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槍,又見標槍。


    仍舊沒有人看到標槍是怎麽被投擲出來的,但是他們看到了結果,地上不止一支標槍讓他們相信這肯定不是人投擲出來的。


    在唿喊聲中,胡騎們不再考慮拿下土樓,開始撤離這個區域。他們覺得這地主大宅不簡單,肯定很難拿下。


    可是等他們四處尋找之後,發現這片區域到處都是這樣的土樓大宅。


    隻可惜他們之中沒有人懂興漢語,就算抓到了落單的村民也無法溝通,隻好殺掉,最終也沒弄清楚這些土樓是延壽教人建起來的。


    他們還以為這是本地的建築風俗呢,畢竟建了這麽多。


    結果每一座土樓都不好惹,都有弓箭和標槍射出來,讓他們即使小心也出現了一些傷亡。


    很快胡騎們就知道了別理土樓的道理,見到土樓就繞路走,生怕被土樓裏射出來的東西製造殺傷。


    他們開始往村民的家裏衝,尋找他們家裏的財物。但是村民家裏的財物能有多少?地主的宅邸裏也有護衛,一時半刻也攻不下來,他們身為騎兵也沒有攻宅邸的想法。


    然後,他們發現了沒有修好的土樓。


    一座修了一半的土樓裏聚集了村民們避難。一些胡騎立刻聚集起來,想要拿下這些村民。


    他們想的太簡單了,延壽教的人在其中組織村民開始抵抗。


    他們雖然沒有什麽武器,但是拿東西擋胡騎的箭矢,然後躲在掩體後麵威脅胡騎,讓他們不敢輕易衝上來的勇氣還是有的。


    一時間讓這些胡騎有些惱怒,開始點燃村莊燒村,想要逼他們出去。可是村民們雖然焦急,卻被延壽教的人勸住了。


    告訴他們,命比家重要,現在就算出去救火,家就算保住了,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而如果命還在,隻要加入延壽教,仍然吃穿不愁。


    如果過去有些人可以把家產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但是現在有了延壽教,有些人雖然紅著眼咬牙切齒地看著自己的家被燒,卻遠遠沒到絕望的地步。


    甚至當場有人破罐子破摔地說不要家了,現在房子都沒了,窮光蛋一個,田地租給延壽教,自己立刻加入延壽教!


    1千胡騎在賜慶縣散開活動,比起在其他地方進行的燒殺搶掠不同,賜慶縣因為有土樓和延壽教的組織,胡騎很少殺到人。


    等他們衝進村子裏的時候,已經有鑼聲提前讓村民們逃命了。


    絕大部分村民都提前收到通知知道胡人來了,等鑼聲一響都趕緊衝進土樓裏避難。


    胡騎即使衝進村子裏搶掠和燒房子,卻很難殺到人。反而如果敢在土樓周圍晃悠,反而還要吃幾發箭矢、標槍。


    胡騎的活動驚動了正在賜慶縣待命的民兵軍忠慶軍。


    3千忠慶軍幾乎都是新兵,除了給它留下了一些軍官骨架之外,忠慶軍的士兵都被教兵擴軍招募走了。


    如今忠慶軍的新兵隻會一些跑操,明白基礎的軍令,會基本的隊列而已。除了睡覺規律了,吃的好了提高了身體素質,正在慢慢熟悉軍營生活以外,他們連武器操練都沒怎麽進行呢


    可是到了眼下這個情況,3千忠慶軍依舊比普通人要強得多。因為它有組織,能聽軍令。


    果然,當忠慶軍船上民兵裝備出動來到胡騎麵前時,他們立刻緊張了起來,也不敢燒房子了,而是直接往別的地方撤退,把忠慶軍當成了一支正規軍。


    他們穿著皮甲拿著金屬武器,行軍的時候隊列整齊,旗幟鮮明,實在沒辦法讓胡騎敢像過去欺負步兵那樣隨意欺負他們。


    他們並不是過來作戰的,擊潰這支軍隊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箭矢、馬匹的體力和時間,對這支胡騎來說都是寶貴的,他們就算殺掉這裏的一半人,把時間、箭矢、體力都耗盡之後,他們就失去威懾力了。


    他們幹脆機動,想要像過去遛禁軍那樣遛一遛這支步兵,把他們的體力遛光再說。


    他們一個村一個村搜了過去,把能搜到的人都殺了,看到的房子能燒的就燒,有東西就搶,搶不走的也幹脆全部破壞。


    但是後麵有追兵的情況下,他們也懶得花費太多力氣去做破壞的事情,就連放火燒房子也沒有那麽簡單,不少時候火勢根本大不起來,就算燒起來也沒有那麽容易連燒幾座房子。


    他們匆匆放火匆匆離開之後,後腳就有人從土樓裏衝迴來救火,其實村子真正受到的損失不算很大。


    損失最大的反而是被戰馬踩踏過的冬播的小麥苗。


    但作物的生命力並沒有那麽弱,隻要有農民後續的照顧,它們大多數都能活下來。


    這一千胡騎在賜慶縣繞圈騷擾,除了幫延壽教驗證土樓的防禦力的確可靠之外,就是給村民們普及了延壽教的土樓確實夠牢靠。


    胡騎在燒殺搶掠的過程中也碰到了一些鐵板。有些地方還沒有建土樓,可是延壽教教徒的密度高,組織起來之後拒馬一放,胡騎們見到黑壓壓的人群舉起盾牌,箭矢都懶得射了。


    他們直接繞行,因為放箭完全就是浪費箭矢。


    等到3月8日中午,更多的胡騎從祝慶縣衝進了賜慶縣。


    這是圖穀昊和單於義的軍隊。這支胡騎經曆了祝慶縣“慘勝”之後士氣低落,他們的損失很大,3月7日打掃戰場,清理屍體,安頓傷兵以及分配戰馬,安撫人心等等,事情做了一整天。


    特別是他們想要偵查一下延壽教的教兵是否會不顧傷亡前往救援他們的“老巢”。如果他們犯這種錯誤,胡騎定然要一次性把之前的損失全都彌補迴來。


    可是教兵在3月7日直接就背靠祝慶城休整了一天,把傷員放進城裏治療,補充裝備、彈藥,隻派出了偵騎看看胡騎們在幹什麽。


    因此,剩餘的胡騎直到3月8日才往祝慶縣前進。他們不敢再拖,禁軍步兵雖然行軍非常“謹慎”,可還是會每天行軍的,他們不能待在一個地方太久。


    胡騎進入賜慶縣後,就按照之前偵騎的指引,躲開了土樓,去找3千民兵的麻煩。


    3千忠慶軍提前得知了胡騎到來的消息,迅速往他們的軍營裏麵撤退。


    圖穀昊單於義想要給延壽教的士兵一個重創,所以追擊這3千民兵,但是仍然沒追到。


    延壽教的士兵別的不說,行軍速度和耐力都是最先經受訓練,必須過關的。


    圖穀昊和單於義還沒決定是否要拿下這個軍營,他們有些害怕這又是什麽陷阱。於是胡騎在周圍劫掠,希望將這支3千人的部隊從軍營裏勾引出來。


    這讓他們在賜慶縣停留的時間一直來到了3月9日中午。


    此時,一支2千人的騎兵經曆了從安江道南州前往武州找尋胡騎蹤跡未果,掉頭從北麵衝進賜慶縣的曲折道路。


    這支騎兵打著的旗幟赫然寫著——


    翻天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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