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寒冰箭脫手。


    化做三道雪白色軌跡,朝著薑夔襲殺而來。


    “去死!”薑夔亦是爆吼一聲,渾身青筋暴突,雙刀脫手而出,化作兩道長虹,直取孔艽。


    兩者的攻擊眼看著就要碰撞在一起。


    所有人,包括薑夔的注意力都在箭矢和兩柄飛刀上。


    鮮有人注意到。


    青石板上那些因為昨夜暴雨的積水,悄無聲息的開始匯聚。


    而後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朝著薑夔腳下急速竄去。


    “什麽!”當薑夔反映過來的時候。


    嘭!!


    雙刀和三支寒冰箭矢已經在半空中碰撞。


    論實力,孔艽的實力本就不如薑夔,硬碰硬也沒有什麽可以碾壓的招式。


    所以箭矢與雙刀的爭鋒,最終還是那氣勢如虹的雙刀占到上風。


    箭矢被擊碎化作漫天冰霧。


    而雙刀也因為箭矢的阻擋,軌道發生了偏差,最終落在了孔艽腳下不到三尺的位置。


    至於那漫天的冰霧,則像是一張巨口,迎麵將薑夔吞噬。


    冰霜之力襲身,薑夔那被積水覆蓋的半個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玄冰。


    將其如冰雕般,凍結在了原地。


    薑夔下意識的就要運氣掙脫。


    卻是驚駭的發現,體內那殘存的寒氣亦是在這一刻暴發,將那玄冰凍得硬如玄鐵,他居然一時間掙脫不開。


    戰鬥中刹那間的疏忽就有可能致命。


    孔艽又怎麽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你輸了!”輕緩的嗓音從階梯之上傳來。


    孔艽的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多出了一隻寒氣逼人的寒冰箭矢,這一次薑夔已經沒有退路。


    薑夔愣愣的看著那個瞄準著自己的少年,一抹冷汗從他額間留下。


    他知道,隻要自己稍有動靜,那隻玄冰箭就會毫不客氣的射向自己。


    目睹著了整個戰鬥過程的旁觀者們,這一切爭相喝彩。


    “好算計!”


    “以弱勝強!這薑夔跟著孔艽比起來,簡直像個沒腦子的。明明實力略高人家一籌,還被人家牽著走。”


    “他輸得不冤枉!”


    另一邊,上官雨舟的戰鬥也隨之落幕。


    他之前以一敵二都能打個平分秋色,如今一對一,吳常安哪裏是他的對手。


    隨著飄雨劍法使出將他那柄大劍擊飛,上官雨舟的劍已經架在了吳常安的脖子上。


    “吳師兄,多謝賜教!”上官雨舟臉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而後瀟灑收劍,點到為止。


    無論是孔艽和上官雨舟都沒有下死手。


    畢竟這裏可是蒼梧派,宗門鐵律誰也不敢在宗門內互相殘殺,起碼不敢當這麽多人的麵。


    酣暢淋漓的大戰了一場,上官雨舟心情大好。


    看向孔艽的戰鬥,恰好看到薑夔被冰封,孔艽利箭蓄勢待發的一幕。


    “這家夥又變強了。”嘴裏嘀咕一聲,上官雨舟和孔艽合作過,後者的實力他當然是知道的。


    因而也沒有太覺得意外。


    思忖到此,上官雨舟換做一副爽朗的笑臉,朝著階梯上的孔艽高喊道:“孔師弟走!請你吃酒!”


    聽得上官雨舟的高喊,孔艽也收起了靈力,手上的寒冰箭也化作了點點冰晶粉末,消散在他掌間。


    “喝酒嗎!我也要去!”人群中,周婷語咋咋乎乎的嗓音響起。


    小巧的身影一蹦一跳的從觀戰人群中走出。


    看得出來,上官雨舟兩人能打贏,她很高興。


    “哈哈,好,一起去!”


    ……


    屋外陰雨綿綿。


    上官雨舟、周婷語坐在孔艽重新修補過的茅草屋簷下,望著外界的綿綿細雨,交杯換盞。


    上官雨舟與孔艽本來就共同取過機緣,又有兩年的感情基礎。


    今天又有了一起並肩作戰的經曆,關係愈加熟絡了。


    “霜月壇?孔師弟問這個問題這是要去那裏采月凝冰芝啊。”上官雨舟聽得孔艽詢問關於霜月壇的情況,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月凝冰芝。


    “是啊,總的找點事情做吧,辭去雜書樓職務後,入不敷出啊。”孔艽一臉惆悵,故作窮酸樣,看得上官雨舟、周婷語齊齊翻出白眼。


    周婷語被孔艽的話氣得雙手叉腰,借著酒勁嬌聲笑懟道:“誰不知道孔艽師兄這幾個月幫助靈農除蟲害賺的盆滿缽滿,居然還有臉哭窮。”


    孔艽直接裝作沒聽到,厚著臉問向上官雨舟:“看樣子上官師兄知道霜月壇不少事,此行需要注意些什麽?還有關於霜月壇的事跡上官師兄有什麽稀奇的見聞沒有。”


    “到沒有什麽太多需要注意的,隻是霜月壇的靈藥資源都幾個門派共享的,難免會有摩擦。采集月凝冰芝的時候遇見打不過的退走便是,一般不會有人追擊。”


