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前的時候,鬼方還是一個熱鬧的集市,叫做劉家莊。”


    阿輩長說道。


    今天我迴到了劉港村,特地來拜訪阿輩長打聽下關於劉家莊以前的事。阿輩長的家住在村子裏一個很偏的角落。獨門獨院,平日也沒有什麽人來串門。當我敲開阿輩長家的門後,阿輩長從裏屋探出頭來。目光對視時,我心裏有點忐忑。


    不過這次,阿輩長沒有拒絕。阿輩長領著我走進裏屋,兩人在客廳的木椅上坐下。阿輩長的家裏擺設很簡單,除了幾張有點年代感的老舊桌椅和必要器具外,並沒有別的東西。


    稍後阿輩長端著茶壺走了出來。我急忙起身。阿輩長示意我坐下,讓我不要那麽拘謹。


    阿輩長洗了洗茶杯,一股青綠色的茶水從茶壺裏倒入茶杯,我聞到一股很特別的清香,這香氣清香四溢,聞了讓人有種清爽的感覺。茶杯的水麵上飄著幾片從壺口溜出的茶葉,那茶葉顏色翠綠。茶葉很細長,看上去很像麻雀的舌頭。不過說實話,這茶葉看上去和杉樹的葉片一模一樣,若不是這香味。我都懷疑是阿輩長隨便從地上撿的。


    “喝吧。”


    我端起茶杯聞了聞,都說老人有寶貨,此話不假。茶水入口時,有股別樣的淡香,久久在口中迴味。我將茶水一飲而盡。


    阿輩長又給我續上。


    “太爺爺,這是什麽茶啊。”


    阿輩長:“沒啥名字,就是外麵的樹上摘了一個樹枝下來,你要想要個名字,就叫雀舌吧。”


    我往外看了一眼,門前一棵是杉樹,另一棵也是杉樹。我無語?還真是杉樹葉啊。


    簡單問候了阿輩長幾句,我就直奔來的目的而去。阿輩長習慣性的拿出自己的旱煙,抽了一口,然後長長的吐出。


    阿輩長繼續說道。


    “劉家莊因為靠近黃浦江,又有條河道把黃浦江和杭州灣連在一起,當時上海北麵長江口的港口因為戰亂無法通行,所以很多商人都選擇了在金山衛登陸,然後改為沙船運送貨物到上海市區。劉家莊的劉家港(也就是現在劉港村的位置)就成了一個重要的補給站和集散中心。大量著人流也使劉家莊成為當時滬南地區最繁華的地方。被人稱為南上海,或者小上海。


    有一天村子裏來了幾個女子。這些女子在鎮上開了一個茶樓。”


    這個故事我之前聽阿輩長講起過,說鎮上有天來了幾個女子,這些女子開了家叫匯賢雅敘的的茶樓。名為茶樓,實際上是一家做身體交流的地方。但奇怪的是她們不要財物,隻要客人的食指和中指。由於這些女子才貌出眾,吸引了大量的客人前去。害得劉家莊差點成為無指莊了。


    後來有天村裏來了個雲遊僧,發現匯賢雅敘有問題,放出了袋中的金貂,那些女子被金貂咬死現出了原形,原來是一隻隻大灰老鼠變得。


    阿輩長:“這些女子死的時候,仰天大叫了一聲,當時村民們沒有留意,但之後卻。”


    之後開始,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大群老鼠,這些老鼠的個頭很大,像一致小貓,也不怕人,甚至還會攻擊人。每天這些老鼠成群結隊的偷吃村鎮上的糧食,咬壞村民的家具,衣服。還咬壞商人的貨物。村民們就算驅趕也不跑,捕殺了一隻又一隻,但這些老鼠怎麽也消滅不完。


    村民們隻好去求雲遊僧,雲遊僧想了想,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剖開其中一具尚未火化的鼠精的背脊,挖出它的脊骨,做成了一隻骨笛。


    他讓村民們挖了一個很大的池子,在裏麵倒入硝石灰。池子的中間放一塊木板,雲遊僧站在木板上,開始吹骨笛。那些老鼠聽到笛聲,都開始不斷的跑過來,成群的老鼠掉入池子裏。池子裏的老鼠很快被石灰水化成了粉末,但鼠群還是一群一群的跑過來。就這樣,村鎮上的老鼠都被雲遊僧給消滅了。


