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已經難以勸服他了,而如果他還想要改變他的想法的話,那麽有一個人,也許可以。


    “還是讓秦子霞來勸你吧!”他無力的靠在了電梯的牆上,隨口的一句話,卻終於讓宮傲口中換了一句。


    而他的這一句話,也帶了十足的怒意。


    “不許告訴她!”他猛的迴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用力的向上提著,“一個字都不許!”


    他猩紅的眼睛,比剛剛自己聽到了那份結果的時候,還要嚇人。


    而他咬牙切齒的模樣,真的好像想要毀掉整個宇宙一般。


    “她早晚會知道的!”艾倫因為脖頸處被衣領勒住,有些喘不過氣兒來,他漲紅了臉,費力的說著,“難道你還能瞞她一輩子嗎?”


    “一輩子?”宮傲的目光暗了下來,抓著艾倫衣領的手,也緩緩的鬆開,垂在了身體的兩側。


    他的嘴角勾起了弧度,卻讓人看起來都覺得苦。


    “怎麽可能一輩子?”他虛脫似的靠在了電梯牆上,雙手在臉上不斷的揉搓著,“我和她,還會有一輩子嗎?”


    前一天還好好的,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聯係。而他,卻一直都陪在受了傷的文宛的身旁。


    想到了這裏,她心中一驚,拉起了被子將自己完全的蒙在了被中。


    “他隻是有別的事情吧...”她安慰的說著,卻連自己都知道,她的這句話是多麽的沒有底氣。


    宮傲在機場外站了許久,終於在艾倫擔憂的目光中走上了來接機的保姆車。


    可他本想要直奔訓練場,想要去看看秦子霞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亂了他的計劃。


    “你說什麽?”他握著電話的手,用了力氣。而他眯起來的眼睛,似乎也寫滿了不信。


    看了一眼窗外不斷後退著的樹木,他淡淡的說著,“我知道了!”


    他在掛下了電話後,他平靜得好像沒有生氣的玩偶一般,讓司機調轉了車頭,開往了中心醫院。


    艾倫看著他的平靜不明所以,可他看著他緊緊握了拳的手,和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也可以猜到,這件事情和他的父親有關。


    宮世嘉?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嗎?


    皺了眉,他沒有著急的提出自己的疑問,隻是耐心的等待,到醫院之後,便可以知道真相。


    然而,當他們抵達醫院,哪怕宮傲刻意的壓製了腳步,也還是走進了宮世嘉的病房。


    “叔叔?”艾倫在走進病房的一霎那,便愣在了那裏。


    而他看著靠在床頭上,在護工的幫助下,虛弱的喝著水的宮世嘉,更是用力的揉著眼睛,難以置信。


    與他相比,宮傲的反應,卻好像過於冷漠了一些。


    他隻是走進了病房後,便站在了床尾,靜靜的看著宮世嘉。


    可他目光中的怒火,卻已經熊熊燃起,讓被盯著的人,有了明顯的感知。


    “你們,是...”宮世嘉昏迷盡二十年,終於醒過來的時候,整個身體還沒有適應。


    在今天淩晨的時候,他的心跳頻率過快,被推進了手術室搶救。


    而在四個小時的漫長時間中,搶救成功的同時,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刺激到了他的大腦,讓他完全的蘇醒了過來。


    “您好!”艾倫上前了一步,做著自我介紹,“我叫艾倫,是宮傲的車隊經理!”


    “艾倫?宮傲?車隊經理?”宮世嘉泛著白的嘴唇,輕輕的開合,說出的話也十分的輕。


    而他在皺了眉的思考了片刻後,就突然瞪大了眼睛,猛的起身,似乎想要下床。


    護工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差點跌到床下的他,好像並沒有費多少力氣,就將骨瘦如柴的他再一次的扶正了位置。


    “你說,宮傲?”宮世嘉用力的咽下了口水,顫抖的手伸向了艾倫,“我的兒子,他,在哪裏?我的妻子,他們,在哪?”


    他目光中焦急而又激動,似乎想要急迫的看到自己的家人。


    而艾倫也能看出,他眼中的期待,完全不似作假。


    他小心的握住了他蒼白的手,微笑的開了口,“他很好,現在就站在你的...”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宮傲冷冰冰的打斷了。


    “見他們做什麽?”他勾起了嘴角,卻不是在笑,“你還在乎你的家人?”


    “你?”宮世嘉正視了他,疑惑的看著他,在腦海中找尋著信息,可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他到底是誰。


    他當然想不出來,在宮傲六七歲的時候,他便長眠至此,怎麽可能一下就認出已經二十幾歲的他?


    “我是誰?嗬!”宮傲冷哼了一聲,十分的不屑,“重要嗎?”


    “...”宮世嘉好奇的看著他,已經顧不得自己身體上的疲憊,越發的想要知道答案了。


    “你連自己的妻子都可以不在乎,將她拋在家中,出去廝混,你還想要家人?”宮傲猛的俯身抓住了床尾的扶手,大聲的吼著,“需要照顧的時候,你想到了家人!你怎麽不找你的老情人,楚方然!”


