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後,和菲菲去縣派出所找到了馮隊。一行人帶著工具來到了永福寺後山,順著小路來到一個魚塘。


    魚塘裏已經都是淤泥,水在淤泥上方半米厚的高度。


    老嫗被菲菲嚇了整晚,又哭又拜,全盤托出,原來前段時間老嫗從廟裏燒香迴來的時候,在艾迪迪的水桶裏。發現了一個人頭。她怕影響到艾迪迪,就把人頭藏在水車裏,偷偷扔到了永福寺後山的魚塘。


    雖然老嫗交代的事並不是我期待的,但也不紡走一趟。


    幾名民警綁上繩子跳進魚塘開始摸索,沒想到魚塘還很深,淤泥已經沒到胸口,稍微矮一點的都陷在裏麵。行走十分吃力。越往魚塘中心走越泥濘,也越深。


    魚塘不算大幾畝左右,但還是有種望洋興歎的感覺,隨行的民警隻有四五人,加上我和菲菲,估計也要找上一兩天。


    馮隊提議去找個泵把泥水抽走。我擺擺手,脫下外套,在地上找了些幹泥塊,包裹起來。俗話說人頭七斤半,我顛了顛。用力朝魚塘拋去。


    女人年紀比我大,力氣肯定不如我,所以她能扔出的最遠距離不會超過我。推算下來人頭的位置,就是以我扔出的距離為半徑的扇麵疊加處,至於為什麽選擇這裏作為中心位置,因為這個拐角是離魚塘中心最近的地方,做壞事的人一定希望扔的越遠越好,才不容易被發現。實現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而這裏便是最好的位置。心理學上稱為思維的共同性。


    一兩個小時後。


    “隊長找到了!”


    一個民警朝岸上揮手,提起一個布包裹。折騰了一上午,總算有收獲。眾人圍著布包裹,打開一看,裏麵放著一些石塊,還有一個男人的人頭。我抓過人頭查看斷口的痕跡。


    “隊長”


    一個正要上岸的民警突然臉色大變的站在原地。


    “隊長,我好像踩到個人。”


    摸索許久,幾個民警忐忑的將一具屍體抬上岸,我發現竟又是一具無頭屍,而且是一具女屍,我有種預感升起,急忙查看她的脖頸後,長長的噓了口氣。


    我用手撥開擋我鏡頭的馮隊長,看著魚塘。藍天作背景。


    “謎題終於解開了。”


    頭上一片晴天,心中一個信念,不是年少無知,隻是不懼挑戰,凡是求個明白,算是!


    說起來,隱逸村的情節還是挺恐怖的,小時候的陰影。


    不好意思,跑題了。


    從屍體脖頸上的胎記我判斷這才是丁牡丹的屍體,抬到陳府後用丁牡丹的人頭一對,果然不出所料。至於那男人的人頭,經過辨認是酒家的小老板張順的,就是那具吊在店門口的屍體。


    我讓菲菲和馮隊先迴去,自己要去一個地方。出了小路,我開始上山。不一會兒就到了永福寺門口。沒想到已經有一個小和尚站在那裏,他說是老和尚讓他在這裏等的。


    “阿彌陀佛。”


    方和尚看到我時,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慌張失措,反而舒展了眉宇,顯得異常鎮定。


    “施主沒想到你這麽快來了,老僧在山上看到一群人去了魚塘,就知道。佩服,佩服。”


    和尚百感交集的歎了口氣。


    “老僧自知做了錯事,夜夜不能寐,在佛前每日懺悔,不得解脫,今日見到施主,反而感覺舒暢無比,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幸甚幸甚也!”


    與方和尚在茶幾前對坐,方和尚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方和尚告訴我,處機和尚相貌清秀,從小聰慧過人。是廟裏的繼任住持。但自從有次陳家的二夫人來廟裏燒香,兩人眉目傳情看對了眼,處機就像著了魔般隔三差五的下山去找陳家二夫人。


    自己多方告誡,但處機還是執迷不悟。有天一個信差捎來一封信要交給處機,方和尚偷偷截了。打開信一看,原來是陳家二夫人讓丫鬟冒充了自己,然後約處機私奔。方和尚把這事瞞了。不曾想處機還是下了山,第二天都沒迴來。正在惆悵時,那二夫人卻自己找上了山來說來尋處機。方和尚又氣又惱就把二夫人給殺了,屍體扔在了魚塘,頭顱放在了佛龕裏供奉,希望可以超度她。但不想有天艾迪迪替她生病的母親來燒香,看上了佛龕以為放著什麽寶貝就順走了。


    我心裏覺得好笑。心想這艾迪迪也是太不長眼,別人送他一個人頭,被他母親藏了,他自己還去偷一個迴來。再想想他死後還變成喪屍,真是惡人有惡報。


    事情到這裏已經基本明了,我理清了思路。


    丁牡丹約處機私奔,讓丫鬟冒充她拖延時間。寫給處機的信因為被方和尚扣下了,所以處機不知道丁牡丹的邀約,仍然去得月樓找丁牡丹,得月樓的兇手原本是想殺丁牡丹的,結果讓小翠當了替死鬼,又讓送上門來的處機當了冤死鬼。雙雙被兇手害死,人頭被砍下藏在了驛站。


    丁牡丹等不到處機,就去永福寺找處機,被方和尚殺死,屍體扔在了魚塘人頭藏在了佛龕。


    而艾迪迪替母親去燒香,誤把丁牡丹的人頭當寶貝偷了出來,結果再迴盤水村的時候被水鬼害死,丁牡丹的人頭又落到水鬼手裏。


    至於艾迪迪替她媽媽燒香的原因猜測是他母親替艾迪迪扔掉水桶裏的人頭後受到了驚嚇病倒。而那水桶裏的人頭應該是艾迪迪迴盤水村時,兇手殺死張順,順手扔他桶裏的。


    世界上就是會有這麽多巧合的事,艾迪迪媽和方和尚都選擇了魚塘來處理屍首。兇手也想不到我和菲菲陰差陽錯的會在驛站撿到了小翠和處機的人頭。更想不到還會找到丁牡丹的人頭。正是應了那句話,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菲菲聽了半天,又緩了半天,呆呆的看著我。


    “師父,我有點還是不明白。那麽殺死小翠和處機的兇手到底誰誰啊,為什麽殺了小翠,處機還要砍他們的頭啊。又為什麽殺死張順呢,是他看到了案發過程,還是故意製造案件混淆視聽啊。”


    “這個嘛,”我衝菲菲笑笑,“就要問兇手了,不過菲菲你說對了一半,兇手沒有殺小翠和處機和尚後又殺了酒店小老板,兇手應該是兩個人。


    小翠和處機和尚的切口很雜亂,而張順的切口很平滑,顯然是一刀切下。人的骨頭可是很堅硬的,雖說是關節,能一刀下去就斷開的人,可不多。我想殺死張順的人就是客棧裏襲擊我的那個人,走菲菲,我們去找他,問問他就知道最後的真相了。”


    當來到陳家的時候,發現陳家裏大堂裏掛滿了白布。


    我一陣驚訝,又,又死人了?


    我叫住一個家丁詢問,家丁告訴我是張管家去世了,我歎了口氣。


    “菲菲,我們走吧。”


    “師父,我們不找兇手了?”


    “我想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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