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水縣和天水縣之間隔了一個際水縣,當然也可以從願水縣走,但際水縣延壽教的人多,所以求援的兩人走了際水縣的路。


    兩個人隔了一天,在第三天在際水縣遇到了延壽教的人,告訴了他們這件事。


    聽說有人持械圍攻延壽教的教徒,際水縣的負責人非常重視。


    已經太久沒有聽說過有人敢攻擊延壽教的事,而且還自稱是官府的。他不敢亂下判斷覺得隻是誤會,萬一這是某種不好的訊號呢?


    於是負責人用香爐向周宇請示,但恰好周宇和蜘蛛一起傳送迴主時間線,沒有應答。


    所以際水縣負責人決定向長水縣的教兵求援。


    長水縣的教兵營長聽說此事之後非常敏感,因為他知道己方正在悄悄和北原貿易買迴戰馬。


    他認為這件事肯定是要保密的,否則興漢朝廷哪裏會放縱他們這麽做事。就算暫時按下不表,也會立刻把延壽教當成叛逆看待。


    而現在官府的人開始抓捕延壽教教徒,難道是一種敲打?


    於是,他最終還是派出了50名騎兵日夜兼程趕去天水縣救人。


    本來他隻想派10個騎兵過去的,顯得不那麽咄咄逼人。但想到求援的人說官府的人四五十人過來圍攻他們,他就不敢掉以輕心了。


    幹脆就派出了50名騎兵往天水縣跑,希望能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長水縣的營長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其實興漢朝廷哪裏有那個本事那麽快就知道延壽教和北原貿易戰馬的事情。


    貿易做多了做久了不敢說,現在才貿易了12匹馬哪裏能那麽快就被發現。


    所以當50名全副武裝的騎兵衝進天水縣到達縣城土圍子外麵時,天水縣的官兵十分慌亂,立刻把城門關了起來。


    縣典史顫巍巍地跑到城牆上觀看,生怕這是翻天鷂又複活了卷土重來。


    一名騎兵跑到城門下麵喊話自己是延壽教的人,聽說同伴被天水縣衙門抓了,前來申辯,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典史一聽不是翻天鷂心放下來一半,但又怕這延壽教是什麽新出現的流寇,不敢讓他進門,隻說等自己迴去過問一下。


    很快就查到了人是巡檢司抓的,那位巡檢聽到消息急急忙忙跑上了城頭,用手掌搭了個涼棚在眼睛上麵,對著騎兵的方向直張望。


    看過之後直嗦牙花子。


    這些騎兵的馬是真正的戰馬,身上背著弓腰上別著刀不說,還穿著皮甲布盔,和官軍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要裝備一個這樣的騎兵,連同馬匹一起最少百兩銀子。更別說日常的維護支出,簡直就是吞金獸。


    說難聽點,以天水縣現在的窮困樣,他堂堂縣裏的巡檢也才養得起一匹馬,手下的兵行軍都靠腳板。


    這延壽教為了救人,立刻就派了50名騎兵過來。嘴上說是身申辯,其實還不是示威嗎?


    典史推了巡檢的肩膀一下,咬著牙說:“你到底惹了什麽麻煩?這怎麽解決?”


    巡檢臉色也不好:“你不是知道嗎?一群本縣的人逃荒去了南方,變成賊寇迴來了,想在本地做不法之事,被我發現帶人剿了嘛。關了15個人進大牢,對了好像又死了2個,現在隻剩13人了。”


    典史哪裏信他:“我還不知道你?哼,你做的事,你自己擦屁股。”


    巡檢手一揮:“我豈能被他們威脅。我自在城裏,倒是要看他們一群騎兵能在城外待多久。”


    於是延壽教的騎兵原本還以為可以和平解決事情的,在城外傻傻地等,覺得城內肯定也在商量怎麽解決這件事。


    事實上天水縣城裏包括知縣在內,麵對這件事都當起了縮頭烏龜,反正把事情甩給巡檢去處理。


    不要覺得他們這種行為怪異。換做別的地方官府如此行事當然怪異,但在這個被流寇肆虐過的地方,一個縣的官員把腦袋埋在城裏看都不看城外一眼太經常了,甚至都習慣了。


    巡檢對知縣說城外來了夥賊寇,知縣立刻就任他處理,自己埋頭不過問了。


    而巡檢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覺得已經得罪了這夥人,那幹脆就靠著官府的身份熬過去,賭對方不敢對官府出手。


    敢打縣城、殺官那可是叛變謀反的大罪,不會有人輕易把反賊的帽子戴到腦袋上吧?


    等延壽教的騎兵到城下詢問為何沒有迴應,來迴十幾次都沒人理會他們時,他們也總算明白這天水縣城是拒絕溝通了。


    他們本來隻想問問被抓起來的人現在怎麽樣了,身體可還好。但是連這種問題都沒人迴答他們,城頭的人漠視他們,把他們的話全當是耳邊風。


    延壽教的50名騎兵都氣得不行,他們怎麽都想不到居然會遇到不溝通這種事。哪怕是綁架也要開口說個贖金嘛,哪裏有綁架了不勒索贖金,隻是閉嘴不理的。


    於是他們派騎兵迅速向長水縣日夜兼程去報告此事。剩下的人留下繼續守住城門,他們也想看看對方會不會一整天不開門。


    結果是城裏人還真的敢,直到天色變暗騎兵撤走,他們也沒開城門。


    等到第二天騎兵過來時天水城仍然如此,他們牢牢關上了城門,等延壽教的騎兵上來問時不管說什麽都沒有迴應。


    騎兵們開始用仇恨的目光看著這座城,他們覺得延壽教的教友們應該是被他們殺了,否則這些官兵怎麽會縮著頭一句話都不出來說一句。


    騎兵們以為自己是帶著解決問題的誠意來的,卻不知道他們全副武裝的模樣其實落在城上人的眼裏,是不能忽視的威脅。


    曾經翻天鷂的騎兵在安江道的人眼裏就是最兇的兇徒。


    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三天中午,半個營的教兵600人的隊伍緩緩出現在了天水縣城城頭可見的遠處。


    城頭的士兵先看到了那一坨移動的東西,張大了嘴巴看了一會兒,終於看清楚那股東西越來越近,終於確定是一支軍隊後大叫一聲,屁滾尿流地跑下了城。


    “賊兵來啦,賊兵來啦~”


    隨著他的亂喊亂叫,整座城騷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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