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點沉悶。


    巨大的皓月透過窗戶,照亮長長的走道。


    學校因為放假,宿舍樓裏沒有多少人。隻有偏遠的十幾個學生選擇留宿,此時也不見得在宿舍裏,估計都在外麵瘋玩。宿管阿姨正推著保潔小推車,打掃著宿舍的樓道。


    因為正值放假,所以也不需要經常保潔,這段時間的保潔工作,就由宿管阿姨代勞。


    樓道裏能聽到車輪滾動的聲音。


    宿管阿姨把小推車推到樓梯口,取下推車上的水桶接了水。然後拖把沾了沾水。擰幹後,開始從牆角逐一後退著清理。


    宿管阿姨叫曲芬,年紀其實不大,50歲還不到。是當地人,家就住在附近的小區。老家的房子因為拆遷分了四套房,除了一套自己居住,一套賣掉給了在外工作的女兒。剩下兩套出租收取房租。


    曲芬家雖算不上大戶,但靠著房租,還有女兒也會打錢迴來。無需工作就可以維持日常的開銷。


    但曲芬因為忙活慣了,閑不下來。加上先生過世的早,女兒又在外地。一個人在家享了幾天清福就開始厭倦了。總覺得太冷清。


    正好家附近的大學招收宿管阿姨,雖然工資不高,但離家近。很符合曲芬的要求。就來應聘了。


    看著每天女大學生進進出出,曲芬就像看到自己在外地工作的女兒,心裏挺開心的。


    走道裏的燈暗了下來。曲芬咳嗽了幾聲。頂上的聲控燈又亮了起來。


    因為宿舍裏的人不多,加上每天打掃,所以地麵很幹淨,很快曲芬就打掃好了一層。


    曲芬把拖把放在水桶裏清洗。推著車上了上一層。


    聲控的又暗了下來,曲芬正想咳嗽發出點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


    曲芬被這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這聲音聽著像是敲門聲。


    是誰被鎖在裏麵了麽?


    曲芬心裏想著,聲音就在走到最裏的位置。曲芬放下手裏的拖把往前走。


    “咚咚咚,咚咚咚!”


    曲芬心裏納悶,這一層宿舍因為連著兩屆學生招收的比較少,所以閑置著。怎麽會有人來這裏。


    “咚咚咚,咚。”


    在曲芬走到那扇發出敲門聲的門口時。聲音一下嘎然而止。


    曲芬站在門口笑笑。


    這棟樓是一幢女生宿舍,但不知怎麽的還是會有男生偷偷上來。然後一男一女跑進沒人的房間,偷嚐禁果。


    上一次就有宿管阿姨抓到過一對。通報了學校,學校為了嚴厲風行,把兩人都給清退了。


    女生受不了壓力,就從宿舍樓跳了下去。他的家裏人還來學校裏鬧,最後學校陪了幾萬元算是安慰費。這件事也就這樣結束了。


    那個宿管阿姨因為這件事自己辭職了。曲芬才頂了她的位置。


    曲芬覺得挺可惜的。也沒犯什麽大錯。一個女孩子就這樣沒了。


    曲芬:“同學,你們在裏麵麽。快鎖門了,快點出來下去吧。這次我可以當沒看見,但不可以有下次,要不然我就要通知學校保衛處了。”


    曲芬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屋裏卻不在發出聲音。


    曲芬皺皺眉頭,倒不是她多事。要是真有男生在裏麵。他和她發生關係倒無所謂,萬一要是去騷擾其他女生的話。


    曲芬試了試鎖吧,沒有鎖上。


    曲芬:“同學,阿姨進來了,你不要害怕。”


    曲芬小心的推開門,他一邊安慰,一遍開門,主要怕兩人因為害怕做出些出格的事,比如從窗戶上爬出去,萬一手一滑。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留下“地上霜。”兩邊的床架上空空如也。10平米的房間一眼就可以看清全部。


    曲芬心想,莫不是自己聽錯了?是老鼠咬東西發出的?


