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望向天空,今晚沒有多少星星,雲彩也比往日要少,隻有月亮孤零零的掛在上麵。月亮很圓,也很亮。淡淡的月光撒下來,即使沒有路燈,也看得很清楚。沿小路種植的樹木在風中搖曳著樹枝。看上去像不停變換著的鬼臉。


    女孩感覺著自己飛速的心跳。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東西。草叢裏的蟲鳴打消了她穿過草坪走近路的想法,她寧可順著小路多走一段。


    女孩抬頭看著雕像,雕像在一個水池的中央。是一個蓮池仙女的雕像。少女雙手攤開側向兩邊,腳踩蓮座。周圍蓮花環繞。一條彩帶從她的臂彎處穿過在空中飄蕩。仙女眼神微閉,散發著神聖的感覺。


    雕像隻是公園裏很普通的一個裝飾,但據說,這個雕像與其他的雕像並不同。因為據說到了午夜12點的時候,隻要來到雕像前。


    女孩看看兩邊,寂靜的公園裏隻有她自己。女孩把準備好的錢放在少女身前的蓮花上。雙手合十開始禱告。


    許久。


    “你在召喚我麽!”


    女孩聽到一個空靈的聲音傳來。急忙睜開眼睛。女孩發現蓮花上的錢不見了。女孩抬起頭,感覺那聲音是石像發出的。石像的眼鏡正在看自己。女孩忍不住倒退幾步,感覺身後站著個人,女孩急忙轉過身去。


    男人頭發微凸,看樣子有點歲數的模樣,兩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在椅子上隔一段時間就站起來,抬頭看看門上麵的紅燈,鼻孔傳出重重的吐氣聲。


    男人在原地呆呆站了好久,又坐迴靠牆的椅子上。椅子很小,塑料的材質,屁股坐在上麵有點涼。與椅身垂直的椅背感覺也很不舒服。男人不斷調試坐姿,但始終有股不適感。喉嚨裏癢癢的難受。在上衣的口袋裏摸索著,摸到了煙。


    “你好”


    男人嗖的一下站起身,身高馬大的體型把護士嚇了一跳。


    “我太太有消息了麽。”


    護士被男人這麽一嚇,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看了看那緊閉的門,明白男人在說什麽。搖搖頭,“不好意思,我不是那裏的,我是想告訴您這裏不許吸煙。”女人指指牆上的紅色圈圈。


    “哦,對不起。”


    男人低頭看看手指上夾著的煙,尚未點燃。男人看看兩邊,沒有發現垃圾桶,直接把煙連同煙盒一起拳在了手心,擰成了一個球。放入口袋。


    “您不用緊張,沒事的。”


    “謝謝。”


    女人禮節性的笑笑。轉身向走廊另一頭走去。走廊很長,兩邊都是一樣的門。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醫生!”男人臉上一下又布滿忐忑。快步移向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醫生,我老婆她!”


    醫生摘下口罩,搖搖頭,神色中有種愧色,拍拍男人的肩膀。“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節哀吧!”


    “貝貝!”


    男人胸中猶如壓了巨石般,唿吸也變得困難,男人的視線變得迷茫狹長的醫院走廊裏,隻有空蕩蕩的座椅和漸行漸遠的白色背影。男人跪倒在地上。原本靜靜的樓道響起沙啞的嚎哭聲。


    男人搖擺著走上階梯,掏出鑰匙,放在眼前,一把一把找著,舉起一把,對準鎖芯,嚐試了好半天都未插入鎖孔。抓住手把,用力扭了扭,門竟然沒鎖,在牆壁上摸索著,摸到突起的開關。房間裏一下亮了起來。坐在地板上,開始脫鞋子。一用力倒在了地板上。迷迷糊糊的抬起頭,看到沙發那裏站著兩個人,兩人人影重疊在一起。


    男人擦擦眼睛。“你是誰!”


    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古服,雙手盤在身前,靜靜著站著。


    男人一下清醒許多,酒勁瞬間散去。家裏突然出現這麽一個陌生的女人,他是如何進來的。


    “徐子文!你沒有做到答應你妻子的事麽!”


