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6日清晨,曲陽縣臨近安江道邊境。


    早早騎著馬趕路的閭丘齊遠遠看到了一隊人,咽了口唾沫。左邊看右邊看,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騎著馬走了過去,因為對方已經看到自己了,如果轉身跑走很顯眼。


    騎馬走過去的時候閭丘齊很忐忑,朝著自己走得越來越近的這隊人有12人。雖然沒有人騎馬,但是一眼看過去就不是弱兵,比他見過的一些興漢官兵還要強。


    他在能看見對方人臉的時候就讓自己露出笑容表示友好,還抬手打了招唿,示意自己沒有敵意。


    這些人衣著整齊身體強壯,小隊的人緊跟著領頭的,隊伍裏的武器有兩把刀劍和8支長槍,每個人都背著弓,領頭的人更是穿著皮甲。


    閭丘齊覺得自己要是對答露出破綻,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對方的態度甚是溫和,遠遠地就朝著自己喊道:


    “路人別怕,我們是曲陽縣延壽教的人。”


    閭丘齊不敢動,隻能下馬,牽著馬走過去,用自己苦練的漢語開口道:


    “兄弟們,我是要迴家,就是路過這裏。這把刀是我防身用的,不會拿來做壞事的。”


    雖然他苦練了發音,但是遣詞和語調還是聽起來稍稍有點別扭。不過延壽教的人隻當他是外地人,有口音太正常了。


    當對方12個人走過來的時候閭丘齊臉上在笑,額頭上都快冒汗了,生怕對方忽然翻臉把自己拿下。


    他是個胡人,不姓閭而是姓閭丘,被派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做事,就因為他一口漢話說得好。


    可這不妨礙他懊惱為什麽自己一大清早進入曲陽縣,還是碰到了延壽教的巡邏隊。


    “走吧,大清早就趕路,吃了沒有?”


    閭丘齊一愣,還真不知道該迴答吃還是沒吃。因為以他的經驗,漢人早上不是不吃飯嗎?


    然後他趕緊迴答:“咱們漢人早上吃什麽飯嘛,我有喝了點水,到晚一點再吃。”


    一日三餐的護教者巡邏隊友善地笑了笑:“你是從哪裏來,要去哪裏啊。”


    閭丘齊趕緊說出自己編好的話:“這不是隊伍被打散了嘛,我就跑迴來了。請諸位高抬貴手,我就是想迴家。”


    如果不是延壽教的人,他是不會這麽編的。那樣的話自己就是逃兵,更可能會被人暗算了以後洗劫一空,人還交給官府領賞。


    延壽教是閭丘齊這次的目標,他已經有過一些了解,知道他們和興漢官府不是一路人,這才敢說自己是逃兵。


    說完他緊張地看著對方。要不是沒想到大清早能碰上他們,他更願意偽裝成一個從南方來曲陽城辦事的人。


    果然,延壽教的小隊沒有把他逃兵的身份放在心上,隻是問了幾句北麵的戰事如何。


    這些內容是閭丘齊拿手的,他不用編就能說出來一堆。


    然後這小隊分出來3個人帶著閭丘齊往休息點走,另外9個人繼續巡邏。


    因為是邊境,所以巡邏隊是12人。換做冕州內部安全的地方,巡邏隊是分成兩隊各6人輪流巡邏的。


    到了休息點,閭丘齊原本以為他們會繼續盤問自己,甚至都有點想掏錢賄賂下這三個小兵算了。


    結果延壽教的人隻是給他喝了燒開後放涼的溫水,還喂了點豆粕草料給馬吃。大家聊天都隻是聊聊走過的地方,家鄉。


    他們也說,並不都是在問閭丘齊,一點都沒有懷疑他的身份。


    閭丘齊一副輕鬆下來的樣子,實際上小心地應付著。


    他覺得這些延壽教的巡邏隊並沒有得到抓捕奸細、探子的命令,把每一個路人都當成了正常人,並沒有挖掘對方秘密身份的試探。


    可能是因為離戰場比較遠吧。閭丘齊想。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閭丘齊謝過他們繼續上路。等離開他們一段距離之後,閉上眼睛長長地唿出了一口氣。


    閭丘齊雖然不敢反過來試探對方,免得引起對方的警惕反而不妙,但是近距離可以輕鬆觀察延壽教人手裏的兵器。


    對方統一的衣著、鞋襪以及堪稱精良的武器,都讓閭丘齊暗暗咋舌。


    並且這些人都很溫和,沒有鬱鬱或者不平的模樣,須發潔淨身上幹淨無臭味,身體健壯氣色也好。


    閭丘齊覺得這應該是延壽教的精兵吧,難怪他們能殺敗翻天鷂。


    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他看到了第二個巡邏隊,第三個巡邏隊……


    精兵,精兵,還是精兵!


    閭丘齊開始否定自己的看法。這些人肯定不是精兵,他們隻是吃得好穿得好用的好,但是太溫和了沒殺氣。


    沒見過血,上了戰陣就是初哥。


    閭丘齊也學會了和他們打交道,隻要表現得輕鬆點不要緊張,他們並不會找你麻煩,最多問幾句哪裏人、去哪兒之類的話。


    閭丘齊為了讓他們少問,就找他們打聽曲陽縣裏有什麽好吃好玩的,讓他們說話,等說得差不多了就告辭。


    路上閭丘齊不敢進村子,因為那裏的延壽教更多。因此沒有找到吃飯的地方,他還是吃了些幹糧填填肚子,想著晚上到曲陽城裏去吃點暖和的熱菜。


    他遠遠地看到了延壽教的路邊井營地,沒有靠近繞開了。


    但是用土牆圍起來的營地已經給他留下了印象。如果兵力不足,這種土牆也能守很久。


    曲陽城在閭丘齊的眼中並不算大城,但是周圍很幹淨,行人也絡繹不絕。路上可以看見馬車、牛車、驢車駛過,閭丘齊還看到了一支商隊。


    從外麵看,曲陽城算是熱鬧的城市了。


    進城門前,閭丘齊想了一堆應變的理由,但是守門的兵丁看了眼他的馬,和馬上的刀直接,沒問什麽就把他攔住了。


    “在城外找家客棧把馬和刀都寄了吧,不然不能進城。”


    閭丘齊沒有二話,在城外找到了一間旅人社,把馬和刀寄了,拿了寄刀盒子鎖頭的鑰匙和栓馬鎖頭的鑰匙,付了喂馬的錢,拿了該拿的行李,就往曲陽城裏走去。


    作為一個胡人,他偽裝成漢人的模樣進曲陽縣,其實是因為,他是北原的使者。


    他的目的就是見到延壽教的教主,試探對方的想法。


    當然,在找機會見延壽教的教主之前,他需要靈活一點,多看看延壽教的情況,憑借對延壽教實力的判斷,才能開出相對應的價碼。


    在此之前,他要先觀察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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