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李定國正不安的盯著對麵明軍在緩緩布陣,張獻忠派來責問的親信到了,一開口就如晴天霹靂,把他給震懵了,蛇盤嶺被明軍占領了?這……怎麽可能?


    “你不知道?”


    信使眉頭大皺,他的右手一直緊握著劍柄,隻要李定國臉上露出異樣表情,立馬拔劍砍人,在他身後的幾個親兵也是同樣的準備,這是張獻忠給他們的命令,但李定國的反應很正常,似乎真的不知道蛇盤嶺被明軍占領了,他一時間猶豫了。


    “這……怎麽可能?”李定國麵色慘白,眼睛發直,嘴裏喃喃自語,好象中邪一般,他真的被這個消息給嚇傻了,蛇盤嶺被明軍攻占,意味著什麽,他心裏非常清楚,但他想不通明軍是怎麽攻占蛇盤嶺的?手下丟了蛇盤嶺為什麽不報告?


    “馬上迴去告訴天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奪迴蛇盤嶺!”李定國愣了好半晌才迴過魂來,一把抓住使者的手,大聲吼道。


    “天王已經親率大軍攻山了。”信使冷著臉說道,手臂一震,甩開李定國的手,八天王張獻忠已率大軍不惜代價的攻山,但蛇盤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已方數次進攻都失利,損失不小。


    “這……怎麽辦?”李定國搓著手,臉色很難看,蛇盤嶺莫明奇妙丟失的事一時半會很難解釋清楚,總之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先考慮退路再說。


    現在退迴去,改走西麵已不可能,張家軍現在隻要兩個選擇,要麽奪迴蛇盤嶺,要麽擊潰盧象升的天雄軍,從正麵強行突圍,左右都是一死,他隻能拚命了。


    “請使者迴告八天王,讓他繼續進攻蛇盤嶺,某率軍全力進攻,生死就在此一戰了!”李定國在傾刻苦間做出了決定,為證明他的清白,也為了能活命,他會率本部全力進攻,打敗對麵的明軍,為主力殺開一條血路。


    信使點頭,轉身離去,但跟他來的幾個親兵卻都留下,監視的意思很明顯,但李定國已沒有時間計較這些,他現在要進行戰前動員。


    “兄弟們,前有官軍堵截,後有追兵,我們已無路可逃,唯有擊潰麵前的明軍,殺出重圍才有活命的機會。”


    人在絕望的時候常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哀兵必勝也是這個道理,李定國在軍事方麵還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衝啊!”


    所有民軍已知自已身陷官軍的重重包圍之中,想要活命,隻能拚命了,隻要擊潰麵前堵截的這支明軍,就能殺出一條生路,所有人的鬥誌在瞬間被激發出來,他們發出震天的吼殺聲,向前衝殺。


    盧象升端坐高頭大馬上,正舉著單筒望遠鏡在陣前觀察李定國的防禦陣勢,按常理,李定國應該是采取守勢,阻擋他的軍隊進攻,但此刻,李定國卻一反常態,放棄被動防守,主動發起進攻,這是要拚命的節奏?


    他在心思電轉間已猜測到了一個可能,張家軍被友軍部隊攆上了,絕望之下隻能跟他拚命了,他的主力還沒有抵達,隻能依靠這一支前鋒軍和五百騎兵堅守了,壓力可不小,幸好他選的是地勢較為開闊的地方,利於騎兵馳騁衝殺,否則還真有點麻煩。


    “第一排,準備。”


    陣前指揮的軍官高聲唿吼,第一排的火槍兵齊唰唰的平端火槍,動作相當整齊,畢竟是經曆了十數場戰鬥的錘煉,且是全勝的戰績,把各種民軍揍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麵對無數唿吼衝來的民軍,將士們已沒有絲毫的慌張恐懼,死在他們槍下的人太多了,他們已經習慣了,甚至麻木了,不管衝上來的是誰,全當成雞來宰殺就是了。


    “第一排聽我命令,預備,一,二,三,開槍。”


    陣前指揮的軍官大聲唿吼,手中的指揮刀狠狠往下一劈,第一排的士兵用火繩點燃引信,然後平端火槍,對著對麵密密麻麻衝來的人潮。


    砰砰砰砰——


    平端的火槍噴出火光和嗆人的硝煙,眨眼間就彌滿方陣的上空,唿嘯的鉛彈貫進人體裏,飆出一朵朵血花,中彈的民軍慘唿倒下,衝鋒的人潮好象被一把無形的巨刃削砍一般,瞬間被削掉了最前麵的一層。


    “第二排,開槍。”


    “第三排,開槍……”


    ……


    排著整齊方陣的天雄軍士兵機械的開槍,退後,裝填彈藥,再前進,再開槍,再退後,如此反複循環,一直到軍官喝令停止射擊為止。


    衝鋒的民軍如缺堤的洪水滾滾向前,黑壓壓的一大片,聲勢非常嚇人,這要換是一般的府軍,早就嚇得崩潰,轉身逃跑了,可惜他們碰到的是經曆了多次戰火考驗的天雄軍,麵對連綿不絕的彈雨,成排成排的人慘唿倒下,地上躺滿了掙紮唿號的傷員,還有遺棄一地的各種武器,鮮血把草地都染紅了。


    人在絕望之下爆發出來的潛能是相當嚇人的,李定國的部下前仆後繼,悍勇無畏的發起一波又一波的衝鋒,好幾次都衝到陣前,讓天雄軍的先鋒軍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騎兵出擊!”陣前督戰的盧象升喝道,民軍已經在拚命,進攻非常瘋狂,讓方陣的火槍兵承受了不小的壓力,他擔心方陣被衝亂,隻得下令騎兵出擊,衝亂民軍的衝鋒隊型,減輕火槍兵的正麵壓力。


    五百騎兵早已得到足夠的休息,接到命令後當即出擊,他們沒有直衝上前,而是繞了半個小圈,拉開一定的距離,然後才策馬衝鋒,此時正好是戰馬全力衝刺的最佳時段。


    騎兵天生就是步兵的克星,特別是野戰中沒有結陣防禦的步兵,五百騎兵擺出錐形攻擊的陣型,象一把巨大的利刃,一下子鑿進民軍的衝鋒隊伍裏,民軍士兵或被戰馬撞飛,或被鐵蹄踏倒,或被馬刀斬殺,一時間慘唿聲不絕於耳,衝鋒的陣勢變得淩亂起來。


    五百騎兵隻一個衝鋒就鑿穿了民軍的衝鋒陣型,然後再調轉馬頭往迴衝殺,不僅衝亂了民軍的衝鋒陣型,也極大的打擊了民軍的士氣,等李定國派出的長矛兵趕到時,五百騎兵已瀟灑的迴轉本陣,李定國這一波氣勢如虹的進攻就這麽被瓦解了,草地上已經躺滿死狀各異的屍體,掙紮唿求的傷兵,遺棄的武器盔甲戰旗等東東,青綠色的草地也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在李寶國率部和盧象升的天雄軍前鋒激戰的時候,負責殿後的艾能奇也被高傑率主力追上了,雙方展開了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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