    身後的門碰的一聲關上。曲芬轉過身,一隻大手在她發出喊叫前捂住了她的嘴。人影一下把她攬在懷裏。


    另一隻手開始撕扯曲芬的褲子。嬌小的曲芬在對方高大強壯的身體麵前毫無任何抵抗力。


    曲芬感覺下身一記鑽心的疼痛。在劇烈的運動中,整個人昏暈過去。


    一個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人領著我和姬駿林走進房間。


    太平間裏,感覺都不要空調這東西。雖然安日期來說夏季已經過去,現在已經是秋天,但還有所謂的秋老虎說法,會莫名其妙的迴暖一陣子。


    這種天氣,真是身上掛著一片布都嫌熱,動一動出汗。這個季節除了我和賣熱冷的小販誰也不會喜歡。


    賣冷飲的小販喜歡是因為生意好。而我是因為可以看到一雙雙大長腿,還可以透過那些很薄的衣服看到。哈哈哈,想想就興奮。


    走進冷藏室的時候,我的身體不自覺的一抖,倒不是因為這裏冷藏著很多的屍體。而是外麵驕陽似火,這裏卻陰冷刺骨,這突如起來的冰火兩重讓我光滑的皮膚瞬間收縮的像蟾蜍表皮。突起一個個小疙瘩。


    我互搓著手臂,白了一眼身前走著的姬駿林。


    好小子,難怪剛才下車後又折返迴車上拿了一件外套,我還在想這小氣缺根筋。原來如此。這是不僅學精明了,還學壞了。拿外套時,一點也沒想到我這個如同他親生父親般的人。


    身後的門關上,房間裏隻剩下我和姬駿林。


    房間不算小,天花板上幾組排燈下。依舊無法照亮房間的每個角落。我的左手邊是一個個鐵櫃,每一個格子抽出。都是一個無奈的故事。櫃門上貼著卡片。上麵寫著死者的編號和個人信息。


    我們走到一鋁合金移動床前。上麵正麵放著一具女屍。


    死者麵容抽搐,兩隻眼珠瞪得很大,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像死前受了很大的驚嚇般。雙臂亦彎曲著,因為已經變的僵硬,所以保持著環抱的姿勢。


    估計現在我看到的的樣子就是死者生前最後掙紮的樣子。死者的腹部,裂開著巨大的洞,腸子在裏麵攪成一團。血已經變成了黑色。隱約似乎還能聞到一股血臭。


    死者叫曲芬,今年54歲,一周前,在外地工作的女兒迴到家,發現了曲芬死在了床上。


    我:“我想她是自殺。”


    姬駿林看著我,知道我是在開玩笑,懶得理我。


    我:“有什麽發現麽。”


    姬駿林:“我不是把筆錄和資料發給你了麽。”


    我:“手機格式不支持。”


    我掏出我的小諾基亞。


    姬駿林:“用電腦看啊。”


    我:“筆記本沒電了,去二手市場當了。”


    姬駿林納悶:“沒電充電啊。”


    我:“家裏停電了。”


    姬駿林:“家裏怎麽會停電。”


    我:“我也奇怪,國家電網太不要臉了,欠兩個月電費就敢拉閘,我都打算拿把剪刀把它們的高壓電線剪了,拆了他們的鐵塔,抽出裏麵的銅絲和鋼鐵拿到廢品站去。”


    姬駿林搖搖頭:“你去把電費付了不就有電了麽。”


    我鄙視的看著姬駿林:“房東不讓我付電費。”


    姬駿林:“房東憑什麽不讓你付電費。”


    我:“他讓我先把房租付了。”


    姬駿林:“那你付房租呀。”


    我:“所以我把筆記本當了呀,你怎麽邏輯能力這麽差,還當捕快?”


    姬駿林被我說的啞口無言。


    屍體已經做了初步的檢查,死因是因為大出血,部位顯而易見就是腹部。我看了看女屍,女人的下肢已經不完整,右腿肌肉已經缺失,看傷口是被什麽東西咬去的。


    我又看了看女人的雙腳,腳背有點浮腫。臉頰上也有點贅肉。對比了她床頭的照片。女人有點不規則的肥胖。


    我:“看來女人懷孕了,這麽大年紀,真厲害。”


    我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腹部,窟窿不大,隻有一個碗口大小,缺口的中心位置是臍部,傷口的邊緣並不整齊,而且傷口很怪,並不是利刃切割造成的。


    皮膚的邊緣往外卷。看上去更像是被利齒咬開的,而且似乎是從裏麵咬開的。


    姬駿林湊過來:“夏夜,你在想什麽?是有人殺人盜嬰麽。”


    我看著姬駿林搖搖頭。


    我:“我想,它是自己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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