    “你到底是誰,怎麽會在我家。”


    男人嚐試站起來,但腳還是有些發軟,後背靠向牆壁,勉強站住。


    “你老婆可不想看到你這樣子。”


    “我老婆,哼,我老婆早死了!”男人大喝一聲衝向女人。卻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


    男人趴在地板上,從口袋摸出手機,想要報警。手卻哆嗦了一下。手機滑倒了沙發下麵。


    女人低頭看向男人,緩緩的張開嘴,她的嘴越張越大,最後將男人整個吞了下去。


    男人大喊著要掙紮,但無濟於事。


    再睜眼時,男人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狹長的通道,沒有燈光,樓道裏很灰暗,隻有微弱的光亮從應急燈照來。男人覺得周圍的景色很熟悉,應該來過。但酒精的關係讓他頭腦混亂。想不起來是在哪裏。


    “老公!”


    男人朝聲音的聲音看去,從牆壁裏緩緩的凸起一個人影。


    “老婆,怎麽會?”


    男人伸出手想去抱女人,但身體卻穿過了女人撞在了牆壁上。男人驚訝的伸手在女人的身體裏晃動。女人隻是一個幻影。


    我:“你老婆因為不放心你,所以靈魂一直留在了醫院裏沒辦法離開。”


    我打開門,從一間房間走出,手裏拿著三炷香。身旁跟著小妃。


    我將一張紙敷在牆壁上,紙上寫滿了梵文。貼在牆壁上的紙開始升起,變成了一個女人的輪廓。


    “老公。”


    女人從牆壁裏走了下來,與男人相擁。


    我:“快點吧,時間不多了,今天正好是第七天,等三炷香燒完,你的老婆就要失去投胎的機會,永遠留在死去的地方做一個野鬼。”


    “老婆,我。”


    女人搖搖頭:“老公,答應我,要振作起來,好好地。”


    兩人做著最後的道別,雖然有太多的不舍,但佛家認為,兩個人在一起,是前世修的緣,緣盡了。那麽多留一天,一個時辰都不行,如果非要強求,那便是孽。所以當緣分盡了的時候,無論人或事都應該放下,放下的不僅是自己,也解脫了對方。


    這次的雇主是一位醫院的主任。這段時間,醫院夜裏總是有徹夜的哭聲傳來。


    醫院是這個世界上最幹淨也最肮髒的地方。那些死在醫院裏的人。對生的渴望逐漸會匯成一股強大的執念。一些鬼魂與這股執念的磁場產生共鳴。很容易變成害人的厲鬼。


    所以醫院經常會請一些玄官做法事超度那些亡靈。當然這些事明麵上是不可以談論的,要不然會當成傳播迷信。更容易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借機造謠弄事。


    當我走近醫院的時候,就聽到了那隱隱約約的哭聲。女人哭的很透徹,我順著那哭聲走著,最後在一處角落看到了女人。我試著召喚女人,女人的身影從牆壁裏緩緩探出。


    好在女人並不是什麽厲鬼。女人因為臨死前過度的擔心丈夫,形成了一股執念,執念於醫院裏的磁場匯合,變成了一股障,把自己鎖在了醫院裏。


    我在三炷香燃盡前。插在了紙人身上,從香上升起一股白煙,緩緩的上升,然後散去。紙人也隨著這股白氣重新變成一張紙,攤在地上。紙上麵的符文消失了,隻留下些香灰。


    男人抹了抹眼淚:“謝謝你們,不過你們是什麽人。”


    我和小妃對視笑笑,我看向男人:“這個不重要,你就當是頭七的一場夢吧,不過把賬單結一下。”


    男人一愣,然後點點頭,我拉著男人在一旁結算費用,小妃看看我搖搖頭。


    那還是多年以前的事了,當時的我還沒有被收編。打著閑差。當時我的搭檔也不是田菲菲,而是一個叫文車妖妃的妖怪。


    城市裏流傳著一個關於文車妖妃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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