    上官雨舟輕抿了一口杯中瓊漿,隨即又補充道:“至於稀奇的傳聞,我也了解得不多。”


    孔艽默默點頭,上官雨舟所說和淩玉閣那個負責委派登記的師姐說的出入不大。


    想來隻是采藥的話,危險應該不會太大。


    隻是孔艽此行不僅僅隻是去采月凝冰芝的,要怎麽拿到那裏的機緣才是這行的目的。


    如果單單憑借這麽一點情報,孔艽覺得是遠遠不夠的。


    上官雨舟已經自顧自的開口,將自己所了解的關於霜月壇的一切徐徐道來:“那個地方早就存在無數歲月了,真要追溯起來,怕是比蒼梧派建派的時間還要久遠。”


    “最初發現那裏的時候,是因為那片區域每年都有月凝冰芝生長出來,年年不斷。”


    “去到那裏采藥的門派越來越多,後來才發現的深埋在地底的霜月壇。”


    “其實霜月壇裏也沒什麽,各個門派都派過高手去過,連我們蒼梧派都一起去了好幾個長輩,將其翻了個底朝天。除了零零散散的一兩個不知道功法還是道法的玉簡外,什麽也沒找到。霜月壇裏並無其他機緣,”


    聽到上官雨舟說找到了功法玉簡的時候,孔艽眼珠明顯一動,默默想到:


    “降霜養輪經會不會是蒼梧派長輩們從那霜月壇裏找到的?”


    孔艽越想越覺得可能。


    不然雲紋碑也不會指定讓自己帶著降霜殘經去到霜月壇了。


    “隻是門派這麽多高手都去過,都沒能找到霜月壇的機緣,此行恐怕是困難重重。”孔艽心情突然沉重。


    但很快又重新恢複信心。


    他不一樣,他有雲紋碑指引,找到拿出機緣的概率,遠遠比那些門派前輩們高得多。


    一番交談下來,上官雨舟已經將自己對於霜月壇的了解和盤托出了。


    就這麽多。


    其實也不能怪他消息不靈通。


    關於霜月壇的傳聞其實也就這麽多,一說到那裏,大多數人的以第一印象都隻是那裏盛產月凝冰芝。


    孔艽也沒有再多問。


    隻是周婷語一聽到孔艽要去霜月壇,嚷嚷著也要跟著去。


    “我修煉的可是逢春訣,在丹道方麵頗有天賦,肯定比尋常弟子能更快的找到靈藥。”


    “我來蒼梧派都兩年多了,還沒出去過呢,這次一定要帶上我,我多采一些月凝冰芝,超出的份額,到時候咱兩一人一半怎麽樣。”


    “我拒絕!”孔艽將杯中靈酒一飲而盡,沒好氣的說道:“今天說好一起助拳,你卻一邊看戲。帶你去我還得兼顧你的個人安危,太麻煩了。”


    說著,孔艽手指一彈,指向旁邊的上官雨舟,禍水東易:“要找就找上官師兄帶你去,他實力比我強。”


    孔艽這行可是要去找機緣的,他可不在乎什麽月凝冰芝。


    帶上周玉婷這個拖油瓶,麻煩太多,他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


    “上官師兄!”周婷語果然上當,轉而又將發亮的眸子看向上官雨舟。


    上官雨舟老神在在的看著屋外細雨,平和的說道:“怕是沒時間,這段時間接連惡戰,我已經有所明悟,體內靈力蠢蠢欲動,已然是要突破了。”


    “喝完酒我就去閉關!衝擊養輪五境!”


    上官雨舟的話不知讓周婷語俏臉一呆,連孔艽都是一臉不可思議。


    養輪境越到後麵越難突破,上官雨舟剛突破養輪四境才不到半年吧。


    最讓孔艽難受的是,他明明就沒看到上官雨舟修煉幾次。


    天天在外麵晃悠,這都能這麽快突破!


    “這修煉速度!”孔艽不僅是羨慕,都有些嫉妒了。


    不過很快,他臉色一動,仿佛明白了什麽,低聲喃語道:“我明白了,這就是你的修煉方式嗎。”


    孔艽在靈田除蟲時,一次又一次的將靈力用至枯竭。


    每一次恢複靈力時,都能感覺到靈力的增長。


    遠比他靠著靈泉修煉還要快上一籌。


    孔艽以為,自己找到了獨屬於自己的增長修為的方式。


    而上官雨舟,不斷挑戰門內劍道高手,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修行。


    在戰鬥中明悟,在每一次的交鋒中不斷激發自己的潛能。


    恰如今天,孔艽和那薑夔一戰後,體內本就充盈的靈力,更加壓製不住了。


    他還以為是自己的積累到了。


    如今想來,應該是和薑夔一戰時,每一次交鋒帶給自己的心裏壓力和靈力的瘋狂運轉,給自己修為帶好的好處。


    “這種修煉方式可是兇險重重!”孔艽不著痕跡的拂去嘴角的酒漬,望向了上官雨舟麵向雨幕的側影。


    以及他頭頂那團白如淨雪的運數雲團。


    “也就是他這種氣數強盛的人敢行此道,換做旁人怕是要半路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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