心想得太過簡單。”


    說到這裏隻見她心潮起伏,顯然是氣壞了,徒睿連忙上前,輕拍自家母親的後背,好讓她順口氣。


    穆栩也上前,遞過茶杯,李王妃喝了口茶,這才平複了心情,她拍了拍兒子和外甥的手,示意自己無礙了。


    他們二人這才又迴到座位坐下。


    李太妃經過這一番發泄,好了許多,這才將後麵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在她和忠敬王成婚半年後,忠敬王有一次進宮給自家母妃請安,那黃氏也在。他之前見過這個自家母親娘家的表妹,也沒在意。


    哪知當日忠敬王留在宮中陪自家母妃用了午膳,吃了幾杯酒就有些醉了,黃太妃命自家侄女扶兒子去後殿休息。


    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兩人就稀裏糊塗成就了好事。


    忠敬王自也不傻,知道自己著了算計,可算計自己的人是自家母親,他也隻好捏著鼻子認了,不情願的將黃氏領迴了王府,但他心下也有氣,一口拒絕了自家母親要將黃氏提為側妃的想法。


    等黃氏到了王府,忠敬王夫婦都對她有意見,自是對她敬而遠之,都不願搭理她。


    哪知就那宮中一次,黃氏卻懷了孕。這黃氏也是心機深沉,一直將這事隱瞞著,等李王妃知道時已經晚了,錯過了將孩那子流去的最佳時機。


    再加上有宮裏婆婆的袒護,沒奈何隻能讓她生下了這個孩子,也就是徒瑾。


    忠敬王一開始也不高興,但他畢竟是男人,不懂後宅這些門道,等見黃氏給自己生了兒子,興奮之下,自是原諒了她,還提她做了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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