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一下坐起身。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她一定是以為自己去了那裏釣魚,這兩天我沒去她會不會生我的氣,會不會以後不來了。”


    想到這,二哥咬著嘴唇,抓著自己的頭發。一臉懊惱。後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失眠了一晚,天剛亮就扛著魚具出門了。順著女子指著的方向走去,田埂隻有三足來寬,下過雨的土地很鬆軟。靠河的岸邊滿是蘆葦叢。


    二哥順著看去,不遠處有一座石橋,說是石橋,其實很簡易,兩根橋墩上兩兩並排放著六根水泥柱搭建而成,就像是孩子用積木一樣隨意。


    這段時間天氣都不好,常常小雨連綿。被雨水打濕的橋麵,還未幹涸,中間的縫隙蓄著水,走過時,二哥差點滑倒掉進河裏。


    二哥看了看四周,在一處較空曠的岸邊擺開。其實如果真的想釣魚的話,應該選擇蘆葦水草茂盛的場所放爾。但二哥的心思早不在釣魚上,二哥是怕女子找不到自己,所以選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好讓女子看到自己。


    說來也怪,才剛坐下,浮標就開始扯動,一條,兩條,三條。沒一會兒,二哥的水桶就裝滿了大半桶。


    二哥大喜,自己還是頭一次有這樣的手氣。沒想到女孩說的是真的。這裏簡直是魚塘。


    女孩衝二哥甜蜜的笑笑。消失不見。


    二哥驚訝的起身張望,剛才不經意迴頭的時候,自己似乎看到了女孩子站在身後不遠處,但此時又不見了。


    是自己眼花了麽?


    二哥一臉納悶,起身朝剛在看到女孩的地方走去,來到一片長滿蘆葦的岸邊,二哥撥開蘆葦。詫異的看到蘆葦叢中的湖麵上飄著黑色的水草,二哥鬼使神差的伸手抓起。


    二哥說自己永遠忘不了當時的場景。一張被湖水泡的發脹的女人臉被自己從湖裏抓起,而她的身體上,爬滿了魚在啃食,被自己抓起時,河水被魚尾攪得翻騰起來。二哥嚇得顧不得什麽一路跑迴了家。


    得到消息的警察和村民聚到了事發地,打撈起了那具女屍。之後調查後得知死掉的那個女孩叫春林,是附近村民家的親戚,前幾天走親戚迴家的時候,因為下雨路滑失足從橋上摔下來淹死了。因為村民以為女孩迴了家,女孩家又以為女孩住在村民家,所以都沒去尋找。


    二哥說他不敢和人提起那幾天的事,隻是告訴別人自己釣魚的時候正好看到。那件事後二哥就再也不敢去河邊,也不再釣魚。甚至在菜場看到臉盆裏放滿了魚都莫名恐懼。”


    菲菲:“師父,那你那二哥是被死去女子的鬼影騙過去找到她自己的屍體的嗎?”


    我低頭想了想:“也不見得,有可能是二哥他釣魚的時候不經意發現了那個女子的屍體,因為場麵太過震撼,讓他產生了幻想,比如做夢和自己的臆想,然後通過自己不斷的迴憶,把原本虛構的東西加進了自己的記憶裏,隨著時間的流逝,把錯誤的記憶變成了記憶的一部分,沒聽過這麽一句話麽,謊言說了一千次,就是真理。當然,也有第二種可能性,那女子淹死後,怨氣不散,無法解脫,正好遇到二哥,所以選擇了二哥來解救自己。”


    菲菲:“那師父,我不明白了,它為啥不直接告訴你二哥她死在了那裏。”


    我:“徒兒,這是不可能的,所謂鬼,便是人死後的怨氣所化,充滿了對生的依戀和對死亡的不甘心,所有的鬼都是出於對某種事物的執念而陰魂不散。比如說那落水的女子。因為落水後的不甘心,讓她變成了落水鬼,她不想變成落水鬼,所以想要得到解脫。這股怨氣讓她反而成了落水鬼。如果她能坦然的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她就可以解脫,就不會變成落水鬼。這便是佛教裏說的是出由因,因果循環。”


    “不過,”我看著幾乎靜止的湖麵,“這次我們遇到的東西可能不一樣。”


    第二天一早,村長就組織了村裏的年輕人供我調配。我查看了村子的地理,村子的河道呈扇形分布。主幹河道幾十米來寬,深度都在幾米左右。河道在村口一裏處拐彎弧形包裹住村子,匯聚成大湖,一側的枝道散射開把村子變成一塊塊陸洲,村口的石橋建在支道上。


    我眺望了河道延伸的遠方,河道連著一茂密的山群。村民說,那最高的山叫肝榆山,左側山腳下的林子因為有很多野豬,都叫它野豬林。我一看那位置,不就是我和菲菲被野豬追的地方嘛,難怪那麽多野豬共我。


    村長指了指這河道,告訴我,這河道的名字,叫鷹愁澗。


    這澗中自來無邪,隻是深陡寬闊,水光徹底澄清,鴉鵲不敢飛過,因水清照見自己的形影,便認做同群之鳥,往往身擲於水內,故名鷹愁陡澗。


    涓涓寒脈穿雲過,湛湛清波映日紅。


    聲搖夜雨聞幽穀,彩發朝霞眩太空。


    千仞浪飛噴碎玉,一泓水響吼清風。


    流歸萬頃煙波去,鷗鷺相忘沒釣逢


    我看著水麵,泉水清澈見底,底下的石子都可以看的曆曆在目。叫鷹愁澗確實很貼切。


    從菲菲的描述來看,那水鬼應該不是什麽冤魂溺水的產物,估計是某種不知名的野獸或者妖怪。那東西抱上去很滑,很大像一根柱子,很軟,但很結實,很像一條很大的泥鰍。菲菲這樣描述昨晚與水鬼接觸的感覺。


    菲菲:“會不會是小白龍?”


    菲菲無邪的看著我問道,我心裏覺得有可能,但我們生活的世界是一個唯物主義的世界。怎麽可能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要相信科學。


    我拍拍菲菲的肩膀,語重心長的看著她。


    “徒兒,少看西遊記。”


    不過菲菲的話倒也提醒了我。那水鬼會不會是因為這湖水太清沒有食物才會襲擊人,但村長說開始出事就在這個月期間。


    這麽看來,那西海龍王三太子,是剛打碎了玉帝的明珠才被貶到這鷹愁澗來。呸呸呸,我怎麽也中了西遊記的毒。


    玩笑歸玩笑,對於這鷹愁澗裏的不知名水鬼,我還是要嚴肅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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