    鼠患雖然消滅了,但鎮子裏又鬧起了鼠疫。人吃了被老鼠咬過的食物後,都開始變得無力,發熱。昏昏沉沉。


    村裏的人一個個的死去,更可怕的是那些和老鼠精發生過不可描述事情的人,死後因為上不了天堂,又下不了地獄,所以變成了一個個遊蕩在街市的行屍。


    雲遊僧在村口的破廟裏架起了一口大鍋,煮清茶給村民喝,喝過清茶的村民逐漸都開始康複了。


    而那些變成行屍的村民,雲遊僧帶領村民將他們捕獲後。用桃木插入其穴道,讓其沉睡。然後裝入棺材埋到了劉家莊的郊外。


    之所以沒有把那些行屍火葬,是因為,就算燒了它們的屍體,它們的魂魄也會繼續在外遊蕩,到時候捉起來反而麻煩。還不如直接封印起來。


    村民們為了感激雲遊僧,就眾籌把村口的破廟重修。取名旃檀禪林。雲遊僧也留在了村子裏,法號白蓮禪師。


    旃檀禪林每日清晨黃昏,都有彌勒佛組顯露金身,大家都說是因為有得道高僧入住。一時間寺廟香火鼎盛。很多外地的人也慕名前來聽白蓮禪師**,上香禱告。


    後來又來了一群白衣僧人。這群僧人自稱是白蓮禪師的師兄弟,雖然為僧,但蓄發不提度。


    之後開始,白蓮禪師像換了一個人。他開始要村民們翻邊村鎮的每一個角落,尋找一樣東西。卻又不肯告訴村民是什麽。還派那些白衣僧人監工,村民稍有怠慢白衣僧人就拳打腳踢。


    村民們若幹反抗,白蓮禪師就停止供給茶水。村民們喝了那些茶水,頓時感覺全身清爽,渾身有勁。但如果三天不喝,就感覺渾身無力,全身發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天晃晃不可。要是七天不喝,就感覺全身如同被螞蟻爬過,然後被螞蟻用口器齧咬。有些人甚至選擇了用自虐的方式靠疼痛來緩解,但毫無用處。


    有村民溜進旃檀禪林後告訴其他村民,所謂的雀舌茶其實是白蓮禪師從屍體上提煉出的硬化的皮膚。不知真假。但村民們已經意識到,在雀舌茶裏,白蓮禪師下了蠱。可是事到如今為時已晚。


    我聽阿輩長提到雀舌時,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茶水,嚇得不敢再喝。


    我感覺白蓮禪師的蠱毒和現在的毒品一樣。雖然短暫的給人身心愉悅,但之後卻是無窮無盡的痛苦。下毒的人利用毒品,奴役他人,榨取他人,把別人變成行屍走肉,毀掉他人的一生。自己卻坐享其成。


    這些旁門左道,危害身心,危害家庭,危害社會。所有人應該養留心身邊的不法之徒。做到小心,謹慎,對於那些花言巧語,鼓吹毒品能給人帶來快樂的人,把鴉片說成阿芙蓉,冰啊肉啊,牙簽啊。葉子啊的人,要避而遠之,然後讓正義的捕快將他們繩之以法。


    而那些利用巫蠱之術害人的人,就讓我把它們一一寫死。


    阿輩長納悶的看著我:“夏夜,你一個人呢看著前麵自言自語在說什麽?”


    我:“嗬嗬,沒什麽,跳戲了。您繼續。”


    這樣過了幾年,有一天,有一個村民挖到了一個地下通道,有人進去想一看究竟。之後莫名的一場大火燒毀了整個村鎮,連同裏麵的村民和那些白衣僧人。劉家莊,也就逐漸變成了現在的鬼方。


    我點點頭,聽阿輩長這麽一說,我猜那些白蓮教徒來這裏想找的,應該就是那個通道,隻是不清楚那通道連著什麽。詢問阿輩長,阿輩長也說不知道。雖然這樣,但總算有點眉目了。


    告別了阿輩長,我走在村裏的小路上,一隻手抓住了我。


    “夏夜,阿貴叟又遇到髒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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