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救我!救救我!”


    “誰,你在哪?”


    李月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隻有眼前的幾米範圍內能夠看清。李月的腳下是鬆軟的泥土,夾雜著大大小小的石子,踩在上麵卻沒有感覺。


    一個女人的聲音不斷的從黑暗某處傳來,聲音很輕,但如同用魚鉤勾住了心髒的瓣膜,牽引著李月去尋找。李月循聲尋找著,每往前走一步,前方就開出一片視野,如同遊戲中的搜索地圖。與之不同的是,身後走過的地方重新融入黑暗,反之亦然。


    “救我,救我,救救我。”


    那個聲音不斷的吸引著李月去尋找。李月循著聲音在無盡的黑暗中不停摸索。


    眼前出現了一口石井。


    “救我,救我。”


    女人的聲音是從井底傳來。李月緩緩的走到了井邊,雙手扶著井口的邊緣,探頭朝裏張望,井裏的水麵露出一張女人的臉龐。那張臉李月很熟悉,那是李月自己的。


    水麵的中心開始波動,順著中心擴散出一道道漣漪。李月的臉變得模糊。水紋擴散到井邊逐漸恢複平靜。水麵變成了一個陌生女人的模樣。那女人朝李月邪魅的一笑。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聽到李月的叫聲,小慧急忙走了過來。


    “李月,你做噩夢了?”


    李月坐起身,轉頭看著小慧,點點頭。


    “沒事的,沒事的。”


    這次變成了小慧來安慰李月。


    “來,喝杯牛奶平靜下。”


    小慧端來一碗溫過的牛奶遞給李月,李月覺得牛奶有股苦味,不過很淡,估計是自己沒睡醒還沒刷牙自己嘴裏的牙垢造成的。


    小慧看著李月把牛奶喝完,囑咐李月再睡會。李月看了眼窗外,天空還是黑色的。


    “小慧,你怎麽起來了?”


    李月看到小慧衣著整齊的站在自己的床前。


    “啊?哦。我起來上個廁所,也睡了。”


    李月看著小慧點點頭。感覺困意再度襲來,又躺迴了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中。


    這幾天,李月連續做了幾個怪夢,而且一個比一個怪異,更可怕的是,夢裏的感覺無比的真實。


    今天是周末,兩人都沒有課。下午一點,李月帶著小慧坐著公交車,去找李月的二伯。李月的二伯是個道士,在白鶴觀修行。


    白鶴觀位於城郊五裏地,是一座占地一畝多點的小觀。裏麵有兩三名道士在此修行,除了道士還有幾名年輕人在裏麵工作。主要負責收費和維護。都是大學生。


    白鶴觀算不上大,也沒有什麽景點,民間大都信佛抑道。所以平日香火也不旺,主要是附近的老人。門口雖然有售票亭,但常年無人,除了重要的宗教節日。基本可以自由進出。因為白鶴觀始建於南宋時期。算是曆史遺跡,所以當地區政府每年都會撥款。靠這筆錢維持著道觀的開度。


    李月的二伯是李月爺爺的師弟,兩人曾經一起在茅山修道。學仙術是要絕六戶的,也就是不能娶妻生子,不能再和親人有聯係,類似於和尚的出家脫離紅塵。


    李月的爺爺當年為了返俗,立誓不在使用玄術。但還是在李月幼年時就英年早逝。李月從家人的隻言片語中聽出李月的爺爺是因為某事破了戒,但具體的死因家裏人一直不願談起。


    李月的二伯沒有子女,雖然鶴發童顏,青衫白須,身體也很硬朗。但畢竟年歲大了,政府為了照顧鰥寡老人。就讓他住在了白鶴觀,平日負責打掃到觀,閑時和道友禪坐論道。逢年過節領導還會帶著米麵油來看望。也算是有個依靠。


    “難道是陰鬼娶妻?”


