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經過我和菲菲一上午的梳理,事情的經過有了大概的印象,二奶奶姓丁,叫丁牡丹,原本是一個戲劇小旦,跟著一個戲團各地搭台子唱戲。這種戲班如今已經很少見,但在內地農村還有一定市場。


    陳老爺出門做生意的時候一次偶然聽戲看上了,跟著戲班子跑了幾座城市,最後幫丁牡丹贖了身。用通俗的話講就是支付了違約賠償金。我也不知道為啥自己最近講話這麽複古。陳老爺把丁牡丹領迴了家。做了家裏的二夫人(重婚不管麽?)。


    這丁牡丹進門的時候隻有19歲,過門五年,雖然沒有給陳老爺生孩子,但陳老爺一直很寵愛她,眼前這得月樓就是陳老爺為丁牡丹單獨造的閨房。據說是丁牡丹有次喝醉酒說要天上的月亮。


    這得月樓外形看上去更像一古典的塔樓。有點雷峰塔的味道。七層來高,底下五層都隻是樓梯,並無實際樓層。隻有頂樓如同空中樓閣。能在內地小縣城裏造出這麽一個尤物,足見這陳老爺有錢又壕。


    得月樓獨自矗立在西廂房外靠近後廂房的位置,四周是一片精致的小花園。絕對是花了心思。真有點佩服這陳老爺子一大把年紀,玩起浪漫來好不輸給都市的小年輕。


    三人圍著陳府走了一圈。我檢查了陳府四周的圍牆,陳宅牆高府深。爬進來很困難。而且東西圍牆下都有人住,進來就會發現,南門有守衛,隻有北門一帶很空曠,但在圍牆下長了很大片的青苔,上麵沒有任何腳印和其他痕跡。


    難道兇手是從這裏進來的?


    我看著北牆上這一米來寬的鐵門,拉了拉,拴把上上著鎖。小安說這後門是給府裏送菜送柴送水還有糞車進出才開的。


    “一般都上鎖麽?”


    “嗯,有小車進出才開。”


    這時,正好有一個家丁走來,走進了一旁的小屋,取出一串鑰匙,將鐵門打開,不久一輛手推車載著兩個水桶推了進來。


    “鑰匙一直放那裏?”


    “嗯。”


    “這鑰匙誰都可以取麽。”


    “這倒不是,本來有個看門的大爺,大夥叫他老鬼,年紀大了迴家養老了,現在這鑰匙有我管,這不今天有事就讓別人代著。”


    我點點頭,在門外張望了幾眼。


    “哦,什麽時候走的。”


    “也沒多久,夫人出事那天嚇到了,過兩天就走了。”


    我點點頭,這麽巧?莫非是他給兇手開的門。我心裏盤算著。


    我們又迴到了後花園。我仰視著這得月樓。陳府雖然大,如果兇手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這得月樓的話,倒也不是問題,得月樓造在一個僻靜的位置,樓層也高,黑夜裏就像一個燈塔。並不難發現。


    我詢問小安,二夫人死的時候房間裏有沒有丟東西。


    小安想了想說二夫人的首飾不見了一些。


    這樣說來可能兇手一開始就是衝著得月樓的,盜賊知道陳家有錢,陳老爺又寵丁牡丹,所以認定塔樓裏一定有錢。


    趁著月黑風高的時候溜進了得月樓,如果有內應的話也不難辦到。很有可能是偷東西的時候被二夫人發現來個殺人滅口。


    但是!


    為什麽要把頭砍下來呢,甚至還把頭藏起來了。這一點我實在想不通。莫非真是菲菲說的是大夫人的嫉妒,人頭是作為賞錢的憑證,可是已經過門五年了,為何不早動手,而且,拍張照不行麽。拿個頭多不方便。


    我搖搖頭,無論怎麽推理總有不合理的地方。


    我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二夫人的傭人和家丁,趁二夫人不在的時候偷東西,然後正巧被她撞見,就殺人滅口。


    亦或者是府裏的人平日被二夫人欺負,所以來個殺人報複,砍下頭搞亂視線。


    我詢問了小安那二夫人為人如何,小安說二夫人平日不怎麽和下人說話,不過賞錢賞東西都很大方也沒什麽脾氣,所以府裏的人挺樂意伺候她。


    我皺皺眉頭,又問丁牡丹的傭人有哪些,打算前去詢問。


    小安說二夫人平時喜歡清靜,一般隻有一個隨身帶來的丫環小翠伺候,其他傭人都要按時送東西時才允許進入。


    我又提出想見見負責照顧丁牡丹的小翠,小安說小翠在二夫人出事前幾天就辭職迴老家了。小翠是跟二夫人隨團來的,所以宅子裏的人都不清楚她老家在哪,詢問了幾個關係好的,也隻知道是在洛陽一帶。


    又是那幾天走的?都這麽巧?我心裏自問到。感覺其中必有貓膩。


    “這麽說出事那天,二夫人是一個人?”


    小安點點頭,“可不是,要是人多,不管誰大叫一聲,我們都知道了不沒這事了。”


    “小心!”


    菲菲大喊一聲,我還來不及抬頭,一片瓦直接砸在我的腳尖前炸裂開。一抬頭,轉身就跑,幾片瓦應聲落地。


    “上麵是誰這麽沒有公德心。”


    再看小安,嚇得直接坐地上。


    抬頭看了看得月樓的窗口,並沒有人。


    “二夫人,是二夫人!”


    小安一臉煞白坐在地上。


    小安說到了晚上,這得月樓裏就會有二夫人的人影在裏麵唱戲跳舞,全府上下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府外的街上人家也看的到。


    我看著小安的臉,感覺不像是在說謊。為了確定他說的話,看來還要等晚上在觀察觀察。


    “像掉瓦片之類的怪事是二夫人死之前還是之後發生的。”


    小安說,在二夫人出事前就有,但沒那麽厲害,當時大夥都以為是頂上風大刮的,最近才鬧的兇。


    “大師,會不會二夫人是被鬼害死的,然後她也變成了鬼?”


    我一下也不知道如何迴答他。


    和陳府的人告假說要去派出所調查下二夫人的案情,陳府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怕我跑了,說讓人送我去。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坐菲菲的車。


    沒想到陳府裏還有車庫,停了四五輛車,雖然款式老舊,但都是好車。顛簸了幾小時到了縣公安局。當地的派出所是三縣公管。


    為了方便調查,我特地給陳秀媛打了個電話。這招還是挺管用的。負責的民警熱情的接待了我。


    我詢問了丁牡丹的案情,可惜沒多少有用的線索。卷宗除了交代了案發時間地點和初略描述,連一個指模都沒有。我又詢問了他們有沒有發現最近有交易金銀首飾的人。特別是陳家丟失的那些。警察一臉驚訝說根本沒有報失過。我無語中。


    我讓他們留意**煙花之地,雖然兇手一般不會這麽快將贓物拿出來使用,但還是有歹徒,常常因為手頭拮據加上過於自信,會露出馬腳。


    閑聊中,我聊起了那酒店服務員說有人看到無頭丁牡丹在街上走,還害死酒店老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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