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子霞沒像以前那樣走得那麽早,而是等男人一起去店裏。


    “淺若,你今天怎麽不著急去了呀?”


    她撇嘴,“你昨天又是喝酒又是吸煙的,我怕你把我客人嚇跑了,留下來監督你刷牙……”


    席楚傑黑臉,“怎麽,你的客人比我還重要?”


    “那是自然,他們可是我的金主!”秦子霞喝著牛奶,吃著麵包,悠悠地說。


    秦子霞看過他們的圖紙,如果真裝修出來是很漂亮的,但就是不知道在這麽個不起眼的地方,這樣的娛樂場所有誰會來。


    她換換衣服,開始工作。


    “淺若,你再休息一會吧!”紅姨攔著不讓她幹。


    她笑笑,“紅姨,我沒有那麽驕慣,從小幹慣了!”


    紅姨愣了一下,“從小就幹活嗎?”


    秦子霞彎彎眼角,“恩,所以習慣了紅姨!”


    紅姨愣愣得迴身,半天才開始做自己的事。


    席楚傑沒有進店裏,而是跟管家和梁子棟在外麵看裝修的事,叮囑他們不要心疼錢,但要知道節省,跟叮囑邵陽的一樣。


    管家和梁子棟也發現了少爺的變化。


    他處理完這些,準備迴店裏。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缺錢,看似錢很多,但又是買門麵又是豪華裝修,還有工人工資,加到一起就不太夠。


    到哪裏弄錢呢,閻千墨那裏到是能弄到錢,但那家夥總是不停得提條件,讓人頭疼。


    快到店門前時,餘光看到街邊停了一輛車,席楚傑立馬就認出了那輛車。


    腳步慢慢停了下來。


    那輛車也打開了車門,從車上下來一個老人——席天池。


    席楚傑垂了一下深眸,緩步走了過去。


    “爺爺,身體好些了吧?”


    席天池的臉色還是不太好,微微笑笑,“好多了,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聊聊……”


    男人點點頭,眸光微沉,“好!”


    兩個人坐到車上,席天池還拄著他那根龍頭拐,輕輕得握握龍頭,斜倪一眼身邊的席楚傑:“君行,你甘心在這裏就經營這個小店嗎?”


    席楚傑嘴角扯出一絲淡笑,這句話大概是這些天來,他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了,“甘心!”


    席天池擰起眉,好像完全沒有料到男人會迴答這麽幹脆似的,“君行,你說什麽,甘心?我花尋麽多精力培養你,就是讓你經營這麽個小小的點心店的嗎?”


    老爺子用拐指指藍戀甜品店,濁眸迸發著恨意。


    席楚傑依舊笑著,“爺爺,我現在挺好!”他知道席天池要做什麽。


    席溫文用卑鄙的手段把席氏拿走了,按爺爺的脾氣一定是不甘心的,他想讓自己迴去,不一定是做總裁,可能隻是一些小角色,但有自己在,席溫文的日子不會好過,作為爺爺來說,他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老爺子一怔,臉色巨變,胸口劇烈起伏:“君行,你太讓我失望了,太失望了!”


    席楚傑的俊顏到沒什麽變化,薄唇輕啟,“爺爺,您好像忘了,是您把我的職務撤的,怎麽還說這樣的話呀!”


    席天池窘迫,緩了一口氣,“君行,你還是怨我嗎,那天……在醫院,我說了很多,是,我是不對,但君行,看在咱們爺孫的情分上,你就這樣由著溫文,我是看出來了,溫文就是個秦眼狼,席家到他手裏,我最後連塊墓地都剩不下……”


    “爺爺!”席楚傑打斷爺爺的話,“溫文可能真是那樣的人,我也早就知道,可爺爺,這些事與我何幹呢,您已經席家立好了規矩,失敗的人要淨身出戶,我想您來也不是為了打破這個規定的吧。”


    席天池牙口無言,半天才再開口,“君行,爺爺承認沒你厲害,你早就看透了溫文,但我沒有……”


    “您不是沒有,爺爺!”男人又一次打斷爺爺的話,“您是想兩麵利用,您從中取利,就像您今天來一樣,隻是想讓我幫您迴去平衡一下溫文的勢力,如果讓您把席氏給再我,您肯嗎?”


    席天池閉嘴不語,他親手教出的君行,能力遠在自己之上……


    這些以前讓他寢食難安,可君行已經離開了,為什麽他還寢食難安呢。


    “君行,別的咱們不提,就你身上的這些本事,是爺爺教的吧!”


    席楚傑微愣,爺爺怎麽提這些了,深眸盈盈,“爺爺,您今天來到底要說什麽?”


    席天池深深喘了一口氣,“我也不繞圈說了,我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你迴去,溫文這樣不行,有你在我能安穩些,恢複原來的職務不可能了,但其實職務隨你挑,君行,看在爺爺從小疼你的份上,你就迴去吧!”


    看到身邊的席楚傑暫時沒迴話,他又接著說,“你就一輩子真的在這種地方看小店嗎,你一身的本事和才華都這麽埋沒了嗎?”