    李月的二伯看了看小慧,捋了捋著白須。嘴裏念叨。


    所謂陰鬼娶妻,是冥婚的一種。在古代一些早夭的人,還有一些來不及婚配就死去的人,家裏人怕已故家人死後孤單,會選擇門當戶對的兩家人為死去的子女辦一場婚事,然後在一起埋葬,稱之為並骨。


    與陰陰相配相對的,就是陰陽配。古代人結婚早,在定下婚約後,如果一方人家早死,有時候這種婚約依然有效。仍然會為兩人舉辦婚禮,如果死的是男方,就會用木頭刻一個三尺小人,上麵刻上男方相貌,還有生辰八字。每晚女方睡覺時會放在枕邊,俗稱的守活寡。


    如果死的是女方,就會為女方立一塊木牌放在宗祠裏。古代重男輕女,尤其是到了明清時期,禮教繁重。往往男方隻要守孝三年,而女方卻要毀掉一輩子。


    袁牧的祭妹文裏,她的妹妹素文就是被封建禮教吃人的典型。她的包辦婚姻,在男方家裏人知道自己孩子人品有問題選擇退婚的前提下。袁素文依舊堅持婚約,結果帶來了之後的不幸,早早的死亡。書本交給她的不是知識,而是蠱惑人心的毒藥。我們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所以以道德外衣包裝的封建禮教,其實隻不過是泯滅人性,把人當成私產的洪水猛獸,甚至比洪水猛獸更可怕,洪水猛獸隻能奪走你的生命,而封建禮教帶來的迷信卻可以把人變成鬼,變成麻木不仁的行死走肉。


    偉大的紅色革命家們,打破了這個被封建禮教纏繞2000年,快要窒息的鐵屋子,帶來了馬克思主義的陽光,帶來了唯物主義的春風,讓荒蕪的中原大地再度引來鮮花四季,趕走了壓迫人民的吸血鬼,解放了思想,古國迎來了新的晨曦,走向了嶄新的時代。


    但可悲的是,在偏遠的山村,依舊有人堅持著這種封建毒瘤。那些貧窮娶不到老婆的男子,花錢從人販手裏買那些被拐賣的婦女,而更窮的村民甚至買那些已經入土為安的屍骸。道德在他們麵前完全毫無意義。


    比這還可悲的是,那些偏僻的山村我們可以理解為是沒文化教育造成的。可在南海之濱,一群自詡為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鼓吹著西方列強扭曲的民主自由口號,卻做著傷害同胞,傷害國家,破壞社會安定繁榮的事情,他們甘願為帝國主義搖旗呐喊,是新時代的漢奸,是阿其那,是塞思黑。他們隻看到社會的負能量,卻選擇性的忽略國家一步一腳印的發展,他們自認為正義,卻隨意毆打謾罵,他們的思想是徹徹底底的暴民思想。


    李月和小慧聽著二伯義正嚴辭的講著一堆大道理。又把這幾天發生的事重新梳理後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二伯。


    二伯:“小慧遇到的事,應該是有人刻意為之,想找你做活妻,不過你放心,破這也不難。這個骨灰瓷瓶,就先放我這吧,我替他超度下,再給他燒幾個紙紮的紙人即可。至於李月你,應該是你體質的關係,吸收到了這骨灰瓷品散發出的能量,看到了他生前經曆的事。“


    李月:“我體質?”


    二伯點點頭,卻欲言又止。並沒有繼續往下說。二伯接過瓷瓶墊了墊。打開蓋子,抽出裏麵的照片,頓時臉色一變,脫口而出。


    “是你!”


    李月驚訝的看著二伯的反應。


    “二伯,二伯?”


    二伯長長的歎了口氣:“真是冤有頭債有主,前有因有後果。萬事有輪迴啊。”


    “二伯,你認識他?”


    二伯迴過神,皺起的眉頭展開。


    “哦,不,不認識。”


    忙完正事,三人又閑聊了幾句,因為事情有了二伯作保證,兩人輕鬆了許多,臨走二伯又給兩人每人一道紙符辟邪。


    “李月。”


    臨走二伯又叫住了李月,李月好奇的迴過頭。


    “要是聽到貓叫聲,立刻跑!”


    李月一臉納悶的看著二伯,聽著二伯稀奇古怪又感覺意味深長的話,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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