    “你說,什麽?”宮世嘉的心率,跳出了正常的範圍。他不可思議的搖著頭,對於這個陌生人的指控,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話可不能亂說!”


    “我亂說?哈哈!”宮傲用力的推了一下床尾,讓毫無防備的宮世嘉一下便仰了過去,重重的摔在了床頭。可他好似還不解氣一般,又猛的提起了床尾,繼續吼道,“你的妻子,每天都在家中勞作,辛苦的照顧孩子。你卻每天都和楚方然廝混,什麽也不顧!”


    “你胡說!”費力爬起來的宮世嘉,捂著自己的胸口處,咬緊了牙關的辯駁著自己的清白,“我隻是在與方然競技,我一切都是為了小霖和小辰!”


    可是他的話語,在宮傲的眼中,卻又是難以形容的蒼白。


    “先生!”護工看著宮世嘉的狀態,擔憂的扶著他,向宮傲祈求著,“不能再刺激他了,病人才剛剛醒來,需要休息和安靜!”


    “是啊,宮傲!”艾倫對於宮傲的瘋狂,也是嚇了一跳。他拉住了他的手臂,費了力氣才將他帶離了病床的周圍。


    宮傲站在床尾對麵的牆邊,一雙猩紅的眼睛,卻無論如何都離不開病床上的宮世嘉。


    “你說什麽?”宮世嘉錯愕的看了艾倫後,又看向了宮傲,“他是,宮傲?”


    他眼中冰冷的目光,好像寒冬三月的冰柱,一下便穿透了他的心。


    “你...”他很想將他剛剛的話,當成是父子之間的玩笑。


    多少年前,小宮傲真的說過,要長到爸爸那麽大,可以把爸爸也打倒。


    可他無論怎麽想象,也難以將那時候的宮傲與現在麵前的人聯係到一起。


    他麵前的人,好像陌生人一般。不,應該說是仇人,更為妥當。


    他不知道在自己昏睡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可他還是在許久都沒有見到妻子的時候,擔憂的問出了口,“小霖呢?你媽媽呢?”


    他的話,猶如被發射上雲層的幹冰,一下就引來了狂風暴雨。


    “你還有臉提她?”宮傲隨手拿起了床頭櫃上的一個水杯,砸向了對麵的窗戶。


    那窗戶,在一片清脆的破碎聲後,殘缺的一個大口。


    冷冽的秋風,唿嘯著穿過那個缺口,吹進了病房中。


    本還溫暖的環境,一下就猶如冰天雪地,讓宮世嘉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周霖,似乎出事了。


    “她...”他也來不及去詢問宮傲為何會如此,擔憂的跪了起來,抓住了他的肩膀,顫抖的聲音,已經斷斷續續了,“怎,怎麽,了...”


    “怎麽了?”宮傲邪了嘴角,紅了眼睛。


    他突然大笑了起來,而他的牙齒,甚至都好像被染上了血紅色。


    “你留下的臭名,卻讓她去背負!”他一把揮開了他的手,怒吼道,“她一個女人,受人唾棄,忍受罵名,不堪重負,自殺了!”


    最後的三個字,他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說完後,更是跌坐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氣。


    “怎麽,怎麽會...”宮世嘉癱坐在了床上,不住的搖頭,不相信宮傲的話,“你在跟我開玩笑!一定是的!”


    “開玩笑?”宮傲抬起了頭,惡狠狠的看著他,恨不得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我到希望這是個玩笑,而我也希望,真正死的那個人,是你!”


    “我....”宮世嘉看著恨極了自己的兒子,嘴唇不住的顫抖。


    他以為,自己昏睡了這麽久,確實會給家中造成困擾。可他難以想象,為什麽宮傲會如此的憤怒。


    “你說罵名?什麽罵名?”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的罵名!”宮傲輕笑了一下,帶著無盡的不屑,“你和楚方然出軌的罵名!”


    “我,什麽?”宮世嘉的唿吸,再一次的急促了起來。他捂著自己的心口,難以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


    “我沒有!”他極力的辯駁著自己的清白,已經顧不得口幹舌燥,快要冒煙兒的嗓子了,“我和方然,清清白白,什麽也沒有!”


    “是嗎?”宮傲費力的站了起來,一把就抓住了他的病號服,“那你為什麽每天晚上都和她私會?啊?”


    他憤怒的大吼,讓聽到了聲音趕過來的醫院的人,都不敢邁進病房半步。


    宮傲與宮世嘉之間的關係,他們心中了然,不能插手。可是宮世嘉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禁不住他如此的折騰。


    為難之際,主任醫生看到了救星一般的艾倫。


    求助的看著他,拜托他勸勸宮傲,不要鬧出人命。


    艾倫了然的點了頭後,便關上了房門。


    而他走到了宮傲的身旁,小聲的勸著,“事情可以慢慢了解,現在車叔叔的身體,不適合如此激動...”


    “那到好了!”宮傲隨意的說著,卻也鬆開了手,轉了身子,不再去看病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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