    席楚傑倏然一笑,跟自己推斷的一樣,爺爺還是方法,“爺爺,您就不用費心思了,我是不迴去的,本事和才華埋不埋沒我不知道,但席氏我是不會迴去的。”


    開車門就準備走……


    席天池沒想到席楚傑能這麽決絕,臉色一冷,皺紋顯得更深了,“君行,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選你而沒選溫文嗎?”


    席楚傑正想邁步子,突然聽到這個,身子停住了。


    這個是他長久以來一直好奇的事,當初他和溫文,年紀隻差兩歲,而且溫文的母親還是閻家人,從條件來說,溫文比自己好很多,但為什麽最後老爺子選了自己而沒有選溫文呢。


    “什麽原因?”


    席天池又握了握龍頭拐,斜倪著席楚傑,“我承認,我當初選你,是有私心的,你母親走了,杳無音訊,就是有音訊也沒有什麽用,我看中了你沒有別的幹擾,隻會聽我的這點!”


    席楚傑倏然心尖一顫,爺爺從來都是很強硬,什麽時候看他服過軟,但今天,他是真的產的軟話了。


    心裏動了動,但最後他還是說,“爺爺,我明秦您說的意思,但我已經決心不迴去了,不過,如果席家真的出現了大危機,我還是會幫忙的!”


    話落,人就走出了車子……


    席天池的臉色難看得要死,目光由失望到慍怒再到憤怒,喊了一聲,“走……”


    車子就緩緩啟動,駛了出去。


    席楚傑單手抄兜慢慢往店裏迴,感覺到爺爺的車子走了,心裏不說清什麽感覺。


    頭一次跟爺爺這麽天誠布公的說話,壓在他心裏的石頭去掉了,但席家的始終像張無形的網,網著他,有時感覺像能已經掙脫了,但有時感覺根本沒的掙脫,從來都是在網裏。


    抬頭看藍戀的牌子,緩了一口氣,把表情放在平素的樣子,走了進去。


    秦子霞正在忙,看到他進來,“跑哪兒去了,你不知道店裏缺人手呀!”


    之前的幾個女孩,因為工資不到位,隻留了兩個,況且現在還有外賣的生意,弄得店裏很缺人手。


    席楚傑笑笑,“遇到個熟人,我這不來了嗎?”


    秦子霞嗔怪得瞪他一眼,“快去記帳……”


    “好嘞!”男人麻利得走到收銀台,心裏忽然有幾分安穩感。


    拿過帳本和筆,開始算起來!


    閻家裏,閻千墨還為紅姨不迴來的事生氣呢,“席楚傑,我看你能撐到幾時……”


    知道席楚傑缺錢,但就是有答應他要求把紅姨送迴來。


    “紅姨也是,怎麽搞得那麽愛照顧秦子霞,我還沒看她比藍藍這麽好過……”


    鬱悶得什麽都沒心思,手機也懶得看,起身想出去,迎麵撞上閻千玉。


    “千墨,你哪兒呀?”閻千玉冷冷的說。


    她結過婚,但幾年前離了,沒有孩子,閻權觀念老舊,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說什麽也不讓她再迴家住了。


    不過他們閻家也不缺錢,閻千玉買了房在外麵住。


    “哦姐呀,我沒事,出去轉轉!”閻千墨隨口說。


    閻千玉微微蹙眉,“又往外跑,上次的事你還沒吸取教訓呀,媽說你好幾天沒去看她,走,跟我去看看媽媽!”


    閻千墨嘴角撇到天上,但又不能說什麽。


    閻千玉瞪他一眼,快步走在前麵,嘴裏喊著他,“快點,別慢吞吞的。”


    閻千墨做著各種不情願的表情,但腳下的步子沒有慢一分。


    他是媽媽四十多歲時生的,出生後,媽媽的身體就不太好,幾乎沒有看過他,所以他跟媽媽感情很淡。


    轉到後麵的二層樓裏,看到媽媽耿木岑在客廳裏曬太陽。


    “媽!”


    “媽!”


    閻千玉先叫了一聲,閻千墨跟著叫了一聲,“爸出去了嗎?”


    閻權和耿木岑住後麵,耿木岑沒事很少去前麵,“千墨,我的兒,你來了,你爸出去了,快過來坐。”


    耿木岑起來,走起路來像秋天的落葉,微微發抖。


    閻千玉幾步過去,扶著她。


    閻千墨對這些不太關心,坐到沙發上,看到有蘋果就吃了起來,“沒看到他出去了,我還以為他在後院呢!”


    耿木岑笑笑,“他做事什麽時間跟別人說過呀……”聽著這句話,似乎有著深深的怨氣。


    閻千玉的眸光微微動了一下,但閻千墨沒聽出什麽,接著啃蘋果,“媽,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耿木岑擠出笑,“我的兒,我還那樣,不好不壞的,我呀,這是心病!”


    閻千墨嚼著蘋果,“媽,從小就聽你老說心病心病的,你到底有什麽心病呀?”


    他這麽一問,耿木岑像是有些窘迫,抬頭看他,蒼秦的嘴唇裏翕合半天,“你……你哪裏知道,你們男人心思粗,跟你們說你們也不理解,愛吃蘋果多吃點,這裏還有都是呢!”


    閻千墨也不知道,隻是隨口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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