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傑早早的要店員關上門,看來他隨心所欲的性格還沒變。簡單向我介紹了下,那收營的短裙少女叫蕭蕭,而那個大肚子的女人就是他老婆。何佳。


    扶著狹窄的木梯,跟在孫傑的屁股後麵走上閣樓。


    我:“孫傑,你丫放屁了。你竟然放屁。”


    我伸出手指堵上。他一聲慘叫,手掌在空中抖動。


    沒想到樓上竟有如此大的地方,孫傑說整個二樓他都買下了。我心裏不得不感歎土豪就是土豪。沿牆壁堆著大大小小的紙盒,孫傑說那些是備貨。


    我:“孫傑,你房間裏放那麽多娃娃,你不覺額恐怖麽。”


    孫傑迴頭朝我笑笑,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孫傑:“夏夜,有東西讓你看看。”


    孫傑站在門前,密碼盤轉了半天我在猜測他該不會讓我看拿繩子捆的滿屋子的錢吧。


    孫傑:“好了。”


    門被推開的時候,我本能的皺皺眉頭。


    孫傑得意的挑眉毛:“沒被嚇到吧!”


    我擠出一絲笑容。房間大概十來平米大。像書店般擺著成排的貨架,貨架上放著的是各種泥塑娃娃。娃娃三拳來長。成灰色,一排一排目測少說有上百個。每一個娃娃的底座是一個小瓷壇。這些都不是普通的娃娃。是泥胎。


    蕭蕭是大學生,下午因為有課先走了。飯桌上,何佳數落著孫傑的諸多不是。


    比如看見來店裏的女孩子漂亮就送個娃娃,小孩子拿著滿分的試卷來,他也送一個,周末的時候還去孤兒院送。每逢大大小小的節日就打折。我聽的簡直不敢想象這家店還能經營,哥啊,你算你是富二代也敗得完啊。


    何佳衝我一笑,許是看出我心思:“其實剛開始的確差不多要關門大吉了,但後來客人越來越多,有很多人甚至坐幾小時車來買。雖然利薄,但多銷。大概也因為這裏的娃娃與別的地方不一樣吧,也有可能,”何佳看看孫傑,“是衝著我們這個敗家老板來的。”


    何佳忍不住大笑起來。


    何佳因為懷孕了,沒吃幾口就說累了,先迴房休息去了。留下我和孫傑。


    孫傑衝我笑笑,將酒杯一飲而盡。畢業之後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麵,當孫傑接到我電話先是錯愕,然後很是興奮。不過雖然孫傑邀請過多次,我也一直想來看看,但這次來,卻有別的事情。


    待房間裏隻剩下我和孫傑兩人。


    我:“孫傑,你知不知道供奉泥胎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孫傑:“嚐嚐這個,蕭蕭手藝不錯的。不錯的女孩子哦,要不改天給你們好好介紹,是你喜歡的身形哦。”


    孫傑故意避開話題和我打趣到。


    所謂泥胎。其實就是用泥做的嬰兒肉身。那些因為各種原因夭折的嬰兒魂魄,很多因為薔薇素太弱還沒等到使者來勾魂把它們帶迴陰間,就在烈日下曝曬消亡。通過泥胎可以為嬰兒的魂魄暫時提供一個軀殼。算得上是行善積德,將來去了閻王殿,論功行賞下輩子也好投個好人家。但供奉泥胎本身風險就很大,一則,泥胎隻是個軀殼,無法提供嬰兒留在人間所需要的能量,而這便需要供奉者提供,不要以為插上幾柱香就是供奉。這個比放幾盤雞鴨魚肉還不切實際。上香最早隻是為了清潔空氣,到唐朝才開始儀式化。普通的檀香一點用處都沒。祭品到還有點用。很多人有這感覺,從供桌上撤下來的食物吃起來味道口感不好。原因就是食物裏的薔薇素被吸走。但這些都是淺嚐輒止。真正的供奉是要用供奉者用自己的氣血。當然也可以用別人的或者動物的氣血,供奉者充當代獵的角色。二則嬰兒的魂魄很容易把泥胎當成肉身不願離開或者勾起它對留在人間的渴望而轉而去掠奪肉身。甚至因為供奉者的怠慢讓它們的不滿情緒滋長,襲擊供奉者。這些都是供奉著所要承擔的風險。其實供奉泥胎也就是一種變相的禦鬼。被供奉的嬰兒會替供奉者完成一些他想做卻做不到的事,代價便是更多的氣血。


    我不知道孫傑是用什麽貢品來維持如此龐大的嬰兒泥胎的供奉。偷偷觀察了許久,並沒有感覺出他氣色的減弱。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氣血,莫非孫傑他!


    不過我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孫傑雖然有點輕浮,沒多少金錢觀念,誰叫他家有錢!做事很隨性,但是個很有原則的人。當初在家裏人一片反對中毅然的選擇了學醫。多次在我麵前表達對成為治病救人的醫生的憧憬,次數多的我都恨不得想用枕頭捂死他。


    還有一關鍵點就是,他怕血,雖沒到見血即暈的地步,但不敢碰帶血的東西,所以,隻能說幸虧他爸爸,要不然,廢物一個。唯一存在的意義就是有他在,我永遠不會最後一名。這也是我為什麽和他關係好。


    既然孫傑不願正麵提及,我也懶得多糾纏,畢竟是他個人的事情,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認為對的和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隻不過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無論結果好壞。


    吃完飯,兩人在孫傑的小辦公室坐下。因為時間緊迫,我也直奔主題而去。


    “孫傑,你還記得周望星麽。”


    “周望星?”孫傑臉色扇動,“你是說我實習的時候的主任周姐?”


    我點點頭,在陳秀媛給的資料裏,我不經意看到了孫傑實習的名字。起初我以為隻是同名巧合,但仔細核對了學校和學屆,可以確定就是我認識的孫傑。


    孫傑對我認識周望星很疑惑,但我懶的和他解釋,繼續詢問道:“你在實習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麽怪事,特別是和周望星有關的,要仔細,別漏掉細節。”


    孫傑想了想:“有件事,其實我很早就想告訴你,但後來我登山的時候受傷,一躺就是一年就擱下了,不知道算不算。


    我的父母都是商界人物,算是有點小錢(大哥,你家要是小錢,那我家豈不是丐幫)學醫對我來說,隻是我的一個興趣,雖然家裏更希望我子承父業,但也沒有過多反對。


    孫傑慵懶的靠在椅背上。


    “在醫院待了三年後。大家被分配到各地開始實習。我拒絕了父母的安排,在學校開的名單裏隨意的找了一家。


    醫院在一個小縣城,不大,也就幾十萬人。不過醫院卻不小。而且是家婦幼醫院!


    我被分在了所有男人最向往的產科。負責帶我的是那家科室的主任,叫周望星。我叫她周姐。


    周姐在醫院已經幹了20多年。不怎麽愛說話。常常保持著那毫無表情的表情。有趣的是周姐身上總是掛著符。大概是嫌醫院不幹淨。在背後護士們都叫她師太。


    實習是件很無聊的事。除了幫醫生填填化驗單,跑跑腿之外。再加上跟著查房,幾乎沒什麽事幹了。唯獨的好處就是有大量的支配時間。出醫院大門往左走,在往右拐,有家小店賣一種麵,叫板麵。在那裏我幾乎解決了自己所有的午飯。至於剩下的時間就基本獻給了網吧。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簡單過著。一直到有一天。”


    “醫生,你看到我的孩子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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